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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起来啊,我开玩笑的,放心,我是好人,不会大骂你们的,你快起来吧。”
这个冷宫,当然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好好的一个人,都给逼疯了……
君浣溪压下心底疑惑,伸手去拉她,那宫娥却似是惊吓过度,一个劲朝墙角退去。
军环见她面上只有畏惧,并无凶戾之气,放下心来,不愿过多纠缠,转身查看那名受伤侍卫。
那侍卫身上几处刀伤,伤势很重,脉息极弱,君浣溪撕下自己内衫,勉强为他裹伤止血,却没有金创药来医治,只好任他躺在地上,又扑去榻前壁上,四处摸索。
外面随时可能闯进人来,当务之急,却是要及时躲进暗道,等待楚略到来。
暗道,这该死的暗道,到底在哪里?
仓惶之际,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得咯吱一声,石榻尾部现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来!
君浣溪一时大骇,往下一望,黑黝黝的,也不知里面清形如何,看了看榻上沉睡不醒之人,一咬牙,取了榻前油灯,撑着身子,顺着榻边慢慢滑了下去。
一旦站定,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地道口前,前后都是石阶,向后,两步即可返回石榻,攀援而上;朝前,弓身可入,一团漆黑,却不知通向何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暗道绝不像自己最初所想的那样,仅是一个狭窄躲避之所,而是可以纳入不少人。
老师,两小,他们都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又沿原路返回,从石榻处探出头来,伸手去拉宇文明瑞。
那宫娥还坐在地上,看见她重新现身,也不动作说话,只抱着一只破烂的枕头,不住拍着,咿咿呀呀唱童谣:“天上星,亮晶晶,湖边竹,青盈盈……”
轻微的歌声中,君浣溪动作不停,将宇文明瑞负在背上,扯下腰带绑好,慢慢进入洞口,到达地道口前。
就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却是累得汗流浃背,将宇文明瑞往地上一放,自己也忍不住瘫倒在地。
歇息一会,又回到屋中,又去拉那侍卫这回手足乏力,也顾不上太多,磕磕碰碰,随意将他带下洞口,放在宇文明瑞身旁,做完这一切,却是大口喘气。
楚略,怎么还不来?
念及老师与童儿,自己却是不能再等了!
回到石榻上,摸了半天,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处机关,眼见大大敞开的洞口,无奈之下,只得顺手扯了屋中幔布围帘,将那洞口尽数盖住,再拉过那宫娥来,推她在榻边坐下。
“你乖乖坐着别动,也不要说话,你的娘娘就会回来了!记住了吗?”
那宫娥呆呆坐着,傻笑点头。
君浣溪拖了那乌黑被褥过来,将地上血渍印记尽数泯灭,又朝榻上看了看,这才推门出去。
——就算外人闯进,见得这腌臜陋室,与痴傻邋遢的老宫娥,只会掩鼻而去,哪里想到塌下竟是隐藏玄机,别有洞天!
夜色昏黑,月亮也隐入云中不见。
沿着熟悉的道路,小心翼翼朝太医署后门而去,伸手一推,却是扑了个空,院门竟是大开,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老师……”
君浣溪一眼瞥见院中情景,站立不稳,勉强扶住门框,才不致一头栽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一地尸体,面目疮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天子之疾,太子之伤,竟是要以血洗太医署,永绝后患的方式来固定……
老师,苓儿芷儿,早知如此,她绝不会离开署中半步!
突然,前方屋中传来微弱声响:“君大夫,君大夫……”
紧接着,男子猥琐的笑声响起:“哈哈哈,什么军大夫,叫我兵哥哥吧,让哥哥好好疼你!来,让我先上,你们帮我按住她!”
“放开……你们放开我……君大夫啊……啊……”
少女惨烈的叫声,伴随着衣帛撕裂的脆响,一声声回荡在院中。
是霓裳!是她!
这伙趁火打劫的叛贼,畜牲!
君浣溪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朝头顶冲去,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根门闩,向着那发声之处冲了过去。
刚冲到门口,一双小手过来,将她死死拽住:“别去……”
君浣溪本能侧头看去,竟是羽衣。
羽衣满面焦急,拉着她死命朝院外奔去:“君大夫,那屋里有四五个人,你打不过他们的!我一直躲在这里等你,我们快走吧……”
君浣溪咬紧嘴唇,一把挥开她:“霓裳是你的姐妹!你就忍心看她被人欺负吗?!”
廊灯下,羽衣脸色苍白,眸光复杂,只是摇头:“别去,你不要去,不要去……”
君浣溪不再看她,握紧门闩,朝着那房门奔去,那里,有一道门缝,可以看清屋中情景。
柔弱的少女,衣不蔽体,被凶悍的男子压在身下,肆意蹂躏。旁边,男子的同伴高声嚎叫着,有的按手压脚,有的摩拳擦掌。
“真想不到,太医署还藏着这样好的货色,真是不枉此行,哈哈哈!”
“废话少说,你快些,大伙还等着呢,一会该去向将军复命了!”
“急什么,任务已经完成了,稍微晚些,不会有事的!真可惜,还跑掉了一个,这个小美人,身子有些经不住啊……”
男子粗淫之声,在屋中不断响起。
少女仰面躺着,一动不动,所有的话语声响,似乎都影响不了她的思绪,那一双曾经明媚有神的大眼,呆呆望着门边,已经流不出泪来。
突然,眼光一滞,定住不动。
那门缝里,俊脸隐现,黑瞳闪动,那双她曾经见过的最温柔最善意的眸子,一如初见,只多了无奈、愤怒、痛心与愧疚等等情绪,直直投射过来。
是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记得那一日阳光明朗,自己与众多姐妹立在庭前,看着那一道比顶上艳阳还要耀目的人影偏偏走来,眼光柔和,笑容温润。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那么悦耳好听。
——你的手腕脱臼了,等下来太医署,我给你接上。
他拉着自己的手,那么轻柔,那么小心,令得她几乎忘了自己的奴婢身份,那一瞬,她以为,她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
真想一直跟在他身边,就做他的捣药小丫头,可是这场美梦,仙境一般的美梦,才刚刚开始,怎么就瞬间破灭无痕?
男子的大笑声,喘息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屋里,全是牛高马大,体格剽悍的军士!
房门一动,眼见那人就要举步冲入。
少女的唇边,突然扯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如梦如幻。
“君大夫,遇见你,我好欢喜……”
上方的男子还在用力,忽然发觉不对劲,一把钳住少女的下巴,嫣红的血渍,从方才笑容绽放之处丝丝落下。
“该死,这臭丫头,居然咬舌自尽了!”
门外之人脚步一顿,只觉得胸口剧痛,骤然软倒下来,被身后的女子猛力拖了开去,隐入黑暗之中。
君浣溪满脸是泪,仿若游魂,被羽衣拉着闪人一处甬道之中,声音哽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回去,该把她留在身边,都怪我……”
羽衣抱住她,低低哭泣:“君大夫,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啊!”
“我……”君浣溪想起自己去太医署的初衷,猛醒过来,抓住她的手,急急问道,“我老师,还有两个童儿,他们……在不在署中……如今……怎么样了?”
紧紧盯着她,心跳若狂,几乎压制不住,再也发不出更多的声音来。
心头又痛有悔,倘若老师和两小出事,她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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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埋下祸根
“羽衣,你回答我,我老师和童儿,他们是不是在署中?到底在不在?”
君浣溪见她怔怔不语,愤而转身,硬要朝来路奔去。
“君大夫!”羽衣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急切道,“老大夫和黄芩他们已经从后院逃走了,是……我给开的院门,他们早不在署中了,不在的!”
老师他们,逃走了?
君浣溪一时狂喜,转身抓住她的手:“谢谢你,真是谢谢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羽衣轻轻摇头:“来了好多士兵,我躲起来了,没看见……”
君浣溪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心头一惊,拉着她朝甬道深处退去。
一队军士似在搜寻什么人,并没有发现阴影里的两人,匆匆而过。
君浣溪举目四望,但见浓黑的夜色渐渐消退,东方已经泛起曙光。
天,就要亮了。
也不知楚略救到天资没有,而偌大的皇宫,人影幢幢,危机四伏,却是到哪里去寻找老师与两小?
还有,太子与那侍卫还躺在冰冷的地道里,奄奄一息,却是不能不管……
“君大夫,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
“去……甘泉宫。”
没有时间了,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去冷宫,与楚略会合!
“甘泉宫?”羽衣拉了她的手,闪进一处廊楼,“我知道有一条近路,君大夫跟我来!”
真是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这个危急时刻,表现得比自己冷静多了,君浣溪心生钦佩,忽又想到那逝去之人,胸口又是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霓裳,是自己,害死了她……
推开甘泉宫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怎么这样安静?
君浣溪心中疑虑,抓紧羽衣的手,穿过长廊,一步一步朝那小屋走去。
尚未走进,一道黑影突然窜了出来,欢声叫道:“娘娘,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啊,正在屋里等你呢,让奴婢给你更衣梳洗吧,陛下还带了客人来呢,哎哟,我们这里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又是那名老宫娥,她不是被自己一再告诫要呆在屋里的吗,怎么跑出来了?
还有,她在说什么客人?难道是……
君浣溪只觉得胸腔中一颗心怦怦直跳,一把推开面前挡路之人,撒腿就朝那小屋奔去。
破损的房门轰然一声推开,看清里间的情形,却是骤然呆住。
男子赤着上身,背对自己坐在屋中,一截漆黑的箭杆没入古铜色的宽背,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身份娇贵的少女正伏在他的手臂上,不住抽泣。
“楚略,楚略,你流了好多血,止不住,呜呜,怎么办,我好怕,我该怎么办……”
“公主,别哭,我没事……”
男子手臂一伸,似要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少女却是身子前倾,顺势倒在他的怀中,声声低泣:“楚略,父皇昏迷不醒,我们还要在这里藏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自己来的,课真不是时候!
君浣溪暗自苦笑,大步踏了进去,与此同时,男子感觉到背后之人的气息,倏然转身。
“浣溪,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
君浣溪淡淡一声,侧头看向榻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明黄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宫中太监的深青单衣,伸手号脉,并无大碍,这才转向他道:“你怎么样,撑得住不?”
楚略并不回答,朝她上下打量半晌,哑声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君浣溪一边摇头,一边拉开宇文子婴,“不要去摸他的伤口,你的手部干净,会引起感染的。”
宇文子婴微微红了脸,嚅嗫道:“我……我刚才太担心了……”
“我明白,关心则乱。”君浣溪并不看她,抓起榻上的墨袍,随手甩给楚略,“天气冷,还是穿上衣服好些,我药箱不在身边,等出去之后,再给你拔箭。”
楚略点了点头,背过身去,几下把衣服套上,迟疑一下,又道:“我方才去过太医署,没有找到老师和两个童儿,路上,遇到公主……”太医署已遭血洗,署中医师大夫死伤无数,自己搜寻一阵,没有找到老人和童儿,却在回来的路上意外遇到宇文子婴,见她惊慌失措,心中不忍,只得将她一并带了过来。
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一脸沉郁,可是为了这个而生气?
君浣溪闻言一怔,继而松了一口气,连他也没有找到老师和童儿,那么,羽衣没有骗自己,他们应该真的逃出来了!
心中欢喜,也顾不上再去计较什么,揭开榻上的伪装,急急道:“我方才不知触到了什么,打开了暗道,却无法复原!”
出来指着洞口道:“关闭的机关在洞里,等下我来关闭。”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原来如此。
君浣溪想了想,又问:“沿着这个暗道,是不是能够出得宫去?究竟通向何处?”
“应该是通向……”出来侧头,似在回忆什么,喃喃道,“好像是宛都城外,一座小山上,我有点记不清了。”
不仅能出宫,还能出城,这个宇文敬,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绝佳后路啊!
君浣溪赶紧推他一把,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出来点头,将宇文敬打横抱起,侧头朝向宇文子婴道:“公主,你留在这里,等到天亮之后,事情过去,就回寝宫去吧,宇文明泽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宇文子婴一步过来,扯住他的手,低叫:“你要去哪里?你不管我了么?”
出来叹一口气,没有做声,君浣溪看他一眼,替他回答道:“你二皇兄要弑父弑兄,谋逆篡位,我们处于危境,自然要远离皇宫,避过风头,再做打算。”
“可是,离开皇宫,又去哪里呢?”宇文子婴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