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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披风……”楚略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额头,涩声道,”浣溪,那件披风是什么样的,为何我记不太清楚了?”
记不清楚了?
不对啊,花瓦儿的眼儿媚,只是篡改了他与自己性别相关联的些许记忆,并未涉及其他,为什么他会记不得披风的事情?
难道因为什么原因,使得他的记忆发生混乱了么?
君浣溪心中一个咯噔,试探着问道:“那么,普济药行,为陛下治伤,你记得吗?”
楚略轻轻点头:“这些都记得,但是,那个披风,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
君浣溪心存疑虑,正要解释,忽然听得不远处的帐前一声轻唤:“楚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宇文子婴裹得厚厚实实立在当前,这日夜赶路,风雨兼程,使得少女的娇颜清减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斯憔悴。
奇怪,不知为什么,最近楚略对她甚是冷淡,远不如在宫中那样亲密热情,难道是两人闹别扭了?
情人之间,耍耍小性子,也是甜蜜的吧?
见被唤的男子纹丝不动,不觉讶然道:“公主叫你呢,怎么不过去?”
楚略往那边看了一眼,叹一口气,即是垂下眼帘:“应该没什么事情……”
哦,自己猜得不错,还真是闹别扭了。
君浣溪笑了笑,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在火堆上随意拨弄:“是不是吵架了?人家是公主,以前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说实话,能够放弃公主的身份跟着你亡命天涯,这份心意实属难得,你要好好珍惜才是。女孩子嘛,你就迁就一下好了。”
“浣溪,你不明白,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子,我其实……”
夜风中,那娇弱的身影翩然而至,将他余下的话音挡回口中。
“楚略……”宇文子婴直直盯着火堆前坐着的健硕男子,再看看一旁的纤秀少年,神情有些怪异,“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去吧,公主这一番情意,你莫要辜负了…”君浣溪推他一把,继而又转向那明亮跳跃的火光,怔怔出神。
身处皇宫的少女,能够将心事明白说出,不远万里,全力追随——
相比起来,自己却是太过矜持自傲,将所有情愫深埋心底。
就这一点而言,实在是强过自己太多。
再次抬头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荡无人,徒留阵阵清冷山风,围绕其间。
他,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她,看这样子,是要消除龃龉,重归于好了。
“那个文婴姑娘,性情太娇纵了一些,配不上我们盟主”
身旁直率一声,却把她惊得一颤。
转头一看,颜三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边,一脸愤愤不平,见此情景,不禁笑道:“颜三哥,你可要小心了,这话若是被你们盟主听到,他铁定跟你翻脸……”
“不会的,我们和盟主之间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颜三摇头笑着,压低声音道,“君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盟主是另有心上人的……”
“心上人?”君浣溪心中狂跳,声音微微发颤,“颜三哥真是说笑了,楚略的心上人,就是文婴姑娘啊,哪里还有别人……”
“上回喝醉了酒,他自已不小心说漏嘴的——”那回,好像是在随州卫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吧,看不出,这位楚大盟主,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呢,竟然暗中喜欢人家那么……
正要细说,忽然不远处传来唤声:“颜三哥,快来!”
“来了!”
颜三侧头望望,立时站起:“君公子,我去去就来。”
话声刚落,人已奔了出去。
君浣溪淡淡一笑,也是站起身来,回主帐查看病人。
这半月以来,太子宇文明瑞一直深度昏迷,生命体征微弱,除了呼吸心跳之外,没有半点自主意识,比起自己在现代社会接触到的植物人好不了多少。
古代医学并没有输液等手段来进行营养维持,仅靠自己针炙催醒,效果并不明显,看来这寻找药草得抓紧了,不过,这一路行来,已经见得秘笈上所提到的不少环伺而生的植物,那味主药所生之地,应该越来越近了。
为他查验休温,数了心跳过后,稍微放心,又转身去看另一人。
天子宇文敬的病体,却是不容乐观。
自从清醒之后,天子言语甚少,很多时候都在沉默,他嘴上不说,旁人心里却都明白,他是在为太子,为江山社稷担忧焦虑,不能原谅自己之前没能痛下决心,果断行事,以致生出外戚夺权篡位的祸事来。
自已的药箱中,虽然也有一些备用药物,但是对症之药却没几样,沿途北上,所遇药铺甚少,根本没法购齐所需药物,在汤石治疗方面,却是大大打了折扣。
心态沉郁纠结,再加上一路奔波,颠沛流离,脉象比起在宫中之时,却是差了不少,疑有病变之嫌。
迫不得已,自己在针炙治疗的同时,用上了特制熏香,希望能够让他少去思索,在更多时候都是沉睡,直到到达云川,寻到落脚之地,再予细致治疗。
这数日以来,每到夜晚,天空若非阴云密布,便是细雨连绵,根本没办法查看星相。
却不知,四象环绕的帝微星,又有了怎样的变化……
正想得神魂游走,不知何处,忽然听得底下一声轻咳,昏黄的烛火中,一双狭眸已然睁开,正冷静看着自己。
“陛下,你醒了?”
君浣溪微微一惊,侧头看去,那熏香尚未燃尽,他应该再睡两个时辰的,怎么这会就醒了?
“丫头,你要记住,同样一种手段,不能多用,否则效果会折损过半,你这熏香,该换一换了……”
君浣溪被他那一声丫头叫得有丝无措,只是扶他坐起身来,简单行礼道:“请陛下恕罪,臣担心沿途奔波,陛下龙体会吃不消,不得已而为之。”
“你是好意,朕不怪你……”宇文敬摆了摆手,似是想到什么,问道,“楚略派人把子婴送回京城没有?”
君浣溪张了张嘴,有些不解:“送……送回京城?”
宇文敬见她神情,便知结果,微微怒道:“没有是吧?!这个小子,竟然把朕的话当作耳边风,真是无法无天了!胡闹,真是胡闹!你去,把楚略给朕叫来,明天一早就送子婴回去,一刻都不能再耽搁!”
“这……”君浣溪沉吟一阵,忍不住道,“陛下,楚略救驾有功,他与六公主情投意合,陛下就给他一个机会,不要拆散他们了吧?”
“情投意合?他敢!”宇文敬胸口起伏一阵,瞪视着她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楚略在哪里,把他给朕叫来!”
“陛下,你不能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保重龙体要紧!”
“朕不激动才怪,朕——“宇文敬看她一眼,忽然皱起眉头,“楚略和子婴的事情,你怎么没反应?朕以为,你心里是在意他的,难道不是么………”
“他?”
君浣溪怔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连天子这个局外人,都看出自己对楚略有特殊的情感吗?
暗自苦笑,平声言道:“陛下说笑了,臣与他只是好友,并无私情。”
“那好,你去叫楚略进来,朕有话跟他说。”
“是,陛下。”君浣溪行礼而去,走出两步,忽又回头道,“陛下不要与他动气,龙体要紧。”
宇文敬怔怔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知道了,你且去吧。
走出帐篷,没见楚略,于是唤了一名汉子去传,自己又回去烤火。
远远见得那高大的身影匆匆而来,掀帘进帐,这才撤回视线,遥望灰蒙蒙的天际,明晚,会是一个观星的好天气么?
“君公子,接着!”
眼前一花,一物斜斜飞了过来,直入怀中。
君浣溪本能抱住,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乌黑的酒葫芦:“颜三哥,这是……”
颜三坐过来,哈哈笑道:“君公子,他们都嫌我的酒太烈,你敢喝不?喝上一口就不冷了!”
君浣溪迟疑一下,听得那粗扩爽朗的笑声,胸中一宽,顿时豪气激荡:“怎么不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说罢一拔木塞,仰头灌下一大口。
啊,这酒真是够劲,辛辣刺喉,饶是自已有着一点酒量,此时也是连咳几下,半天缓不过气来。
不过,酒入喉中,腹间瞬间温暖起来,熏熏软软,好不舒服。
“哈哈哈,君公子为人仗义,脾气又好,这南医公子的名号,真是当之无愧一一”颜三说着,指着对面几人道,“那边有好几个负责打前锋的弟兄都想与公子结交,又怕公子嫌弃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粗人“!
君浣溪一挥手,懒懒笑道:“颜三哥此话差异,没读过书又怎样,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才是好生羡慕你们,策马江湖,行侠仗义,如此人生岂不快哉?!能与大家认识,却是我君浣溪的福气啊!”
颜三闻言大喜,赶紧唤人过来,一一引见。
君浣溪一大口烈酒下肚,有些头晕目眩,只勉强与他们说话聊天,含含糊糊,也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到得后来,聊得高兴,又被灌下两口,却是支持不住,软软朝一旁倒去。
“君公子真是不胜酒力啊,才喝几。就倒下了,哈哈!”
“去,人家君公子是斯文人,哪像你我这般粗鲁。”
“你们接着喝,我送君公子回帐休息……”
迷糊中,感觉一人凑近过来,一把扶起自己,跌跌撞撞,刚走出两步,却是停止不前。
咦,怎么不走了?
“盟主!”
男子醇厚的声音响起:“君公子怎么了?”
“君公子被颜三哥灌醉了,颜三哥正要将功折罪,送他回帐去。”
“交给我吧,我送他回帐。”
一双结实的手臂伸了过来,将自己打横抱起,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楚略……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心里有些明白来人是谁,昏昏沉沉,勉力挣了挣,哪里挣得开!
男子没有作声,动作保持不变,直到掀帘进帐,将她放在一处绵软的褥子之上。
黑暗中,沉寂无声。
他走了么?
“楚略……”
过得良久,方才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你这个傻子……怎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对我好一点……”
泪水奔流,汹涌而出,正是满心酸楚之际,忽然觉得面上一热。
一只宽厚的大手抚上脸颊,低低喃道:“浣溪,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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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水月镜花 第十三章 欲遣还留
这酒,可真是好东西,喝下去惆怅立消,竟然还能生出幻觉,幻化成那人的形象,在光线昏黑的帐篷里,真实伫立眼前。
是在做梦吧?
脑中昏昏,便是去推开那只停留在自己脸颊的大手,哽声道:“楚略,我恨你,你走开,走开!”
患得患失,自怜自辱,心中的严寒,如帐外山风一般凛冽沁人。
自己已经一心想要放弃,所以,即使是梦,她也不要他在梦中出现!
“浣溪,你为什么哭,为什么?”男子手掌一翻,反手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将掌中的温暖丝丝传递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在哭,悲伤地哭,压抑地哭,喊着自已的名字在哭。
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那低泣的声音,胸口,为何又酸又涩,伴随着丝丝甜蜜,萦绕其间?
黑暗中,那一张比女子还要姣好的俊脸,满是泪痕,楚楚动人,带着几分惘然,几分决绝的神情,怔怔望着自己,羽睫一颤,一串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滑向鼻端,又斜斜流向那粉艳的唇瓣,如同清晨带露的花瓣,诱人采撷。
他是男子,是男子!
然而,男子,又如何?
君浣溪似醉非醉,当醒未醒,就那么昏昏然躺着,忽然觉得双肩一紧,男子强壮的身躯缓缓压了下来,目标,十分明确!
那一瞬间,忽然有了一丝清醒,心跳几乎停止,整个人都是生生呆住。
这个人,是楚略啊,炽热的气息就在方寸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是要做什么?
电光火石间,帐外忽然响起急迫的脚步声,有人高叫:“君大大,君大夫,文姑娘被蛇咬了,快些来看看!”
宇文子婴!
身子一僵,顿时酒醒大半,一把推开身上之人,低喃道:“楚……楚略……公主她……”
话声未落,男子已是面色一整,犹如离弦之箭,瞬间起身,冲出帐去。
出帐之时带起的冷风,呼呼袭来,令得她有刹那的怔愣,独自坐在冰冷的帐中,脸上热浪犹在,泪意尚存,说不出是羞辱还是惭愧,更多的,却是无地自容。
若不是这一声唤,方才,两人是不是已经意乱情迷,吻在一起?
无关爱情,只是春萌……这借醉偷来的,不是快乐,而是羞愤!
君浣溪,你行事一向自尊自重,为何今日竟会如斯下作,如此不堪?
朝脸上狠狠抹了一把,又狠狠挥下,勉力用了银针刺穴醒神,一咬牙,带着满心的懊悔,与一身的狼狈,趺跌撞撞奔出帐去。
那边,人群聚集,声音杂乱,见她急急过来,均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君公子来了,都退开吧,让君公子给文姑娘看看!”
众人很自觉朝两边退去,为她让出一各道来,君浣溪撑起身子,走到近前,但见那少女被楚略抱在怀中,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