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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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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与两人本是低头吃饭,此时听得仔细,转头望去,见那书生立在原处,被众人连声奚落,低眉顺目,甚是可怜,不由心头一软,低声吩咐道:“芩儿,你悄悄下楼去找掌柜,把这公子的账目结了,不可声张。”
“这无礼之人,让他丢丑去,先生何必……”黄芩低喃一声,见她面色坚持,也不再反驳,依言急急去了。
不多时,黄芩匆匆回返,朝她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又过一会,酒楼掌柜上得楼来,将店小二唤了去,又朝书生陪了个不是,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正好酒足饭饱,君浣溪唤了两人起身回房,走出两步,待得行至楼梯转角处,却见那书生立在当前,微微颔首,朝着自己又是一笑。
笑容温软媚人,层层荡漾在眉眼之间,一眼瞧见,竟然呼吸都随之停滞一下,赶紧移开目光,疾步而去。
这男子,没事老对着她笑做什么,真是可恶……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五章 暗夜相助
这回所要的两间厢房,位于酒楼底部四合院的深处,左右相连,十分幽静,按照先前定下的,君浣溪一人独住靠里面的那间,而黄芩与老郑则是同住往外的那间。
虽然已经是春季,到了晚上,也还是有些清寒凛冽,君浣溪过去隔壁与两人简单交代几句,言明夜里小心谨慎,次日早起赶路,然后回了寝室,早早洗漱歇息。
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在酒楼发生的事情。
看那书生的容貌服饰,绝对不是普通人士,说他伙同那两名无赖诈骗白食,打死她都不能相信,但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文弱无助吗?
摇了摇头,一阵好笑,不就是生得异美些,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与自己无关,而今最要紧的事情,却是早日到得那骥东鹫峰山,寻到眼镜王蛇,为老师治疗风湿病症!
鹫峰山,眼镜王蛇……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有了一点睡意,眼皮刚刚阖上,突然听得窗外一声轻响,心里一个激灵,当即飞速坐起身来,条件反射便是去伸手叩击墙壁。
——鉴于自己的女子身份,半夜若有变故,不便出声喝止以及起身查探,先前已经跟老郑他们说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即是敲击那两屋之间轻薄的隔墙,以示告警。
敲了几下,隔壁房间却是鸦雀无声,这两人,莫非睡死了不成?!
君浣溪收敛心神,侧头看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窗户纸中伸进来一根细长之物,看起来像是竹管一类的物事,跟着便是一阵烟雾飘了进来,心知来了贼人,不由暗自冷笑,为了劫财,竟是使出了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当下屏住呼吸,摸到榻边的药箱,轻轻打开,取了锋利的刀剪扣在手中,只待那贼人进屋,走近身前,便是狠狠一刺。
房门轻响,被人轻轻推开,不一会儿,一条黑影蹑手蹑脚进得屋来,走到屋子中央,站着没动,四处张望,门口似乎还守着一人,连声催促:“别磨蹭了,快点!”
那人闻言,又朝床榻走过来几步,君浣溪不敢出声,屏气凝神,将刀剪握得死紧,掌心已经沁出汗来。
正当心跳若狂之际,屋外突然扑通一声,似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那黑影闻声一顿,回头望去,压低声音唤道:“老大,出了什么事?”
那人连唤两声,外间无人应答,四周亦是声响全无。
黑影急了,顾不得榻上之人,朝着门口冲了过去,只听得又是噼里啪啦两声,屋外重归静寂。
此时房门半开,冷风灌入,屋中烟雾渐渐被风吹散。
君浣溪用手帕捂住口鼻,在床榻之上又坐了一会,见那烟雾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披件外衣下得榻来,将屋中油灯点燃,那剪子仍是扣在手中,大着胆子慢慢朝门口走去。
屋外全无人迹,只院中树木枝叶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沙沙作响,如果不是在窗台下方拾得一根细长的竹管,两段点过的熏香,她几乎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这当然不是梦,而是她所住的房间真真实实来了不怀好意之人,企图入室行窃,只是,盗窃行为还没展开,盗贼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戏剧性的结果,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说那盗贼良心发现,悬崖勒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客栈之中隐藏着一位高手,在暗中出手相助,看起来只是惩戒贼人,而对自己并无恶意……
既无恶意,那还担心什么?
也懒得再去查探,朝那院墙处拱手一拜,说声多谢,也不管有没人听见,直接进房关门,躺回床榻,与周公幽会去!
房门关上,又过了一会儿,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暗处悄然走了出来,轻笑一声,继而一叹:“你倒好,舒舒服服睡觉,我还得帮你收拾这残局……”
一言说罢,将两具重物毫不费力拖行而去,转眼不见人影。
这一切,房内之人自然不知,灭了灯火,脱了外衫,倒床便睡。
出门在外,遇到这样的奇事,原以为免不得有些惶然难安,继续辗转不眠,不想再回榻上,居然很快入睡,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睡到天亮。
刚起身穿戴完毕,门外有人轻叩房门,出声询问,正是黄芩:“先生,起身没有?”
“已经起来了,进来吧!”
过去开了房门,黄芩端了盆温水进来,眼圈有些发青,看起来一脸倦意。
想到半夜敲墙半晌都无人应答的情景,君浣溪一边梳洗,一边状似不经意问道:“昨晚没睡好么,怎么顶着一对熊猫眼?”
“睡倒是睡得好,只是——”在她身边学习多年,自然知道这熊猫一词的形象含义,黄芩扭下脖子,很是纳闷道,“不知怎么回事,昨晚一下子就睡沉了,一无所知,犯困得紧,要不是早上小二哥过来问要不要用早饭,我根本醒不了。小二哥说他站在门外唤我,至少唤了十几声呢!”
君浣溪听得微微皱眉,黄芩因为经常起夜照顾老师的缘故,一向浅眠早起,多年来生物钟已经固定,从无睡过头的情形发生,这回自然不是睡过头,而是中了迷香之故——那位高人,显然没去帮助他们。
“老郑呢?他起身没有?”
“他睡得更沉,还是我出门的时候死活将他拽起来的。”
君浣溪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检查过没有,房中行囊和身上钱袋有无纰漏?”
黄芩摇头道:“我一起床就检查了,倒是没发现掉东西……”想着也觉得奇怪,抬头看向君浣溪,疑惑道,“先生,昨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还好吧?”
君浣溪咬一下唇,好什么,若不是有人相助,自己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状况呢!
黄芩见她沉吟不语,大为着急:“先生,你房中是不是……来了贼人?”
“没有,我没事。”君浣溪按下心思,哈哈一笑道,“好了,你别问了,今日天气正好,我们用过早饭,收拾好了就出发吧!”那迷香也不要紧,药效已过大半,再在几处重要穴道扎几针下去,立时让他们神清气爽,恢复如故。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安顿妥当,马车又自出发,继续东行。
出了岚县城门不远,刚驶上官道,就听得前方有人高喊:“喂,好人,等等我,顺道搭个车……”
君浣溪唤停了马车,掀开车帘一看,只见昨日那书生独自立在路边,俊脸堆笑,满是殷勤,朝自己不住挥手:“好人,我想搭个便车,可好?”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六章 死缠烂打
那书生站在路边,头发凌乱,面容苍白,白衣之上泥泞可见,几成灰色,衣摆下端还撕破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狼狈。
君浣溪朝他打量一阵,哈哈笑道:“你可是因为吃白食,又被人追打了?还有,你那马儿呢,怎么没跟着你?”
“马儿?”书生惊讶道,“你见过我的马儿?”
君浣溪点头道:“昨日在马厩旁边见过,你那马儿好生神气……”说着,朝四周山野树林望望,果然没有看见马儿的踪影,“你的马儿留在客栈了?”
“非也,非也——”书生长叹一声,摊手道,“我之前骑着马儿走在路上,不想路边林子里猛然窜出几个山上的强盗,拦住我要劫财,我把空口袋翻给他们看,他们一气之下,就把我的马儿给抢走了,还把我打了一顿……”
黄芩原本就对他没好感,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低声冷笑道:“活该,谁叫他出门在外如此招摇,打一顿都是小事,若是把他绑去山上做肉票,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芩儿!”君浣溪轻斥一声,转向那书生道,“对不住了,我们有要事在身,需要加紧赶路……”
书生并不放弃,嘻嘻笑道:“我只搭个便车,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
这个人,怎么如此难缠?君浣溪微微皱眉,旁边的黄芩已经抢先接道:“我们与你又不同路,我们要去的地方远着呢!”
书生哦了一声,好奇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黄芩脱口而出:“我们要去……”
话没说完,已被君浣溪一口打断:“你不管我们去哪里,你先说你要去哪里?”
黄芩当即明白过来,附和道:“是啊,你先说,你要去哪里?”
书生笑了笑,慢条斯理说道:“我要回家去,我的家在骥东郡内,你们呢?”
他家住骥东?好巧……
“真是可惜,我们要往北行,实在不同路——”君浣溪扫他一眼,淡然道:“要不你在路边等下,等别人的马车过来吧,好在现在天色还早,过路的车辆应该很多的。”
说罢,当即放下车帘,不再理会,朝向老郑道:“老郑,我们走吧。”
“哎,这位兄弟,你就送佛送上西,好人做到底,捎我一程可好,我如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等得到下一辆车——”书生说着,上前一步,拉住马车车架,死活不松手,“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喂,年轻人,放手,别想在我老郑面前撒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老郑听得君浣溪状似并不情愿,晃一下手中的马鞭,出声警告。
“不放,就是不放——”书生使劲摇头,将车架抓得更紧:“你们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君浣溪听得哭笑不得,好歹还帮他付过酒钱,为他顾全颜面,免受非难,却怎么成了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了?而且,她实为女子,确实也做不了英雄好汉的!
又掀开车帘,正要说话,却见那书生面对老郑的马鞭,丝毫不惧,横眉冷对,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心中一动,那位隐在暗处出手相助的高手,会不会就是这书生呢?
如果是,那么,他则是从头到尾都在装模作样,欺骗众人……
看他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也不能肯定,一眼瞥见老郑手里的长鞭,顿时来了主意,上前凑到老郑耳边,压低声音道:“给他一鞭子,力度不必大,只试试他的底细……”
老郑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此时佯作赶马,刷的一鞭,鞭梢朝着书生胸口之上击去。
这一鞭实是试那书生有无武功,若然书生乃是身怀武艺,必定一下闪开,更有可能出手相格,岂料一鞭打去,那书生叫了一声,竟然闪避不及,门户大开,硬生生吃了一鞭。
君浣溪惊声低叫,老郑见状不妙,赶紧收回,好在这一鞭子只是试探,鞭势看似猛烈,沾衣之时却已无力,饶是如此,那书生也是晃了几晃,踏足不稳,仰面便倒。
老郑本是吓唬的成分居多,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赶紧跳下车去,推下他的手臂:“年轻人,醒醒,快醒醒!”
书生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竟是昏迷不醒。
“先生,这下怎么办?”老郑转过头来,看向车上之人。
不待君浣溪回答,黄芩抢先道:“反正没人看见,我们别理他,继续赶路吧!”
“亏你往后还想做大夫呢,心这么硬——”君浣溪瞪他一眼,下车去看那书生,探一下脉搏鼻息,还算正常,看样子并没受伤,多半是被那一鞭吓晕过去了。
见他如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自己想要试探,他也不会吓得跌倒昏迷,不管是真是假,将他一人丢弃在这荒山野岭,她还真做不出来!
凑近过去,掐了下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的脸颊,书生仍是未醒,倒是手指之下细致柔滑的触感,令得她微微一怔,这个男子,生得比女人还要妖艳动人,实在是祸害……
“芩儿,拿药箱来!”
一声令下,黄芩赶紧抱了药箱下车过来,君浣溪从中取了银针,找准百会穴,轻轻一扎,书生哎呀一声,瞬间醒转,摸着脑袋奇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莫非你们也是跟那山贼一伙的,他们劫我的财,你们就来害我的命?”
黄芩没好气道:“真是胡说八道,你昏倒了,是我家先生好意救了你。”
书生揉一下额头,慢慢坐起来,指着一旁的老郑道:“我想起来了,方才就是他拿鞭子打我的,把我给打昏了,这会还头疼着呢,你们打了人,怎么着也要带我去找大夫医治才行,不然若是落下什么病根……”
“我家先生就是大夫!”黄芩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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