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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昀忙道:“此事我去想法子。”
“伯爷清醒了?”柳妈妈打趣。
卫二家的噗嗤笑了:“四少爷是太高兴了,才愣了那么久,连夫人唤你都没听见呢。”
“六儿,你叫我?”沈奕昀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脸色仍旧很难看,但桃花眼十分晶亮的娇妻,双唇翕动,竟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想容终于禁不住噗嗤笑了:“瞧你,难道我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了不成?”
“不,不是。”小心翼翼贴边坐在床畔。好像靠近一些都会动了她的胎气,“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既然确定不是别的什么症候就可放心了。你别那么紧张,害的我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沈奕昀笨拙的舌头打结。一脸呆相的傻笑。
云想容望着他那笑时颠倒众生的俊脸无奈的摇头,对卫二家的道:“卫妈妈快看,这个人莫不是呆了。”
沈奕昀是卫二家的看着长大的,他自小就是处变不惊雷厉风行又机敏聪慧的孩子,长到如今十六岁,还是第一次如此。卫二家的自然能体会得他的惊喜之情。想起已故的夫人和老侯爷,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是欢喜的笑着道:“四少爷是太欢喜了。”
云想容“嗯”了一声,往里头挪了挪道,“你也来歪一会儿。”
卫二家的和柳妈妈、玉簪等人便行礼退下了。
沈奕昀小心翼翼全身紧绷的侧躺在床沿,手臂轻柔的搭在她腰部,回想前些日他与她求欢,她推说不方便,他还以为是她小日子来了。
如今看来,她却是早就知道却没告诉他。
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械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好的事你只顾自己乐吗?”
云想容红着脸道:“我自己还不曾确定,是以没告诉你知道。本来请胡大夫来瞧时他说在等几日再诊才能确认。今日赵大夫却说已经准了。”手摸着平坦的小腹:“到现在我还都觉得不可置信。”
沈奕昀笑着道:“这个孩子来的太早了些。”
“是啊,如今多事之秋,皇上对你的态度还不十分明确,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机。他来了。你的牵绊又多了,你不在只有我一个弱点,岂不是又多了个弱点。”
云家被贬,闽王遇刺,皇上逼着沈奕昀做出头鸟,要当殿点评什么削藩的利弊……
这一系列的危机,将来都会化作实质的难题接踵而至,多了个孩子,他们两人就更难一些。
“你放心,我定会护着你们。”沈奕昀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选了我本就够委屈你,我自己麻烦一堆,还不留神拉了你下水,我已是愧疚难当,如今咱们有了孩子。我哪里还舍得让你继续烦心?朝堂的事是男人的事,你不要再理会,往后只管好生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云想容笑着“嗯”了一声,有些事却是容不得她躲避的。
沈奕昀已在盘算:“要快些给岳父岳母报喜,还有外公外婆,表兄,还有我舅舅一家,对了,还有赵姨奶奶。这样好的消息,一定要与亲人分享才是。”
云想容笑:“你才想到啊,我早已派人去了。”
沈奕昀眨眨眼,将脸埋进她颈间,“我是太欢喜了,你别笑我。”
云想容颔首,静静的与他相拥。
伯夫人有喜的消息立即传遍了阖府上下。
王氏在听到消息时,气鼓鼓的往绣墩上一坐,抓了把瓜子嗑,边吃边道:“像谁没有过似的,这也值得张扬!?”
贴身侍婢杏花笑着道:“伯爷与夫人毕竟新婚,欢喜也是有的。”
王氏翻了个白眼,又嗑了十来个瓜子才抹了抹沾在嘴唇上的瓜子道:“这下可好了,家是她当着,也有了伯爷的骨肉,如今也算站稳了脚跟,我这个嫂子还能怎么她?”
“夫人只管安享富贵就是了。伯爷和夫人都是重情义之人,只要您与老爷住在伯爵府一日,就会善待您一日的。”
“呸!老娘是那样儿贪图富贵的人吗!老娘争的是一口气!”
王氏唾沫险些喷在杏花脸上。
杏花低着头一动不敢动,满脸堆笑的道:“夫人说的是。”
王氏翻了个白眼,突然外头小丫头来回:“夫人,派办的李妈妈来了。”
“是吗?快请进来。”不能当家,断了来钱路,又亏空了账房一千两银子,王氏如今就等着那笔丝绸快胸本呢,是以一听是李婆子来,她心花怒放,笑着站起身应了出去。
才到廊下,却见李婆子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死人了你大呼小叫的‘
李婆子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呜呜咽咽道:“那一船的货,在运往京都的路上被匪徒给劫走了!现在人财两失,夫人,您说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劫走?!谁这么大胆子,恬王府管家出面购进的货也有人敢劫?”
李婆子呼天抢地的拍着大腿,“哎呦,恬王府的管家才被他主子活活打死了!咱们可怎么活啊,那么一大笔银子,说没就没了,倒不如一把火烧了,起码还能见个亮呢,现如今,连灰渣子都不剩下,可叫咱们如何堵得上亏空,伯爷还不活吞了咱们!夫人,您说这可怎么好啊!”
王氏脸色惨白,想起了沈奕昀和白莫离。
沈奕昀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这府里权力最高的人,又是个偏疼媳妇的,那银子他从没说过不用还了。
白莫离又是个最讲究兄弟义气的,这几日记恨她在兄弟面前跌了他的体面,话都不与她说。
她全指望这这批丝绸快蟹售出去,也好快泄了那一千两银子,让白莫离在沈奕昀面前能抬得起头,更能对她的态度好一些。
可现在,一切希望全都化灰了。
李婆子报庙似的大哭,哭的王氏心乱如麻。
卫二家的敲回来照看阿圆吃中午饭,却见了这样一幕,立即冷着脸训斥:“什么事这样吵嚷,成何体统!”
李婆子惧怕卫二家的,又不敢多说,只能爬起来抹着眼泪下去了。
王氏还哪里有心情与卫二家的斗气?失魂落魄的回了屋。
躺在靠窗的罗汉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一整个下午。
直到掌灯时分白莫离回来。
“当家的!出事儿了,出大事了!”
白莫离外袍解了一半,看了看烛光中王氏饱满似银盆的圆脸,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
“那批货被劫走了。咱们的银子回不来了!”
“是义弟的银子回不来了。”白莫离面无表情的坐在八仙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
“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难道这笔银子不还给四弟也行?”
“不行。”白莫离狭长上挑的凤眸中有寒芒闪烁,冷声道:“你到底想置我于何地?四弟对我的兄弟之情,早晚被你破坏殆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你的兄弟之情。”王氏挨着白莫离坐下,肩膀碰碰他的,“哎,你去与四弟商议商议,这银子能不能不还了。我家虽然也是小福之家,可毕竟不富裕,一千两银子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再者说四弟毕竟是承平伯,哪里就在乎一千两银子了?他可是有个财神爷的媳妇呢,他们两口子不缺钱,何苦为了一千两银子来逼迫咱们?”
“你别忘了,这一千两是你偷来的。”
王氏炸毛:“我偷什么了我?我只是借用!”
“有借就要有还。”白莫离道:“你如此做,让我往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那你说怎么办?啊?你要我怎么办!”
王氏气急的叉腰骂人。
见他们夫妻闹的不愉快,下人们都识相的退下了。
白莫离凤眸中瞬息万变,高深莫测的看着王氏,似乎在决定什么。
王氏抱着肩膀不看他。
过了半晌,白莫离嘲讽一下笑,道:“好吧,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王氏一听有法子解决难题,立即凑了过来,“你说怎么……”
话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一凉,剧痛传来。
针线簸箕里的剪刀,此时正被她的夫婿戳进了她的脖颈。
第三百十三章 演戏
“春雨,你怎么了春雨!你为何要做傻事啊!”一声惨叫发自白莫离口中,眼泪也迅速从他斜挑狭长的凤眼中涌出,沿着标致面庞滑落至下巴,跌在银红衣襟上,仿若鲜血。
抱住王氏软倒的身子,白莫离顺势委坐在地,以身掩着将王氏的手握上她脖颈处插入的剪刀,对着外头大吼:“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啊!”
王氏双目圆睁,眼神恨毒,双唇翕动似有话要说,血却先一步沿唇角淌下。
杏花第一个奔进来,正见这一幕,唬的腿软,险些跌坐在地,扶着门框脸色煞白的叫:“夫人!”
白莫离泣泪横流,悲伤至极的回头大吼:“快去请大夫,还等什么!”
“是,是是!”杏花连滚带爬的呼喊着出去:“夫人自尽了!请大夫,快请大夫啊!”
白莫离垂眸落泪,泪水滴滴落在王氏脸上,此刻他心中满是忿恨,恨王氏,也恨云想容。
“春雨,我对不住你。”
你该死!
“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险些坏了我的潜伏任务,让我功亏一篑。
“我本想搏一搏,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你为何这样傻!”
你的作用,本就是让沈默存愧疚。
“你不要我了吗!不要阿圆了啊!”
你为了一千两银子而死,沈默存只能更愧疚,更信任我这个大哥!
“你张开眼看看我啊!春雨!”
你若活着,只会坏我的事,还教坏我的儿子!
“春雨,你别走,你活着,我和阿圆都需要你啊!”
此事都是因云氏而起,如果不是她授意人查账,我也不必为了这事杀你,你放心,我定送她下去陪你,也算我对得住你!
白莫离声声断人肝肠的呼唤,掩盖了王氏口中呜呜咽咽的声音。
她眼前渐渐迷离,看不清抱着自己悲切哭泣的俊美男子,始终也想不透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有阿圆,往后没了亲娘可怎么办……
她最终停止了抽动,双眼大睁,脖子一歪断了气。
一双染血的手,还始终被白莫离的手按着握在剪刀上。
沈奕昀这厢才陪着云想容吃一点面饼和酱菜,玉簪就面色凝重的进门,行礼道:“伯爷,夫人,客院出事了。”
沈奕昀蹙眉:“什么事?”
“白夫人自尽了。奴婢去打探,说是之前白爷和白夫人为了什么银子争吵过,白夫人一气之下就抓了针线簸箕里的剪刀扎进了脖子。”
沈奕昀手中的象牙箸啪啦落地。
云想容也眉头紧锁的放下筷子,“当时可有人在场?”
“没有,卫妈妈当时正在带阿圆,好似也听见了争吵,不过没人敢在主子跟前伺候。等白爷嚷着请大夫的时候,杏花第一个跑进去,看白夫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瞪大了眼睛好不吓人。”
为银子争吵,不外乎就是那一千两银子。然而王氏那样一个敛财成性贪图享受的人,是会有骨气给自己脖子一剪子的人吗?
王氏死的可疑!
云想容怀疑。可是沈奕昀未必会怀疑。事已发生,他恐怕只会觉得对不住白莫离。因为他少说了一句“一千两银子不要了”,他的大哥成了鳏夫。他的侄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云想容看向沈奕昀,果真看到素来处事不惊的人,此刻已是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六儿。我去看看。”起身就往外走。
“我也跟你去。”云想容站起身来。
“你有了身子,那样场面恐吓到你,你还是别去。”说着就已经出了房门,回头吩咐玉簪:“你陪着夫人,不要去那腌臜的地方。”
玉簪行礼道是。
这一闹,伯府众人上下都已知晓了。云想容站在廊下,犹豫片刻,对玉簪道:“你叫上柳妈妈和玉壶,陪我去一趟客院。”
玉簪犹豫:“夫人,伯爷说的对,您如今有了身子,不该去那腌臜地方,免得晦气。”
“我不放心沈四,他这会子必然当局者迷,我看的清楚一些,你无须劝我,只跟我来吧。”云想容说着话已经下了台阶,独自往院门前走去。
玉簪只得叫了玉壶和柳妈妈跟着,一路护着云想容到了客院。
客院此即已经乱作一团,大夫刚走,报官的人也才出去,王氏的尸首还放在里屋,白莫离满手满身的鲜血,正蹲坐在正房五阶台阶上发呆,眼泪却是不休不止的从他狭长斜挑的凤眼中涌落。
沈奕昀席地坐在他身旁,凤眼通红:“大哥,是我的错。都是我才让你和嫂子起了争执,你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惹的嫂子气急了自尽。”
白莫离摇着头,半晌方哽声道:“是我的错。自始自终,错都在我身上。是我没本事让她过上好日子。若是我给她富足的生活,她也不至于为了孩子做这些个出格的事。我非但不体谅她的苦心,还指责她跌了我的体面。她虽大了我许多,可我们夫妻一向恩爱,她为我诞下阿圆,为我持家,我却不肯原谅她……”
“大哥,你别说了,是我的不是。”沈奕昀垂眸,痛苦的道:“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小弟即便当即自刎谢罪也换不回嫂子了。”
白莫离缓缓抬起头,染血的手拍了拍沈奕昀肩头,勉强挤出笑容道:“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除了阿圆,你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