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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到了家,英姿并不在。伺候洒扫的小丫头给卫昆仑行礼:“卫大|爷,英姿姑娘说她惦念着夫人,到内宅去跟夫人一块住了,叫您不要担忧她的身子。让您也尽量跟着伯爷。”
卫昆仑颔首,哭笑不得的转回身往书房走去。心里却如同打翻了醋瓶子似的。到如今,他竟开始有些吃云想容的醋。自家媳妇,也不知道多少次在主子和他之间选择了前者,虽说她也并非不与自己一条心,她对他的好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直爽的扑了来,让人欣喜的。但这会子,没与他见一面说些体己话,就又回了云想容身边,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酸味。
可是,现在也的确是多事之秋,皇帝行围练兵,回程途中还遇刺了,不知皇帝这会子是不是已经被惹毛了,谁知道他要对勋贵藩王做什么?若要削藩,闽王首当其中,若要打压勋贵,自家主子与夫人的娘家首当其冲,这两口子的家都不得安宁,他本来也想着与英姿说一声就去守着沈奕昀呢。
思及此,他也释然了。
路走了一半,随便抓了个小丫头让她去一趟里头,又不好把夫妻之间的体己话告诉外人,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半旧匕首来:“把这个给我那浑家。”
小丫头起初不知所措,看到匕首后背后汗毛直竖,往内宅走的路上还苦着脸。
都落钥很久了,她这会子去。还送匕首,难保不叫二门上的妈妈们逮了去,卫大|爷也忒会给人找麻烦。人怪,送的东西也奇怪。好端端的给媳妇送匕首……
小丫头自然是想多了。她没有被逮,二门上的妈妈紧跟着就将匕首送到了卿园,交给看门的婆子传给了英姿。
彼时英姿正守在东哥儿所居的西厢房,与朱瑞家的低声说话。夫人那里有伯爷护着,伯爷功夫比她要强上百倍呢,夫人身子不好,伯爷一个大男人家。两口子都不可能把东哥带在身边,她自然要为了夫人尽心,多出点力。
妈妈上门来送了匕首,英姿道了谢。看着那匕首外鞘上半旧斑驳的痕迹,禁不住想起了“黑铁蛋”那张黑堂堂的脸,脸上腾的一热,忙将匕首揣好,尴尬的对朱瑞家的笑了一下。
朱瑞家的便笑。“卫大|爷这是疼你呢。”匕首虽是凶器,可那匕首一看就是人常年呆在身上的东西,想来是人家夫妻之间的默契。
“你这人,看你正正经经的,想不到也是个嘴坏的!”
朱瑞家的的当家的在沈家兴易县的庄子上当差。是沈家家仆,知根知底的,所以英姿对她少了几分疏远,多了些亲近,再加上他们本就都是年龄相仿的姑娘家,朱瑞家的又性情平和温柔,伺候小主人也尽心尽力,当自己儿子一样的疼惜,英姿与她自然不外道。
二人低声笑谈了一阵子,就歇在一张暖炕上,还不忘了把东哥儿从摇床抱到了两人的中间。
而朱瑞家的虽看出了府里情况不大对,英姿分明是来保护东哥的,可见会有危险,但她一直只尽自己的职责,一句多余的都不问,这让英姿对她更加赞许了。
次日清早,与朱瑞家的一同抱着孩子去给云想容请安时候,就在云想容跟前表现出对朱瑞家的的赞许和亲密。
朱瑞家的不禁感激。她虽然是小少爷的乳娘,地位不同,但毕竟是新来的,卿园原本的丫鬟婆子们对她难免有排外的心思,就是夫人也未必肯放心她,英姿是夫人身边儿的红人,有了她的肯定,她今后的日子也会好过。
云想容自然看的出英姿的意思,抱着东哥摇晃,稀罕的不得了,与他低声说话,又亲|亲他的小|脸,“百忙之中”抬起头叫了玉簪:“我前儿说要给你们的打的头面昨儿孟氏珠宝行的人已经送来了,你去拿来。”
“是。”
玉簪行礼倒是,笑着去了,不多时就捧着个黑漆描金兰草纹的捧盒回来,将捧盒盖子打开,里头并排放着八个精致的小锦匣。
云想容拿起靛蓝色锦缎面的锦匣,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后递给朱瑞家的,笑道:“这是我前儿吩咐人给你选的,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朱瑞家的一则惊讶羡慕,夫人对身边的英姿和四婢女还有柳妈妈和卫妈妈都是极好的,瞧着打了头面英姿和玉簪还都平平常常的模样一点都不惊讶,就知道这类的赏赐是常有的。二则,更是惊讶其中有她的份儿,且捧盒里一早就放了八个小匣子,其中早就有给她的,而不是临时起意。
“夫人……”朱瑞家的受宠若惊,感动的嗫嚅道:“我……”
“快收下吧。”英姿笑着推他:“夫人给你,自然是真心赏给你的。”
云想容也笑:“你帮我照看着东哥儿,尽心尽力的服侍他,我感激你,也喜欢你的人品,往后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客套?你就收下吧。”
这么说,她就与夫人身边的英姿姑娘、四婢女,还有两位乳娘一样的待遇了?
朱瑞家的心下动容,也有兴奋,端正了容色给云想容行了礼,接过了锦匣。
云想容就道:“这会子东哥儿在我这里,你也趁机去歇会儿,瞧你都有黑眼圈了,孩子昨夜没少折腾你吧?”又道:“带孩子的辛苦我知晓,晚上要吃要拉的,折腾的人不能睡,这罪都叫你替我受了。你赶紧趁着这会子去补一觉吧,晚些我在吩咐人叫你。”
作为乳娘,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些“受罪”都是本分应当的。可她却如此真诚的关心自己,如此信任,她也只有更加尽心尽力的服侍才能回报。
朱瑞家的行了大礼,口称“多谢夫人”,就安静的退下了。
看着她的背影,云想容点了点头,笑着对英姿道:“她是个稳重的,也不骄不躁。”
“是啊,夫人有意赞扬提拔她,她也没有谄媚,还如从前那样,我昨儿与她说了不少的话,就知道她是个老实人。”
“品行端正才能带得好我的东哥儿啊。”云想容又亲了襁褓中的小孩一口,转而道:“你胳膊上还伤着,怎么不在家好生歇几日?我这里不必急着来,你昨儿将黑铁蛋扔下,他还不要骂死我了?”
云想容这么一说,英姿怀里的卫昆仑捎来的那匕首就像烫人似的,烫的她脸都红了,咳嗽一声道:“夫人惯会取笑人。”
云想容欣赏英姿俏|丽面庞上的红晕,哈哈笑道:“你快去与玉簪他们分头面吧!好会去给黑铁蛋瞧。”
“夫人!”英姿跺脚,脸红脖子粗的出去了。引得一旁的玉簪几人也笑。
孟氏与曹氏相携而来,恰好走道台基之下,就听见屋里的笑声。
“如此欢欣,就是没事的,咱们还白白的担忧一|夜。”
“外婆,母亲。”云想容听见曹氏的声音,忙道:“玉簪,快去迎人。”
曹氏和孟氏已经进了屋,由婢女们迎着到了里间,见云想容盘膝坐在临窗的暖炕上搂着孩子,都笑了:“昨儿听说遭了飞贼,害的我们担忧一宿。”
“已经报官府去了,没事的。娘|亲,你看看你外孙。”云想容将襁褓递给孟氏和曹氏。
东哥儿吃饱睡足,这会子正精神,张大了一双与云想容相似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
一看到婴孩如此粉|嫩可爱的模样,孟氏与曹氏哪里不喜欢?愁云尽消,就只顾着哄孩子了。关于孩子的话题说一头晌也都不会觉得累的。
云想容则趁着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叫了玉簪低声吩咐:“让咱们的人暗中去查探皇上那边的消息。”
玉簪行礼道:“是。快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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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蠢材!”皇帝气结的大吼两声已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伤处在胸口,虽未伤及内脏,到底还是坏了底子。此刻他真恨不能一巴掌殴在尉迟凤鸣脸上。
尉迟凤鸣原本单膝跪地,此刻也改为双膝,额头贴地道:“皇上息怒,臣是想抓了沈家的小崽子来,就能作为人质以辖制沈家和云家。没想到会透露了行踪,臣知错,请皇上重罚。”
皇帝深吸了口气才抑制住了喷薄怒气,正色道:“罢了,你也是衷心一片。不过你说的这些,倒也是个法子。只是这想法太过笨拙了。直接去抢,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尉迟凤鸣额头上冒了汗。他不过是想去看云想容,被发现了打草惊蛇,怕皇帝怪罪才胡诌出来这些,想不到皇帝竟然会这样说。
难道他还真的动了一个还没满月的小孩的心思?说他与土匪强盗没区别,难道他那种就有区别?
尉迟凤鸣又一次默默地在心里恨恨鄙视了封建帝王明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思想。
拿一个小孩做下旨,这么大的爷们儿了,亏他想得出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皇帝自然不知尉迟凤鸣心中所想,此刻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越想,就越觉得尉迟凤鸣的做法虽然鲁莽,但方向却是可取的。他一只在找寻不动声色打压沈默存给自己出口恶气的机会,先前要让云氏早产和难产的计划都一一失败了,现如今他们已尝到初为人父母的喜悦,若是这会子失去了孩子,这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然尉迟凤鸣那样一味的动蛮力,将自己暴露出去的法子是绝对行不通的,他怎么说也是天子,若叫人抓住证据,传扬开来,即便不是所有人都信了他会那样做法,也会有人半信半疑,更会有有心人拿了作法以图谋其他。
他的那些大臣,一个个奸猾的很,难道就能保证各个都是忠君为国?无非是各取所需,权衡利弊罢了,而他不过是在厉害之中把持几厢平衡的人。
皇帝想了很多,沉默之间尉迟凤鸣一直双膝跪地,他跟从皇帝多年,又擅长揣摩人的心思,这会子哪里还猜不到皇帝的想法,恐怕他随口胡诌的已经起了作用,皇帝已经在思考要如何行动,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保全君主的英明形象。
他的心当即悬了起来。若是皇帝真预备拿云想容的孩子做文章,岂不是都是他的缘故了?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大吼着;沈奕昀和云想容的孩子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就是真的不幸成了牺牲品,那也是牺牲在封建斗争之下,又不是他害死的!
他没有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古代,难道还能保留他身为现代人的人道主义思想吗?在绝对强权面前,他的那点儿小聪明完全无济于事,他只有成为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手下最信任的人。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而不幸的是云想容嫁给了一个必然会跟他站在对立面上的男人,如今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势。哪里还能容得他在这里妇人之仁?他有这个善心,对方可没有!否则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尉迟凤鸣思及此。似已经说服了自己。
而皇帝似也想到了什么,叫了尉迟凤鸣在他耳畔低声嘱咐了几句。
尉迟凤鸣听着,面上阴晴不定,然行礼恭敬的道“皇上英明”时候已经是满面崇拜佩服。
皇帝便笑着道:“往后你也多学着动动脑,不要动辄喊打喊杀的,莽夫行径。”
“是,臣受教了。”
“今日在此处休整。后日就能进京都城了。让夏辅国告诉那些狗奴才,也好出来迎朕与太后。还有,到时候说不定就看得到好戏了,朕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臣遵旨。臣立即去办。”尉迟凤鸣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奉承的话,索性扮演忠诚少言的角色,立即恭敬行礼退下了。
离开暂住的别院,已被皇帝调派到尉迟凤鸣身边的柴彬立即迎了上来:“凤鸣少爷!”
尉迟凤鸣疲惫的笑了笑,却是仰头望着清朗的天空。
天气真好啊!古代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杂质和污染的蓝,空气中都泛着青草香和花香。这么好的地方,他却不得已卷入了权力斗争的漩涡里,弄的心中没有半丝明亮。也失去了一开始畅游人生的心情。
许久,他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快步往马厩方向走去。
柴彬担忧的跟在他身后,明显看得出,他的跛足似乎比平时更严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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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皇上如今歇在通州的别院里,大约后日就该回京了,如今京都城里百官文武都在预备着届时迎接圣驾,还有咱们大周朝官员三年一述职,今年也恰逢到了正经日子,现在各处码头驿站客栈别院都住满了各地前来述职的官员,京都城的房屋出租出售的生意今一阵子都赚翻了。”
英姿说着打探到的,眼神却放在云想容怀中的东哥儿身上。
襁褓中的孩子吃了睡睡醒了再吃,还不到一个月,这会子瞧着已十分精神,脸颊粉扑扑白嫩嫩,五官也略长开了一些,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尤其是那双与云想容很相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你,还总带着笑意。
起初他们瞧着,还都以为这孩子会随了父亲的凤眼,可现在才看出原来是随了母亲的容貌更多。长得像云想容的男孩,将来恐怕又是个徒惹春闺添怨的俊俏公子。
可想到如今的形势,英姿便忍不住担心:“夫人,如今咱们也该早做打算了,从前只有咱们大人,怎么都好,什么罪也都可以受,现在有了东哥儿,就断然不能有半分差错了。咱们受得住的,东哥儿可受不住。皇上后日就回朝了,难保不会针对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