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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长叹一口气,原来皇上他还不知道。是啊,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舍得让儿子去顶嘴了对吧?就算是要顶,他也会犹豫的对吗?
“您中了子夜罗兰的毒,解药是残剑去毒王谷取回来的。而且……那花需要至亲的血去滋养,是他……是他用血去喂养的。”他如实的说出了那日的情况。
白子轩听到他这么说,瞳孔猛地一缩,是他就了他?而自己却要他的命?
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以前的事情就像是流水似的冒出来。他从来都没有对残剑好过,出生的时候变想掐死他,然后……找茬去打他,虐待他,甚至……让他去暗影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甚至……几次为了别人都想要他的命。
他知道残剑被冷宫的那些嬷嬷欺负,可是他却视而不见……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
“皇上,剑儿他真的是个好孩子……您……”金福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看着白子轩痛苦的样子,觉得很心疼。
白子轩站在那里好久,最后才从痛苦中慢慢的缓过来,双眼绯红对着金福淡淡的说道:“你陪朕去冷宫看看?……”他的声音有些疑惑,还有些……恐惧。
金福笑着点头,道:“好,好的。”说完,他便在前面引路。
白子轩跟在他的身后,只是一个人出去走走。没有让宫人跟着,他的脚步有些飘,明黄色的靴子踏在宫中的石子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因为这宫中实在是太大,不管是谁,都会随着时间而被人渐渐遗忘。
残剑走了之后,除了白子轩和金福,所有人都忘了宫中有他,因为……因为他不是受宠的主子,不用去巴结。他无论怎么样,都掀不起打的风浪。
到了冷宫,金福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看见里面破落的院子有些吃惊。当日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居然下令刺死了这里所有的嫔妃。在那些疯癫的妃嫔服下毒药的时候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自从那日之后,宫人边说这里有冤魂,没有人过来。
白子轩踏进脏兮兮的院子,直奔那间屋子,推开房门,房间中已经布满了灰网,对于有轻微洁癖的白子轩来说,这里……真的是待不下去。可是,他只是想看一眼儿子以前生活的地方。
他皱着眉头进了屋子,看到房间中的摆设,一张很破旧的木床,上面放着一张很薄的被子,看样子是有很多年了。房间中还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下等的纸张,还有一个笔架,一个砚台……
纸上画着肖像,他拿在手里,担去上面的灰尘,见到的居然是……居然是自己的身形,只是……那张纸上的五官是空的……这里面的画有无痕,有黑影,有金福……都是他心中比较重要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副画的伤自己白子轩觉得心中酸酸的,他应该从来没有给过儿子一个好脸色吧。他应该从来没有用过正眼去看他吧,所以……儿子记不清楚他的长相……儿子,儿子,儿子……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儿子。
心中如被撕裂一般的痛,他……他现在知道,错的是他,一直都是他。如果当时不是他多疑的话怎么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的话紫凝就不会死。不会他犯神经的话……他和儿子根本就不会弄成现在的地步,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还有悔改的机会吗?白子轩看着那张可怜的床……这样的环境是怎么住人的啊?他想要一次悔改的机会,想要儿子原谅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白子轩在冷宫中做了很久,看着那破烂的房间还有那陈旧的摆设。心中酸酸的,拿起那些画带回去,那些恐怕是儿子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他要好好珍惜。残剑的绘画天赋是遗传他的,没有专业的学过,可是却可以捕捉到每个人的特点,将神韵都留在画布上。
他将那些画交给金福,之后他……他居然走进了隔壁的一间房,那间房就是孟采薇自尽的地方。已经十多年没有人在开启了,房门已经破旧不堪,房间中的灰尘也远比刚才那间要多得多。
被尘土覆盖的床上看不出原本的痕迹,但是他能想得起来,这张床上有血,是她生育残剑留下的,还有……他自尽时留下的。
白子轩看着这里心中忽然涌起一抹的哀伤,并不是他对孟采薇有什么感情,而是……只是因为残剑而已。她毕竟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她当时死的时候还很年轻。或许……她……或许当年的事情她……她是无辜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在这里一会儿便命人将这间屋子锁上了。永远都不要在开启了。
他回到御书房中,看着残剑的那几幅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也是特别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可以对他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明明知道那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儿子,明知道他不会和别人合谋陷害自己,就是因为……就是因为他母亲便一个劲儿的冤枉他。
白子轩自从那日从冷宫回来,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对着那几幅画发呆,他的脑海中全是儿子的身影。从哪个襁褓中的婴儿,然后一点点的长大,第一次满是欣喜的叫着爹爹,可是他却打他。后来看见他便是满是伤心的问是不是讨厌他?
短短的七日,白子轩像是经历了七年那么长,他只要一阖上眼睛,便是他的影子。出门也是,仿佛他无处不在,可是他却已经离开了。最胡停留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就是那日在刑场上的满地鲜血。
“皇上,既然您这么想念剑儿,不如去把他接回来吧。”金福进来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着。
白子轩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道:“朕在想想。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他疲惫的躺在床上,头很痛想要睡觉,可是他不敢闭眼睛。
让他在想想,让他整理一下情绪。那日在刑场上他清楚的看见那身白衣,还有那个人身上的寒冰。是楚杨,楚杨必定会就他回天山派……那个地方,他是真的不想去。而且是真的不想去看楚杨那张脸。
对于那里说实话他是有恐惧的,因为去那里就是用命在拼……他不是怕死,只是觉得死的应该有价值,他不是鲁莽的人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他在想要不要把残剑接回来的这个问题上,想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他抛下了所有人只是换上便装,骑着一匹马便朝天山派走去。
天山派势力庞大,消息速度更是天下无双。但他出了城的时候边有人将情报送到门派之中。到了山门口,那些守着山门的弟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只是告诉他直接进去。他很轻松的就进了天下第一大派。
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这里一把手的相公。
天山派中有各处的殿宇,只有一处主殿。那里高耸入云,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外表华丽而不是庄重。四周似是有仙气围绕,其实那不过是错觉,这人世间那里来的仙气呢。
到了正殿门口的时候,楚杨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眼神却是很锋利。
“你还是来了。”冷冷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白子轩淡淡的咧开嘴角,对于他,没仇没怨,也没有感激之情,他不会因为楚杨救了他儿子就对他感恩戴德。
“我是来接我儿子的,没空陪你玩儿。”说完,他便要往里走。
楚杨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无比可笑,儿子?试问天下间哪个父亲会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腐蚀毒药?试问哪个父亲会让儿子替一个漠不相关的人定罪而受凌迟之行?
“白子轩,在我面前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是我师妹,也不是天下臣民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怎么?现在离了你儿子,没有人替你卖命了?所以你过来接他?”他对于白子轩实在是鄙夷到了极点。他总是喜欢说一些花言巧语,喜欢承诺,可是……他统统都做不到。
他自私,自大,永远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不会去管别人,虽然……楚杨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有一点,楚杨比他坦诚,不会像他这样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做的尽是肮脏龌龊的事情。
白子轩握紧拳头,他现在没有办法同楚杨吵。毕竟他此次来不是来斗嘴打架的。
他长吸一口气,评定了心中的怒火,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进去?”他向前走近两步,走上石阶和楚杨的距离很近。
楚杨看着他的眼睛,将内力运足,道:“受我三掌,我便放你进去吗,否则别再这里碍眼。”说完,他还没有等白子轩同意,便用尽全力打在他的胸口。
他的毒是天下无双的,但是从不修炼毒掌,内力虽然不强,但是也可以让白子轩退后十多步,口喷鲜血。
白子轩蹲在地上,口中被血腥味填满顺着嘴角流下一缕,他抬手擦净,淡淡的道:“还有两掌。”胸口闷痛,有些难熬。按照这个劲道,他不知道挨了他三掌之后还能不能活着。但是……为了残剑,他亏欠残剑的太多,这一次就算是补偿吧。
楚杨从来不会因为白子轩有多痛苦而手软,走进他之后,继续用尽全力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掌白子轩退了几步,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他现在很累,站起来有些困难。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将内脏震得很痛,如果……再有一掌,他肯定死在这里。
白子轩看着里面的殿宇脸上露出了安然的笑容,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他也算是解脱了。欠李襄的,欠残剑的,便都还了。
楚杨见他站不起来,继续要打出第三掌,就在第三掌碰到打到他之前,一阵风从两人身边飘过,李襄已经横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楚杨的手心离她的头已经一个手指头的距离。如果……他手掌不急,这一掌打在头上,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活不了。
楚杨见到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中露出落寞之色,一个人默默的走了。
李襄转过身扶起白子轩,她的态度很冷,就像是冰块儿一样,如果不是……如果刚才那不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真的不想救他。以前她不知道,但是在楚杨把残剑带回来的时候,见到他身上的血,还有背上的伤,还有……还有……残剑居然中了毒,也是白子轩干的?
她真的不敢相信,一位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打骂这些暂且不说,可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用剧毒害他啊,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李襄扶着他了青竹园,那里曾经是没有人住的地方,天山派的宅子太多了,可是正经主子却少的可怜,而且那里离楚杨的住处进,可以防止有人暗中加害残剑。毕竟残剑的身份太怪了……
到了青竹园中,李襄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白子轩,你自己去看吧。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种人,我也没有想到,我当年嫁给一个禽兽。”说完,她便怒气冲冲的要走。白子轩拉住她的手,没有说什么,就是一只握着,最后……李襄的气也渐渐消了,她明白子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现在承认了她就是一祸水。
她生了一会儿气之后便将白子轩带进残剑的卧室中,现在天气暖了不少,房间中的碳也不用假的太多,可是残剑他的身子太弱,寒冰丹在体内的时间越长,就越痛苦,每次毒发的时候都像是冰冻住心肺一般……
残剑靠在床上,眼神涣散的看着这陌生的一切。房间中的摆设很好,可以与皇宫相比,只是……他明白这里不属于他。那个叫做襄儿的姐姐对他很好,可是……他明白,她不是襄儿姐姐而是他的嫡母,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白子轩在门口就见到他苍白的脸色觉得心中很疼,想要推开进去,却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勇气。思虑再三之后……他还是推开门。
听到门想,残剑像门口看了一眼,见到白子轩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眼神都没有换。然后便将目光继续移到房间中的陈设上,他与白子轩之间恩怨已经了了。现在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他现在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奴才。
白子轩见到残剑不理他,悻悻的低下头走到他的身边,坐在他床边的矮凳上,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像以前那么瘦,脸色也很差。刀伤应该好了吧……那毒呢……
“你……你好些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你……你好些了吗?”白子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问这个比较蠢的问题。
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残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拨动,或许是心已经死了的缘故吧。
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口说话,白子轩刚才见到儿子的兴奋感已经消了一大半。为什么不说话?当真就这么恨他吗?
“其实……其实那天……那天我是犹豫过的。以前……”不得不说,白子轩这哄儿子的能力是最差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对着一块木有应该怎么开口?让他认错?不太可能吧,他是皇上,是父亲,要他给儿子认错……这……
犹豫?残剑心中苦笑,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前几日他就听说孟瑾瑜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