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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谣看到他们脸色很差,说,“奇怪,怎么看起来都生病了的样子。”
等他们经过一间间村屋时,不免大吃一惊。原来村屋里,十家有七八家都有病人躺着,有的甚至全家都躺着,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不好,恐怕是疫病。”秦谣说着,立刻走近了一个村民,说明自己是大夫,就给对方把了脉。她的脉还没把完,这个村民突然就晕倒在地,翻着白眼,吐着唾沫。他的家人赶了过来,把他抬进了屋。
秦谣跟着进去诊断后,走出来和唐不虚此行说,“我在这里每家都看一遍,你赶紧去找药材过来。是以白花蛇舌草为君药,应该在这一带的山坡草丛里有。”
唐不虚此行负手不动,悠闲地四处张望,“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路过。”
“怎么不关你事啊。
”秦谣生气,“你身在唐门世家,从小研习药物,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么普通的药草都不会找,你分明名不副实。难怪你总是敌不过我师兄。”
唐不虚此行瞪起眼睛,“你不要来激将法,我不吃这套的。但是,我们唐门的名声也不能被你这么侮辱了。你等着,小魔女。我一个时辰内,不用你说,君臣使佐的药我全找来。不就是个疫病么,哼!”他说着提起轻功,掠过大片杂草,转眼间已经上了村边的山头。
秦谣忍着笑,转头去诊断。
傍晚时分,他们已经熬制了两大锅的药汤,分给了每家得疫病的村民。一剂药下去,许多人已经感觉明显好转,少了呻吟,也有些胃口吃东西了。
唐不虚此行骄傲地从村头巡视到村尾,像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在检阅自己的地盘。“怎么样,我的药有效吧。我是谁啊,唐不虚此行啊。一旦出手,不虚此行!”
秦谣忙了一天,手臂酸痛,坐在临时打扫,用于熬药的大厨房里,还在翻检所有找得到的药材。“明天不光要再继续熬治疫病的药汤,还得弄几副养气补血的汤剂,村里有几个妇女,不是刚小产就是刚怀孕,身体太差了。”
唐不虚此行巡视完了,也在厨房里坐了下来,瞟着全神贯注的秦谣,问,“你这管闲事的劲头,真和孙颂涯差不离。这些人都是贱命,随便一捏就死了,你费那么大劲干嘛呢?”
秦谣抬起头来,“你说你随便一捏,他们就死了。很容易是不是?”
“对呀,我随便撒一包毒药,就让他们全太平了。”唐不虚此行咧嘴笑。
“可我们今天救人,忙了一天了,自己都累得半死。所以救人比杀人难多了。你说身为高手,是做哪件事情,比较有成就感?”秦谣问他。
唐不虚此行说不出话来了。
秦谣拿起身边一根大烧火棍,趁机在他脑门上重敲一记,模仿着几日来唐不虚此行教训她的语气,“愚钝哪愚钝!今天我就给你上一堂好人课。”
☆、与魔同行五
次日清晨,秦谣起来,揉着眼睛就先赶到厨房去熬药。熬上医治疫病的药汤后,她准备把给几个孕妇或者小产妇女的补药也熬煮上,因为一般汤药都需至少一个时辰才能熬制出来。
她拿起药包往小锅里倒,倒完了觉得不对劲,药包似乎被人动过手脚了。拿起全部的补药包查看,一看就骂起来,“哪个缺德的,把里面的红枣全给偷了。”
秦谣放下药包,弯腰到处察看蛛丝马迹,耸着小鼻子嗅来嗅去,最后循着散落在地上的红枣核找到了唐不虚此行的床边。
唐不虚此行还在呼呼大睡。秦谣顺手拿起农屋里挂着的鸡毛掸子,在他脸上胡抹一气。
“阿嚏!”唐不虚此行被弄醒了,睡眼惺忪爬起来,问,“这么早干嘛啊?”
秦谣狞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残留的红枣核。唐不虚此行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就从床上一蹦而起,冲出屋门,光着脚撒腿就跑了。
秦谣早有准备,手中斧头白光一闪,哗啦丢过去,贴着唐不虚此行的耳朵飞过,砍在一颗树上。
唐不虚此行只觉得耳朵边一凉,慌忙摸一把,还好耳朵都在。他转身望着雪亮的斧头,遥相呼应骂道,“狠毒的小魔女,唐二爷我不就吃了几颗红枣么,你就要切了我耳朵去!”
“你还说,这里药材稀少,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几颗红枣,给那几个村妇补好身体。你补啥,你要是能补出个娃娃来,我伺候你坐月子。”秦谣骂回去。
唐不虚此行扁着嘴,“唐二爷我给你赶了几天的车了啊?没良心的小丫头,我脸都瘦一大圈了,你看没看见啊?再这么瘦下去,我这帅过易寒的英俊郎就要面目狰狞了。”
“唐老怪,你要不要脸啊。”秦谣实在憋不住笑了,“你本来就面目狰狞的,还好意思帅过易寒。”
“切!不就是因为他杀了个竹魔嘛,你就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易寒歪嘴驼背满脸麻子,你现在也当他第一帅哥。”唐不虚此行说,“你敢不敢凭良心说,你要是不知道我是唐门的人,你看我帅不帅?”
“少贫嘴,你给我砍柴去。”秦谣转身走了。
唐不虚此行悻悻地从树上拔下了斧头,“哼,敢嫌我不帅,什么时候也让你尝尝我的狐媚药,让你从此一看到我就满眼冒大红心。”一边骂咧咧,一边抡起斧头,胡乱砍一气。
中午时分,秦谣已经熬好了第二次汤药,再次分给了所有得疫病的村民。根据一夜的观察,她事先的诊断没有错误,唐不虚此行找来的药材也完全对症。她可以放心了。她把剩下的药包交给了村民,叮嘱他们要怎么熬制;还有如何照顾几个身体虚弱的孕妇。
一切安排妥当,她和唐不虚此行就告辞了
。全村人感激不尽,不顾病中身体虚弱,纷纷搀扶着出来,一直送他们到村外。
秦谣淡淡辞谢,却看到一边的唐不虚此行少有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要不要多享受一会儿啊,唐老怪?”秦谣用手肘捅了捅唐不虚此行。
“享受什么?”唐不虚此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享受做好人的滋味。”秦谣说。
“少来了。”唐不虚此行嗤笑着,转过身牵了马车就走,“我是谁,我是唐门第二大高手!”
秦谣追上去,“说真的,唐老怪,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用医术救过别人,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声感谢呢?”
唐不虚此行不肯回答。
“你一向以研制剧毒药物自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研制多么厉害的毒药,都不过是杀人的药。其实人都会死,你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去绕那么多圈子让一个人死。可是医术呢,你知道不知道,破解一个用毒高手的剧毒,治好一个垂危的人,这种骄傲的感觉是有多么爽快?”秦谣说。
“你不要得意,你不就破过我的碧琉璃嘛。蓝彩蝶其实你根本没破解,而是硬扛了。我还有桃红雨,金缕衣,紫心媚,有机会都让你尝一尝,你就知道我厉害了。”唐不虚此行闷着头走。
“其实医和毒,本来就是刀刃的两面。”秦谣继续说,“你说过我有用毒的天分;你还不是一样有行医的能耐。”
唐不虚此行站住了,转过身来,正色道,“小丫头,你不要因为我几日来对你客气,你就搞错了我的立场。轻信一个坏人,绝对是一个好人犯下的致命错误。你最好记住这点,这是坏人的真心话。”
他再不肯多谈下去,不由分说把秦谣推上车,一路挥鞭飞驰。
前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魔教腹地。
残阳落幕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大片青翠的竹林里。竹林茂密,压着霜花,森寒遮天。穿过这片密不透风的竹林,就是魔域小镇的外围了。唐不虚此行把马车系在竹林入口,跟着秦谣一起走了进去。
夕阳余晖像一只虚弱的手,无力拨开厚密的竹林,浅淡的光晕飘渺如水雾,只落下淡淡的光斑。
秦谣越走越慢,心里越沉重。如今压在她心上的,不仅仅是和哥舒惑的对质,而是真相。如果真相如她之前预测的,她该怎么办?
她停下了脚步,对唐不虚此行说,“你还是别跟着来了。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消息早晚会传遍江湖。”
唐不虚此行注视着她,“你很紧张吗?”
秦谣点点头。
“你还会出来吗?”唐不虚此行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秦谣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唐不虚此行仰头叹气,然后说,“好吧,我就等
在这里吧。你如果回来,咱们就赶着马车往回跑,顺便也能从你这里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你如果不回来,我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约个时间吧。”
秦谣感激地看着他,“明天落日之前。”
唐不虚此行答应了。秦谣就独自朝前走了。她没走几步,迎面突然刮来一阵轻微的阴风。
“不好。”唐不虚此行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秦谣,“有不速之客。”
他们屏住了呼吸,整个竹林静止下来,连落叶的轻轻脆裂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一片紧绷的寂静中,哥舒惑的身影无端端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既不是飞来的,也不是钻地来的,为什么没有任何声响地就出现了。秦谣和唐不虚此行本是耳聪目明的高手,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哥舒惑施施然走到了他们面前,“不速之客?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这里可是我魔教的地方。”
秦谣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开口。倒是唐不虚此行打了个哈哈,“哦,哥舒教主啊,多日不见,最近可好。”
哥舒惑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唐老二,你私闯魔教地域,现在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唐不虚此行心里一凛,脸上却堆笑道,“哦,我知道,这是你们哥舒家的事。我只是路过,路过。”说着,用力捏了一下秦谣的手,以眼神示意她珍重,就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了。他走得拖拖踏踏,磨磨蹭蹭,其实竖着耳朵,一字不漏地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
哥舒惑望着眼前茫然的秦谣,“怎么,你大老远地来看哥哥,见了面反而没话说了?”
秦谣心想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退路了,反正总要讨个说法,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心一横,之前的顾虑暂且抛开,鼓起勇气问道,“我问你两件事:第一件,孙颂涯是不是你指使靳弱水设计杀的?”
她问得直截了当,一针见血,没想到哥舒惑居然毫不含糊地回答,“没错。”
秦谣倒吃一惊,她的心开始急速下沉,仿佛回到了嵩山上,万仞悬崖边。
“那,第二件,白慕扬揭露我的身世,是不是从你这里得到的消息?以此来换做青城派的掌门人?”
哥舒惑依然没有任何回避,“对,也是我。白慕道太迂腐,自不量力还要处处和我作对;他师弟白慕扬聪明多了,已经暗中归属我魔教,为我做事了。”
“为什么?”秦谣发怒了,厉声喝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你为什么要逼得我无路可走?”
“因为混元神功。”哥舒惑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态,“因为我必须得到混元神功的遗页。”
“混元神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谣一头雾水,又惊又气,“你知道我从未涉
猎魔教的武学,我怎么会——”
“你有!”哥舒惑突然一声大喝,面色瞬间冷寒,额头上青筋暴突,仿佛一只野兽露出了獠牙。
“你有,只有你,才可能拥有混元神功秘籍的遗页。当日我为了打败叛变的龙家兄弟,在禁林找到了混元神功秘籍练习。神功果然是神功,让我功力日见暴涨。只可惜秘籍却是残缺的,而我搜索魔教上下,都找不到剩余的部分。”
“可是,你凭什么说是我拿了呢?”秦谣面对突然变脸的哥舒惑,不禁后退了几步。
“不是你拿了。而是根本不在魔教。否则父亲哥舒天也不会同样死于反噬。因为秘籍的遗页,一定在虚无谷,鹤婆手中。”
“可是……”秦谣的头脑一片混乱。
“哥舒家的秘籍,如此绝世的武学,同为哥舒家人,曾经以毒婆闻名于世的鹤婆,她拿了以后,还能给谁?”哥舒惑冷笑着反问,“整个江湖,除了你以外,谁还可能拥有秘籍的遗漏页,哥舒谣?”他重重地强调她的名字。
秦谣突然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关于混元神功的秘籍,对她来说是个惊天秘密,犹如一道霹雳击中她混沌的头脑。可哥舒惑的步步推断,细想之下,却合情合理。
魔教的绝世武学的遗页,不在魔教,也只能在鹤婆这样的高人手中,才不会被哥舒天拿走;
而鹤婆百年以后,要把秘籍遗页继续秘密保留下来,除了交给同样是哥舒家后裔的她,还能给谁?
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她更了解魔教的一切,谁更有能力来防范魔教的发展?
所以哥舒惑杀孙颂涯,杀白慕道,指使白慕扬暴露她身世,逼她众叛亲离,在中原武林没有立足之处。
一切,皆是心魔。
“拿出来。”哥舒惑冷冷地望着她,“把秘籍遗页交给我,让我顺利完成混元神功的修炼。你也可以回来魔教这个真正属于你的家,我留着大长老的位置给你。”
“可我没有。”秦谣望着他,心碎成了渣子;纵然她从来不肯承认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他们毕竟有一脉血缘,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