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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虽然面上也在笑,可心里却越沉越凉,最后简直是坠入了千年寒潭一般。可脸上却只能是笑,似乎再也变化不出其它表情:“还是等内务府分来人手再说吧,这煎药之事烟熏火燎的,姐姐我还是不忍心让你做这等活啊!”
“姐姐再和我客气,妹妹我可要生气了。”元淇顿了顿继续道:“难道姐姐是在生我的气吗?怪我没有去冷宫看你。”说着她竟眼泪连连:“姐姐你也知道,身在宫中好多身不由己之事,妹妹我是一直想去看你的,可是冷宫守卫不给通融。妹妹胆小又怕鸾贵妃怪罪,所以姐姐不在的日子妹妹也只是自保而已,真是别无它法去救姐姐啊!”
“妹妹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
不待子衿说完,元淇早已一把抱过那几包安胎药,不容置疑地说道:“为了向姐姐赎罪,为姐姐煎药之事就交给我吧,直到姐姐平安产下孩子为止,我每天都过来给姐姐煎药。”
子衿笑一笑,不再推脱:“那就有劳妹妹了。”
于是,自那之后的一连四天,元淇日日来暖秀宫为子衿煎药。
但是除了第一天的药,子衿是在她面前服下的,剩余几天子衿皆说先放一放,凉了再喝。或者她刚刚煎上药,子衿就去了鸿福宫或永寿宫,总之各种理由,都没有在元淇面前服药。
到了第五天,子衿去婉才人宫中找欢颜,将她叫到一侧。悄声吩咐道:“今儿你拿着腰牌出宫一趟,回季府找冷木易,将这个交给他。”
欢颜一看是几张一米多长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些读不成句子的字。还有一节切割修整得很整齐的竹筒。她虽然不解这是什么,但是也不多问,只抬头看着子衿:“娘娘就这些吗?”
子衿点头:“就这些,你交给冷哥哥他就明白了。”
欢颜答应着将东西装好。转身出宫去了。
子衿在水漾的搀扶下慢慢往回走,水漾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子衿顿了顿,表情很是伤感地说着:“本来还是有些不忍,总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将这些弄错了,总是不相信她会对我如此残忍,可是……”
水漾也是一叹,说道:“奴婢也是觉得早就留不得,只是娘娘您是心地善良之人。怕是顾念昔日情份难以下手。”
子衿默默不语。半晌方才沉沉说道:“事已至此。想不下手也不行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鸾贵妃正从对面身姿翩翩的悠闲而来,身后还跟着随喜。水漾立马噤了声。扶着子衿上前曲膝行礼:“鸾贵妃娘娘吉祥!”
鸾贵妃闻声驻足,同时也停止了摇动手中的团扇。斜眼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哟!本宫当是谁在这儿闲逛呢,原来是暖贵嫔啊!看来在冷宫的日子是把你憋闷坏了,一出来就到处走动,先是鸿福宫,后是永寿宫,最后又到亿坤宫,现下又在这逛花园子,你还真是不怕动了胎气啊!”
子衿突然想到在冷宫中郑贵人说的话,想到鸾贵妃有可能终身无法有孕。虽然知道她为人不善,却也多了几分女人之间的同情,继而微微一笑,道:“贵妃娘娘说得极是,看来嫔妾要回去好好养胎了。”
鸾贵妃双目扫过子衿还很平坦的小腹,忍不住莫名的恼火。侧目瞧了一眼身后的随喜,道:“随喜,不见一见你暖秀宫的旧主吗?”
随喜曲礼道:“贵妃娘娘,奴婢只知宁瑞宫,不知暖秀宫。”
子衿闻声身子一颤,侧目瞥了随喜一眼,不由得想起欢颜被她欺负一事,忍不住火气上涌,气意难消。
“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喝安胎药了。”水漾见子衿脸色微微不对,赶紧在一旁说道。
子衿瞪了随喜一眼,又对鸾贵妃福了一福,起身回宫了。
刚刚回到宫中落了座,元淇便喜滋滋地来了。她坐在子衿的床边,轻轻为她捏着小腿,轻声道:“姐姐今儿的安胎药可喝了?感觉身子如何?还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子衿一脸愁容地抚了抚肚子,摇头道:“总是感觉不大好。今儿去鸿福宫给老佛爷请安的时候,老佛爷说我这孩子是在冷宫时怀上的,冷宫里阴气太重,经常有些冤死的人,而且我这身子本来就弱,怕是对龙胎不好。”
“那请崇明殿的师傅做场法事?”元淇歪头看着她。
子衿摇头道:“老佛爷说最好将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拿到寺庙,让庙里的师傅将纸贡在佛象前,经庙里的师傅晨昏诵经一百日后,自然可解百灾,母子均安。”
元淇停手道:“既然有这法子,姐姐为何不试试?”
“郭太医说我这胎象不稳,连在宫中走动都要处处小心,何况是出宫爬山去庙里呢!如果差一个下人去,那就大大减少了诚意,会不灵的。”子衿说着脸现为难之态。
元淇一笑,说道:“这有何难,我代姐姐去就是了。只不过妃嫔不得到恩准是不能出宫的,只要姐姐求了这个恩准,我就代姐姐去一趟庙里如何?”
“妹妹当真愿意吗?”子衿抬头望着她,眼中掺着几分复杂。
“这有何不愿意?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为姐姐做事,妹妹乐意得很。”
子衿顿了顿,半晌才犹豫道:“好吧,那我就找师傅选一个黄道吉日,然后就辛苦妹妹代我跑这一趟吧!”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一七二节:上路
两日后的清晨,隔窗而望,外面一片薄雾漫天,天光暗淡之象。
子衿早早起身,准备了一碗蔬菜粥,两样清淡小菜,并且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夜未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夜未央似乎吃得极其香甜,不但将一碗蔬菜粥吃得干干净净,而且那两碟小菜竟也下去了不少。待他放下筷子,这才满眼爱怜地看着她,心疼道:“有了身子要好好养着,朕已经习惯下了早朝再吃早点了,以后不要这么早起来了。”
“我喜欢早起为皇上做早点,百姓人家都是这样的,就像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来上朝之前,恐怕家中妻子也是如此为他们悉心准备着早点呢!”子衿笑一笑又道:“皇上多少吃一点,这样才对身子好。”
夜未央亦笑,穿好衣服歪头嘱咐道:“朕去早朝,你再补一补眠吧。”
子衿欠一欠身:“我送皇上。”
就这样她的小手被夜未央的大手紧紧地牵着,一直走到宫门口,她才柔声细语道:“皇上,下了早朝记得再吃一些早点,然后休息片刻再批折子,我看皇上这几天似乎清瘦了不少,是不是国事过于操劳了。”
夜未央搂一下她的肩膀,轻笑道:“天气越来越热了,难免有些厌食,朕的身子无事,倒是你才真是让朕担心呢,瞧你这小脸,似乎比从冷宫回来时还要更清瘦一些,你要多多进补才行,咱们的孩子出生才会健壮。”
子衿展颜笑道:“太医都说了。母亲清瘦说明孩子在腹中和我抢东西吃呢。”说吧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皇上,万一我生出来一个贪吃鬼可怎么办?”
夜未央当即大笑出声:“贪吃鬼就贪吃鬼,你还怕朕养不起他不成?”
“一个倒是养得起,万一我想多生几个呢?”子衿俏皮地看着他。
夜未央轻捏她的鼻尖,眯眼道:“尽管生来,朕,来得不拒。”
子衿当即笑得前仰后合,夜未央也带着一串爽朗的笑声上了御辇。临了还对她挥挥手。子衿站在清晨的光晕中目送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已经消失在拐弯处。她仍久久站在那,不肯转身。
她静静地想着,幸福也许就是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躲在云雾后面的太阳缓缓升了起来,一道道金色光束。射进暖秀宫的小院之内。顿时,院内的各色花草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般熠熠生辉。
再回头时,鸟儿已经在泛着金光的琉璃瓦上高亢啼叫。虫儿爬上沾着露水的嫩绿枝芽慵懒觅食,似乎一切都是这般的宁静安详。子衿也是微微一笑,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温柔说道:“宝贝,早安!”
歪在榻上休息片刻,如意便将早饭端了上来。子衿刚刚用了几口,元淇便带着碧玉来了。因着要去寺里,所以她今儿的打扮格外素雅,见惯了宫中的大红大绿,花团锦簇。她这般清雅的打扮反而显得更是姿容出众卓而不群了。
子衿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来:“劳淇妹妹到寺里跑这一趟。倒要妹妹受风尘之苦了。”
“姐姐说得哪里话,能为姐姐和姐姐腹中龙胎尽点绵薄之力,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元淇说着接过水漾手中的盒子,打开瞧了瞧,里面均是些上香用的东西,以及已经写好的子衿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香油钱。
元淇转身将盒子交给碧玉,灿然一笑:“姐姐放心,此去广安寺,妹妹一定将此事办好。”
子衿点点头,牵上她的手笑道:“走,姐姐送你出庆祥门,庆祥门的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这会儿正在那等着呢。上次出宫还是咱们一起过生辰之时,距离现在已有半年之多,真是很想念外面呢!”
“是啊!”元淇叹了一声,抬头望了望高大的宫墙,说道:“进了宫门,还哪里出得去,一旦进来,外面的一切就与咱们无关了,偶尔能出去走一走,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两人默默无语走了好一阵,快到庆祥门时,子衿驻足望着元淇,并伸手扶一扶她髻间有些松落的芙蓉轻声说:“淇妹妹,你可曾后悔进宫?若是当日我们都不进宫,一直绕在父亲母亲身边承欢膝下,是不是会比现在这般过得快乐?”
元淇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姐姐何以说这些呢,现在你已经是贵嫔位份,又深得皇上圣宠,现在腹中又怀了龙胎,这样尊宠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是多少人巴不得的福气,就不要说后悔的话了。”
子衿微微黯然:“可是若因为得到这些,更失去了其它更珍贵的东西呢?”
元淇脸露一丝疑惑,凝神看着子衿道:“更珍贵的东西?”
子衿手指绞着裙上坠着的梅花络子只默默不语。半晌才低低的说:“比如说亲情。”
元淇轻缓一口气,扯着她的袖子说道:“姐姐是不是想父亲母亲了?”见子衿不语,她顿一顿敛了笑容,凝声继续道:“我们入了宫,只是不能时时陪在父亲母亲身边,并不是就舍了亲情啊,父亲母亲虽然当时不太同意咱们入宫,但是却也不忍让咱们就找个碌碌无为之辈了此残生吧!”
“嗯。”子衿眼底复杂难言,点点头道:“妹妹快上马车吧,此去广安寺路途不近,路上小心,早早回来。”
元淇矜持一笑,转身被碧玉扶上了马车。她在马车里坐稳之后。掀帘探头道:“姐姐快回去吧,晨起风大,日落之前我定会回来的,姐姐放心。”
子衿抿嘴一笑,摆摆手道:“妹妹先走,待你走远了,我再慢慢移步回宫。”
“嗯。”元淇答应着落了马车帘子。
一个车夫,四个侍卫。再加上宫女碧玉,一行人踏着晨光,一路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了。
良久,小康子从宫内直奔而来,走到子衿身后叫了声:“娘娘。”
子衿也不回头。只缓缓道:“你到勤政殿前面等着,待早朝散了,你就将秦非秦大人迎到一侧。就说本嫔的妹妹去广安寺烧香了,但是她走之后,本嫔一直担心,唯恐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让秦大人带着几个人去追赶季贵人,并且一路护送她至广安寺。”
小康子道:“是,奴才明白了。”
回到暖秀宫之后,恰巧慧妃和静妃携着采星公主而来。
慧妃接过水漾端上清茶,歪头问子衿:“今儿怎么没见你去永寿宫请安?那三皇子千皓现在已经牙牙学语,还直嚷着找暖娘娘呢?”
子衿一笑:“当真找我?”
静妃接话道:“可不当真。早就听说三皇子打小就喜欢你。这一见还是真的,你刚从冷宫回来这才几天。三皇子又开始缠上你了呢!”
子衿默默颔首:“三皇子缠着我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
“为何?”慧妃微微蹙眉,静妃亦是一脸疑惑。
子衿端碗抿了一口大骨汤微笑:“两位姐姐没看出来吗?最近宁瑞宫那位似乎往永寿宫跑得极为勤快呢!之前除了初一和十五,怎么没见她往永寿宫多跑几趟呢?”
静妃似懂非懂地说道:“暖妹妹说得还真对,似乎还真是自暖妹妹入冷宫后,宁瑞宫那位才开始往永寿宫跑得勤快了许多。”
“暖妹妹是说?”慧妃看着子衿。眼神略略明了之意。
子衿一笑:“慧妃姐姐可不就是猜对了,当日我被打入冷宫之时,太后曾经说:她曾经和皇上商量想把三皇子千皓过继给我。说者无听,听者有意。鸾贵妃自己无所出,可不就得把目光盯上别人的孩子了,千皓生母早亡,又深得太后喜爱,她若能收了千皓这个养子,岂不是成全了她诸多美意。”
“如此说来却也不得不防了。她若真将千皓收为养子,那么不但她在宫中地位进一步得到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