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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说罢努了努嘴,水漾便将呈在托盘上的鞋子,恭恭敬敬地递到阿诺手里,阿诺接过后,又转身端给淑嫔,淑嫔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阿诺便将鞋子放到了一侧的小桌子上。
子衿坐在那里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虽有些慌乱,但至少表面看上去仍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而水漾却只是低着头,不再看那鞋子一眼。
淑嫔干笑了两声,才又侧目扫了一眼那双鞋,马蹄莲鞋底。底上两侧并镶彩钻,玫粉色苏绣鞋面,包着滚圆的淡蓝色鞋口,鞋面彩绣并蒂莲,鞋口处则是密密麻麻的行云流水潮生图。
淑嫔心中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若不是这双鞋看起来崭新无比,那彩钻那鞋面都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她真的就以为这鞋就是自己原来的那双,简直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了。
过了良久,直到阿诺已经端着茶碗上了茶。淑嫔才淡淡道:“看来暖昭仪的手艺真是不错,这鞋真是可以以假乱真了,明儿去向皇后请安时。本嫔定要穿上它,好让皇后和众妃见识一下暖昭仪的本事呢!”
子衿早就猜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淡淡一笑,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两口茶才道:“娘娘宫中的茶真是极好,不但入口清甜。还带着淡淡的树香,真是又好喝又好闻。”
“暖昭仪倒是好灵的舌头,这茶可是皇上赏的,味道自是不一般。”淑嫔不无炫耀地说着:“只是太医说本嫔不宜多饮茶,所以这茶也就一直存放着,甚是可惜了。不过皇上说明年进贡这茶时。独一份先命人送到本嫔的宫中,所以本嫔也不愁没得喝。”
子衿一笑:“皇上那里自是没有不好的东西,赏给淑嫔娘娘的。那就更要优中选优了。”说罢起了身:“娘娘怀着龙胎万分辛苦,嫔妾就不打扰娘娘养胎,这就回去了。”
“阿诺,好生送暖昭仪出去!”淑嫔说着也不再看子衿一眼。
子衿携着水漾出了鸣翠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第二日清早。宫中众妃齐聚亿坤宫请安。皇后坐在凤椅之上和众妃说了一些宫中的一些相关事宜之后,便也就三言两语地聊起了家常。
淑嫔对着恬昭仪挑了挑眉。恬昭仪立刻会意,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知道吗?咱们宫中又多了一位能工巧匠呢!”
“哦?”皇后看着她笑道:“恬昭仪何出此言?”
“您瞧淑嫔娘娘脚上那双鞋子啊,那花色就跟画上去似的一般真实呢!”恬昭仪说着,脸上便带了几分嘲讽之色:“皇后娘娘猜猜看,这是谁的本事?”
皇后自是想起前几日宫门口发生的一幕,笑道:“难道是暖昭仪的手艺?”
“是呢!”淑嫔故意扯起裙角,将整个鞋子露了出来,“听说皇上已经连续四晚都宿在了暖昭仪的宫中,看来这位暖昭仪还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这做鞋的功夫已经这般了得,那别的功夫可就更……”
淑嫔还没说完,已经有几个宫妃掩嘴笑了起来。
“淑嫔娘娘,你说别的功夫是指什么呢?”恬昭仪眨着眼睛明知故问。
淑嫔笑着剜了她一眼说道:“恬昭仪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别告诉我你还没侍过寝。”
只这一句,又引得大家的一阵哄笑。
皇后见大家说得有些过分,沉脸说道:“好了,皇上喜欢谁自然就去谁的宫中多一些,何况暖昭仪她是最新入宫的新人,皇上眷顾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们若是也想多得圣宠,也让皇上喜欢你们便是。”
皇后一番话说得宫妃脸上的颜色不尽相同,便有人起身向皇后告退了。
子衿也随着人流退了出去,刚走两步,却听身后“哎哟!”一声,随即便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连桌椅都“砰砰”地撞到了一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听皇后惊道:“淑嫔怎么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阿诺的喊叫:“娘娘……”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九十八节:禁足
众人闻声回头一望,俱是一惊。只见淑嫔几乎是四仰八叉,却又毫无美感地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抚着小锅一般撑起的肚子,面如纸色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惊悸之态。
“娘娘……”被淑嫔连累一块摔倒的阿诺又叫了一声,慌忙爬了起来,又朝淑嫔奔了过去。
“快,快扶淑嫔起来……”站在凤椅前的皇后,面色也略带了几分慌张。
“娘娘,您没事吧?”阿诺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她极为小心地将淑嫔扶身坐起。却见淑嫔一只手捂着右腿,嘴里喊着:“好疼……”再顺着她的右腿望去,脚上虽然还穿着鞋子,但却只有鞋面,鞋底子却飞出了老远。
子衿的心悠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满全身,若不是水漾挤过来扶了她一把,恐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喃喃道:“这,这鞋怎么回事?”
水漾的小脸也瞬时变得惨白,她扶住子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先别慌,这鞋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子衿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几个宫女已将淑嫔扶了进来,淑嫔刚一坐定,便怒气直冲头顶,一双狭长的凤目几乎喷出火苗,她急剧喘着粗气,指着子衿的鼻子便嘶吼起来:“暖昭仪,你就这么不容人吗?皇上已经被你牢牢握在手里,何愁以后自己怀不上龙胎,为何三番几次的来害我腹中的孩儿?”
“淑嫔娘娘,我没有……”子衿一阵激动,眼中几乎闪出泪来。
“还在狡辩?那这只掉了鞋底子的鞋你又如何解释?”
子衿被淑嫔问得哑口无言。
此时,地上那只鞋底子上的彩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灼人的光芒。她突然意识到。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她了。就连皇上,恐怕也是不会信她,思至于此忍不住浑身无力,直接瘫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淑嫔抽着帕子掩面向皇后哭诉起来:“皇后娘娘您要给嫔妾做主啊!嫔妾和暖昭仪素日无冤无仇,前几日她无故惊我腹中龙胎,更是将我娘亲留给我的鞋子泡在脏水中,嫔妾只不过让她做一双同样的鞋子还给我,可是她,她竟然如此狠毒。非要害我腹中龙胎不保,她才甘心啊!”
一时之间殿内议论之声四起,辰妃叹了叹气说道:“孩子是母亲的心血精华。无论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推到孩子身上。”
随后便有落井下石的宫妃说道:“这才进宫几天啊?心眼子还真不少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
皇后回身落座于凤椅之上,沉默半晌才问道:“暖昭仪,你可有什么说的?”
子衿盈盈起身福了一礼,沉思片刻才说道:“皇后娘娘,嫔妾绝对没有在淑嫔的鞋子上动过任何手脚。若是嫔妾真想害淑嫔娘娘腹中龙胎,也不会用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方法啊!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肃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说道:“浮涓,命人去请太医来给淑嫔诊脉,再去议证殿将皇上请来。”
一说请皇上,亿坤宫内一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那只脱离了鞋帮的鞋底子静静躺在那里泛着清冷的光芒。
“水漾,你去将那只鞋底取来。”子衿缓了缓气息,终是在惊鄂与恐惧中回过神来。忽地想起昨日那猫儿在右脚鞋底上留下的齿痕。
皇后却也没有阻拦,淑嫔也只是气乎乎地坐在那里抚着肚子。
水漾将鞋底拿到子衿面前,子衿翻过一看,二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鞋底光滑平整。一个齿痕都没有,更何况是一排。她与水漾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已明了。毫无疑问这是中了有心人的奸计了。
一旁站着的元淇与元婉也近前几步,观望到没有齿痕的鞋底,惨白着一脸小脸互相对望一眼,便规规矩地站到了一侧。
不一会儿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赶了来,仔细一瞧正是上次在留芳宫给子衿诊病的郭太医。
“快,给淑嫔把脉,她刚刚摔了一跤。”皇后急速吩咐着。
郭太医称了声“是”。便利落地将诊脉小枕垫在淑嫔的手腕下,阿诺覆上一块丝帕,郭太医右手一落,微眯了眼睛,左手则不时地捋着他的山羊胡子。
“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除了淑嫔之外,纷纷起身行礼,而淑嫔却撅着嘴巴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夜未央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刚刚迈进殿中,淑嫔便放声大哭:“皇上,皇上您要给嫔妾做主啊……”一边哭一只手便伸向了夜未央。
夜未央不顾众人行礼,直接奔梨花带雨的淑嫔而去,接过她伸过来的嫩手便问:“太医可诊过了?安然无恙吧?”
“回皇上,微臣已经为淑嫔娘娘诊过脉,淑嫔娘娘腹中龙胎安稳强健,放皇上放心。”郭太医上前禀道。
“你胡说!”淑嫔指着郭太医喝道:“嫔妾腹中龙胎分明是受了惊吓而惊慌不定,在本嫔腹中一直乱动呢!”
郭太医微微眯了眼睛说道:“禀娘娘,娘娘龙胎已五个多月,在娘娘腹中胎动也属正常,何况刚刚娘娘受了惊吓,母子连心,龙胎自是有感应,待娘娘情绪平复,又会一切照旧了,皇上和娘娘莫在为此忧心。”
“好,没事就好。”夜未央拍了拍淑嫔的手背,以示安抚。转身又对郭太医说道:“郭太医,速去为娘娘开一些压惊和保胎的药来。不得怠慢了。”
“是。”郭太医弯腰退了出去。
皇后这才缓步上前将前几日宫门口发生的事,以及今日淑嫔鞋子掉底一事简单地说了一遍。说完才又看着夜未央的脸色问道:“皇上,淑嫔没事就好,您看这鞋子……”
夜未央看了一眼放在子衿手边的鞋子,却也不看子衿,而是回头问皇后:“皇后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皇后想了想,婉言道:“这鞋子是暖昭仪送给淑嫔的,昨日刚送到淑嫔手里,今儿就出了这样的事,暖昭仪她实在难脱干系。若是平日里摔着一下也没什么,可偏偏淑嫔怀有龙胎,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不严惩,难服悠悠之口啊……”
皇后还未说完,只见元淇“扑腾”一下跪了下去,满目含泪,凄凄楚楚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以性命担保,姐姐她绝对没有做过伤害淑嫔娘娘的事,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这鞋子是我和姐姐,以及元婉妹妹一同做的。鞋子的牢固问题已经再三确认,还望皇上皇后明察。”
“哼!”淑嫔一瞪眼睛怒道:“季才人,在宫中谁人不知道你是暖昭仪的妹妹。亲生姐妹哪有不相互偏袒的道理,此时此刻,你觉得你的话还作数吗?”
元婉一听,也依着元淇的身侧跪了下去,“皇上。皇后娘娘,奴婢也愿以性命担保暖昭仪娘娘绝对没有在鞋子上动过手脚。这鞋子是我们三人一针一线缝制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恬昭仪笑了笑,走过去福了一礼,淡淡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两位妹妹对暖昭仪的姐妹之情确实可贵,但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对不能混淆了事实。这鞋子已经这样摆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她又是一笑,继续说道:“难不成她们是想说,今日摔跤一事,是淑嫔娘娘自己故意弄坏的鞋子,自己拿腹中的龙胎当儿戏不成?”
淑嫔一听又是大哭不止,直呼冤枉:“皇上,嫔妾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嫔妾也不活了!”
夜未央蹙了蹙眉,冷声说道:“太医不是查过了,说孩儿安然无恙,你怎么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淑嫔发觉到夜未央微微含着的怒意,一个抽泣,顿时止住了哭声。
一时之间殿内又静了下来。子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自夜未央进来之后,她没有为自己争辩一句。淑嫔的孩子也就是夜未央的孩子,她只想知道夜未央是否相信于她。
她想在夜未央的眼中寻求到一点答案,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夜未央的脸色如往常一般平静,眼中更是无半点波澜。
气氛一时僵住,皇后看着夜未央轻声道:“皇上,不管暖昭仪是不是有意而为之,这惊吓了淑嫔的责任她是推不掉了,不如就小惩大戒一下吧?”
“你是皇后,你来作主。”夜未央坐了下来,静静地说着,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皇后看了看夜未央,半晌才淡淡说道:“暖昭仪行为有失,差点伤了淑嫔腹中龙胎,就将她禁足七日吧,这期间不得出暖秀宫半步,以示惩戒,不经允许其它宫妃也不得入暖秀宫探望。”皇后说完又问:“皇上觉得如何?”
“后宫的事,皇后作主好了。”夜未央几乎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皇后说完,淑嫔似是对这样的轻责感到不服气,但见皇上在此也没有提出异议,她自是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九十九节:红梅
元淇和元婉见皇后对子衿的责罚并不重,也都默默退到一侧不再说话了。
而子衿心里更为清楚,虽然鞋子掉底一事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这是淑嫔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