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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子衿接过小康子手中的药材,又急急说道:“你先回吧,别被人发现了。若是以后我找你有事,就在墙边那颗大枣树上绑一块红布条,你看见布条后,翻墙进来找我便是。”
“是,奴才知道了。”小康子答应着,又按原路利落地翻过了院墙。
水漾接过药,火急火燎地跑到小厨房生火去煎。旁边如意的冷毛巾还是一条接一条地敷上去……
就这样一连三天,外面的天气阴雨绵绵,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天绵软而又细弱的小雨。屋内子衿三人几乎是衣不解带,轮流照顾郑贵人三天三夜,就在小康子送来的那些药即将喝完之时,郑贵人终于好了起来。
到了第四日,雨终于停了。天空中见到了几日都未露面的太阳,就连墙角那几株本来无人搭理的蔷薇,竟然也奇迹般地开出了大片红云一般的花朵。
大病后的郑贵人醒来后,整个人已同脱胎换骨一般。她开始到子衿几人所住的西厢房走动,和她们说话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冰冷,不断表达自己感激之情的同时,也开始给她们讲述这冷宫里的事情。
她说她是三年前来到冷宫的,她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五六个人,结果死的死,伤了伤,待到子衿住进来之前,已经只剩三个人了。
“一位是郑姐姐你,另一位是那位抢馒头的姑姑,第三位恐怕就是那位常常在夜里哭泣的人了吧?”子衿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郑贵人很是感慨地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才说道:“以前的那些人也就不提了。现如今的这几个我就给你念叨一下。抢馒头的姑姑是先帝的妃嫔,我只知道她姓方,以前这里的老人称她为方姑姑。至于她因为什么事进的冷宫,也没有人提起过,恐怕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年纪越来越大,又有些神智不清楚,就是在这里熬日子罢了!”
“那位半夜哭泣的人呢?我倒是对她比较好奇。”子衿说着,提着茶壶为郑贵人面前的茶碗倒满了茶水。
郑贵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双眼便微微眯了起来。子衿看得出,可能自她进入冷宫三年以后就没有再喝过茶了,在这种缺衣少食,反差极大的环境下,能熬到如今也当属不易了。于是怜悯之心顿起,又将老佛爷赏赐的点心拿出来推到她面前俏声道:“姐姐,您吃。”
她将一块黄莹莹的点心捏在手里,小心地送到眼前细细看来,看着看着眼中竟慢慢涌出泪花,她泣声泣色地说道:“这翠黄如意糕曾经是我最爱吃的点心,如今可是三年没有尝到是何滋味了。”
子衿看着她,用淡淡的微笑,掩饰了鼻间的微酸,只轻声说道:“那姐姐就多用一点吧。”
于是,她细嚼慢咽,如同品赏着什么稀世的山珍海味一般,又是贪恋又是不舍地吃下了一块翠黄如意糕。子衿在一旁瞧着,见她吃完,又赶紧递上茶碗,让她饮下一口。
咽下茶水,郑贵人扯出绢子细细地在嘴角擦了擦,方才继续说道:“那夜里啼哭的人,从前在没入冷宫时我便是识得的,她叫苏采秋,没进冷宫之前是昭仪之位。她的父亲在几年前的那场宫变中,为皇上立下了大功,所以皇上登基之后,便将她纳入了后、宫,直接封为了昭仪。”
“这样说来,这位苏采秋应该是前途一片光明才是,怎么会住到冷宫来?”子衿欲言又止,想了想才道:“而且她夜夜啼哭,听起来甚是凄苦,莫非有天大的冤屈?”
郑贵人叹了叹,感慨道:“世间之事本就多变,更何况是如履薄冰的深宫。今儿看起来还风光无限,谁知道明儿等着自己的又何尝不是苦楚万分呢!”
子衿伸手轻抚着衣角上的碎花绣纹,惊愕道:“莫不是那苏采月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的中秋节。因为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皇上在宫中大摆宴席,不但宫中有些位份的妃嫔尽量参加,也请了不少前朝的大臣入宫一同共贺佳节。”说到这,郑贵人的表情僵了僵,眼角游上一丝微微的不安,复又缓缓说道:“当时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的苏采秋说身子不舒坦就没有去参加宴会。结果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进来在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皇后一听脸色大变,随即就起身到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紧接着太后和皇后等人就说不胜酒力等原因前后离开了宴会。结果待到第二日时,苏采秋已经被关进了冷宫。”
“啊!何等原因这么严重,居然将怀着身孕的妃嫔关进冷宫?”子衿大惑不解,半开玩笑地说道:“总不会因为没参加宴会就降了罪吧?”
郑贵人瞥她一眼道:“怎么会是这等小事。这可是件损了皇家颜面的大事,不但太后震怒,就连咱们那位九五至尊也暴跳如雷了!”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一五六节:避孕
子衿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待郑贵人继续说下去。
郑贵人这才低声神秘说道:“后来听人说那苏采秋不去参加宴会,而是留在宫中与侍卫私通,中秋节的当晚直接被太后和皇后抓奸在床。当时,待太后和皇后赶到苏采秋宫中时,那侍卫还在她身上趴着呢!”
子衿似是不信地蹙了蹙眉:“郑姐姐,这可当真?怎么听起来如唱戏一般?”
郑贵人眨了眨眼,疑惑说道:“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可是太后信了,皇后也信了,这事也就成了真的。当时太后暴怒之下处理得极为果断,直接命人将那侍卫拉去暴室打死。本来也想处死苏采秋,但是念及她父亲的劳苦功高,所以只一碗坠胎药给她灌进了肚子,然后将人打进了冷宫。更是将她父兄削官为奴,流放漠北了。好在没有伤她苏家一条性命,虽然去处都不太好,但也终是活了下来。”
“孩子也没留?”子衿已经掩不住满脸的惊鄂。
苏贵人喝了一口茶,说道:“那种情况下哪敢留啊!她若是犯了别的错,或许看在腹中龙胎的份上,太后不会太深责。可是这种祸乱皇家血统的大罪,太后她是万万不会手软的,何况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分得清她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还是那侍卫的吗?”
子衿心头大惊,冷汗涔涔:“皇家怎么会出现这么离奇的事?”
郑贵人瘪了瘪嘴。说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就多,何况宫中这么多女人的荣宠,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自然是无穷争斗,无休无止。一开始我对苏采秋与侍卫私通的事也是深信不疑,因为当时太后和皇后已将二人堵到床帐之内,这万万是抵赖不得的。可是自我入冷宫之后,发现她夜夜啼哭不止,也开始怀疑这其中有冤情,她是被人陷害的也说不定。”
子衿也叹了一口气:“真是挺可怜的,可是即便是被人陷害,想必也是死无对证了。侍卫当时就被打死,如今皇后也已经不在了。太后更是不会允许宫中出现这样不洁的女人。所以只能在这里等老等死了。”
待她说完。子衿发现郑贵人的双眸突然瞪大,她似是愣住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道:“子衿妹妹。你说皇后娘娘不在了?”
子衿点头:“是啊!就上个月的事,皇后遗言不许隆重办丧,所以你在这里也不知道吧!”
那郑贵人突然冷冷地笑了出来,直摇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身在冷宫之中,居然比她还长命。”
郑贵人见子衿不语,只疑惑地看着她,方才直了直身子,一脸无所谓地摊手道:“子衿妹妹救我一命。我也不妨如实相告你实情。我没入冷宫之前也算是和皇后一伙的,与她一起处处牵制圣宠至极的鸾贵妃,要说当时我也没少给皇后效力,但是当鸾贵妃陷害我时,她却袖手旁观没有救我。在我被打入冷宫之后,她来看过我一次,叫我耐心等待,她会找机会救我出去的,结果我这一等就是三年,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她的死信,看来我在这冷宫之中这辈子算是出不去了。”
她口沫横飞地说了一阵,虽然说到皇后的死时,她脸上并未余现什么伤感之色,但是说到这辈子都出不去时,眼中净是深深的黯然。
子衿观察着她的脸色,想了想说道:“如果郑姐姐想出去,那就要看谁坐上后位了。若是别的妃嫔荣登后座,或许郑姐姐还是有机会的。但若是鸾贵妃坐上后位,既然你们当初是死对头,她又怎肯放你出去。”
“鸾贵妃怎么可能坐上后位!”郑贵人几乎是嘲讽般地放声一笑,继而又狠狠说道:“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即便坐上后位也是徒劳。”
子衿道:“鸾贵妃一直圣宠不衰,就算暂且还没有孩子,想必以后也会有的。“
郑贵人面上冷冷一笑,眼中却充盈着阵阵怨恨:“多行不义必自毙!她鸾贵妃害得宫中那么多孩子不能出生,却不知自己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自己已经被皇后喂食了多年的避孕籽,就算皇后现在不在了,她想再怀孕也是不易,即便是怀上了,想生个健全的孩子出来,那也是比登天还难了。”
“避孕籽?”虽然子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名字理解也知道其用途了。
“对,就是避孕籽!”郑贵人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种东西神奇得很,它是一种植物的果实,晒后干便可榨油,这油一旦榨出来,自是取了其中之精华部分,不但可以食用,而且若是掺到其它食油当中,一点都看不出来,长期食之,身体大寒,呵呵,呵呵……”
说到最后,郑贵人竟笑了起来,那笑声中还带着一点胜利后的狂妄:“她鸾贵妃千算计万算计,却没想到自己也正在被别人悄无声息地算计着,也算是她自食其果了,报应,报应……”
郑贵人又笑了一阵后,眼角却又涌出泪水。子衿看着她那泪水后面,幽深眼眸中的那缕冰冷与寒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原来宫中争斗恶毒,已是一向如此,就算那个端然婉约到极至的皇后也不能免俗。
人不为己,天诛地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为儿子的前程做一番深远的谋划。然而现在她已不在了,恩宠也好,无情也罢,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郑贵人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哭泣离开了。子衿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内心如爬满了千年寒潭而生出的细小虫子,正在慢慢向她的全身骨骼四肢百骇爬行而去,所到之处又是一阵惊悸的冰凉。
水漾见她脸色灰白,急忙上前问道:“娘娘是不是身子不大好?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恐怕是这几日照顾郑贵人有些乏了。”
说罢转身走到榻边坐下,水漾急忙拿过一侧的靠垫放在子衿的身后,让她坐得舒服一点。转身又端了一杯清水递到她手里,叹了口气说道:“剥夺一个女子做母亲的权利,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奴婢怎么想也不像那看上去如此端然生华的皇后做的呢?何况奴婢在宫中数年,对妃嫔的事也听得不少,若说那鸾贵妃害得不少皇子不能降生,奴婢倒是信,可若说皇后,奴婢还真要好好思量思量。”
说到这,水漾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声音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子衿歪头看着她。
水漾瞪眼看着子衿,小心说道:“娘娘,那么湘妃……或者就是皇后和鸾贵妃其中的一人所为?”
“害湘妃的人不会是皇后。”子衿摇摇头,说道:“湘妃的出处曾经倍受非议,即便她如何得宠,亦或再为皇上产下皇子,她的身份终究是压不过皇后去,她的儿子更是无法和皇后的儿子相提并论。所以皇后何须大伤脑筋的为一个威胁不到自己的小小宫妃而冒此风险呢!”
水漾思付着点了点头,又道:“许是湘妃太过得宠,皇后看不过去,一时泄愤呢?”
子衿喝了口水再次摇头:“皇后何等聪慧,虽然宠爱与权势无论哪一样,都能让人又惊又艳。但是她岂又不知宫中女子向来都是后浪推前浪般的涌进来,她想泄愤,泄得过来吗?所以若是威胁不到她后位权势,威胁不到她儿子稳挣太子之位的,我想她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水漾颔首道:“照这么说来,那还真就是鸾贵妃的可能性大了,还真是很会掩饰呢。”
子衿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坐到水漾对面缓缓说道:“这宫中的妃嫔又有哪一个不是背地一套,表面一套的千面佳人呢?皇后在众人眼中端庄淑宁,鸾贵妃整日娇滴滴的,无心者又怎会将那些狠辣之事与她们联系在一起。不过皇后牵制鸾贵妃倒也是合情合理的。那鸾贵妃出身那么高,家中权势那么大,若是再被她生了皇子,那不但危及皇后之位,连夜千鸿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了。”
水漾一笑说道:“娘娘说得正是呢。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道这段时间娘娘有没有揣摩出是谁在背后给娘娘捅的刀子?”
子衿亦挑眉笑:“你这是想提醒我吗?”
“奴婢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