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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明朝在航海技术,船队规模、航程之远、持续时间、涉及领域等均领先于同一时期的西方,比西方探险家达伽马哥伦布等人早了八十多年,代表了中国的航海探险的高峰。其下西洋的历史意义,还在于,彼时,我泱泱中国,真正承担了一个文明大国的责任:强大却不称霸,播仁爱于友邦,宣昭颁赏,厚往薄来。)
永乐六年,九月十三。遣郑和再使西洋,送外国使节归其各国。沿途,所历国家分别为占城、渤尼(今文莱)、暹罗(今泰国)、真腊(今柬埔寨)、阇婆、满刺加、锡兰、柯枝、古里等。据史记,郑和二使西洋,其随行人数,仍然远超出二万七千人之众。
永乐七年,夏,郑和出使还。是年,营建昌平天寿山陵。
永乐七年,九月,遣郑和三使西洋。船队,自太仓刘家港启航,十月至长乐太平港驻泊伺风,是年冬月自五虎门出洋,顺风经十昼夜始达占城。再自占城至真腊、爪哇、淡马锡(今新加坡、满刺加)。郑和,在满刺加建造仓库,下西洋所需的钱粮货物,均屯于此处,以备使用。船队去到各国的船只,返航时,都在此处聚集,装点货物,等候南风开航归国。其船队自满刺加开航,经阿鲁、苏门答刺、南巫里到锡兰。在锡兰,郑和又另派出一支船队到加异勒(今印度半岛南端东岸)、阿拔巴丹和甘巴里。郑和亲率船队去小葛兰、柯枝,最后始抵古里。
永乐八年,二月。帝,率五十万大军亲征鞑靼,权妃同行。五月十三,大军至斡难河,败本雅失里、阿鲁台。及至凯还,权氏薨于临城,葬峄县。
永乐九年,六月十六。郑和出使还,俘锡卢山国王阿烈苦泰儿至京,释还。
永乐十年,十一月十五,遣郑和四使西洋。先至占城,后往阇婆、旧港、满刺加、阿鲁、苏门答腊。郑和,再派分船队至溜山(今马尔代夫群岛),其余船队自苏门答腊驶往锡兰。在锡兰,郑和再次派分船队至加异勒,剩余船队驶往古里,再由古里直航忽鲁谟斯(今伊朗波斯湾口)阿巴斯港格什姆岛。此处,乃东、西方商贾交还往来的重地。郑和船队经此启航回国,途经溜山国。后,郑和船队遂把溜山国作为横渡印度洋前往东非的中途停靠点。此次航行,郑和船队跨越印度洋到达了波斯湾,据史记,其四使西洋随行人数,有二万七千六百人之多。
永乐十一年,元月,天寿山陵成。二月,葬皇后徐氏。
永乐十三年,七月八日,郑和出使西洋还,俘苏门答腊王苏干刺以献。
永乐十四年,十二月初十。遣郑和五使西洋,命其送“十九国”使臣归国。船队,自占城,再至爪哇、彭亨、旧港、满刺加、苏门答刺、南巫里、锡兰、沙里湾尼(今印度半岛南端东海岸)、柯枝、古里。到达锡兰时,郑和派一支船队驶向溜山,然后由溜山西行,到达非洲东海岸的木骨都束(今索马里摩加迪沙)、不刺哇(今索马里境内)、麻林(今肯尼亚马林迪)。其余船队到古里后又分为两支,一支驶向阿拉伯半岛的祖法儿、阿丹和刺撒(今也门民主共和国境内),一支直抵忽鲁谟斯。
永乐十五年,北京西宫成。
永乐十七年,七月十七。郑和下西洋还。
永乐十八年,下诏迁都北京,以南京为留都。北京宫殿郊庙成(即今日的北京故宫)。
此项工程,所费工匠,达二十三万人,还有上百万民伕和大量兵士,工程规模之浩大,亘古少见。
工程之中心,为紫禁城和皇城。
在元旧宫(燕王北平旧府)之上,修建紫禁城。将元大内全部拆毁,紫禁城仍沿用其旧址而稍向南移。城周六里,城墙高三丈。城外有护城河,用条石砌岸,俗称筒子河。城墙四周建有角楼,俗称“九梁十八柱”,结构奇丽。以正南为午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北为玄武门。因南墙复向南推移了近百余丈,故午门之所在,正是昔时元皇城的棂星门旧址,午门内的金水桥,也为昔时周桥之位置。金水桥北,新建奉天门,奉天门内,在元大内崇天门至大明门旧址上,建有外朝三大殿:奉天殿(嘉靖四十一年改名皇极殿,清顺治二年改名太和殿)是皇帝即位、诞辰、节日等举行大典的场所;华盖殿(后改称中极殿,清称中和殿);谨身殿(后改称建极殿,清称保和殿)。其后,在元大明殿的旧址上,建有内廷后三殿: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供皇帝及后妃居住。
在元皇城的旧址上,向南有所拓展,建皇城,以扩大紫禁城与皇城之间的间隔。皇城南面的正门,为承天门,门前为宫廷广场。高大的承天门前,建汉白玉石桥和华表,气势磅礴,庄严端重,系皇帝颁发诏令之所。承天门内,端门至紫禁城午门的中心御道左右,左侧建有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右侧建有社稷坛(今中山公园),为皇帝祭祀祖先和土地、五谷神之所。
皇城的北部和西部,系宫苑所在。北部,在元“灵囿”旧址上,以清除元故宫的废渣土和挖紫禁城护城河的土,堆筑了一座假山,称“万岁山”,俗称煤山(清初改称景山)。其主峰所在,正是元延春阁旧址,意在压胜前朝,又叫“镇山”。其位于全城的中轴线上,正南对紫禁城的玄武门,处于北京全城的中心。皇城西部的御苑,在元太液池、万寿山、仪天殿的基础上,又有所扩建。
天子,特谕令“木工首”蒯祥(字廷瑞,苏州人),保留元旧宫内的太液池。向南开凿伸延,照其旧貌,遍植芙蕖。
在元内城之上,建大城,依次南移了二里。改建后,城周四十里,全部用砖包砌。计九门:东二门,自北而南为东直门(元崇仁门)、朝阳门(元齐化门);南三门,自东而西为崇文门(元文明门)、正阳门(元丽正门)、宣武门(元顺承门);西二门,自南而北为阜城门(元平则门)、西直门(元和义门);北二门,自西而东为德胜门、安定门。
在南郊,兴建了天地坛和山川坛。(清代改称先农坛,明世宗嘉靖九年,另在北郊安定门外筑地坛,分别祭祀天、地,原天地坛改称天坛;又在东郊朝阳门外和西郊阜成门外,分别建筑了朝日坛和夕月坛)
永乐十九年,元月初一,帝,御新殿受贺。
是年,正月三十,遣郑和六使西洋,命其送“十六国”使臣归国。途径占城、暹罗、忽鲁谟斯、阿丹、祖法儿、刺撒、不刺哇、木骨都束、竹步(今索马里朱巴河)、麻林、古里、柯枝、加异勒、锡兰山、溜山、南巫里、苏门答刺、阿鲁、满刺加、甘巴里、幔八萨(今肯尼亚的蒙巴萨)诸国。
永乐二十年,八月十八。郑和自西洋还。随船来访的,尚有暹罗、苏门答刺和阿丹等诸国使节。
是日,申时。帝,宣内官监正四品太监郑和,于乾清宫内觐见。
早朝时,天子已在谨身殿一并召见了内官监太监郑和及其带回的海外诸国使节。此刻,只因马三保尚有要情另行禀奏,故,改在内廷奉召。
汉白玉的月台之外,日影,已渐渐西斜。时值秋中,明黄琉璃瓦的重檐庑殿顶上,有数只飞鸟,振翅,低掠过碧洗一般的苍穹。
昔时的马三保,而今,也已是年过半百之人。长臂撩起襟袍,弯下日趋老迈的腰身,徐徐,跪倒于天子跟前。
此宫,为天子的寝宫所在,系“内廷”三宫之首。
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立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宁宫。
殿内,铺墁金砖。明间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銮座。
天子,正端坐于宝座之上。
两鬓,已渐染霜华,深浅不一的岁月痕迹,烙印于男儿的面上。含笑,看着殿内所跪之人,和颜道:“三保,起来吧。”
他,系内臣,更是昔日跟随他鞍前马后征战未停的骁将,情分,自是不同于旁人。
天子之言,向为至尊金口。一言既落,岂料,马三保却并未随之起身,非但不起,更俯身重叩了下去。
口中,低低道:“启奏陛下,臣,此番归国途中,尚为陛下带回了一个人。臣,斗胆,特地带她前来觐见!”
天子的眼眸内,眸光淡淡掠过,不动声色地问道:“何人?”
马三保低头自衣袖内,取出一件物什,再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于天子眼前。一旁随侍的内侍见了,随即上前执了,疾行至天子跟前,俯身奉上。
竟是一方玉饰。
如膏的白玉,透雕了一只展翅的猛禽,玉色,已略有些泛黄,一看便知不是新制,更不似寻常的货色与形制。
此一物,曾是他的贴身旧物,他,岂会不识?!
他缓缓自御座之上立起,厉声,质问座下之人道:“马三保,尔,何来此物?”
马三保再重重叩下,哽声,应道:“启奏陛下,臣,此番归国时,竟在暹罗国遇见云萝宫人,臣——”言未尽,已然涕下。
岁月之变迁,男儿昔日深埋于心内而不能言出的的情愫,已一一湮灭于岁月的飞灰间。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待到暮年,再重遇故人,又有几人能不唏嘘?
天子的音调中,却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沉声命道:“宣。”
不过片刻,一个纤细的身影,随着内侍踽踽而入。
女儿的韶华已去,满头的乌丝,已成白雪,形容枯槁,肩背佝偻,竟比寻常之人还要老上十岁不止。
始入,即,跪倒于他的大殿之内,扬声高道:“奴婢,云萝,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用力握着掌心之内的玉饰,接道:“起来回话。”
“谢陛下。”
其声,已完全是老妇之音,看也不看自个身旁数步之遥的郑和太监。只,仰着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直直望着眼前的天子。
才,望了须臾,原先干涸的眼眶内,竟,渐渐涌出晶莹的热泪。
低头,用衣袖轻轻拂过泪迹,却,并不起。
他,太息一声,扫一眼两旁随侍的宫人,低道:“都退下!”
那些宫人既得了旨意,岂敢轻违?不过片刻,即已仓皇屏息退去,退得一个不剩。
云萝宫人,环顾一遍满殿的寂寥,这才,回眸看向宝座之前的天子。
“陛下,奴婢,来得太迟!辜负了娘娘的重托。奴婢,生,无颜见陛下,死,无颜再见故人!”
男儿,终,垂落了衣袖,哑声命道:“是她让你来见朕?”
“是。”
“陛下来接娘娘回宫那一日,奴婢前脚走,陛下就到了。娘娘曾问奴婢,如果奴婢去了民间,看不见,也听不见这宫内之事,云萝是否能仅从行事之别,分出她和……她的不同之处?”
“奴婢服侍娘娘日久,当然能够因事而辨人,即便同顶着至尊的名号,眉目也有几分相类,旁人瞧不出,天下人分不出,奴婢又怎会瞧不出?”
“娘娘就说:‘既如此,你此刻,便拿着这块玉饰,走得愈远愈好。一年之后,如果,你在民间,能看出我大明的皇后已另有其人,你……就再拿着这块玉饰回来。’”
“你凭着这块玉饰觐见,旁人,纵认不出你,但,马三保,刘成等人,自会为你成全,让你得见天子。”
“记得,断不可早回来,一定要等到一年期满后再回。”
“娘娘,还让奴婢将这封书柬一并交给陛下。”
语,未落,天子,已大步而下。只,行了数步,却,停在她十步之外不动。
云萝早已泣不成声,一面哭,一面以膝代步,踉跄着爬至他足下,双手将书柬捧给他。
口中犹道:“岂知,奴婢始出宫,即遇到歹人。原来那厮竟是往来暹罗的商人,待搜出奴婢身上的宝物,见财起意,竟要杀了奴婢……再夺了玉饰去。”
“奴婢,为了能留下玉饰,迫不得已便宜行事,暂且答应其……以身许之。跟随他远赴重洋,去到别国。”
“奴婢,许多次都想逃回我大明朝,怎奈……”
原来,她一早就准备自裁,早在他带她回宫,带她去见方氏之初。
原来,她如此了解他的心性,却也实不了解他的心性。一年的光阴,并不能磨灭了男儿心头的熊熊烈火,更遑论是如斯的恨意与殇意?
后面的哭诉,他,已然不闻不见。只,轻轻接过她手内的木匣,长指稍一用力,打开那一支乌黑的长匣。
取出其内的书柬,慢慢,展开。
“朱子,棣也。朱子,棣也。朱子,棣也。朱子,棣也……”
密密匝匝,布满了整张素纸的,写满人眼帘的,竟只有这四个再简单不过的字。
字虽简,其意,何其僭越放肆?!
起笔处,尚是工整的行书,清丽,而蕴藉。
等,书至过半,笔力愈来愈劲,笔触亦随之愈来愈草,渐渐,演化成行草。
及,书至最后数行,字迹已几乎不可辨,竟是凌乱至极的狂草。
一如,情之狂澜不挽,意之缠绵难断!
因着,年月的久远,女儿先前的珠泪,早化为纸上暗黄的印记,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