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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殷煜祺盘着腿、闭着眼开始运功时,凤一笑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上古灵玉就摆在他眼前,当太阳逐渐升到正午的位置时,他的掌心也渐渐出现浅浅的火苗。
凤一笑非常惊奇地看着这一幕,随着火苗的势头越来越烈,她看到玉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当那块玉的颜色彻底变成深红时,阳光也透窗直直的射进房间。
就在凤一笑耐心等待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奇光,在光束之中,平空出现一行火焰组成的文字——世上再无御剑公子!
那字在空气中奋力燃烧,字迹是非常苍劲有力。
看到这八个字时,凤一笑的情绪非常激动。
“世上再无御剑公子……再无御剑公子……”
她正喃喃自语时,只见运功中的殷煜祺突然口吐鲜血,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她吓了一跳,立刻跳上软榻,在他身上俐落地点了几个穴位,阻止气血逆流。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殷煜祺一把推开她的扶持,低吼道:“走!你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被他推得踉跄的凤一笑没有走,而是拿过一块帕子帮他拭去唇边的血渍。
殷煜祺拨开她的手,用手背抹去唇边的鲜血,眼中含着恨意。
“凤一笑,你滚!”
她拿着帕子的手停在半空,表情非常可怜,“王爷,我知道您怪我气我,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在判定一个人有罪之前,是不是也该给那人申冤的机会?”
他冷然一笑,“本王给过你说实话的机会,可你却选择继续欺骗,一再辜负、糟蹋本王的心意。”
凤一笑叹息,“当时,我只是没有勇气向你担白一切而已。”
“如果不是本王察觉蹊跷,将一辈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爷这就太言重了,事实上,我曾不只一次想过,待解开玉中的秘密,会主动向你担白一切的。”
“哼!现在又来说这些给谁听?”
“那么王爷到底想不想听我一句解释?”
他别过脸冷笑,“既然本王对你而言不如一块上古灵玉,你又何必多费唇舌解释。总之你已经做出选择,本王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今后你我再不相干。”
“王爷真要对我如此无情?”
他气得瞪圆双眼,“要论无情,谁又比得过你凤一笑?”
“可是王爷,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所以你就仗着本王对你的喜欢,在本王面前为所欲为?”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
“凤一笑你别再狡辩,分明是你欺骗在先,动机不良。”
“你说我狡辩,那么,好,王爷,若我直接拿着这块玉找上门来,你会平白无故的答应帮我完成心愿吗?”
殷煜祺抬眼看她,她的难得认真。
平心而言,他的确不会冒险帮她这个忙,更何况,之前江湖上把两人的立场分得那么清楚。
有奉阳王的地方,容不下御剑公子,同理,有御剑公子的地方,也容不下奉阳王。
虽然他不知道两人对立的立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但彼此在暗中较劲,倒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他不甘心,当他逼她做出选择时,她义无反顾的选择放弃他。
只要想到这点,他便气愤难平。
他冷声回道:“本王拿得起就放得下,既然只想利用本王,那么……本王也会收回对你的心意,你滚回临安去吧。今日今世,希望本王不会再在奉阳看到御剑公子。”
那一刹那,他清楚的看到她眼底流露出来的绝望。
在他的印象里,凤一笑一向是个顽强的女子,无论受到怎样的屈辱,她都会奉上满面微笑,潇洒恣意的面对种种不公。
可是这一刻,他竟在她眼中看到隐隐的泪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软了,甚至差点开口向她道歉,他其实……只是想争她心中的第一名而已。
“王爷如此恨我,倒是让我始料未及,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爱得越深,恨得越深,王爷现在有多恨我,在王爷的心底,就有多爱我。”
被她的自信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把攥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听着,从现在开始,本王不再怜惜你半分,滚!”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凤一笑淡淡笑开,趁机在他唇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好,我御剑公子,如你所愿。”
转身离开,她走得潇洒俐落,不留一丝痕迹。
殷煜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不留一丝痕迹。
殷煜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久久未语。
直到两人往日的甜蜜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时,他才惊惶失措的拉开 房门,大声喊着,“凤一笑,凤一笑你给我滚回来!”
珠儿急匆匆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的答道:“王爷,凤一笑已经收拾包袱,离开王府了。”
* * *
自从凤一笑离开奉阳王府之后,殷煜祺的心情始终不好。
凤一笑这个名字甚至成了禁忌,任何人不小心提起,都会受到严厉责罚。
在这种恐怖的低气压之下,岳谦和珠儿的婚事也只能无限期的延后。
没办法,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办喜事,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况且,自幼跟在殷煜祺身边的珠儿,眼看主子为情而神伤,自然也跟着一起难过。
那天他和凤一笑在房里说的话,她在门外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早就猜到凤一笑来历不简单,但万万也没想到,她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御剑公子。
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御剑公子,原来是个女人。
这么说来,上次秦二小姐故意陷害她时,暗中出手相救的,果然是凤一笑。
她感激凤一笑的同时,还不忘腹诽她的种种不是。
毕竟王爷等她如何,整个奉阳王府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结果她却连王爷都敢算计。
眼看主子为了她日渐消瘦,整日留在花房里,对着那幅被凤一笑用鸡粪补过的百鸟朝凤图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珠儿又是不忍又是无奈,端着刚刚熬好的参汤小心翼翼走过去,轻声道:“王爷,最近天有些凉了,你喝些参汤补补身子吧。”
殷煜祺置若罔闻,连头都懒得回。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珠儿主底一阵揪疼。
她家王爷本是潇洒风流的人物,如今却被凤一笑搞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最可恨的就是凤一笑,居然说走就走,连头也不回。
就算当初是王爷发狠赶她出府,但也是她有错在先,如果她好好道歉,哄个王爷两句,王爷说不定就原谅她了。
结果她偏偏犯糊涂,把王爷的气话听进去。
这下可好,一个回了北方,一个在南方失意惆怅,明明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人却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
珠儿实在看不下去,便忍不住劝道:“王爷,就算您要骂要罚,我琮是要说,这么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您明明还喜欢着凤一笑,何不派人去把她给逮回来,姑娘家面皮薄,你就让她有个台阶下嘛。”
突然,背对着她赏画的殷煜祺慢慢转身。
“为何你会觉得,本王还喜欢着凤一笑?”
珠儿无辜的眨着大眼,很想说,整个王府的人都看得出来您还喜欢凤一笑。
可她却没胆子说出来,只能小声咕哝,“我只是觉得,凤一笑之所以那么做,也许真的有她的苦衷。”
殷煜祺冷笑一声,负手而立。
“不管她有没有苦衷,本王都不介意了,因为……”他眼微眯,冷然道:“本王已经做出一个决定,昭告天下,选妃!”
第十章
奉阳王要选妃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大江南北,远在盛都的殷煜庭听闻么弟终于决定娶妻,当即拟了圣旨,又派人选了数十幅美人画像快马加鞭送到奉阳王府。
这回殷煜祺并没有拒绝皇兄的好意,不但打开画轴,一幅幅认真的品头论足,还找来算命先生,按照女方提供的生辰八字合婚。
在这样高调的宣传之下,奉了是王选妃就成举国皆知的大事件。
殷煜庭还派来心腹,整日守在奉阳王府,就等着他尽快挑个顺眼的姑娘好回京覆命。
结果殷煜祺虽然挑得认真、看得仔细,可足足十多日过去,也不见他对哪家的姑娘表示满意。
“这个眼睛太小,这个个子太矮,这个腰太粗,这个笑得太假……”
当一幅幅美人画像被他当垃圾一样扔到一边时,珠儿无奈的将画轴一一拾起,小声嘀咕,“画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仙、身姿婀娜,是王爷心有所属,所以才看不上这些姑娘。”
被贴身丫环一口道中了心事的殷煜祺,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珠儿缩了缩肩,“分明就是王爷在自找苦吃。既然心里放不下凤一笑,干脆去临安找她就好了,王爷故意昭告天下说您要娶妃,还不是想逼着凤一笑主动登门向您认错赔罪?”
殷煜祺指尖轻轻拨开一卷画轴,画里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含羞带怯,五官俏丽,比凤一笑不知娇美多少倍。
可他偏偏满心满眼只装得下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甚至幼稚得昭告天下他要娶妃,为的就是想激起凤一笑出面。
然而从他高调宣传自己即将选妃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余日,想必那丫头一定也得知这个消息,可她居然到现在都还不肯露面。
当初分明是她有错在先,如果她真的在意他,为什么在听到他要纳妃的消息之后,仍无动于衷地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难道在她的心里,他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殷煜祺心底纠结,连带 着看到画里那些美人也觉得刺目,恨不能将这些画统统撕碎。
“王爷……”
就在他暗自懊恼时,岳谦急匆匆跑了进来。
“临安那边传来消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决定在下个月初五迎娶临安首富朱向荣的长女朱芊芊为妻。”
珠儿闻言,大惊失色,“御剑公子娶妻?这……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久久无语的殷煜祺在缓过神之后,突然笑了,他眯了眯双眼,下意识紧紧攥着手中的那卷画轴。
片刻间,那画轴已经成了废纸一张。
他咬牙切齿的冷哼,“凤一笑,你果然让本王越来越欣赏了!”
* * *
从奉阳到临安,快马加鞭大概要两天半的路程,坐马车则要花约六日的时间。
距下个月初五还有十余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殷煜祺连想都没想,直接命下人收拾行装,轻车简从上路。
珠儿得知主子要亲赴临安找凤一笑算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连忙央求他带她同行。
而眼睁睁看着殷煜祺上了马就要远行,那个奉旨前来的太监还棒着一堆美女画像,苦哈哈的喊着,“王爷,您还没挑出奉阳王妃的人选呐。”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殷煜祺,冷冷瞪了他一眼,“本王这就去临安,把奉阳王妃给绑回来。”说完,口中一喝,马儿飞也似的向前奔去。
那太监不明所以,对着早就跑远的马屁股哭问:“这画轴都在奴才手里呢,您去临安干么呀?”
岳谦充满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王爷心心念念的姑娘最近在临安惹出大乱子,王爷这才急着去逮人。”
“可是,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回去交差……”
可怜的李公公就这么被奉阳王扔在王府不闻不问,直到他泪眼汪汪地踏上回盛都的路程。
为了赶在下个月初五这前抵达临安,殷煜祺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
原本计划在提前三、五日到达,结果途径水县时,遇到灾民作乱,打听之下才知道当地因为发生蝗灾,庄稼尽毁,老百姓失去经济来源,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
偏偏当地地主官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求助无门的老百姓气极之下,砸了县衙,演变成官民相斗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殷煜祺此行带的人并不多,除了马车里的珠儿之外,就只带了两个随从。
了解情况之后,他大怒,当场便杀了县衙,亮出他奉阳王的金牌,治那狗官的罪。
殷煜祺收押了那地方官,又命人开仓赈灾,并飞鸽传书给皇上,让他赶紧派人来救灾。
朝廷很重视这件事,书信涵寄出去没多久,便收到回复,说皇上会尽快派人来解决灾情。
在成水县折腾了几日,他们一行人到达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