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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在末央宫中葬下小公主,又从灰烬中扒出一具小太监的尸体,放入本该属于驸马的坟中。
峻宣觉得事有蹊跷,等平阳离开,仍从暗道潜出宫,暗中查探,竟查不到丝毫线索。
峻言如同在人间的化去。
她身上有伤,又连日奔波,终于支撑不住,逃回斋堂养伤。
心想,秋千是峻言为小常乐所架,如果他在世,说不定会回来这里。
然而她一等几个月,峻言全无音讯。
直到舅舅传召,她才不得不回了南朝。
后来传闻平阳的女儿兴宁,向西越女皇讨要了封号,改兴宁为常乐。
接着便在此封地建府。
这时距那场大火已经事隔三年。
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于是偷偷潜入婉城。
月夜下,她看见秋千旁的白衣少年,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一时间忘了顾虑,急奔出去,低唤出声,“言弟。”
她分明看见少年身体一僵,但当他转过脸,她却怔了。
面前的少年,如同被磨去光润表皮的珍珠,沉暗无光。
与她记忆中灵秀无匹的二弟辩若两人。
少年看了她半晌,却一垂眼,淡淡的道:“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她抢上前,向他的手臂抓去,他侧身避开。
然就这么一动,长宁发现他的左手臂,一直垂着,没做过一点动弹,想起三年前被从火堆里抬出来的峻言。
左边肩膀和胳膊被烧得不成样子。
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你忘了娘和弟弟们怎么死的?她死了,难道你就要跟着她去死。”
他默了不答,只看眼前的秋千。
“就算你天天看着这秋千,她也活不回来。”她强忍着,不让泪滑下。
少年死水般的眼,终于涌了涌,半晌才道:“就是不能忘,才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已是南朝的公主,不要再来。”
峻宣明白,无论她和峻言谁的身份暴露,都只有一个死。
她不怕死,但母亲和弟弟们的仇不能不报。
“斋堂的人,是你遣走的?”
“是。”
“你可知道,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如果在哪里认出你,只要多上一句嘴,你的性命就不保。”
“死过两回的人,何必在意再多几回?皇姐走吧,就当我已经死了。”他笑了,那笑却入不了他的眼,淡淡的。
十三岁的少年,却心如死水……
她看着他离开,从此姐弟形同陌路。
母亲和幼弟被迫害而死,他却这么龟缩着活下去,她又如何甘心。
第二天她再来,那秋千已经不在。
她找人照着记忆一模一样的重做出来,好在那对铃铛本是寻常百姓之物,随处可买,秋千做出来挂上后,与原来那架也没什么不同。
以后秋千三个月一换,即便是她不来,也会派人前来更换秋千。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看见这个秋千,就会想起死去的小妻子,对过往的一切仇恨,就不会淡去。
她不容他淡去,总有一天,他得站出来,与她一起,将那些人赋予他们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
那些久封的过往一一浮上长宁脑海,恨得咬牙,握着围栏的手,别断了长甲。
深吸了口气,看向无忧,她真象极了言弟死去的小妻子,“你刚才也说过,无人知道他是谁,无法控制,你认为该如何做才能牵制于他?”
“我派个人给你,他行动的时候,就通知这个人上阵。”
无忧垂下眼睑,虽然不该这么做,但只有这个办法。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动,可以收发自如,万一鬼面当真不能动,她顶多也是在长宁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
很多亲说没看明白人物关系,我把细心读者们整理出来的关系谱发上来,和大家共享,其实如果大家不明白的,可以多看书评,多发评,会有意外收获的。
这是宝妈整理的:
首先是关于无忧和常乐的:当初王妃和女皇同时怀孕,王妃因为有遗传基因,其实怀的是双胞胎,而双胞胎在皇家是不被允许的,一定要死一个。
而女皇,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正好,王妃有2个,就抱走了无忧,留下了常乐,至于无忧和常乐谁是天女,众人都认为常乐是天女。(这里也是有疑惑的,如果我是女皇,我就把天女抱走,这点还不是很清楚)。
无忧在西越宫中封了公主,但并不受宠(为什么不受宠,这个疑惑也没有解开)。
再说北齐太子一家。
开始的时候两国交好,南朝的公主就嫁给了北齐皇帝当皇后。北齐皇后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女儿是老大,就是峻宣公主,第二个,就是峻言太子。
北齐强大之后,不想再和南朝交好,于是想害南朝的皇帝,被峻宣和峻言知道,峻言告诉了他的舅舅,就是南朝皇帝。结果虽然救了南朝皇帝,南朝皇帝却出卖了峻言,于是峻言被赐死,结果刚饮下毒酒,就见天女出生,发现是峻言是天女选的夫君。
北齐皇帝怕被人知道自己赐死天女选的夫君,于是就叫峻行来顶替,对外就说峻行才是天女选定的夫君。
先说南朝和北齐,峻言虽然告诉了舅舅,南朝皇帝还是被捉,他不得不向北齐臣服并且出卖了峻言,和谈的条件是送自己的儿子,就是南朝太子去北齐当质子。
再说峻言,峻言被她母亲送到神巫处救活,送到南朝躲避。南朝皇帝要送自己儿子当质子,本来就舍不得,就想送峻言去,但北皇岂有认不出他儿子的道理?于是刚好打听到,西越驸马要经过,于是想出个一石二鸟之计。在送峻言去北齐的路上,将西越驸马和峻言掉包。于是,南朝太子还是在宫中,峻言被当做西越驸马去了西越给无忧当驸马,改名为子言。而原来的西越驸马,则送到了北齐作为南朝太子给被当质子。(我觉得我写的简略版的都如此复杂,真佩服果子想的出来)。
然后,就是无忧和子言在西越宫中相依为命。
后来,原来的西越驸马,在西越宫中遇到无忧,喜欢的不得了,却暴露了身份,事情败露。结果,子言身份败露,无忧放走了子言,子言在峻宣的帮助下逃了出去,西越为了给谁谁谁一个交待,于是赐死了无忧。结果无忧饮下毒酒之后,子言又回来,抱着无忧烧死在西越宫中。
以上应该都是书中已经说清楚的事情。V!~!
198 不解风情
“我如果能知道他何时出手,还需要你?”
“你忘了,峻珩是我的未来的正夫,既然他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女夫君,这个位置,他坐不踏实,既然坐不踏实,就得受制于我,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并非不可能。”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鬼面一支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就连你大哥,二哥也比不得,你哪去寻这么个人来牵制于他?”长宁心动。
“你也说牵制,可没说是将他制服,讲的是谋略,而非蛮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没二两功夫,再有谋略,也抵他不得。再说我岂能知道你手上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你不防出个题目,试上一试,就知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长宁默了一阵,才道:“你想要什么?”她不直接答应无忧,而是先问无忧想得的东西,如果无忧想的东西重要,自不会随便胡弄于她。
毕竟是无忧先办事,她后结账。
“我要秋千主人的下落。”
长宁吃了一惊,随后笑道:“那秋千哪来的主人。”
“看来鬼面对公主而言,还不够重要,这笔买卖就此作罢。”
长宁一声‘好’字,刚要出口,楼下琴乐声停下。
下 面正要敲下第三锤花敲,蓦然对面包厢传出一声低哑的声音,“两万金。”声音不大,却足够下面人听见,场中刹时静了下来。
无忧和长宁同时怔住,又同时望向对面包厢。
在楼下窃窃私语中,珠帘轻响,帘子揭起,门口现出白衣男子颀长的身影。
明明是最简单的衣裳,没有任何着意的修饰,却让楼下的锦绣花团,刹时失去颜色。
他走出包厢,依在栏前,漫不经心的睨着楼下,“再赠晴烟姑娘一百粒东珠。”
声音是温和的,但叫人听不出任何喜怒。
楼下低声四起,“天啊,竟是纥公子……”
“晴烟居然被纥公子看上了。”
羡慕之声不绝于耳。
台上柳如烟见是他,哪里还再等人要价,径直敲了三下花鼓,拉了晴烟一起向楼上拜道:“恭喜纥公子,抱得美人归。”
晴烟接着道:“容晴烟为公子,奏一曲以表谢意。”
不凡只轻点了点头,返回对面包厢。
无忧看着对面晃动着的串珠,胸口闷闷的痛,一股气堵着,呼吸不得。
原来长宁是为他而来,是在他手上抢晴烟……
突然发现,不凡对她而言,如此陌生,她完全不能揣摩他的心思,更无法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白天在车上,他邀她看棋,情情绵绵,转眼,竟来买花姑娘的初 夜。
她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懵懵的转了身,往楼梯口走。
这时无忧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长宁已经飘身楼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朵绢花,却是晴烟头上所戴。
落在无忧面前,将绢花在她面前晃了晃,“这花明晚会放在我枕边,如果你的人能拿到,我们的专卖就算谈成。只要你能牵制住鬼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本来她不会答应无忧,因为秋千的主人…峻言是她愿用生命来维护的人。
但在看见他出价,从她手上抢走晴烟的瞬间的,她知道,他是定要与她作对的。
她不容他这么放纵下去。
与无忧达成协议,是令他屈服的最好办法。
等无忧刚应了声“好”,长宁就急步下楼离开。
无忧也是一刻不愿再呆,就飞快的下楼离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拐角,隔壁厢房的帘子无声的撩起,俊美无匹面颊在阴暗中白得出奇,一双清萧冷眸,一眨也不眨的追随着楼下走向‘花满楼’门口的无忧。
直到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垂下眼睑,慢慢长透出口气。
“公子……”平儿扶着轮椅,脸上尽是愤愤之色。
“走吧。”宁墨清冷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只剩下碎冰落入颈项的寒意。
木轮压过楼板的枯燥声音,在琴乐声中远去。
出了‘花满楼’,不走正门大道人多的地方,捡了条僻静的小道而行。
林道上无人,两边树很密,月光只能透过头顶树荫,将她的影子映得斑斑斓斓,让这夜更显得黑寂,静寞,如同她的心。
脚下踩到一粒小石子,硌得脚底生生的痛,停了下来,踢飞小石子,笑道:“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一个人吗?过去是,现在也是,并没有什么不同。”
笑完,眼眶竟有些发烫。
突然风起,感觉有东西向她袭来。
飞快抬头,警惕的看向前方,果然见一个黑色物体向她缓缓飞来。
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想闪身避开。
又听‘噗’的一声纸张穿透的轻响,眼前的东西骤然明亮起来。
竟是一个球形的灯笼,灯笼上画着两个憨态可掬,嘴对嘴亲在一起的娃娃。
无忧哑然一笑,顺手接下灯笼,提了上面手柄,向前望去,试着唤了声,“开心?”
面前大树后,转出一个穿着窄身短打的修长人影,美好的身段在黑夜中如同黑豹一般矫健。
爽朗的面庞在微弱的烛光边缘闪烁,看不真切,却仿佛夜色瞬间的褪去不少。
“姑娘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黑灯瞎火的,也不带个灯笼。”
“你怎么来了?”无忧嘴角浮上打心里透上来的笑。
“今天晴烟挂牌,去看个热闹,却看见了你。”
无忧一扁嘴,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脚前那一团光亮,是男人都喜欢往那样的地方去。
开心突然握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拽,“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
开心唤来马匹,翻身上马,将她一拽,令她坐在自己身前,纵马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一处水边,开心将她抱下马,在干枯的荒芜中拉出一条小船,跃身上船,捏了把芦苇,清扫干净船身,不知他怎么一扳,小船里面船板竟翻了个面,小船中间的竟铺着扎得结实的草垫。
他朝她一偏头,“上来。”
无忧越加迷惑,仍顺着他的意思上了船。
月光下,见那草垫竟十分干净。
船很小,很窄,避开船身中间的的草垫,就只能坐在船头。
开心立在船尾,解去缰绳,将小船撑向湖心。
在芦苇中穿来逛去,起火了一处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