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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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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其实就是服下毒酒的她,冥王带走的不过是自己的那缕魂魄。
    至于自己后来的身体,仍是她以前的身体,只是不知冥王用的什么办法,将她从大火中弄出来,弄出来的时候已然被烧得不成样子,不过受他之托的那位大巫师当真高明,竟将她面目全非的身体完全复原。
    因而她这具身体看上去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实质上她并算不上是一个正常的活人,或者用可以正常生活的死人来形容更为恰当。
    也正因为这样,她的体温永远比常人低,在某些时候,体温会低得如同死人一般,而且没有呼吸。
    这样的情况据冥王所说,是因为缺少阳气造成,只要补上阳气,也就自然回转。
    反之,如果补不上阳气,她也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这种特殊情况,她也只遇到过一两次,一次是在她十五岁,另一次是在她十七岁的时候。
    不过当时对她而言就象是睡了一觉,每次醒了都看见冥王趴在她床边打瞌睡。
    她问过冥王,这阳气怎么个补法,冥王总是吱吱唔唔,含含糊糊,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大概意思就是这两次发作都是恰好是正午,一天当中阳气最旺的时候,所以随便捣鼓捣鼓就行了。
    至于怎么捣鼓的终是没能弄明白,估计是把她丢到太阳底下暴晒,因为怕她打他,所以才不敢明说。
    成年以后,医大生的功课本来就比普通大繁忙,放后又有永远到不了头的各种训练,让她没有时间去象别的女生一样接触男人,去恋爱。
    但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体温。
    在这个浮燥,又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只是一起赏赏花,观观月,慢慢培养感觉的社会,男女一块大多直奔主题,在床上直接找感觉。
    她怕与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睡着的时候,万一遇上那种特别的情况,一身冰冷如铁,又没气出,人家多半会以为身边躺了个死人。
    遇上个胆小的,吓走了也没什么。
    大不了晕在那儿,等冥王来再将她捣鼓捣鼓,也就完了事。
    就怕遇上个重感情,又舍得破费钱财的,好心给她收收尸,送送火葬场,可就麻烦大了,所以虚长到二十四,还是孑然一身。
    按理子言该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但没亲眼看见他死去,总是心有不甘,存着一念想头,或许他得以逃生,又或许如自己一般,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上。
    向冥王问过,回去偷她的身体的时候可有看见子言。
    冥王将手一摊,说当时只顾着尽快将她的尸体偷出,并没留意其他。
    无忧离开时,明明看着子言是抱着她的,冥王要偷她的尸体,就得在他怀中把她挖出来,如何能没留意到?
    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问得急了,冥王便跟她摆出轮回之道,说她是已死的人,不该再过问前世之事。
    再被她逼得急了,就吓她说,如果再问就将她送去孟婆那儿,灌她两大碗孟婆汤,让她将子言并着其他往事一起忘得干干净净。
    无忧固然想知道子言是生是死,但他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不能再见的。
    而与子言一起四年的记忆,对她而言甚过她的性命,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最终是屈服在冥王的鬼威之下,口中再不提‘子言’二字。
    冥王看着这模样的她,心反而软了下来,去买了许多冥纸来,堆到她面前:“我真不知他是生是死,不过那情形,你也看见了,多半是活不了的,去给他烧点纸吧。”
    还只得六岁的她,瞟了那堆冥纸一眼,连手指都没去碰一下,抱着膝盖缩到床角怔怔出神,她不承认他已经死去,往后的十八年,她的忌日,都会朝着她认为西越皇宫所在的方向,望上一夜,但没为他烧过一张纸。
    冥王没带过孩子,第一次知道小孩子会这么让人头痛:“你们一起不过短短四年,何必如此。”
    她抬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从她知道世事起,便身在无人问津的冷宫中,身边只有一个他。
    姨娘固然疼爱她,但姨娘那时肩负着西越与别国间的外交,又终是嫁了的人,嫁的还是北齐的靖王,平日也是西越住住,北齐住住,并不能时时在京中照看着她。
    一旦遇上姨娘不在京中,宫女经常一两天才给他们送一次饭,而且送来的饭菜常常是馊得吃不得。
    她饿了,偷偷去采果子,打野兔烤给她填肚子的只有他,如果运气不好,打到的山鸡太小,他就会自己饿着,却逼着她将小山鸡吃光。
    小时候长个子太快,头一年的衣裳,第二年便再也穿不上,天气转了凉许久,都不见送新的冬衣来,他就会把自己的衣裳收拾着给她穿,而他自己却仍穿着夏天的单衣。
    在她面前,他总说不冷。背转身,他认为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就会偷偷搓着胳膊驱寒。
    她摔了,他从来不扶她,叫她自己站起来。那时她委屈,她哭,但后来大了才明白,他是不要她娇气。
    在别人看来短短的四年,对被冷落在深宫中的他们是何等难熬,没有他,她早就夭折在宫中。
    冥王,一个冥界的能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怪物,如何懂得这些……
    “郡主,你怎么了?”千千推了推她。
    “呃,没事。”无忧的思绪被千千唤醒,呼出口气,垂下长睫,掩去泛潮的眼。
    后来她虽然知道自己死了,但仍恼冥王将她和子言分开,没能让她和子言死在一块,所以许久都不曾搭理过他,于是他的字,她从来没有叫过,以至于到后来连他的字也忘掉了,对她而言,冥王就是他的字加身份。
    或许子言的生死,寻个机会问问姨娘,能最快的得到结果,但她一直没问出口,因为她害怕连心里存着的那一念想头,都没了。
    后来无忧想向平阳公主打探的念头被一件事扼杀在腹中,这是后话。
    “郡主,你说牡丹花为什么想要嫁凤止?”
    “那个凤止家世如何?”无忧虽然对牡丹花不感兴趣,但也想借着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八卦散去心里的郁积。
    “听说只是一家农户的儿子。”
    “长相如何?”无忧接着问。
    “没听见传言美或丑,怕是平凡。”千千茫然摇头。
    “那她就是纯属个人特殊嗜好。”无忧翻了个白眼,身为番王的女儿,婚姻岂能自己随便做主,要嫁的大多是皇家子嗣,或者门贵族。
    她这么私自递了婚,纯粹是自娱自乐,如果那个叫凤止的神棍愿意陪着她玩一玩,那么不久以后便很可能再玩一场棒打鸳鸯的游戏。
    “可是我听说,她向凤止递婚是因为郡主也向凤止递了婚……其实我来是想问郡主……为什么要向凤止递婚……”
    无忧一怔,指了自己的鼻子:“我向那巫棍递了婚?”
    千千点头。
    “我何时……”无忧简直听见了天下最荒谬的事。
    一声轻咳从门口传来打断无忧的话。
    千千身子一僵,忙让了开去。
    一袭干净得象不沾丝毫尘埃的白袍从千千挪开的身影后露出,直印入无忧眼中,那双静看着她的眼,却是如同春光和旭,给原本清冷的清晨,添了几分暖意。
    无忧与他已见过几次,再见他已经没有初时的慌乱,加上这些天来对他的了解,知道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清早的往她这儿来,必然有事。
    不过不用她多问,对方也会表明来意,于是撑了头等着他开口。
    不凡也不急着道明来意,目光先扫过桌上碗碟,见筷子弃在了一边,知无忧已然用完早膳,才不急不缓的开口:“王妃请郡主过去一趟。”
    姨娘来寻她,只消差个大丫头过来就可以,何需劳烦他亲跑一趟?
    无忧不言,只是静静的与他对视。
    他目光平和,也不回避:“王妃在等。”
    无忧收回视线,接了丫头递上来的湿巾抹了手,起身迈出门槛,从他身边走过,向前漫步而行。
    他仍是在她右手边落后半步,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出了‘暮言轩’才开了口:“无忧……她还好吗?”
    “如果你不相信我是无忧,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只是一种习惯?”无忧回望向他,嘲讽之意不掩。
    
    正文 031 越界
    
    “因为你跟她长得一样。”
    不凡径直望进无忧的眼,过去的无忧性情固然糟糕,行事诡异,然心思并不难猜,她的那双眼总有股化不去的阴霾。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眼里的那股无法抹去阴霾,见到他时,总垂着眼睑,毁去容颜后,便越加的不正脸对他。
    而眼前这位,不管她丑也好,绝色也罢,都能全然无所谓的对他想看就看。
    明明是一心千百窍,这双眼却是纯粹的黑,纯清亮泽,就算是晦暗的心情,对着这双眼,都情不自禁的明朗起来。
    晨光透过树梢,又在这双眼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异常的炫目。
    无忧唇边嘲讽之意渐渐退去,自己不过是占人身份的死活人,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他的为人处事,生存之道。
    收回视线,背着手,低头看着前方石子路面,朝前走去。
    风拂开她耳边发缕,露出耳后那颗小小的红痣。
    他垂眸下来,忍着不伸手去轻拭那颗红痣:“那婚是王妃令我代你递的。”
    无忧正用力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蓦然听见这句话,险些被吸进去的空气呛死,扶了身边小树咳得面红耳赤。
    等缓了气,才斜睨向身边静看着她,全无表情的人:“叫你递,你就递?是我娘的话不能违,还是你不想违?”
    “有何区别?”
    “本质区别没有,不过有些有些个体差异。”
    “呃?”
    “怎么说呢?”无忧搔了搔头:“这么说吧……如果是不能违,我觉得委屈了你,被迫迎多个新人进来分去你该得到的……”无忧比划着手,不知该用什么词合适,比划了半天,一个词出了口:“宠爱?”
    话出了口,自己都不觉得合适,这个人需要故意去向人讨宠?
    果然他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看来:“郡主会宠爱不凡?”
    无忧脸上神色即时有些发僵,干咳一声:“这个嘛,这个嘛……你需要吗?”
    他勾唇微微一笑,伸手捻去飘落在她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如果是不想违呢?”
    不凡没再纠结无忧会不会宠爱他的问题,让无忧暗松了口气:“如果是不想违,那就说明要么是你太无私,一心想讨我高兴,什么人都往我身边送;要么就是你嫌我的夫侍太少,院子里太冷清,不够热闹,想院子里多个神棍,没事的时候招人来做做法式,跳跳神,热闹热闹。”
    怎么掂量,这个人对兴宁都是无心的,兴宁摊上这么个虚情假意的人,不知是不是福?
    他眉心微蹙的笑了,这院子什么都可能缺,就不缺人,除了无忧现有的六夫三十二侍,还有峻珩的三十二侍,就连给皇上唱大戏也不用这么多人。
    “是不能违,也不想违。”
    无忧一撇嘴,真好,前后都被他摊上了,分明是对兴宁无心,却给人家一个伟大无私外加委屈的形象,地位上自然是又上了一阶。
    他们要塞多少夫侍给兴宁,无忧不感兴趣,自己不过是个路人甲,就算是再帮兴宁弄进十个八个夫侍,她也是无所谓。反正寻到了子言,拍拍屁股走人,这一院子的人争风喝醋,与兴宁怎么折腾,都与她无关:“这个神棍到底什么来头,你们要巴巴的往这院子里搬?”
    “千千已经说了,是南极神巫的徒弟。”
    “那又如何?”
    “另外千千有一点没给郡主说明白。”
    “什么?”
    “南极神巫精通的是阴阳修补之术,而凤止深得他师傅真传。”
    无忧一愣之后,突然转身爪子搭上不凡的胸脯,向他露出一个暧昧笑意:“男女阴阳吗?你就挺好,不用他了。”
    不凡垂头看向在自己胸前交替乱拍的几根白玉般的纤细手指,笑着摇头:“生死阴阳。”
    无忧张着几根手指,在他胸前僵住,脸上的笑也慢慢敛去,过了会儿,才干巴巴的笑问道:“你愿意娶一个死人吗?”
    “凤止虽然的是秘术,但他是活人。”不凡将她叉开的几根手指合拢,顺手握住。
    无忧嘴角笑意越加干涩,心里嘀咕:他是活人,我是死人啊。那个人如果当真精通阴阳之术,照理不会看不出她是个死人。
    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继续走自己的路:“我没兴趣,要娶,你娶,我不介意你纳妾。”
    不凡哭笑不得:“他是男人。”
    “我不介意你们断袖,反正峻衍就是一个大断袖,再多你们一对,也无防。”
    “你就不问问王妃为什么要向凤止递婚?”不凡眼里浮上一抹无奈,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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