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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止只是静在原地笑看着她,“我送你回山。”
“我不回去了。”她脸上笑意渐敛,既然无忧不肯被她所用,如何还能留她在府中。 “你体内浊气未清,这张脸管不了多久,如果你不想再如以前一般,还是回山,等体内浊气消去。”
“我回去小住几日,再进山便是。”兴宁抬手摸了摸脸,这脸固然重要,但府中的肉中刺却更要拨去。
“这马上要打仗了,你此时回去,搅得府中大乱,传扬出去,民心动荡,婉城怕是难保。”凤止不关心战事,但说什么也不能让兴宁这时回去。
“如果百姓知道府中是一个假货,那又如何?”兴宁在这身份下长大,自然在明白自己的地位。
“只要你不回去,百姓如何能知?他的意思,这仗打完了,你随时可以回去。” “我岂能听他的?”
“你知,他惯来以局为重。为了百姓,也就由不得你了。”
兴宁扬声笑了,讥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以百姓之忧为忧了?”
“百姓如何,我确实不关心。但以我与他的情分,受他之托,却不能不为他办事。”凤止对她的讽刺不以为然,她回去了,想拿回无忧身上的东西,可就难了。
兴宁收了笑,“就凭你能留得住我?”
341 ‘夫妻’相见
“在下本事虽然没多少,但不可能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拿不下。”凤止低声戏笑,没有一点火药味。
“试试。”兴宁突然手一扬,不知撒了什么出去。
林中阴风四起,接着传来阵阵破土之声,随着拖拉的脚步声,林中有僵硬的身影慢慢走出,向山丘靠近。
“引尸”凤止脸色大变,“你果然偷练这等邪术。”
无忧听见声音有异,虽然看不见林中情形,但见凤止的脸色,也感觉到事情不妙。
没一会儿功夫,见一具具只得电视里看过的僵尸僵硬地走上山丘,将凤止渐渐包围,倒吸了口冷气。 她功夫学了不少,但这样的邪术却是第一次见,也不免有些惊乱。
如果今天她一人前来,不照着兴宁的意思,把玉佩给她,只怕自己是要死在这里,后背浮起一股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不凡。
后者薄唇微抿,温润的面庞瞬间冷了下去,却并无诧异慌乱。
“这是……”
“看下去。”不凡望着前方,神情宁静安然,好象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慌乱失措。
无忧的心略定了些,他对兴宁了如指掌,说不定压根就知道兴宁练这些邪术。
如果知道,还随她一起前来,那就应该是有所打算。
兴宁看着凤止脸色变化,又扫了眼渐渐靠近的僵尸,有些得意,同时又有些失望和气愤。
不凡打心眼里就是看不上她,明知她和无忧的约会,却连照面也不与她打一个,只是叫凤止来应付她。
“如果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不会伤害你。”
这些僵尸在没得到她的指令之前,虽然不会伤人,却会朝着有生人气息的地方围拢。
如果无忧和不凡隐身林中,定会被僵尸包围。
而现在僵尸没有在林中停留,直接着凤止而来,说明林中没有生人。
在没有召出这些僵尸之前,她还不敢肯定,无忧和不凡是否藏在林中。
但现在她却能肯定林中无人。 如今要做的是抢时间回府,杀无忧一个措手不及。
凤止步子轻挪,拦了她的去路,折扇轻敲掌心,对围在周围的邪物,视若睹,眼角的笑意竟越加的媚入骨子,那副媚态与那环境极不相称。
“这些东西,恶心到我,倒没什么,你就不怕恶心到他?”
兴宁把玩发稍,一派天真模样,“无论我做什么,他也不会与我计较,如果他不喜欢,我以后不召了便是。”
“不计较吗?”凤止装模作样地笑着一叹,“过去或许是,现在只怕……”
他这话分明是搬石头砸兴宁的痛脚,兴宁暗怒,嘴角的笑渐冷,冷哼了一声,“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如何不客气法?”凤止把玩着折扇,声音暧昧。 兴宁轻嘘了一声,凤止身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僵尸眸子突然一亮,伸平了手向凤止慢慢走来,刹时间,一股阴森的杀气自他身后袭来。
“再不让开,他们会将你撕成碎片。”
凤止不看渐近的僵尸,似害怕地往兴宁身上靠,“好人,你真舍得杀我?”
声音腻得让为他捏了两把汗的无忧,仍忍不住抖了一地的鸡皮。
转眼那些邪物离凤止只得五步之遥,再不出手,他怕是真要死在这里。
无忧对那些东西,固然有些害怕,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全不顾凤止的生死,手中紧握短刀,就要上前,手却被不凡紧紧拉住,迷惑回头。
不凡只是淡淡地道:“再看。”
无忧心想,再看凤止要成死人了。
这一顿之间,突然听兴宁一声惨叫,“你……你竟敢……”
无忧忙望了过去,却见兴宁不知怎么滚倒在地,似极痛苦地抱着手臂,而被抱着的手臂成不正常的角度撇着。
凤止却站在她面前,正弯了腰看她,一副心疼的模样,“很疼吗?”
兴宁痛得脸都变了形,狠声道:“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
“哎呀,我是怕还没等到被你碎尸万段,已经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碎尸万段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先保着不被这些邪物撕了,才是正理。”
无忧这才注意到,那些邪物果然停了下来,不再上前,眼里的绿光也瞬间灭去。
知道局势暂时被凤止控制,暗松了口气。
接着见凤止突然将扬了扬手,最前面的僵尸瞬间倒下,倒下的僵尸只要碰着后面的,后面的就接着倒下,倒下的僵尸粘土便化,转眼间林子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风中残留着阵阵恶臭。
定会以为从来不曾看见那些邪物。
凤止使劲摇着扇子,想将那些恶臭扇去,仍软气软气地嘻笑道:“你说你多顽皮,这些人躺在这下面,好歹也是入土为安。你却偏将他们召出来,落得尸骨无存。”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破引尸之术?而且怎么可能备下化尸粉?”兴宁扫了眼四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而一想,恍然大悟,“四儿在你手中?”
“四儿?原来坏我好事的那位叫四儿……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他不在我手中,他不过是受人之托,给我送了些化尸粉,并告诉我如何破引尸之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兴宁苦笑,突然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我有话跟你说。” 她这话显然不是对凤止说的。
既然不凡猜到了她偷练引尸之术,又叫四儿教授凤止破解之法,就等于料到她必然会用引尸之术,那么他就绝不可能丢凤止一个人涉险,定会前来,只是不知他藏身何处。
既然局势已经被凤止掌控,已经无需担心。不凡睨了她一眼,“你在这里。”放开她的手,自行出去。
无忧揣了一肚子的疑问,却只能目视着他步上山丘。
夜风轻拂,不凡白色衣角翻卷,飘逸秀雅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自不凡出现,兴宁一双眼便再看不去别处,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本不知道。”不凡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那为什么?”兴宁瞪向凤止。
“当年四儿奉师命,铲除偷学引尸之术,并以此祸害百姓的叛徒…乌鼠。结果乌鼠逃进‘常乐府’,被你收留而我恰好去了齐京,不在府中。四儿不能闯‘常乐府’,而你又不肯交人,四儿无奈之下,又不肯放弃回去复命,在府外苦守,险些被你派人打死,好在遇上我回来,他才算拾了条命,这些事,你可还记得?”
“那又如何?乌鼠还不是被你交给了四儿,一刀给宰了。”
“确实,我当时并未多想。另外,你可记得,四年前,你问过我,为何这里的桦树长得比别处更好?”
兴宁点头,“记得,你告诉我,这里是埋骨之地。这又能说明什么?”
“当我得知你与她约在此处,便不由地想到当年你收留乌鼠之事,以你的为人,不可能平白收留他,还百般维护,除非他为你所用……而他擅长的便是引尸之术。再想你将地方选在此处,也就很好解释了。”
兴宁望着他无言以答,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他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却一点也看不透他。
“我知道你和凤止情如手足,我这么做,你一定很生气,可是我不会真的杀他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他阻止我去见你……”
“你们谈,我就不碍眼了。”凤止将折扇‘叭’地一收,走向无忧藏身之处。
兴宁望着凤止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脸色越加的惨白无色,什么都是他算计好的,自己在他面前,从来没赢一棋半子。
不凡看过兴宁脱臼的手臂,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冷不丁地一拧。
兴宁一声惨叫,又听不凡淡道:“既然知道我会生气,还要这般,这疼也该你受的。”
无忧听到这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人家夫妻说话,她何必杵在这里偷听,轻呼了口气,退到山坳尽头,坐回枯叶堆,抱着膝盖愣愣出神。
伴着一阵落叶脆裂声响,凤止停在面前,“能不能,讨个座?”
无忧眼皮都懒得抬,“随便坐。”
下一秒,凤止竟挨着她身边坐下,无忧眉头一皱,“地方多得是,也不嫌挤得慌?”
“刚才受了惊吓,有人在身边,心里踏实些。”他笑盈盈地慢摇着扇子,哪有受惊吓的样子。
今晚是他破去引尸之术,让她算是保了一条命,无忧对他的话虽然不屑,这情却不能不顾,“谢谢你。”
“用不着谢我,我奉师傅之命寻找兴宁,如果不是你,我还不拿不下她,无法向师傅交差。”凤止望了望台上兴宁,再看无忧,如果不是这双眼,二人真是一模一样,然坐到她身边,身体里便象有一股力量想脱体而出。
带着谑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动,半真半假地:“你们光看长相,真象一胎所生。传说皇家儿女,如果生下双胞胎,必是一生一死,难道你……” 无忧心脏陡然一紧,却睨着他‘哧’地一笑,“你看我象死人吗?〃
342 古怪的凤止
“难道不凡没有告诉你,我精通什么?”凤止转脸,深看向她,眼角媚惑的笑,越加摄人心魂。
他没有正面回答,无忧的眼皮却是一跳。
不凡说过,凤止精通的是生死阴阳之术…… 嘴角轻撇,“说得我跟方才那些东西一样。”说完,想到什么,一副嫌恶地凑了鼻子到他身上乱闻。
“去去去,闻什么闻,我来之前特意用去味的香薰,薰了三个时辰的衣裳,哪能让那些恶臭上身。”凤止笑脸微僵,往旁边让让,小声嘀咕,“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却嫌人家臭。”
无忧听了这话,也不恼,一手抱膝,一手托腮地瞅着他,眼也不眨一下。
凤止拿了扇柄去勾她下巴,做出风流态,“迷上我了?”
无忧单着眼一眨,居然也是媚态横生,“你说呢?”
凤止手一抖,扇子又自手中跌落,好在这次反应快,及时捞了回来,再看她,方才的媚意已经荡然无存,然那一眼却深烙进他的脑海,如同前几次一般,似乎唤醒沉睡的记忆,但到底是何时见过,仍是无法记起。
“我们认识?”
“吓糊涂了?”无忧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扇柄拨开她的手,“我说的是你到‘常乐府’之前。”
无忧仍睨着他看,他是不是曾伴她十八年的冥王,她也想过无数次,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你有没有过失忆?”
凤止凝看着她,过了半晌才不能确定地摇头,“我不知道。”
“有没有失忆也不知道?”无忧觉得这个人真是病得不轻。
“我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从我记事到现在的事,我却可以一一列出,并没什么什么失忆的事。”凤止揉了揉额头,这也是他想弄明白的事。 “曾经有一个人与我一起生活许多年,他和你长相一样。”
“生活多年?”
“嗯。”
“这不可能……”凤止摇头,“我可不曾与你一起生活过。”
“或许是你忘了?”无忧接着试探。
“和常乐郡主能长得一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当年在宫中毒杀的的常乐公主……”
“或许我这张脸是假的。”无忧心脏猛地一跳,摸了摸脸,他能这样想,别人也能,那不凡,开心,宁墨,了了他们……是否也这样怀疑?
“你这张脸当然是真的。”
“你该不会想说,毒杀的那位,未死?”
“自然是死了的,而且死透了。”
“方才还说,能和兴宁长得一样的,只有一人。”
“死而复生,也未必不可。这前,我也只是怀疑,如今却能肯定。”
“世间真有死而复生?”无忧笑笑然,心里却是越来越惊。
“世间并非没有死而复生,只是打乱轮回,是逆天之行,逆天之行所遭的天谴,天谴没有人能承受得起,让死人复生,自然没有人敢轻易而为。”
无忧轻抿了唇,慢慢垂下眼睑,当初带她去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