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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变迁,竟将她的心性磨炼成这般冷酷自私,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算计利用。
转动轮椅,向院门方向而去。
长宁虽然恼火,但也不敢当真惹恼宁墨,压下怒气,正想叫人送他,却听他冷冰冰的声音飘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来。”
“什么?”长宁打了个寒战,见下人们正从屋里搬出水盆水桶,以及被血浸满的布带,红得触目惊心,无法想象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
冷汗自额头渗出,回头见宁墨已经渐渐走远。
快步追上去,绕到他面方,将他拦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睿亲王的伤,我不再治。”宁墨眸如寒潭,除了冷,让人再感觉不到其他情绪。
“为什么?”长宁指尖冰冷,心头发虚,身边虽然御医不少,但哪一个能有宁墨千分之一的医术,如果这时候宁墨甩手而去,根本没有人能治得了不凡的伤。
“睿亲王的胸腔内骨肉挖去不少,动弹不当,哪怕起卧间力道稍有不均,都会崩血而亡。清儿由我指点,自是知道如何拿捏力道。”
宁墨顿了顿,问道:“那叶儿姑娘可有这本事?”
叶儿愕然,她平时就连针尖刺了手指,流一滴血,都得哭上半天,下人们从屋里捧出的血带,早晃昏了她的头。
再说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从来都是一群下人服侍着,几时服侍过别人。
现在说什么留下来服侍睿亲王,不过是用这个借口,与他亲近,令他迷上自己。
至于服侍什么的,自然是下人的事。
冷不丁被宁墨一问,竟答不上来,“我……”
长宁当然也没指望叶儿能象下人一样服侍不凡,只需吩咐叶儿不要胡乱碰不凡就是,能有多大的事?
不以为然,“这与你有何关系?”
宁墨冷道:“如果谁引得他血崩而亡,反倒坏了我的名声,不如就此打住。”
“你既然教得清儿,再教教叶儿便是。”长宁眼角挂着白磨石台阶上鲜红的血滴,心都在颤。
叶儿要让不凡对她着迷,免不得要yin*于他。
男女一块,搂搂抱抱地,又哪里知道轻重。
但如果叶儿知道方法,倒可以避免。
宁墨冷笑,不再言语,继续前行。
长宁才醒起,自己哪来这么大的面子,使唤沙华传授他人,急道:“我叫清儿教她便是。”
宁墨停下,斜瞥,眸光如冰刃刮来。
长宁下意识得惊退一步,宁墨才转开眼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不防试试。”目光轻慢傲然。
说完,再不停留,向门口而去。
长宁再拦,只见眼前金光闪过,暗叫不好,知道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避让,干脆站着不动,金光在肩头一闪而逝,肩膀上锦衣已经被层层割破,最里面的褥衣却丝毫不损,知他是手下留情,哪里还敢再拦。
自长宁执掌军权以来,哪有人敢这么对她,不管她下意识地再怎么不愿与宁墨翻脸,这时也是勃然大怒。
不敢拿宁墨怎么,难道还使唤不了一个小厮?
冲回台阶下,恰好见清儿从屋里出来,返身带门。
不敢惊吵了不凡,强压怒火,唤了清儿过来,令他将宁墨所教,如何服侍不凡的方法传授叶儿。
清儿神色不变,“奴才不敢。”
“什么?”长宁才在宁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正在气头,一个小小奴才也敢违逆她,气得浑身发颤,“不敢?”
“你确定?”无忧抬抬眼皮。
惜了了红着脸点头。
“都说孩子是女人的全部,女人生了孩子,心里只有孩子,老公都不重要了。”无忧随口而答。
惜了了脸色一变,“那不生了。”
“为什么?”
“你有了孩子,就不稀罕我了。”惜了了纳闷。
“就是嘛,生什么孩子,怪麻烦的。”无忧抬眼起来,正得意解决了个难题,看着惜了了那张粉妆玉琢般的小脸,飞快地又看向那些红包,眼睛一亮。
突然将惜了了抱住,“我给你生个孩子,你帮我把这些解决了。”反正惜了了早晚要嫁,提前洞房而已。
惜了了吓得粉脸刷白,将她猛地推开,“不要。”
无忧又去扑他,“你刚才不是想生吗?”
“不要。”惜了了连滚带爬地躲开,他才不要给她生了孩子,然后她眼里只有孩子,再没有他。
“乖啦,听话,就生一个。”无忧拖住他的脚,两眼放光,抹着口水,这可是小财神,他一高兴,那些该死的红包,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惜了了被他拖拽得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吓得脸无色,一脚将无忧踢开,落荒而逃。
无忧郁闷地捂着鼻子,还想要追,被开心一把拖住。
回头,见开心单眼一眨,电光闪过,“他不肯,我来。”
这一耽搁,惜了了已经跑远,再追不上,无忧气急败坏,往开心脚背上狠狠一跺。
开心痛得松开无忧,抱了脚跳着打转。
无忧哼道:“你来个头啊,你一穷二白,能帮我搞定那些红包?”
开心怔了一下,“你打了了的主意,是为了那些红包?”
“你以为我图什么?”
“你……你现在怎么掉进钱眼里了?”开心来了脾气,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无忧。
缩在窗后看笑话的果子偷笑,只要惹火了无忧,你们全别想有好日子过。
无忧更是气大,将那些红包往他脸上一摔,“怪我吗?要不是你们得罪了黑心果,她能这么折腾我?好啊,你把惜了了放走了,这些钱你想办法去。”
开心气焰顿时没了,“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办法就是。”
“过年能等吗?”无忧把脾气全发在他身上,册子红包,毛笔全往他脸上招呼。
开心苦不堪言,到得最后,将接了满手的红包册子往后一抛,把无忧一把抱住,“我们私奔吧。”
果子双手握着平底锅,往开心头上一扣,“臭小子,反了你了,还敢私奔?”将无忧往自己身边一拽,“你敢胡来,我明天笔锋一变,把峻衍变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儿,顺带把无忧送他。”
无忧恨得咬牙,暗踹了开心一脚。
开心顿时矮了一截,讨好地给果子捶肩,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哪儿也不去,一辈子守着果子狼。”
他说完,不等果子发火,飞奔出去,了了已经等在那里,同时抱拳道:
“开心。”
“了了”
合:“给大家拜年了,祝各位美女抱着平安,拥着健康,携着快乐,牵着财运,拽着幸福,搂美人,迈入龙年,逍遥每一天。”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讨好果子,不如讨好读者。
第379 和好
宁墨前往琴铺,刚拐过街口,就看见无忧抱着雪蛋站在铺子门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在地上划圈。
听见木轮声,抬起头来,对上他清宁的眼眸,轻咬着的唇即时勾出一抹微笑。
等他到了近前,才慢慢蹭上前,埋怨道:“你去了哪里?害我等了这许久。”
宁墨抬眼起来,看向她的眼,与她对视片刻,冰冷的眸子渐渐有了丝暖意,“去办了点事。”
“办好了吗?”
宁墨轻点了一下头,“你怎么会寻到这里来?”
无忧往铺子里立着的平儿睨了一眼,“我让平儿领着来的。”
宁墨的神越加柔和,脸上去了冰意,倒象拢上一层玉润般的光芒,与子言越加的想象。
伸手顺了顺他耳边被风吹开的发束,“去看琴弦吧。”
“好。”宁墨的声音难得的温暖,从她怀中接过雪蛋。
无忧绕到他身后,推了轮椅。
平儿见他们二人和好,长吁了口气,心里默念,“总算雨过天晴。”见无忧推了轮椅,就自个识趣地缩过一边,远远候着。
宁墨的琴弦是天山的冰蚕丝所做,寻常的铺子没有这样的货色,只能捡着好的雪蚕丝暂时用着。
宁墨将雪蚕丝轻缠在指间,试着韧性,绣着繁花的青色阔袖半掩手掌,指尖如笋,手白如玉。
女掌柜的连连惊赞,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漂亮的男儿手。
无忧也是看得出神,他和子言同样有一双好手,正如千千所说,上头造了两双最美的手。
这样好的手,自然要配最好的琴,可惜这里没有天山的冰蚕丝。
有些遗憾,扁嘴道:“以后再寻好的。”
“这很好。”宁墨将蚕丝从指上褪下,让女掌柜收起。
有无忧陪着,是宁墨过去敢想,而不敢奢望的。
在他眼中,这条雪蚕丝反倒强过他自己的那些冰蚕丝弦。
无忧抢着给付银两,他也不争,只是在女掌柜手中接过装着琴弦的盒子时,长睫半掩的眸子中有一抹柔情闪过。
女掌柜一边看着,连连吁嘘,羡慕不已。
无忧难得出来一回,看什么都稀奇,琳琳琅琅地买了许多东西。
有珊瑚耳坠,彩画,小炭笔,还有两颗铜钱大的小东珠,寻思着万一以后有机会再见了了,便送他作发角坠,省得他明明小小年纪,却扮得老气横秋。
再见千千,便将小炭笔送她,免得她一天到晚带着那支笔,却不舍得多用。
彩画、耳坠什么的便是胡乱瞎买,图个热闹。
无论她怎么闹,宁墨都在一旁陪着,不管她心里有多苦,只要肯发泄,就能撑过去。
无忧正抖着挽纱包买来的小玩意,又见有人卖布娃娃穿的衣裳,扯了宁墨过去,捏着一对童男童女穿的一双喜服,大红的小袍子,小衣裙,绣着金丝的团花,极为精致,直看得爱不释手,笑道:“这衣裳倒是合我那对瓷娃娃穿。”
说完,笑意在唇边褪去,将那双喜服放了回去,“可惜那对那娃娃不在身边。”
她离开时,怕在打斗中打破那对瓷娃娃,留在了放置衣甲的小屋。
宁墨睨了她一眼,递上银两,拿起那双小喜服,“以后拿了娃娃,再穿不迟。”
一股暖意,从无忧心间淌过,接了小喜服,咬唇一笑,继而有一丝惆怅拂过,不知开心此时如何了。
路过笔墨斋,想到儿时,子言唯一的一支毛笔笔头松了,他便自己削了根竹子接驳着用,但后山竹子不适合作笔杆,总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干枯开裂,时常将他的手指割破。
在又一次看见他将被割破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终于忍不住,抱了他的胳膊,趴上他的肩膀,道:“我一定要送子言哥哥一支好笔。”
结果她没等到姨娘,却先等来了一杯毒酒,这个承诺至今也没能实现。
“姑娘,想要点什么?”掌柜迎了出来。
“没什么想要的。”无忧摇头,逃似地出了铺子,与门口的宁墨四目一对,有些狼狈,勉强笑道:“走吧。”
一个衣裳褴褛的少年抱着个破包袱跌撞而来,撞到无忧身上,包裹掉到地上,散了开来,露出陈旧的紫檀木盒子。
少年惊慌失措地蹲下身拾起盒子,打开来,见里面装着的一支羊脂白玉所做的上好羊毫笔,他见笔无恙,长松了口气,盖好紫檀盒,才起身向无忧弯身行礼,道了声,“对不起。”就匆匆进了铺子。
少年面色菜黄,衣裳也旧得分不出颜色,肩膀、手肘、膝盖上都打着补丁,可见是穷苦家的孩子。
这样的人家,却拿着这么名贵的东西,实在有些稀罕。
无忧回头,见宁墨正望着那小包裹若有所思,不由地停下来观望。
掌柜眼尖,一眼便看见少年抱在怀里的盒子,两眼顿时放了光,“小狗子,你母亲终于舍得让你把这玩意拿出来卖了?我早就说过,这镇上没人敢收你那东西,也只有我实在看你可怜,才给五个金珠买你的,你们早些拿了这五个金珠,能好吃好喝三两年,也不用着这罪。”
无忧瞅了眼少年紧抱在怀中包裹,笑了,“掌柜的可真会做买卖,那支笔就是三百两黄金也值得,你拿着五个金珠就想得了人家的,不是抢人吗?”
掌柜听了无忧这话,脸顿时绿了,“喂,姑娘,我家祖祖辈辈卖着文房四宝,岂能不识货?再说,你可知道那笔的来历?除了我,谁敢收?我给五个金珠还是给得高的。”
无忧撇了嘴角,虽然不知那笔的来历,先不说那笔做得如何,光是那笔杆的羊脂白玉就是极好的,对少年道:“这位小兄弟,你别信他,你那笔真的最少值三百两黄金。”
少年感激地看了无忧一眼,“谢谢姑娘,其实我也知道这笔很值钱。”
无忧有些懵,既然知道,还来找这黑心掌柜?“你急钱用?”
少年点了点头,又摇头。
“这么好的笔这么贱卖了,怪可惜的。我这儿还有些金珠,你拿去用着,如果那笔当真想卖,不如卖给我。”无忧解下身上锦囊,锦囊连着里面的金珠一起递给少年。
掌柜急了,上来赶无忧,“哪来野丫头,敢到我铺子上抢生意。”
无忧轻巧让开,脚下一勾,将墨心掌柜绊了个四脚朝开,痛得他在地上直吆喝。
无忧拍着手笑,又对少年道:“你回去好好想明白,真决定卖,就去寻个内行人估估价,我凑够钱,一分不少的给你。
少年眼眶有些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