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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看着她此番神情,挑眉笑了,这才是他所知所识的无忧。
惜了了眼角挂着斗嘴的开心和无忧二人,有些纳闷,他在这里处理事务,那二人却悠闲自在得紧。
不想再拖下去,对苏旺道:“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追究,你与家中长老们各自去好好想想,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见。”
苏旺暗松了口气“谢大当家的。
惜了了又看无忧和开心“你们下去吧,回苏家后,你亲自送苏莲姐妹上绝锋顶。”
旺应了,又看向老神医和祥云公主,磕了个头,才起身出去。
苏莲拉了软得站不住的苏采给惜了了磕了个头,跟着苏旺离去。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老公主一改方才的冷脸,笑着朝无忧和开心招了招手“孩子们,都过来坐下吧,了了给你外祖父、外祖母来壶好茶。”
惜了了大眼里泪光闪过,湿了厚密的长睫“皇奶奶,您真是我的外祖母?”
老公主扬了扬眉稍“赶紧去给我冲壶好茶来,我慢慢跟你说。”
惜了了一抹眼角,一溜烟地去了。
片刻后,茶雾缭绕,香气袭人中,封印已久的往事娓娓展开。
很久以前,老公主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仙胎记忆未开,认识了年轻时的老神医。
老神仙本是天上的命宿金星,最近太多违逆天命,逆天之事发生,查来查去,始源竟是天君众子不尊照天规,共同出现在一片土地上让凡尘民不聊生,战神前世射伤天君八子而起,脉脉查下来,涉及的不仅是天地之间,还有冥魔二界,令他心惊不己。
顺着线头,查到凡间,却遇上逆着天,就着仙胎,做了个凡胎下凡等候小天女的祥云,他故意接近她。
以她为线索查探下去,阻止他们一干人再逆天而行,不料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什么也不知道,却执着地等候着什么,对着这样的纯真热情的她,向来铁面无sī的他,竟动了一回情,他成了她的驸马。
不爱朝中事的她,以为自己嫁的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百姓,留下一封信,便与夫君去了民间。
到了民间,才知道他竟是苏家的大当家,不过这些对沉浸在幸福中的她而言,没有任何关系,与他成亲后,第二年便产下一女,那女婴便是了了的母亲。
产女加上沾上他的仙气,封存的仙胎记忆被解开,知道了他是谁。
到了这时候,他也再瞒不下奔,与她摊牌,让她放弃返回天上,不可再做逆天之事。
她与他难达共识,怒到极点,也伤心到极点,愤然而去,回宫后宣称,她的驸马殇那年她十七,往后她再不曾嫁过人。
而他下凡并非经历人生,有太多的事要做,不能将一世耗在苏家,直到一日,见东方有明星升起,知道世间风云将变,才设计诈死,离开苏家,更换身份,做他该做的事。
后来看得越多,知道的越多,就越理解自己的妻子,和冥王一起去寻找解封之法失望而归,却得到消息妻子命悬一线。
他再无顾忌地寻到妻子,如果不是宁墨的药物保着,她早已经魂飞魄散,那一刹,他明白过来,世间最重要的不是是非,而是情,那飘渺而一旦碰上,但再难脱身出来的东西。
再说他们的逆天之行本是无奈,不过是被披着正义的面纱的邪恶逼迫,谁是谁非,再不是他曾经的所想,他救活妻子,得到妻子的原谅。
夫妻二人携手返回苏家,得知苏了了和无忧的下落,便赶了过来,正好遇上今天的这担事。
惜了了自小随母亲长大,母亲又因父亲之事,性子偏jī,从来不让他亲近,这时突然间得知自己还有两个嫡亲的亲人活在世上,胸膛中如风啸翻飞,然从小养成的性子,不管心里如何能以平静,表面上却沉静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握着个茶杯一动不动。
老公主知道惜了了的过去,看他如此,更加心疼,恨不得把他抱进怀里好好地疼,但知道他性格偏激,不敢乱动,眼里却滚着泪,急巴巴地盼着,盼他唤自己一声外祖母。
无忧在一边看不过去,蹭过来,挨着惜了了坐下,扯了扯他阔大的衣袖“你有了两个老不死的外公外婆,不开心么?”虽然老公主和老神医这一世的凡胎会老会死,但仙魂脱了凡胎回到仙家宿体,却是可以活上许许多多万年,和不死没多少区别。
但“老不死,三个字从口中出来,却是别样味道,老公主垮了脸重咳一声,无忧也回过味来,但老公主是她的抚养妈妈,待她如己出,从小没把她宠上天,无忧哪能怕她,撅着嘴,小声嘀咕“你上辈子都七万岁,我这话也没说错。”
小狐狸终于憋不住,扯了扯无忧,抗议道:“你怎么这么说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451临行
惜了了这样,也就算是认了老神医和老公主,二老百感交集,拉着他叙长叙短,只恨不得把他立个从小到大的成长记出来。
无忧瞧他们的模样,向开心使了个眼色,二人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他们祖孙三人。
和开心一人端了条小板凳,一人一条小板凳依着后山的青竹背靠背地坐着,享受暖暖的春阳。
开心摘了片竹叶在手中把玩“以前总觉得了了虽然身为苏家的大当家,实际上却是孤苦无依,这下好了,突然蹦出来两个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亲人。”他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死了的人都能这么活着出现在面前,好多。”
无忧正半眯着眼,看从竹叶缝中撤下的光晕,听了这话,搬着小板凳,转到他面前,他眼底漾过平时藏得很好的痛楚,无忧趴在他膝盖上,手撑了下巴看着他“你还有宁墨,还有我……”
开心眼底的痛慢慢褪去,被阳光照亮的眸子,浮上一层温柔的金光,抬手轻抚她的白皙的面颊“不错。“心里默念,还有不凡这一世,有兄弟,有妻子,并不孤独。
抬头见宁墨清漠的身影出现在光晕下,怀中抱着长琴,原本冷寒的眸子闪过一抹温和,想必听见了他们的话,浓眉轻轻一扬“回来了?”
宁墨轻一点头,漫步过来。
无忧回头瞧见,欢悦地跳了起来“这两天,你都在忙什么,总不见你。”
宁墨把琴放到前面竹桌上,坐了下来“要离开了,所以把一些要办的事办了。”
之前,无忧已经听了了说过要走,这时听宁墨说出,知道这次真的是要离开了,心里莫名地浮起一丝落寞,这下可以远离那个人了,继而一笑,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那笑却瞬间化成苦涩。
走到桌边坐下“我们耍去哪里?”
开心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我们去北齐,你随了了去苏家。”
无忧怔了“你们又要撇开我?”
宁墨轻拨琴弦“并非撇开,而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去做。”
无忧料到他们此去和上次去比齐调查有关“寻你们父皇?”
开心一扫平时的吊儿郎当“我们父皇已经不在人世,但我们必须代爹娘讨个公道。
无忧默了一阵“他……他也去吗?”
开心和宁墨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宁墨点头“他带兵前往,我们随军,洪凌会带桫椤林的一干死士暗中接应。
无忧轻嘘了口气,与北齐的生死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过了会儿,笑笑道:“好,我跟了了去苏家玩玩。”抬手摘了片叶子,递给开心“好久没听过你们合奏,奏一曲吧。”
琴声夹着竹叶响声在绿竹林中婉扬流转,无忧头靠着身后绿竹,闭着眼静静听着,惬意悠闲。
宁墨和开心凝看着她噙笑的眼角,真希望这份安宁永远下去。
良久,无忧才慢慢睁眼,乐声早已经停下,但她耳边仿佛仍缭绕着那妙曼的曲声,满足地轻叹了口气,一万年方修来的福分,真是不容易。
起身,一手挽了开心,一手挽了宁墨,往前院慢慢回走“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宁墨拈去她耳鼻粘上的一片落叶“明日一早。”
“我想你们了,怎么办?”无忧声调轻松,丝毫没有将分别的沉重。
“我们在北齐安顿下来,自会与你联系。”开心微皱了眉头“丫头,不对劲啊。”
“呃?”无忧故意捂额,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继而似一脸迷茫“没哪儿不对劲啊。”
开心瞪了她一阵,也看不出她有何不妥,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喂,女人,不许乱来。”
宁墨轻声一叹“你想偷偷随军?“无忧扬了眉,笑道:“看出来了?”
“果然”开心臭了脸“不是我们想带你,而是军中不能带家眷,我们虽不是军中人,但人家的规矩,却不能破。”
“以为我好稀罕跟你们一堆臭男人挤一堆吗?”无忧撇脸,见老公和正和金铃夫妇坐在院中说话,摔开他们二人的手,凑了过去。
老公主见着无忧,眉开眼笑,招手道:“丫头,陪我走走。”
无忧笑着过去挽了老公主,引她走向院外开满凤梨huā的小道。
宁暴和开心相视苦笑,然明天要上路的人有好几拨,倒不担心无忧乱来。
老公主携着无忧的手“你对了了可是真心?”
无忧忍不住笑,将将认了亲戚,马上就帮亲了,见老公主脸一沉,忙止了笑“真心。”
老公主追问“真的?”
“真的。”无忧虽然嘻皮笑脸,口气却没有含糊,以前总觉得他象孩子,但偏偏他的那份纯真能liáo进她内心深处的柔软,曾经以为这是类似于对小动物的爱护,但被苏采一闹,才明白。过去只是想守着不凡的一份情,不肯承认。
老公主放下心,这丫头虽然顽皮,但却是有原则的人,不会随意承诺,承诺了就一定真心,不是这性子,也不会和魔君耗了一万年。
“你回来后,可寻到锁混扣?”
“锁混扣?”无忧蓦然想到千千挖出来的那两小片东西,取了出来“可是这个?”
老公主接过去仔细看过,长松了口气,我一直找不到,没想到竟落到你手中。
无忧不知这两片东西有什么用处,但因为与她的玉佩上的两小片图纹相同,所以一直收着“这个有什么用?”
“只有用这锁扣,才能将战神的四混锁住,重进一个宿体。
当年如果不是我遇上意外,遗失这锁扣,他们四混也不至于各宿一体,不得归一。”老公主叹了口气。
无忧随手槽锁扣往身后一抛“这样挺好,用不着归一了。”
老公主慌得连忙将锁扣拾起,其中一片已经被跌得缺失一块,渗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们本是一体,你摔了这东西,他们归不了一,该如何是好?”
无忧撇嘴“他们根本不想再归一,不信,你去问问开心。”
老公主愕住,身后传来开心爽朗的声音“丫头,该再摔重些。”
无忧笑着回头,从老公主手中拿过锁扣塞给开心“现在再摔一摔,也不迟。”
开心接过,当真要摔。
老公主连忙抢过,默了一阵,将锁扣收入怀中“这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开心不以为然地搔了搔鼻尖,陪在二人身边,慢慢走着。
………,……………
夜风轻拂垂柳,月光将河塘映得如同一面银镜,如梦似幻。
一辆马车在塘边停下,驾车人别脸过来,月光下是一张英武的面庞,他看过四周,才揭开车帘,从车扶出一个女子。
女子容颜绝色,眼角却噙着不可一世的孤傲固执,竟是长宁。
这时,绿鄂从树后转出,冷看向长宁“我得和你单独谈谈。”
长宁冷看着她不动。
绿鄂嘴角勾出一抹讥消“害怕?“长宁笑了,神色傲慢,看向身边男子,轻点了点头。
男子转身离开。
等看不见男子身影,长宁才淡看向绿鄂“你就是传说中的沙华?”
绿鄂冷笑“不过是沙华的替身,借着他的名分办了些想办的事。”
长宁走前一步,仔细打量绿鄂“兴宁喝的是你的血?”
绿鄂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