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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珠三曲-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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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是想打动他,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真哭了。我好想回家睡觉,我好想回家喝粥,我好想见飞墨,我真的好急啊。
狐狸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火堆旁,垂头坐下,又捡起了身旁的拨火棍,这才慢慢地说道:“对不起少夫人,我不能放你走。不过我可以保证,万一你的孩子在路上出生,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送到百里大少爷手里。过两天咱们就要走水路了,到时候我多给你弄两条鱼补补身体,没关系的,孩子一定没事。”
我气得尖叫一声,抄起旁边一根手臂那么粗的木柴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他下意识的用手将木柴挡开,却看都不看我一眼,脸上满是做了错事的愧疚。
我知道多说无用,只好轻蔑地骂了一句:“用大肚子作人质,算什么爷们?”说完我愤愤地两口喝完了肉粥,倒在被子上看着火堆不再说话。
他则一直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拨火棍,貌似悲伤地在地上画着什么。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忽然拎起旁边的一个小酒坛,“咕噜咕噜”地抬头就灌。
我无奈地冷笑一声,看样子该难过的是我才对,怎么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大概是呛到了,才灌了几口,他就捂着嘴大声咳嗽起来。我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想我走南川北,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男人。要说他弱吧,他的武功高得非同寻常。要说他强吧,他满心哀怨,和林妹妹有一拼,弱得让人觉得好笑。说他善良,几十个人他砍得异常顺手,一个活口不留。说他狠毒,他那种类似于戏剧化的良心谴责让人目瞪口呆。和他比起来,司清那个娘娘腔都要更自然些。
咳完后,狐狸将酒坛放下,又拿起小木棍,在地上画起来。
画着画着,他突然抬起头,两眼通红地对我说道:“我知道,我的行为为圣人所不齿,也为我的家人所不齿。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可等我忙完了这件事,我再也不会做这等无耻的事。”
我吃了一惊,只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他猛地向我爬了几步,厉声问道:“你信不信,我家可是世代书香人家?”说到这,他用手郑重地拍了拍胸脯,红彤彤的眼睛里全是骄傲,“我武芸香,也是个少爷。”
还没等我有任何表示,他突然一跃而起,深情地抬头望着天:“我家美名传扬天下,我爷爷就是名震承天的铁脊书生。”说着,他斗志昂扬地朝天举起了手中的拨火棍,大声吼道,“笔力万钧正乾坤!”
我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他脚边的那个酒坛,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丫和我一样,喝两锺就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脸皮变得堪比城墙。
铁脊梁书生武雪松可是承天的名人,承天现在这位皇帝的老爹也就是太上皇原本不是皇太子,但后来用了一些手段除掉了先前的皇太子,当上了皇帝。跟任何时候一样,立刻就有一大堆文痞墨客伪君子跳出来为他歌功颂德。但当时身为国子监祭酒的武雪松武大人却愤然写了一篇文章——《窃国者鄙》,然后辞去官职,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家乡以教书为生。还在先太子出殡的那天头戴白孝,坐在大街上痛哭。
皇太上觉得他忠心可嘉,令他上京担任太傅一职,没想到他装聋作哑,宣称自己看不见使臣,听不见诏书。皇太上也不追究,只是笑称:真乃铁脊梁也。没想到他从此就以铁脊梁做了自己的名号,不停地写一些正气凛然的文章讽刺时事,还为自己赋诗一首:
书生无用甘贱贫,
只知圣贤不识金。
一朝挥洒文章就,
笔力万钧正乾坤。
可惜此人命不长,在他开办的雪松书馆揭牌当晚,有一群山匪以为武雪松在京为官那么久,肯定会有一些积蓄,所以血洗武家。武家老小,前去祝贺的武家亲戚,还有一些与武雪松志同道合的读书人,以及学堂新招的学生全部被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此外,山匪还放火烧了武家主宅和宗族祠堂。也正是因为这件令所有山贼不齿的事,承天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打击山匪的活动。
半天后,狐狸还在那里不停地举着小木棍嚷嚷:“……等报了仇,我还要重新读书,本少爷已经好多年没碰过书了,不读书,到阴间,我们武家祖宗非再气死一回不可。我写文章,我写,我写,我写写写,然后再娶一个书香门第的美娇娘……”
闹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听众不带劲,他扭头沉脸醉醺醺地问我:“怎么,你不信本少爷的话?”
我只好顺着酒疯子的意,懒洋洋地点点头:“相信,当然相信。”
听到我的回答,他满意地张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嘛,这才对嘛。”说着,他飞速脱下了上衣,再一弯腰拎起酒坛,仰头就倒。清澈的白酒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流遍了他的全身,破庙里立刻充满了浓烈的酒香。然后他将酒坛一扔,再把手中的木棍往前一横,斗志昂扬地对我说道,“本,本少爷,给,给你写一篇武家草,草,草书。”说完,威风凛凛地舞了起来。一时间,屋内劲风大作,火星满天乱飞。

弦寄余音(23)

而狐狸自信地穿梭于流萤一样的火星中,嘴角勾着肆意的笑,滑亮的头发像云彩一样自在飞扬。身体翩跹起伏,上下左右摇晃。看似失去平衡却灵巧如燕;看似醉态百出,却势如闪电,招招暗藏杀机。手中的木棍也丝毫不比他扔在一旁的刀逊色,仿佛与他连成了一体。棍随身动,身带棍行,啸声如虎。
但看到那漫天的火星,我没心思欣赏这至美的舞刀表演,而是抓住了被子角,时刻准备在破庙烧起来的时候扛被子撤退。
幸好他没舞多大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眼睛里陡然溢满了秋雨一样的浓浓雾气,手中的木棍和酒坛也滚落在地。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失魂一般地喃喃说道:“我忘了,我武芸香竟然忘了武家草书是怎么写的。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杀人的刀法,爷爷和父亲一定不会再认我了。”他越说越激动,几步走到我身边“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将手凑到我眼前,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手上全是血,武家的后代,手上竟然沾满了血。”
闪烁的火光中,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无助地颤抖着,就像两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白鹤,展不开纯洁的翅膀。
我摇摇头,建议道:“那你为什么不放下屠刀?”
他缓缓地收回手,凄凉地笑了起来:“放下屠刀?如果你看见全家一百零一口人死在你面前,而凶手还逍遥法外,你还能放下屠刀吗?”
我不解地问:“灭武家的山贼不是全部都被处决了吗?”
他笑得更欢也更沧桑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是吗?都被处决了?”
我刚想点头,他突然“扑通”一下倒了下来,头正砸在我的腿上,立刻就打起了呼噜。
我赶紧动了动腿:“喂,芸香,别睡在我腿上啊。”
他闭着眼睛扯出了一个无赖的笑容,反而变本加厉地伸手抓紧了我的脚脖子,还舒服地蜷起了身体,看来他是打算在这睡一晚上了。
我算是没辙了,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儿后,我看了看那副特别的手铐,那条细线正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发着诡异的光,那道光像魔咒一般,引出了我心里某种奇妙而强烈的冲动。似乎其他的一切都在这种冲动里失控了,在这种冲动的怂恿下,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那条细线穿过他的头顶,缠上了他那精致的脖子。
他的呼吸仍然很均匀,嘴角上还挂着甜甜的笑,看来是在做什么美梦。
不知何时开始,四周喧闹了许多,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越来越大,就连虫子从角落里爬过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我仰了仰僵硬的脖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鼓励自己下手。可半天后,我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还不停地发着抖,就好像不听我指挥一样。忽然,火苗闪了一下,飘过来的浓烟猛地把那股冲动压了回去。眼前陡然清明,我立马意识到我差点就干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赶紧将细线从他的脖子上褪了下来。
他仍然睡得很死,还梦呓了几声。我定了定神,伸手拍了拍他那精致可人的侧脸,咬着牙又恨又同情地说道:“你这个没长大的可恶杀手,干嘛非跟我过不去?其实咱们性格还挺合得来的,不过我比你幸运,不用杀人。”
说完我伸手拖过他落在地上的衣裳,想替他盖住春光无限的上身。不经意间,他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棕色钱袋引起了我的注意。自从跟了飞墨以后,我的很多坏习惯已经被飞墨用糖衣加棍棒的方法督促我改过来了,上次对狐狸的抢劫行为也只是因为我偶然兴起。所以,我怀着看一看这个极其单纯的动机轻手轻脚的将钱袋从狐狸腰间解了下来。
钱袋沉甸甸的,或许有什么特别的宝贝也说不定,我兴高采烈地打开了它。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得了一惊。钱袋里竟然装满了我的一些随身首饰,估计是狐狸在绑架我的时候顺手拿的。看来他很尽职尽责,到哪都不忘毛贼的本职工作。
我气哼哼地一边将首饰装回衣袖,一边骂道:“好你个武芸香,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
突然,我的指尖碰到了一样温润光滑的东西,一样有着熟悉轮廓的东西。愣了愣神后,我慢慢地将拿出来,果然是一个优雅的白瓷瓶。火光折射在瓷瓶的水墨画上,活波地跳动着。自从有了宝宝以后,我就把它藏在了箱子的最底层,想不到狐狸连这个都翻到了。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瓶子上那些闭上眼睛都能画出来的水墨画,心里却一片空白,空白得让人安心。半天后,我撩开头发,将它重新戴回了脖子上。然后用双手将它捧到嘴边,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上去,就好像透过它我能触摸到某些在现实中我永远不能触摸东西。
也许在这种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我才会做这种傻呼呼的事。
忽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找到你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盯着孤寂的火堆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想我真是没救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他。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滚落到瓶子上,又滑向我的手心。
那道温柔有力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别怕,等我。”
听到这话,我的心上猛然一轻,立刻破涕为笑,大概是想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吧。我的最大优点就是能自我安慰,比如现在我就在用幻听安慰自己。
这时,被我吵到的狐狸无力地举起了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对不起啊,别哭嘛,啊泥泥,小二,加点醋。”说完又将手放了下去。
我吸吸鼻子,奇怪地看了看他,只见他仍然睡得香喷喷的,还流了我一腿的口水。立刻,我所有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都在看到他口水的那一瞬间跑得精光,只好抓过一旁的衣服胡乱地盖在他头上遮丑。然后,又良心发现的将那点首饰放回了他的钱袋内,算是对他之前损失的一个补偿。
做完这些后,我背靠着身后的柱子,强迫自己打起盹来。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我一定要养足精神。
第二天狐狸醒来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也没说什么,脸上的愧意倒是浓了些,不过他没有主动提出将那些赃物还给我,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又行了一天,我们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渔村,准备走狐狸所说的水路。
根据周围的环境,我猜这里是承天的西南边陲。因为这到处都是高山深谷,峰峦叠嶂,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当地的居民也都穿得极具特色,很像西南的少数民族。在承天,除了西南边陲,没有其他地方像这个样子。
狐狸早就提前订好了格拉大爷和大娘的船,所以我们没耽搁,把马车藏好后便上船了。大爷是哑巴,大娘的耳朵有些背,两口子没有儿女,就靠那条小破船过日子。
还没开春,河道很浅,水流速度也很慢,大爷在狐狸赏金许诺的刺激下,每天都精神十足地将船撑得飞快。
西南是承天很多大河的发源地,境内水道密布,我们走的这条路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由于河道的限制,加之现在是冬季,一路上我都没有看到大船,顶多在偶然间看到一只小竹筏。两天后,小船拐入了一条较大的河,视线陡然开朗。
河水又绿又安静,两岸青山连绵不断,有的峰巅上落上了白雪,终年常青的墨绿山脊在白色积雪中若隐若现。有的山上还有闪亮的瀑布,像银丝带般蜿蜒飘下。有的山像被刀削了一般,临江的一面笔直地插在水里。更别提河道中突然崛起的嶙峋怪石,岸边随处可见的秀美溶洞,经常窥见的神秘悬棺。美景接踵而至,目不暇接,怪不得有人说承天的所有景致全在西南。
可惜这次来得不是时候,我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等这次脱险以后,一定要找时间好好到西南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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