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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心思听他在那里自吹自擂,继续问道:“飞墨不太正常,他以前对下人都和颜悦色,绝对不会乱发脾气,也绝对不会这么肉麻,情话说了一筐又一筐,在我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司清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招呼丫鬟扶着他走到我床边的躺椅上坐下,这才慢慢地开口:“我向嫂子讨个人情,嫂子要是给我我就告诉你。”
看到司清耍这种小花招,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什么人情?能给的我尽量给。”
听到这话,司清的眉毛尖都开始跳舞,笑得一脸龌龊:“跟嫂子要几个人,就是这几天伺候我那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你的胃口还真小,我可不能把人家姑娘送入你的虎口。”我一边揉着脸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在仔细地回忆自己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和柳玉长得特别像的姑娘。
司清假装委屈地瞅了瞅自己的身体:“可,可,给我换衣服的时候,她们趁机将我的全身都看光了,所以现在她们借此赖上我了。但她们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说,就让我来说。唉——”他长叹一声,风骚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额发,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瞬间散发出了勾魂夺魄的光彩,“谁叫我太美了,姑娘们控制不住心中的爱慕之情是正常的。”
这才是像孔雀一样自恋的司清,可又不像司清。
“司清?”我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他扭过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浓黑翘密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扇了扇:“嗯?嫂子,你答应了?”
也许,他现在正努力恢复正常吧,慢慢会好的,我松了口气:“你先告诉我,飞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司清慢理丝条地端起了茶杯,敛眸:“那还用问,他担心你,你都没看见他搂着你哭的样子。从8岁以后我就没见他掉过眼泪,他是真怕失去你。嫂子,听我的话没错,好好和他过吧。”
听到飞墨真的为我哭过,我的心脏先是一阵紧缩,然后又快乐的跳动起来。正巧,一阵凉爽的风从窗外灌了进了屋子,吹开了我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蒸发掉了我所有的不快,真是太舒服了,刚才怎么没察觉今天的天气是这么的好呢?不过幸好我没被这风醉倒,继续问:“肯定不只担心一个方面,司清,咱们是好哥们吧,还有,那两个漂亮丫头……”我故意拖了一个长音。
司清赶紧抬起头接话道:“会不会是你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比如打了飞墨一拳,或者拼命地喊了谁的名字。”
我那正扑腾扑腾跳秧歌的心立刻僵住了,手脚也在瞬间变得冰凉:“哦,或许吧。”
司清有点幸灾乐祸:“所以,某人觉得自己以前做得不太好,被别人认为靠不住,就发了发大少爷脾气喽。他这个心高气傲又自大的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失败。不过他能知错就改,这是很多人比不了的,没关系,我了解飞墨,他只会越做越好。”说到这,他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那嫂子,漂亮丫头的事?”
现在我有一大堆事情要想,哪有功夫理他,于是我扬扬眉毛:“人家姑娘的终生大事马虎不得,我可不能乱点鸳鸯谱,特别是将她们许给你这个现在不算正常的人。”
“呀!嫂子你说话不算数。”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我刚才答应你了吗?没有吧。”小样儿,刚才还敢跟我谈条件,都认识我这么久了还学不乖。
司清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欺负我这个美丽又善良的人。”
我被他说的情况弄得心烦意乱,连打趣他几句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挥挥手,意思是:爱咋咋的,我就欺负你了。
司清一看事情无望,耷拉着眼皮,从身上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亏得我还给你收集了这么多美容养颜的药方,你真狠心。”
“谢谢。”我手一挥,笑嘻嘻地抢过了他手中的册子,可刚打开扫了几眼,我就赶紧将册子往回塞,“我不要,这个方子上的全是难吃的东西。”
司清赶紧伸手挡住,用力将册子往我手中一推:“拿着拿着,你看情况吃吧,不想吃,就拿这册子垫桌脚。”
什么药方?分明就是个炸弹,司清这个自私的家伙搞什么鬼,这个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想接:“我真的不要,你给别人吧。”
“嫂子!”司清竟然腾地一下从躺椅上窜了起来,声音陡然提高了九十度,“这是为你专门配制的,别人吃不了。”随后,他的音调又降了下来,委婉地说道,“嫂子,收下吧,我花了好多时间才收集到的,你放在抽屉里,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看着他那祈求的眼神,我也不忍再说什么了,只好点点头:“好,先谢过你的好意,可吃不吃我可不一定。”
“行,你有需要的时候就吃吃,没需要不吃也行。”司清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那我回去休息一下了啊,顺便给自己换点药,一会儿厨房送东西来你悠着点吃,不能吃太多。”说完,司清示意几个丫鬟走过来,扶起了他,几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对了,嫂子,你为什么不到广场上看看,有几个下人正在广场上顶着瓦罐跪着呢,飞墨变成混世魔王的样子难得一见哦,以后也许很难再见着了。”
我没那么好心去救人,平常府里说我坏话的人不少,就让他们跪去吧,反正也跪不死人。至于我是怎么中的毒我也不想查了,既然司清说这是个意外,那我就权且先将它当成一个意外。
等司清走了以后,我屏退左右,打开一个柜子,将那本调理魅杀的药方小册子藏了进去。说到底,司清还是放不下柳玉啊,虽然他知道柳玉再也没有办法想起他了,虽然他知道世界上只剩下流觞,他还是想帮流觞治病,让流觞变成人。一个“情”字,一个“悔”字,不知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看来我得跟飞墨说一说,把伺候他的人换成老妈子,其他的事情等他伤好了再谈,反正看他的样子他也不是真想要那两个丫鬟。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就连司清都不相信我和绛月能断得一干二净,这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册子交给了我,更别提每日与我同床共枕的飞墨了。我真的很难想象,在我喊出绛月名字的时候,飞墨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可他没有明着怪我,而是首先从自己出发寻找问题,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我。他对我总是这么好,而我,却一次次地不争气。
想到这,我抽出手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对不起飞墨,再也不要想起那个人,一切都只是梦,我还没原谅那个人。
可刚一抬手,我忽然觉得左肩有点痛。想了一下,我走到铜镜前,慢慢地将左边的衣服拉了下来。铜镜里,有一枚清晰的掌印,正压在我那朵鲜红色的彼岸花状胎记上。
我怔了半响,朝着那个地方使劲一拍,然后望着铜镜得意地笑了。哪有什么掌印,分明只有一片治疗后留下的淤青。
飞墨回来时我们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晚上我们两人和平常一样,收拾了一下就上 床睡觉。
飞墨一闭眼就有睡着的趋势,我拉开了他的胳膊,哧溜一下钻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噌噌两下扒掉了他睡袍。
他揽住我的肩,摸了摸我的脸:“书儿,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别胡闹。”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红豆豆:“我知道,我只想缩在你的怀里睡觉,人家冷嘛。”
“嗯。”他模糊地答应着,侧过身,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书儿,你是不是后悔嫁给了我?”
我急得差点跳起来:“哪有?飞墨,你是我最爱的人,当初能抢到你是我的福气,我这辈子好幸运。”
黑暗中的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天真的好怕,好怕你醒不过来,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摇摇头:“相公,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没听司清说吗,我的身体很奇怪,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件小事故。”
他将我搂得更紧了:“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现在,睡觉,我几天没睡,好累。”
“嗯,睡觉。”我顺着他的胳膊摸了下去,抓住了他温暖的手掌,握紧,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钱多得花不完,老公人好又爱我,过一阵子凡烈会考上武举,再过一阵子我还会生个宝宝。我从未想过我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现在奶奶也可以放心了。
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几天以后,已经感觉不出一点异样。飞墨专门在家陪了我几天,后来看我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决定回去工作。早上我正替他收拾东西,婶婶院里的小丫鬟来传话,说是婶婶晚上会准备好饭菜,想让我今天过去吃顿饭。
我一听这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婶婶拿着《女戒》,斗志昂扬口水飞溅的形象。要是把婶婶放在现代,她绝对是一个资深的思教老师。还没等我哆里哆嗦地答话,飞墨已经抢到我的前头:“你去回你家奶奶,大少奶奶今天要学看账本,就不过去了。”
我心中一阵狂喜,商议了这么久,飞墨终于同意我插手百里家的生意了。和对的人结婚真是件美好的事情,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大吵小吵不断,到互相尊重,体谅,让步,再到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多有意思啊。
“是,大少爷。”丫鬟唱诺下去了。
飞墨扭过头,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全是宠溺:“书儿,高不高兴?”
我低头含笑,轻轻地将他的衣袖叠好,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飞墨的手很秀气,骨节分明,纤细的食指上有一层薄薄的书茧,嫩白的皮肤下面血管清晰可见。这样一双干净美丽的手配上袖口处那圈素净的白,很整齐,很舒服,无论什么时候看在眼里都是一种享受。看得多了,连我原本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变得有些柔软起来。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情意绵绵:“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夫人传大少奶奶过去说说话。”
飞墨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丫鬟,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也该去看看太奶奶了,都已经很久没去了,做重孙媳的嘛,没办法。”
“书儿,”飞墨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合在一起拉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他脸上浮起了一丝调皮的笑容,“我猜太奶奶肯定有事情,做你想做的,只要不伤到太奶奶。”
我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身处幻境:“飞墨,你是不是这几天累糊涂了?”
“没有啊,我也想明白了,就算你学礼仪学得比皇家子弟还规范,就算你当媳妇当得比婶婶还顺从,在太奶奶眼里,你都会是一个世界上最不合心的重孙媳妇。”一说到小算盘,飞墨就两眼发光,“所以,让你继续学做乖媳妇这笔买卖是赚不了钱的。而且,当你那点学乖的耐心耗尽后你极有可能将百里家闹得天翻地覆。为了不血本无归,我决定换一个方向做生意,给你充分的自主权。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你都随心闹去,也别怕谁,记住,你是百里家的主人之一。”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那样善良,他爱我,也爱他的家人。他以前想要完美,可他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完美的。所以,他决定放手让我干一把。赢,我和他一起赢,输,他也会和我一起输。
想到这,我的眼睛顿时有些发酸:“飞墨,谢谢你,我会有分寸的。”
“谢我干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当年娘也这么闹过,如果你整天过得不痛快,我也不开心。我想让你真正地把百里府当家,家嘛,就是能毫无顾忌放屁的地方。”
我差点没大声笑出来:“最后这句话,你是不是听凡烈说过?”
他白净的脸上立刻腾起了两片桃花色的红云:“你怎么知道?”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我了解你啊,百里大少爷,快出门吧,不然来不及了。”说完,我踮起脚,朝着他那可爱的脸蛋吧唧就是一口。
他也忍不住捂住被亲的地方笑了起来,然后喜滋滋地出门了。
送走了他,我也叫下人们帮我好好收拾了一下,毕竟要见那挑剔的老太婆嘛。
打扮好以后,我带着春娘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秋日的早上走在百里府里真是一个享受,篱笆上的粉色蔷薇鲜艳娇美,生如夏花般灿烂。随处可见的累累果实在奶白色的浓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流淌着雪梨和蜜桃还有金桂的香气。有时不经意间还能看到一片鲜艳的颜色,大红、暗红、淡黄,定睛一看,原来是几根茂密的蔓藤应季红了而已,将古朴的墙壁点缀得斑驳陆离。
正当我走得很惬意的时候,旁边的春娘忽然像触电一般哆嗦起来,而且面色死灰,嘴唇发白。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她抖抖地举起了手指,用颤抖的声音答道:“大大大大大少,奶奶,鬼,鬼……”
我忙在她开始尖叫之前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时朝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弦寄余音(10)
旁边的小湖里,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