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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嫁给你那天,你不能不要我!”张瑾汐抖着双肩,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滑落,好像流不完一般。
“上车!”傅亦辰语气中满是烦闷与不耐,他对着周纪阑说完,就自顾自的上车重新坐回斐烟身边。闻着斐烟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如今,斐烟对他来说还真是一剂良药,愤怒的心情看见她会瞬间平息,平静的心看到她也会霎时躁动。
张瑾汐没有说话,而是快速的站在傅亦辰的车前,泪眼婆娑的看着车里的傅亦辰。
看到这样的张瑾汐,傅亦辰不仅没有怜悯,反而神色淡定道:“开过去。”
“啊?”周纪阑震惊的扭转头颅,对面站着的可是上海滩财政部长的千金,刚才好不容易及时踩下刹车让他兴奋庆幸了好久。现在,傅亦辰竟然说直接碾过去
一旁的斐烟原本一张淡漠的脸,事不关己,听到这话时也是惊讶不已。她错愕的抬头看了一眼傅亦辰,然而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再次冷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不远处的小树林。夜色之中,树林的顶部有浓浓的墨绿色,其它部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给人以神秘的感觉。
傅亦辰也不再说话,可是脸上却满是不耐烦。良久,才看到用周纪阑视死如归的眼神看了看方向盘,又看了看张瑾汐。然后,踩油门,亮车灯,开车。
被刺眼的光打到,张瑾汐的双眼惊讶的快要爆出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她不仅无爱,而且无情。
无情到如此地步!
眼看着车就要撞过来,张瑾汐紧紧地闭上双眼。突然,世界不知为何倾斜了,她被什么力量拉到了另一个世界,是死了么?张瑾汐慢慢的睁开哭得红肿的双眼,看到的却是张瑾风:“哥哥”
看到她木讷而又无药可救的样子,张瑾风愤怒的吼道:“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我们张家已经够没有自尊的了!你就不要再作践自己了!”
张瑾风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打在张瑾汐的头顶,她一时没有了主意。
“哥,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啊?”张瑾汐好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瑾风。她的骄傲在最爱的人面前碎了一地,任其践踏。
“行了,你先乖乖跟我回家,哥哥会帮你讨个公道的!”张瑾风的眸子看着绝尘而去的福特汽车,眼神深沉灰霾。
如果没有看错,刚才他是想要闹出人命啊!那个歌女就真的值得他如此么?竟然不顾兄弟之情,甚至完全没有了人性。
胭脂胡同——
“你回去吧。”斐烟的神色淡漠而又疏远,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她曾经那么明白她与江彦西之间的距离一般,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冷淡?”傅亦辰心中压抑难过,他已经做得足够明显,为何她还能够装作一无所知呢?
“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更加的冷淡。”斐烟的眸子冷凝,她仔细的看着傅亦辰,略显憔悴的脸上淡漠而寥落。
世界到底有多大?有些相遇到底是属于路过的偶然,还是地久天长的必然。
傅亦辰突然一把抱住斐烟,愤怒和烦躁让他忍不住想要吻她。他压住她的红唇,肆意狂暴的残卷,好似狂风暴雨一般的炙热,却又像是惩罚,只是一味的索取。斐烟没有挣扎,她不想做出任何的表示,抗拒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的想要亲近她。
终于,傅亦辰松开了她。看到她的脸上一脸漠然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暴怒:“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不是木头,我也会心痛难过!”
每次看到斐烟如此淡漠疏远的态度,他的心就好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她住在心上的人,魂牵梦萦,到死不悔。
“三少!你醒一醒,好不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与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麻烦你,不要在如此纠缠于我了,谢谢!”斐烟一鼓气说完所有的话,却感觉心好像被撕碎了一般疼痛。
曾经她也因为门第被拒婚,对于一无所有的她,那仅剩下的自尊是多么的重要。她不容许任何人任意践踏,也不允许自己放松警惕。
“是不是,我一无所有,你就和我在同一个世界了?”傅亦辰有片刻的沉默,突然欣喜的像个孩子一般问道。
听到这话,斐烟哑然。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不得不承认,到现在她仍然无法忘掉江彦西。有人曾说,最青涩懵懂的初恋,才最叫人难以忘怀,她亦如此。
想要忘记,却因为痛得太清楚,根本无法忘怀。在这苍茫的乱世,太想独善其身,却又似乎不可能。有些事,命中注定
斐烟没有说话,她径直上楼。熟悉的小屋,她将自己安全的锁在里面,温暖而又安全的气息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使她感觉轻松自如。
当新的一天的太阳再次从东边的地平线上摇曳升起的时候,斐烟睁开眼睛。她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想出去,独自守在房间里,让她感觉十分的安心。
一直到黄昏时分,她才收拾妥当朝夜上海走去。城市的霓虹比天边的星辰美丽的多,她没有叫黄包车,而是独自漫步走在街道上。路两边的洋楼显示着上海滩的勃勃生机,时不时路过的两个洋人,让人有一种身处国外的感觉。
夜上海依旧歌舞升平,一派和谐的景象。斐烟刚走到地方,就碰到一大堆的记者,他们挤在夜上海的门口,看见斐烟的到来,迫不及待的挤上来:“夜玫瑰小姐,听说你和傅三少就要订婚了,请问这是不是真的呢?”
斐烟微蹙起眉毛,眼眸一横,波光浮动,她唇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被一群记者包围着她寸步难行,她不曾想竟然这么多的记者挤在夜上海的门口。早就猜到今儿个可能会影起上海滩的轰动,没有意料到竟然比想象之中的还要轰动许多
橙色的暖光铺散而开,散落在她的面容上,她的妆容已经褪却。素净的脸颊未施脂粉,媚意恒生,眼角微微一挑,便是秋波万千。
“夜玫瑰小姐,你不回答的意思是默认了么?”记者见斐烟默不作声,不依不饶得问道,照相机曝光的声音如同浪潮般此起彼伏。
煞白的光芒刺向斐烟的眼眸,她抬起白皙如玉的胳膊,却遮不住流光。先莫说工作,就如今这架势,她显然已经招架不住了。
突然,有一个力道牵扯住她的胳膊,她尚未张开眼眸,只觉得身子跌跌撞撞地闯过人群,肩膀被撞击的疼痛。她张开眸子,照相机的光芒尖锐的刺来,她的发簪勾住了对方西装上的扣子,发簪脱落而出,发丝被牵扯得凌乱不堪。
段云峰的眼眸中闪过戏谑,对上裴烟的眼眸,唇角的笑意更浓烈,他牵着斐烟的手指尖摩擦着她的关节。他低下身子,指尖一动为她绕出缠绕的发丝,并轻柔地为她拢好头发,戴好发簪,那场景,竟说不出的温软动人。
他笑着对记者说:“各位恐怕不知道,夜玫瑰不仅在夜上海工作,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她不可能与三少有任何的关系。”
听到段云峰的话,记者们突然安静下来,曝光的声响在空气中荡开,仿若是惊醒了所有人一般,灯光此起彼伏的绽放出一抹煞白。浦天商会的少东家与傅亦辰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应该算是继傅亦辰悔婚后的又一惊天大新闻吧!
众记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还准备再问些什么,段云峰的眼眸倏地一沉,唇角的笑意浓烈得仿若牡丹花一般,肆意而妖娆,“怎么,你们是以为我比不上别人?”
他的尾音挑起,带着几分不怒自威。段云峰转身环绕着她的肩膀,转身向夜上海走去。
“你你这”斐烟波光流转成怒意,虽知晓段云峰是为自己开脱,却仍受不得他这般的轻薄。在风月场所呆久了,心思却愈加细腻。
“怎么?难道傅亦辰可以追求你,我就没有机会倾心于你么?”段云峰浅笑着,身子向前倾,指尖把玩着斐烟簪子上的流苏,暧昧流转在他们之间。
斐烟扭过头,却闪躲不开。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旁散开,她的耳垂上有一股暖流在蠕动,顺着耳朵的边缘,:“若是不想被外面的记者继续纠缠的话,就乖乖听话。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夜上海的头牌,我是你的老板。”
裴烟的肩膀仍有几分僵硬,却终究不再挣扎,任由段云峰的胳膊扣在她的肩头。
段云峰是把斐烟送到化妆间,指尖描绘着裴烟肩头的玫瑰花,这朵玫瑰仿若是盛开到了眼眸之中一般。
一路上,嫉妒,惊讶,羡慕的眼神纷纷投向斐烟。她当真是做了旁人的箭靶,却无可奈何。
“夜玫瑰,唱完来三楼找我!”他低声在裴烟的耳旁呢喃,眼眸的低沉中看不清晰虚情假意。他的声音,绵软到轻柔,在空气中软化。
斐烟望着段云峰远去的身影,波澜四起,一时间难以平息。坐在梳妆镜前画眉,画眉时指尖的冰凉触在脸颊上,她未曾料想心中的恐慌竟然从心头蔓延到指尖。
她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若是那些记者真的拍到些什么,傅亦辰或许会冲过来毙了她?
苏娜看到段云峰眼眸中的宠溺,笑容僵在了脸上。这全世界的男人当真都被裴烟迷了心智吗?她的目光投落在斐烟身上,斐烟直着上身,灯光流转在裴烟的头上,裴烟的发丝间仿若沾了流光溢彩,一晃动便是姹紫嫣红。在苏娜的眼眸中,却全然成了目中无人。
“哎呦,我说某些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水性杨花惯了,连三少也敢骗,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苏娜说话当真是刻薄,她的声音冷到了僵硬,尖锐得仿若可以刺穿空气一般。
陈甜甜看苏娜又开始挑事端,拿着花粉涂擦指甲,娇笑道:“你不要看人家比你红就使劲的嫉妒,嫉妒会长皱纹的!”
裴烟的指尖渐渐回暖,这些年来,亏得陈甜甜在她身旁,为她遮挡风雨。
“呵,陈甜甜,你也不要总是跟在斐烟的身后,人家以后攀上高枝了还指不定会不会想起你呢!”苏娜看说斐烟不成,反而开始挑拨离间。她拿着黛笔描眉的手柔若无骨,虽然容颜已随岁月老去,却也风情万种。
“苏娜,你若是不想继续留在夜上海了,可以给我说一声,我不介意帮你转告云少。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怎么也是云少身边的红人。”斐烟亦是不忍陈甜甜受气,唇角一勾,媚意如同千万缕丝线一般,缭绕她精雕细琢般的脸庞。
苏娜虽平日里语言间尽是讽刺,不过是借着由头宣泄而已,她的容颜将要凋零,被岁月刻下了痕迹。再怎的不饶人,最终不过是饶不了自己。
“夜玫瑰,该你上场了。”化妆间里面安静了不少,斐烟将手中的眉笔丢到一旁,望着镜子中精致的面容,黛眉间尽是清冷。
台下不少看客依旧对她情根深种,今日让她有些意外。人群中一缕追逐着她身影的目光如火般炙热,斐烟诧异的抬头,竟然正对上江彦西的眸子。此刻江彦西身着整洁的黑色西装,长相清秀俊逸的他,很难补惹人注目,坐在那,身边自然不乏暗送秋波的女子。
二楼雅间的那位似乎有些郁闷,傅亦辰低垂着眸子,脑海里面还是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他带着侍卫近戎与周纪阑一起,刚刚到达夜上海的门口。就看到斐烟被大堆的记者围住,而当他想要下车拯救她的时候
一个高大的身影先他一步将斐烟拉进了夜上海,耳畔中清晰的回荡着一句话,那个男人说,斐烟是他未婚妻!
而斐烟竟然未有一句解释,一层浓浓的危机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裴烟的清丽美好,就仿若在夜色中绽放的玫瑰,即便是辨不出形状,却嗅得到芳香。把她放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真是承受不住,旁人灼灼的目光,那些目光将他的心烧的疼痛。
二楼另一间雅间里,段云峰笑得如狡黠的狐狸,他眼神暧昧的看着翩然起舞,歌声甜美的夜玫瑰。这个女人的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连他也不知何时竟然与傅亦辰为伍,甘愿坐到雅间而不是贵宾室。
曲罢人散,歌声却绕梁不散。斐烟简单的换了衣衫,就往三楼的贵宾室走去。心中虽有千万种不情愿,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说个清楚明白。
“斐烟,跟我来。”傅亦辰扣住斐烟的指尖,出现得这般出其不意,他的眼眸深沉,沉寂得辨不清晰其中的情感。
“三少,有何贵干?”她笑得妩媚妖娆,眼神却是淡漠而又疏远。随着傅亦辰的靠近,斐烟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可是却挣脱不开手上的力道。
“三少?好巧。”段云峰笑得洋洋得意,就好像是在某个转角遇见了多日不见的好友。
“段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