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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不讨好,却两边也不得罪,面上笑得娇美动人,心中却暗暗叫苦。
她真担心,哪一天其中一个男人发起火来,会不会直接把她掐死!
“多吃点。”傅亦辰继续飞快的给斐烟夹菜,段云峰也不示弱。
他们刚才是把菜夹到斐烟的碗里,后来夹到自己的碗里推到斐烟的面前,不一会儿的功夫,斐烟的面前就摆了三大碗菜。她有些气结:“你们不饿是吧?若是不饿,就别打扰别人,我不介意你们出去等着。”
看到斐烟皱起了眉头,两人才停了下来。段玉峰靠在椅背上,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吃饭的裴烟。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知道这一刻自己莫名的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顿饭本就吃的有些恼人,裴烟自然是不想多呆。看出她的意思,傅亦辰想要送斐烟回去,却看到段云峰抢先一步到他的前面笑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叫些点心?”
“不必了。”斐烟笑着摇摇头,转眼看着窗外远处的霓虹,这个城市如此浮华,城市的街角却充斥着悲哀和伤痛。
“不累的话,不如我们去跳舞吧?”段云峰露出洁白的牙齿,狭长的鹰眼笑成了一道缝隙。此刻的他到不像是那个传说之中的浦天商会的少东家,而是一个简单的青年才俊,还不懂上海滩的沧桑和人世间的悲哀。
福特汽车来来往往与整条南京街,灰白色的晚报飞满街头。远处有飞奔而过的孩子,嘴里面不停的喊着:“晚报,晚报!三少、云少同抢一支玫瑰!晚报,晚报!”
“云少,不好意思,我不累,不过是吃饱了有些困。”斐烟的心蓦然随着夜色沉沦,当这些上流人士在酒店挥霍着金钱,名誉,青春的时候。悲哀伤痛和沧桑躲在城市的街角,一次扑向那些孤苦无依的劳苦大众。
而她,也不过是万千劳苦大众中的一位而已。她不妄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也不想在上流社会流走,可想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安静平凡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我送你回去吧!”傅亦辰早就忍不住了,他不想跟别人分享斐烟的一颦一笑,他想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而又小气。
“好。”斐烟是真的想回家了,她也不拒绝傅亦辰的美意。匆匆忙忙的给段云峰说了一句:“再见。”就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傅亦辰的车子。
福特汽车优美的流线在上海滩的主街道上行驶,忽明忽暗的霓虹闪烁在斐烟的脸上,她若影若现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神秘。
傅亦辰浅闻车内淡淡的香气,觉得满足而又欣喜。随着这香气在车内逐渐弥漫,继而浓郁,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狂躁起来。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有些昏暗的胭脂胡同。傅亦辰转头,就看见睡得迷迷糊糊的斐烟。这个懒猫,吃完了就瞌睡了。
“斐烟,烟儿?到了”傅亦辰小声而又温柔的呼唤着斐烟,可此刻的她刚刚睡着,竟不容易叫醒。
只见斐烟转个身,突然抓住傅亦辰的衣襟,朝他的肩上一靠,找个舒服的位置,安静的再次睡着了。
傅亦辰扭头,看到斐烟近在咫尺的的素颜,身子立即燥热起来。
他努力的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小心翼翼的抱起斐烟。周纪阑很有眼色的打开车门,看见傅亦辰小心翼翼的抱出熟睡的斐烟。
傅亦辰一面走,一面垂首看她,见着她像只小猫般地依偎在自己怀里,有些欣慰与惊喜。
傅亦辰刚抱斐烟刚上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柳儿,只见柳儿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见到傅亦辰抱着裴烟,连忙喊道:“小姐。”
她的声音又急又大,将本已沉睡的斐烟惊醒。斐烟睁开眼睛,看到的正好是傅亦辰浅笑的眸。她微怔,然后不好意思的扭头低语道:“放我下来。”
傅亦辰没有说话,而是扭头,有些愤怒的说道:“什么事?”竟敢吵醒他的女人,这个小丫鬟是活够了么?
柳儿一看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似乎生气了,慌忙回答道:“小姐,夫人她吐血了。”
母亲的病一直都是她心里面的结,她本以为有了钱,去了大医院就可以有所好转的。因此也没有过去看看,她不愿意去触碰那些看到就会疼痛的往事和人。听到这话,她挣扎着要从傅亦辰的怀里下来:“你放我下来!快点!我要去看我母亲!”
那着急的模样,似乎要掉出眼里一般!
傅亦辰心疼不已,却没有放下他,而是抱着她转身下楼,“别担心,有我在!”
沉沉的嗓音回荡在楼道里,传入她心间,竟叫她感到莫名安心。
傅亦辰抱着斐烟上了福特汽车,看后面的柳儿还傻不愣登的站着,他愤怒的对后面的侍卫近戎吼道:“把她带上车!”
“是。”侍卫近戎说着,就把丫鬟柳儿带上了后面的车上。
“开车。”傅亦辰简单的对周纪阑说道,他感受到斐烟的着急,心也开始有些烦乱起来。
周纪阑来不及问一声去哪里,就慌忙开车。傅亦辰转头,才看见斐烟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倔强如她,从来不曾轻易落泪。此刻,她竟然
想着,傅亦辰莫名的揪紧了心。这个女人总是将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却如此脆弱。她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令她这么强硬的维持着她所有的自尊。
“别急,别哭。”傅亦辰不知该如何安慰人,身为军人出生的他,过于铁血,却并不无情。
他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叫她暂时安定下来。
头枕在他的怀抱里,斐烟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抬起头,正对上傅亦辰略带宠溺的眸。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对她如此关怀的说出此般话语。当年,斐家落难,江家落井下石,江彦西远在异国他乡,她独自一个人,那种孤独感,就如刚才听到母亲吐血的消息一般,心疼的就要碎掉。
而这个男人,仅仅一句话,仅仅一个拥抱,就让她觉得心里满满的,似乎整个人生都有了依靠。
“谢谢。”她努力的忍住哽咽,对傅亦辰投出感激的眼神。
傅亦辰也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的握住斐烟的手,一把将她搂得更紧。感受到傅亦辰的怀抱愈发温暖,斐烟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温馨的避风港。世界瞬间温暖,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福特汽车高调的停在川草巷子,这里寥落不堪,坑坑洼洼而又漆黑的小路,周纪阑拿出军用小手电给斐烟和傅亦辰照明。
斐烟走进那间熟悉的屋子,屋子里面浓浓的药味和大烟的味道。傅亦辰微微皱起眉头,看来斐烟的母亲真的病的很重。
“比较难闻吧?我母亲常年卧病,也实在没办法。”斐烟说着,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面黄肌瘦,她眉眼弯弯,依稀可以看到曾经的貌美如花。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价值不菲的旗袍,此刻,她已经沉睡。
屋子简陋,家徒四壁。一张破旧的木桌椅上随意的放着药物和一张沾满血迹的素白手帕,触目惊心。
斐烟看到那块绯红的帕子,不禁腿一软。身后的傅亦辰见状,慌忙扶住她,才使得她没有直接坐在地上。
她一时有些无措,嘴里面不停的嘟囔:“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母亲一直堕落,不再如曾经慈祥美丽,她还是没法放弃。那毕竟是她的母亲,为了她,她去做歌女,努力赚钱给她治病。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活下去的支柱,如今,可怎么办?
“别着急,先问问。”傅亦辰看斐烟着急的直流眼泪,心疼不已。他用温柔而又沉稳的声音权威着,轻轻的抱住她,成为她的依靠。
“柳儿,夫人下午一直在睡么?”斐烟恍然大悟,慌忙喊道。
“小姐,现在烟土不好买,好些地方已经断货了。夫人的病情日益加重,到今天下午终于撑不住了。”柳儿哭哭啼啼的说着,她眼神悲戚的看着斐烟。这个丫鬟也不容易,主子家财散尽,她还能忠心的跟在重病的夫人跟前照顾着。
听到这话,斐烟慌了神。郎中也说烟土有利于压制夫人的病痛,如今买不到烟土,可怎么办?想着,她突然认真而又含着几分祈求的看着傅亦辰。
她眨了眨眼,努力想维持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扑簌簌的下落:“三少,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一定会有办法弄到烟土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斐烟”看到这样脆弱的斐烟,傅亦辰心疼不已。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眼神悲戚。
此刻的斐烟哭得梨花带雨,与她平时的妖娆骄傲形成天壤之别。她长长的睫毛上是晶莹的泪珠,好似秋日的晨露沾染在青青的麦苗上,晶莹剔透,惹人怜爱。她殷红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看傅亦辰支支吾吾的模样,她哭得更厉害了:“三少,只要你能帮我弄来烟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终于,她卸下自尊,卑微无比的求他。而他没有任何的喜悦和征服她之后的欣喜,只有心疼,心好似咬碎掉一般,似有无数只蚂蚁不停的咬噬。
“斐烟,不是我不帮你弄烟土,而是烟土并不能救治你母亲。”作为上海滩的军阀,他知道上流社会的事情还有上海滩的政治局势。洋人在国内倾销烟土,根本就是在危害中国人的身体。多少国人因为这个东西,吸到死。
看傅亦辰面色为难,斐烟忽而浅笑:“我忘了,三少是上海滩的公众人物,怎么可以做这等叫人鄙夷之事,既然三少不愿意,我也不为难。”
斐烟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决绝,她突然开始嘲笑自己。竟然就如此轻易的把这个男人当作是避风港,人家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斐烟,你算是什么东西?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朝外走去,不顾身后傅亦辰的呼喊。一出门,她就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夜上海。
她知道段云峰对自己的心思,如果她对他还有一丝的诱惑哪怕是一丝的利用价值,她相信,那个没节操的男人会帮助她的。
阴霾的天空骤然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水由小而大从遥远的地方坠落。一起坠落深渊的还有她一颗沉重的心,她对着苍天苦笑,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脸上,砸湿她的长发。
黄包车在夜上海的门口停下来,此时的夜上海依旧歌舞升平,霓虹萦绕。斐烟顾不得被淋湿的身子,径直的冲进夜上海三楼的贵宾室。记得云少的夜生活总是十分的吩咐,此刻他应该还在贵宾室里玩闹。
来不及细想,她就已经到了贵宾室的门口。门口屹立的身强力壮却面容冷漠的保镖诉说着段云峰的所在,斐烟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找云少。”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如此狼狈的主动找那个男人。
屋子里面的男人听到斐烟的声音,眸子里闪烁着诧异。她那样骄傲的女人,不会主动来招惹他这样的男人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心跳骤然漏了一排,他竟然能够感受到自己因为担心而骤然加速的心跳。
“你们出去。”段云峰沉着眸子,低吼道。
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看到段云峰脸上的异样,有些慌乱的跑了出去。
“让她进来吧!”段云峰随意的整理一下有些微凌乱的衣服,只一瞬间便恢复其倜傥优雅的模样,转身面朝门坐着,他面露微笑。
可看到进门的斐烟之后,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但见斐烟浑身**的,原本乌黑飘逸的长发此刻因为雨水全部黏在一起了。她狼狈不堪,却依然浅笑:“云少,若我有事求你,你会答应吗?”
“难得你会求人,但凡我办得到的,我不介意掷下千金买你一笑。”段云峰说着,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子在水晶吊灯下形成了纤长的影!虽然脸上笑意满满,可他的眼底却又深深浅浅的心疼。
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如此狼狈还能装得淡然,笑得妖娆。
“你能帮我弄到烟土么?”一听有希望,斐烟开门见山道。她的眼神迫切,淡青色的绣花旗袍上有些泥泞。
段云峰缓步走到她的身边,用手轻轻的勾起她脸庞的一缕湿发,鹰眸里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心疼:“怎弄得如此狼狈。”
“云少,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斐烟态度坚决,她倔强的昂起冻得绯红的小脸。此刻的她像是雨后的玫瑰,虽然狼狈,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
看斐烟如此焦急,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段云峰揣踱着:“做我的女人,我会帮你搞定一切。”
段云峰说完,就看见斐烟的脸色惨白的好似一张白纸。他的心口突然一紧,痛缓缓蔓延开来。在她的眼里,他难道真的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让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