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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战场毕竟不是纸上谈兵,当书有“吴”字的大旗意外的出现在芝城城下之时,唐书桓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起来。
可这只队伍见他闭门严守,却也并不急于进攻,只在城外布下营寨,不知有什么打算。而近几日,敌营中的灯火一点点兴旺起来,两侧的山林中也时常见到吴家的旗帜。将士们各自惊异,吴仕邈的军队分明应该在前线的苜城,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有什么动静?”唐书桓带着手下将领,向矮个儿守兵问道。
“报告太守,一切正常!”
“没有再挖地道的举动么?”一位将领问道。
“没有!”
“嗯,”将领点头道,“我看是他们发现这边有防备,放弃了吧?”
“也是,这种小手段瞒不了我们。”唐书桓不屑道。
原来前几日,守城的士兵发现敌营中叮叮当当的挖掘不断,怀疑其必有所图。唐书桓好歹也是读过兵书之人,忙令手下掘堑道防之。果然这几日,再不见敌方动静。
“太守,我们不能总这么坚守不出啊,”另一名将领道,“我看敌军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苜城那边的战事结束,大军压城,再出击就来不及了啊。”
“有道理”唐书桓点头道,“这几日观察,东边的山岗上防守比较薄弱。我们今夜出兵袭营,惙惙他们的锐气!”
矮个子士兵听在耳里,握紧手中的长枪。
风高月黑,夜静天寒。唐书桓带领一路将士悄然向山上行进。越来越近的敌营中,通红的灯火哗哗的燃烧着,军帐中的人影被摇曳的火光拉长,对迫近的危险浑然不觉。一声唿哨,四面的士兵蜂拥而至,冲入安静的营帐之中。唐书桓喝令一声,挑开人影绰绰的大帐,而帐中的人却想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那不过是秸草扎成的假人。
“不好,上当了!”唐书桓心下一惊,连忙寻找着退路。然而突然之间,乱箭多如疾雨,惊叫之声不绝于耳。
“太守!快回城去!”一旁的将领护卫着他,从纷乱的人马中跌跌撞撞的冲突出去。唐书桓顾不得自相践踏的士兵,一路疾驰向芝城退去。然而刚走到山脚之下,远远望去,芝城之上一片猎猎火光,一瞬间,恍如风伯怒临,祝融飞焰。
“这、这是怎么回事?”唐书桓脸色惨白,无措的问道。
而此时,芝城上下一片混乱。尚在睡梦中的士兵被金戈之声惊醒,缭乱的马嘶应和着凛冽的寒风,奏出一部摧人心肝的悲烈之曲。
各路士兵从军营中慌乱的爬起,勉强应对着不知从何处涌入的敌兵。突然间,一阵嘹亮的呼喊之声,只见四周唐家的旗帜纷纷倒下,一面面崭新的战旗高傲的拔地而起。飞散的火花之中,一名玄色战甲的将领伫立在城楼之上,如水的长剑指向苍穹,雄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之感:“楚陌寒在此,弃甲投降者,可免死罪!”
城中的士兵惊恐不定,传说中的“苍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樟州的战场?行兵诡异,虚实难辨,正是那先帝时代楚家军的风采。能够一睹这射像止啼的鬼狼之师,幸耶?不幸耶?
啪,一声弃剑之声刺痛着士兵们的神经。
啪,啪守兵们丢下手中的武器,惊恐不定的呆立在易主的城池之中。高高的城楼之上,飘扬的旌旗,飞腾的“楚”字,在激昂的火光中显得张扬而霸道。
“楚?”城下唐书桓远远看到,“楚陌寒?他不是在株州么,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报!报”只见一名衣冠不整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来,“太守!太守!我们正在守城,谁知、谁知楚陌寒的军队好像从天而降,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太守!太守”另一名巡查的士兵磕磕绊绊的跑到他面前,“不好了,芝城已经被楚陌寒占领了,正到处悬赏您的、您的人头啊!”
“什么!”唐书桓大惊失色,只觉犹如幻梦一般,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九十回 仙来之鹤
第二日,楚陌寒安定好芝城的事务,叫上凌子墨,向太守府外走去。唐书桓虽然没有抓到,但料想他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下一步,和南边的吴仕邈形成合围,拿下苜城已非难事。
“楚将军,我家师父摆好酒席恭候多时,能不能赏个脸啊?”太守府外,是那潜在守军之中的高个子巡兵,正怪笑的看着他。
“这不是萧家二少爷么?”楚陌寒笑道,“荀先生摆酒,楚某当然要去占点仙气。”
“哎,这不是亲爱的小子墨嘛,”那人拍拍子墨的脑袋,“几年不见长高不少么。”
凌子墨瞪了他一眼,不过身高差距么没办法啊
突然,一点寒光闪烁,那人眼疾手快,夹住了斜楞里飞来的一支梅镖。
“把你的爪子拿开!不许碰我家子墨!”辰冰清从墙头上翻落下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管什么闲事!”凌子墨没好气的说道。
“子墨”辰冰清可怜兮兮道,“怎么会是闲事呢?明明有人想占你的便宜”
冰冷的枪尖抵在他的脖颈:“你就那么想找打么?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也落在墙头,喳喳的叫道。
“连你这只鸟也欺负我!”辰冰清抓着头发,“啊啊,人家明明是担心你嘛,谁知道这只笨狼的损招管不管用啊,万一出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要”
“你是谁啊?”在一旁的高个子年轻人不禁打断他,“有我师父安排接应,怎么可能出意外?”
“你才是!你到底是谁啊?”辰冰清不屑道,“我猜猜,你师父就是那个‘仙来之鹤’?比师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父还是当年叱咤江湖的万若仙姑呢!笨狼,你来评个理!”
楚陌寒正望着鹦鹉出神,听到此言,呵呵一笑,道:“哎,我就应该想到,你们聚在一起不吵架才怪。死狐狸,这位是旻都萧家的二少爷萧少翟,少时就跟着荀先生学艺,跟我和子墨都是老朋友了;少翟君,这位是我在江湖上的朋友,人称‘千面妖狐’的辰冰清就是。”
说起旻都萧家,辰冰清当然熟悉的很,那是因为
“你就是千面妖狐?!”萧翟面色一凝,“好呀,几年前偷走我哥哥的镶金翡翠戒指的人,就是你么?”
“切,那算什么,”辰冰清一挑眉毛,“谁让他在酒楼上说自己腰缠万贯,这辈子都不知要怎样花完,我不过是顺手帮他个忙罢了。与其在他手上当摆设,还不如给小叫花子们换点粥喝来的实在。”
“强词夺理”凌子墨道。
“子墨,你不能这样啊,”辰冰清嘤嘤的道,“你要相信你家相嗷——”
凌子墨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别过脸去。
“噗,”在一旁看热闹的萧少翟不禁笑出声来,“子墨君不要在意,我一向看不惯我哥哥,不然怎么会离家学艺来呢?想起他那几天撞鬼似的表情真是太快人心啊,哈哈哈”
“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画眉君不甘示弱的插嘴道。
“你这只鸟能不能换个人的诗背啊——”
楚陌寒招过鹦鹉,让它停在自己的肩头。经过这几月相处,鹦鹉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这时,它只是温顺的低着头,任他轻轻拂过自己的羽毛。
唉,鸟兽于人,尚有情意;什么时候,你才能这样对我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荀应鹤的宅子。锈蚀的大门简直要用残破来形容。萧少翟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放肆的喊道:“死老头儿,客人来了!”
萧瑟的院子里,几株枯草半死不活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少翟不等回应,就领着众人穿过小院,向破旧的屋子走去。推开屋门,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斜倒在桌子上,鼾声雷动,周围散落着几只空空如也的酒瓶
“死老头儿!”萧少翟一脚把他从桌上踹下去,叫道,“你怎么又把酒喝完了啊!都告诉你要等少主回来了!”
老头儿睡梦之中被踢下桌子,迷迷糊糊的吟道:“啊,好酒!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佳酿,不愧是我徒儿!”
楚陌寒和凌子墨皆是自幼与之相处,早就知道他这副秉性。一旁辰冰清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传说中运筹帷幄的楚家军师、仙风道骨的“仙来之鹤”,竟然是这副模样。也难怪敌军总抓他不到,相比着仪表堂堂的韦世芹,谁会相信这个人是楚家军暗中的将领之一呢?他不禁咧嘴一笑,得意道:“咳嗯,貌似比师父的话,我赢了耶”
凌子墨白了他一眼,上去搀扶起老先生,道:“荀先生,我是子墨。我和将军来找您了。”
荀应鹤这才悠悠的转醒过来,大声道:“哦!小子墨!几年不见长得也没长多高嘛”
凌子墨满脸黑线,老人家,不要总拿你徒弟跟人比好不好
“荀先生,想喝酒就来找我呀,”楚陌寒笑道,“楚某这次要好好感谢先生一下。”
“呵呵,小少主啊,”荀应鹤笑道,“这次主要得益于你的主意,我看呀,楚家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咦?笨狼,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嘛,”辰冰清道,“在人家城前挖坟是你的主意喽?”
“还说八哥呢,你自己不也满口坟呀鬼呀的,”楚陌寒扬扬眉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城前和山上都只是挂了些旗帜,充充样子罢了;等他们出城袭营之时,主力部队再从防守薄弱的城后偷偷潜入。唐书桓还以为我们要挖地道,但实际上我只是要把装满沙土的袋子收集起来,每个士兵背上一袋;到了城下垒土成梯,即迅速又安静,很快就占领了城楼。”
“没错,”萧少翟道,“而我奉师父之命在城内散布流言,摇动军心,俟机打探敌军的动向。城楼上的旗帜一变,士兵们早就无心应战。在这种完全摸不透情况的时候,只要有人率先投降,很多人都会跟着弃甲的。”
“呵呵,原来如此,”辰冰清吹了声口哨,轻松道,“笨狼,以后不妨跟本公子装神弄鬼去吧,你一定很擅长的!”
“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窸窣鸣旋风!”画眉君附和道。
“咦?”一旁傻呵呵笑着的荀应鹤听到鹦鹉的声音,突然一凛,睁大眼睛问道,“这是谁家的八哥?”
“这是楚某的一位朋友,”楚陌寒心下一惊,微微皱眉,“怎么?荀先生认识?”
☆、第九十一回 画中之眉
辰冰清和凌子墨听到关于兰公子的事情,顿时安静下来,盯着荀应鹤。萧少翟见众人面色凝重,也意识到这只奇怪的鹦鹉事关重大。荀应鹤端坐在断了一腿的木凳上,严肃的端详起这只五颜六色的鸟儿。
“漱石采葛迎新月”荀应鹤悠悠的念道。
只见那只鹦鹉叫了两声,回道:“曲水抚弦待好风!”
“这!”楚陌寒不禁大惊失色,“这是兰公子扇子上的诗句”
“果然是他”荀应鹤抬头看了他一眼,严肃道,“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我”楚陌寒皱起眉毛,纷繁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这几年来,自己和他的纠葛,怎是几句话说的清楚?他苦笑一声,道,“一言难尽”
“少主,”荀应鹤站起身来,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借一步说话。”
荀应鹤带楚陌寒向内室走去,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你师父之前有提到过这位兰公子么?”辰冰清问道。
“兰公子?”萧少翟颦眉,摇头道,“先朝遗臣么?”
“不,怎么说呢?”辰冰清叹道,“唉,一开始我就提醒他不要招惹人家,那只笨狼”
内室和外厅一样的破旧,荀应鹤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床头结网的书柜散发出霉菌的味道,黑黝黝的墙面凹凸不平,还残留着雨水侵淫的痕迹。楚陌寒拖出快要坍塌成一堆木板的板凳,小心翼翼的坐在上面。
“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荀应鹤严厉的问道。
“我”楚陌寒长叹一声,将自己与之相遇、三年离散、共敌夜雨以及此次征战之事简要的复述一遍。言毕,他也不禁心惊,原来自己已经和他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么?似乎早就将他视为身边理所当然的存在,然而这么多年,自己当真了解他的想法么?
“唉,孽缘啊”荀应鹤叹道,“少主,你本不应找上他的。这个人,你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为什么?”楚陌寒皱眉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并没有直接见过他,所以也并不完全了解他的性子。旻都之乱时,能从都城逃出的方法就那么几个,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人”荀应鹤道,“我在暗中留意着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