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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漱风!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以为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心中很好受么?”凌厉的风压扫过一排翠竹,带起哗啦啦的倒落之声。
“你方才还说不过问我的任何事情,只是戏言么?”冷冷的声音凝水为冰。
“我”楚陌寒攥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烈火,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那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情?你是否真正的爱上过我?”
第五卷 云谲波诡
☆、第五卷卷首语
【孤风冷月,清酒苦寒。我曾以为这天下,就是我毕生所求。】
【可是,没有你的天下,还有什么意义?世间顶级的奢华富贵,不过是一场无尽的折磨。我逃避过,我纵容过,可是我无法将你的存在抹杀!】
【兰家到底还藏着怎样的秘密?那个从未露面的八皇子究竟在何处?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浩大的阴谋么?】
【从相遇,到别离,一步步都是你布下的棋子,是你早已设下的结局。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终是不懂】
【是我太过于纵容你了,是不是只有折断你的翅膀,你才会乖乖的留在我的身旁呢?】
【曾是那样的珍惜他,呵护他,如今自己却要亲手将他推入苦难之中么?兰漱风,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满足?!】
最终卷预告!在这一卷里,前面的所有谜题就要一一揭晓了!
兰家隐藏的秘密,前朝皇子间的争执,以及兰漱风从第一回开始就不断逃开的理由所谓的宿命究竟是什么意思?兰漱风的最后一步指的是什么?真相揭开之后,两位主角要怎样面对对方?(= =最后某亲娘坑爹的告诉你,这其实是一部推理小说Orz【被PIA飞】)
预计6月底完结,字数破30W。第一卷(兰漱风和兰家的秘密)、第二卷(地下迷城)、第三卷(夜雨用来威胁兰漱风的筹码)、第四卷(林金菡)的伏笔都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滴~
☆、第一百一十八回 无关爱恨
“”竹林中静了片刻,随后,轻软的声音如扶柳的微风,“如果我回答这个问题,你会放我走么?”
楚陌寒握着身旁的竹杆,沉沉的闭上眼睛,他只觉得有无数把利刃随着心跳一下下的扎在他的心口,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令他窒息。须臾,他吐出两个字:“你说。”
委婉的凉风从他的耳畔掠过,他睁大了眼睛,失神的望着迷蒙的林雾。水气弥散,沾湿他的衣角,他像是石化一般,久久的伫立在静谧的密林之中。
天色渐白,竹叶轻摇,一颗透明的夜露坠下,沿着他的脸颊滚落。
——我很想爱那个叫做楚陌寒的人,但我恨这个名为楚陌寒的将军。
淡淡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如被石子激起的涟漪,层层叠叠,久无平息。
为何,为何?
原因其实很简单。
如果自己不是驻守榆州的州牧,就不会遇到他。
如果自己不是荠城之乱中战胜了六皇子,就不会得到他的关注。
如果自己不是南北之战中的一方势力,就不会致使他被“夜雨”发现。
如果自己不是“夜雨”的目标,就不会在三年之后和他卷入同一场波折。
如果自己不是楚家军的首领,就不会令他殚精竭虑为自己铺出帝王之路。
如果自己不是即将取得天下的将军,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开呢
为什么自己成为将军呢?一开始就错,接着,一错再错。
如果自己不是将军不,楚家的国恨家仇,又由谁来承担?楚家军的生死存亡,又由谁来负责?
这是一个注定破灭的结局,一个无法解开的悖论。
若只是江山美人的抉择,楚陌寒认为自己尚可清楚的取舍。可是从父亲的去世开始,自己的眼前就仅有一条只可前进,不能后退的道路。
而那个时候,少年轻狂,意气凌云,全然不会料到今日的情景。
曾道天下之物,只要努力争取,终有得到之日;可是现在才明白,诸如血脉和身世,一开始就已注定,任谁也无法改变。
此生所求,究竟为何?他仰起头,沿着笔直的竹杆望向苍穹。天地不仁,万物无情。既然苍天给了人相爱的本能,为何又要设下如此纷繁的是非纠葛?既然人总归要孑然而来孑然而去,为何还要为他人历尽折磨?
美丽的花朵终会凋零,他长叹,可怜的花儿,早就知道注定枯萎的命运,何必倾尽一切的绽放呢?究竟是谁谱写了命运的轨迹,他难道不会受到惩罚么?
“楚大将军,你是不是也有这种体会呢?命运把你推上这个位置,前方的路铺满荆棘,身后则是万丈深渊处在这个位置,你不得不,不得不披荆斩棘,践踏着鲜血铺成的道路向前行进。”昔时的话语再度浮现,如此冰冷,如此触目惊心。
那么,他呢?兰家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个所谓的时机,到底又是什么?
远远的,似有金鼓之声隔空传来,喧嚷的有如另一个世界。
。
元真四年秋,三路大军攻下皇城,结束了各方势力混战的时代。
据旻都的说书人道,当日清晨,都城内部一片混乱,守兵丢盔弃甲,早无斗志。似又有人在内中接应,四方城门一起落下,攻城的士兵一拥而入,迅速占领了街巷。
而城内的混乱,在攻城之前就已经蔓延开来。一方面是由于大军压境,士气不振;另一方面,则与夜间发生在皇宫的火灾有关。
这场火灾只波及了正殿和一间并不起眼的宫阁,两处起火点距离甚远,却几乎在同时燃烧,似乎是某种易燃的物质所致。然而是谁将火种放入宫闱之中?这两处宫阁又有什么关系?说书先生并不清楚。
然而,他听之前在宫中掌厨的人讲,这场火灾是死了人的。但是掌厨先生趁乱凑近现场时,到处已经焦黑一团,看不出什么痕迹。两具尸骸均已烧至见骨,但凭借身形和残缺的脸颊,能依稀辨认出是当时在位的元真皇帝和梅州的陆大将军。
“怎么可能?”有人嘲讽的质疑道,“皇宫禁地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有刺客潜进去呢?”
“怎么不可能?”说书先生吹胡子道,“初仁二年,刚登基不久的三皇子,不就死于刺客之手么?”
“难道刺客变成老鼠,从地洞里钻进去了么?”一个小女孩咬着糖葫芦,纯真的问道。
“嘿嘿,有可能哦。”说书先生神秘兮兮的一笑。
“有老鼠钻进屋子,还不知道把老鼠洞堵上么?怎么可能再错一次?”
“那老鼠可精明着呢!”说书先生撇嘴道,“堵上它一个洞,它还会找到另外几个。更何况屋里的老鼠还指望着沿着鼠洞里往外跑呢!都堵上了可怎么行?”
“不知所谓”
闲客们正说笑着,街上一路彩车花马招摇着,从大街小巷经过。喜悦的气氛在城中播散,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太平日子。百姓们沿街欢呼着,庆祝多年的征战终于画上句号。
。
第二年年初,义军的领袖楚陌寒在军民的一致推举下,正式登上万众瞩目的帝位,改国号为怀德。江南旧部的首领吴仕邈出任宰相,执掌大小事宜。新皇登基后,谕令免除苛捐杂税,严明律法,休养生息;前朝旧臣不计前过,为国效力者皆同等录用。一时间,百姓安居乐业,百业秩序井然,俨然一副太平景象。
然而新的诏令中,更是谕令良家女子不再进宫选秀,皇后一事也并无提起。百姓只道天下方定,新皇帝尚未至而立之年,只欲图强立业,宫闱之事便做后谈。
朝廷之上,赏罚分明,纪律严谨,更有从谏之风。虽然百业待兴之际,事务繁杂;朝中大臣倒也相安甚洽,共拟良策。宫中的侍臣只觉新皇帝夙兴夜寐,一心扑在朝政之中,但却是为人淡漠,难以揣测心思。偶有几次,宫中掌灯报时之人瞥见皇帝在深夜之时,对着清冷的夜月独饮,喃喃的念着什么。但具体说的是些什么内容,谁也不敢打听。
世人总爱形容美好的生活是“帝王般的日子”,但帝王的日子究竟是怎样?世人也并不清楚。
☆、第一百一十九回 一别经年
圆月如盘,繁花似锦。
楚陌寒难得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摆设酒具。今晚,他约了人。
乒的一声,凉亭上的几块瓦片坠落下来,一声叫骂声在上方响起。
“哎呀,你这只笨狼!也不知道把房顶修一修!”
从长廊赶来的凌子墨撇嘴道:“只怪你有大路不走,偏要捡不是人走的地方,活该!”
“子墨啊”辰冰清连忙从屋檐上翻身下来,贴到他身边摇尾道,“一周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
“想、想你个鬼!”凌子墨抬抬眼皮,“你都到哪里去了?”
“嘿嘿,我到柑州一带拜访了一下老朋友们,”辰冰清得意道,“子墨呀,师姐有一套房子在山水佳境之处,等到时候,我带你到那里游山玩水如何?”
凌子墨软软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曾记得小时候,自己是说过想要到江南山水锦绣之处游玩,但多年戎马,自己甚至都不记得,不料他却一直放在心上。
“明年就是第三年了”辰冰清担忧的瞥了一眼自斟自酌的楚陌寒,小声道。
凌子墨眼皮一跳。怀德帝即位之时,自己与辰冰清约定,三年之中局势不稳,自己要担任御前侍卫守在皇宫;天下安定之后,再与他行走江湖。可是,每次看到楚陌寒落寞的神色,总会担心自己走后,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两年中,楚陌寒除了朝中之事,很少与外人交谈。即使对自己,也不曾展露笑颜。凌子墨本身乃是不善言辞之人,更不知要如何劝起。辰冰清也时常现身宫中,讲一些江湖之事逗他开心,可每次只是他一人滔滔不绝的说笑着,楚陌寒只默然的盯着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故友如此,辰冰清也觉过意不去,他向江湖上的朋友打听兰漱风的消息,可完全没有线索。唉,那只小猫,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又是一声瓦块碎落的声响,一个声音骂道:“哎,我说楚大少爷,你怎么做了皇帝还这么吝啬,也不知道把屋顶修一修”
辰冰清看去,只见一袭蓝衣的萧少翟踩着碎瓦,翻落在花丛中。辰冰清顿时火起,挑眉道:“哎,只怪你有大路不走,偏要捡不是人走的地方,活该!”
明明是连自己也骂了吧一旁的凌子墨不禁扶额,但见辰冰清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趾高气昂的望着萧少翟。
“嘁,轮不到你这只妖狐狸说教,我堂堂萧二少爷岂是能从大门走进来的?”萧少翟一副不输给他的样子睥睨回去,末了,又补充一句,“小子墨,你说是不是?”
凌子墨顿时垂下两条黑线,嘀咕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萧二少爷挪来一只石凳,在花丛中翘着腿坐着,悠哉游哉的道,“小子墨,你跟着那只穷酸狐狸是没有前途的,还是考虑下来本少爷的后宫吧,爷会好好对你的”
话音未落,一条长凳飞了过去,炸毛的狐狸一副要扑上去的样子,叫道:“喂,你是不是找打呀?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欠揍的花花公子!”
萧少翟闪身避过长凳,轻佻的笑道:“你是嫉妒吧,要不然爷发发慈悲,连你一起收了吧!”
“去——死——”辰冰清刷的拉开战势,“子墨你别拦我,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凌子墨满脸黑线的趴在墙角,碎碎念道:“为什么我周围都是这种人为什么我周围都是这种人”
喧嚷一阵,只听凉亭中一声低沉的声音道:“闹够了么?”
萧少翟和辰冰清退回两边,看向独自饮酒的楚陌寒。只见他冷冰冰的看着雕栏上流淌的月影,深邃的眼眸如夜色幽凉。
“萧公子,我请的是你师父,他人在哪儿?”深沉的话音也不含一丝暖意。
“哎,那个死老头子,”萧少翟皱着眉头,捡一处未被破坏的地方坐下,叹息道,“说最近贪嘴吃坏了肚子,于是就派我过来了”
“荀老先生是不愿见我吧,”楚陌寒冷笑一声,道,“是怕我拿美酒诱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不成?”
“呵呵”萧少翟干笑两声,道:“他能有什么可说的?您也太高估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了。”
“哼,既然是老不死,必定比我们见识的多,”楚陌寒轻哼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压迫,“他派你过来说什么?”
萧少翟避开他的眼神,笑眯眯的说道:“哎,他说一个人若是有意躲起来,你是抓不到他的即使捉到他,他也会再次离开。兰公子留下的锦囊已经说明了,在那个时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