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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见公婆都是宽宏大量,体贴儿女的老人,心里自然安稳。”
欧二夫人哈哈一笑:“你这张嘴呀。”
欧二老爷用完饭,还不见欧青谨的影子,便怒道:“这个孽障还未回来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太不像话了,他要再不来,我打断他的腿。”
他说得起劲,夏瑞煕却知道,他也不过就是说得起劲而已,老幺儿,老幺儿,不就是老宝贝疙瘩吗,只怕比心肝尖尖还要珍贵些。正说着,紫缎打起帘子:“四少爷来了。”
欧青谨一脸的谄笑,衣服也还未曾换,进去向二老请了安,自觉地摸到桌子前要吃饭。一眼看见了那枸杞炖鲫鱼,笑道:“是谁这般体贴我,知道我喝多了酒,脾胃不舒服,不想吃饭,正想吃这清淡养人的汤?”说话间,一大碗鱼汤已经下肚。
夏瑞煕斯斯文文地给他添了半碗饭,柔声道:“既然喝多了酒,胃不舒服,无论如何,都该吃点东西下去。”
欧青谨因着自己醉酒误了事,先前还担心她会给脸色看,此时见她神色无异,温柔体贴,遂放心大胆地吃饭。欧家二老嘴里说得厉害,其实根本就舍不得骂他,反而劝他吃这个,喝那个的。夏瑞煕暗叹了一口气,天下无不护短的父母。
欧青谨吃完饭,欧二老爷才骂道:“你昨晚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明知道今日要去祭祖扫墓给煕煕上家谱,偏偏这会儿才回家,都娶了媳妇的人,行事还这样没有章谱。”
欧青谨嘴里答着话,眼睛斜瞟着夏瑞煕,从桌子下面伸脚去勾她的脚:“儿子哪里是会鬼混的人?我是去见一位朋友了,原本是要回来的,谁知他那酒后劲太足,竟然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幸好及时赶了回来。”夏瑞煕不理他这变相的解释,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脚,一本正经地规规矩矩坐着不动。
欧二夫人道:“我们管得你们一时,却管不了你们一世。你也是娶了媳妇,成家立业的人,该怎么做,心里也该有个数。难得你媳妇是个大度明理的,你好好待她罢。”
欧二老爷夫妇平时疼爱老幺儿是真,但管得严格也是真,往日里欧青谨若是犯了错,不会打,不会骂,却是要被说半天道理,再到祖宗牌位前罚跪的。这次居然轻松过关,他也知道是看夏瑞煕的面子,夏瑞煕肯定是为他说了好话的,便瞅着夏瑞煕笑:“儿子省得。”
第四章后果很严重
欧二夫人又道:“你屋子里那个碧痕,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煕煕拦着,我定要将她打出去!”碧痕把小两口的平日的举动都报备给她,她不生气,还很喜欢,可是碧痕要挑拨小两口过不了好日子,却是挑战了她的底线。正妻就是正妻,是一家的当家主母,那身份地位永远都不是妾能挑战的。敢不尊敬主母的妾,就是狐狸精,就是没规矩,就该打死或是撵出去。
欧二夫人一向喜欢碧痕,欧青谨是有数的,既然她都说碧痕做错了事,那便是一定做错了事。欧青谨不疑有他,这倒是省去了夏瑞煕许多口舌。但他和碧痕,总归是有些感情的,二人一出主院,他就问:“碧痕的事是怎么回事?”
夏瑞煕轻描淡写地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却是生气她的做法。大家伙都劝我把她赶出去,或是仿效三嫂房里的那个绯儿,乱棍打死。可我想着,你说碧痕人品是不错的,想来是受了谁的蒙骗,要叫我就这样把她给打死了或是赶出去,我却是不忍心。”
“你也不在,我没个商量的,想不处理呢,又怕今后再也使不动人了,只好减半打了她几下,降了她的级,让她管理咱们院子里的洒扫活儿,打算瞒着不告诉母亲,这样她好歹也能有碗平安饭吃,也免去了更多的皮肉之苦。只是不知这事儿如何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我一早去了,她就问我。我也不敢隐瞒,只怕母亲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特意试探我的。”
欧青谨半天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他也知道,这屋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瞒得过他娘?就连二人的房事和春宫那样隐秘的事情都被他娘给知道了,还有什么瞒得过的?夏瑞煕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算是心存仁念。但这样被人一天盯着,束手束脚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也委实难过。
夏瑞煕见他不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也不着急,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不管回去后碧痕怎么和他哭诉委屈,她都不怕,事实就是事实,天大的委屈都挡不过群众的悠悠之口中。这就是舆论的重要。
夏瑞煕想了想,又酸溜溜地加了一句:“刚才母亲和我说,原来碧痕是要留给你做妾的,你们相处这么些年了,你心疼她也是难免的。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妥,你回去后自找个法子慢慢儿地把她给重新提上来。”她现在已经不怕碧痕会做妾或者是通房了,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怎么也不会要碧痕的了。
欧青谨从向往自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夏瑞煕:“你觉得这样可以?”他那些嫂嫂一提到妾和通房都是恨得牙痒痒的,碧痕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落到那几们嫂嫂的手里,早就弄个半死了。夏瑞煕宽厚,他是知道的,但她怎么也把纳妾说得这么顺溜?莫非她不在意?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其实不在意他?想到她其实并不在意他,让他心里顿时有种失败感,醋酸的,失望极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夏瑞煕无奈地一笑:“要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你昨日答应一定赶回来帮我把关,一起去祭祖扫墓的,这个日子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还明白。可是你……今早就有一大群仆妇守在院子门口看我的笑话呢。朋友重要,我不怪你,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为什么就要言而无信呢?你就算是心里没我,但也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罢。”
“再说下厨吧,我不知公婆的口味,全凭着自己这几日的观察蒙,虽然我做的东西不合公婆的胃口,幸好他们都是讲理的,看在我一片诚民心的面上不和我计较。碧痕这样做,也不奇怪,反正她是为了你好,既让你出了门,又让夫人放了心,总归不懂事的人都是我罢了。算了,不说这个,时辰要晚了,你身上一大股酒味,还要沐浴呢,咱们快回去罢。”言罢不再多看他一眼,垂头快速往前走。
听夏瑞煕一条一条地数落着他的不是,欧青谨默了一会,追上去道:“煕煕,对不起,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碧痕,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做,你处理得很好,今后我们院子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好不好?”
一拉夏瑞煕,只见她眼圈都红了,只是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迎面走来吴氏,见状笑道:“哟,小两口闹别扭呢?”
夏瑞煕立刻灿烂地笑起来:“大嫂,你取笑我们,我不依。人家没有。”
欧青谨忙干笑:“是啊,是啊,大嫂别乱说。”
吴氏笑笑,凉凉地道:“今日不是要去祭祖扫墓上族谱么?怎么这个时候了,四少还是这副模样?也难怪煕煕要生气,要是你大哥这样无状,哼!”也不多说,自往上房去了。
欧青谨脸色颇难看,他大哥就怕他大嫂,这是一家人都知道的事实。不管家里人怎么给他大哥撑腰,让他雄起,他也还是那副乖兔子样,不敢在吴氏手里翻腾。但凭良心说,吴氏话不多,进门早,来的时候他才几岁,对他却是极不错的,犹如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的看待。所以他并不敢说吴氏什么,却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像吴氏。
吴氏一走,夏瑞煕就翻脸不理欧青谨,二人一进安锦绣园的门,夏瑞煕便吩咐人赶快准备热水和二人要换的衣服,也不管站在树下眼巴巴地看着欧青谨的碧痕,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夏瑞煕换好衣服,轻声问良儿:“怎么样?”
良儿笑道:“碧痕见了姑爷,就迎了上去,哭得满脸是泪,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让姑爷和您说说,饶了她。姑爷看了她一眼,说他忙得很,稍后再说。没有理她,冲进屋去让茗儿服待着沐浴换衣服了。”良儿笑得欢快:“小姐,今早您是没看见碧痕那模样呢,你走了以后,她扫雪边哭,又被酸角儿骂,又被其他人笑话,章管事把她住的屋子和用品也都给换了,今后你不必担心她会时不时地溜到姑爷跟前献殷勤了。”
夏瑞煕却想着,虽然现在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到欧青谨面前献殷勤,但以后呢?她看不见的时候呢?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想了想,便道:“你记着,今后在衣食上要多给她一些照顾。”
良儿会意,这都是做给欧青谨看的,你想一个被照顾得好好的,衣食无忧的粗使丫头,又哪里会引起别人的同情呢?至于其他人嘛,也没谁公然就敢当着欧青谨的面欺负碧痕。
夏瑞煕夫妇在欧二老爷的带领下,恭恭敬敬地拜过欧家的宗祠,又去扫了墓。这是婚礼中必不可少的一环,随着夏瑞煕的姓名、生辰八字被写入欧家家谱,意味着她被家族正式接受,奠定了她欧家媳妇的身份和地位。
当着外人,夏瑞煕一天都笑得温柔得体,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就算是欧青谨借帮和她说话,她也是好言好语地回答,等到了晚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欧青谨才知道,他惹着她了,后果很严重。
无论他怎么讨好她,怎么涎着脸凑上去想和她亲热,夏瑞煕都是笑得淡淡的,温柔但是坚决地拒绝他所有的要求,理由是心情不好兼太累了。她没有和他吵,也没有和他闹,但他感觉得出她对他的态度相比昨夜之前真的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比如,她再不会帮他宽衣,梳头,洗脚,也不会撒娇地让他帮她按摩头和脖子,更不会把水汪汪的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只有那漂亮,诱惑人的内衣仍然穿在她身上逗得他想入非非,血脉贲张,她一举手一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那香气仿佛也更诱惑人了。可惜,他的手刚放上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就被她不客气地拿了下去,任他怎么说好话,怎么耍赖都不行。
其实有好几次夏瑞煕都忍不住心软,差点被他逗笑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这是第一次交锋,她是坚决不能失败、让步的,否则今后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来。得给他一个印象,那就是,真的惹到了她,她可没那么好说话,以后他要再做同样的事的时候,就会三思而后行了。
欧青谨哄了夏瑞煕一歇,哄得累了烦了,也赌气地翻过身去睡觉。夏瑞煕见他不哄她了,就连翻身的声音听上去都有那么一股子赌气的味道,原本已经消得差不多的气又呼啦一下子蹿了起来,猛地把被子一拉,牢牢裹在自己身上,不管欧青谨盖着或是没盖着。
欧青谨被她把被子拉去,露出半个肩膀在外面,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夏瑞煕越裹越多,他的身体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也就越多,时间一长,自然就有些受不住。他开始时不屑于和夏瑞煕抢被子的,便赌气只穿着贴身的亵衣起身去箱笼里面翻被子,翻了半天什么也找不到,反而冷得抖抖索索的,打了一个喷嚏,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是放在哪里的?
第四卷 第五章 再见!碧痕
往常还有一个碧痕把欧青谨照管得无微不至,这会儿,外间守夜的丫头都是夏瑞熙的陪嫁丫头,平日里夏瑞熙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这二人警醒得像兔子似的,现在他闹这么大动静,哪里有人过问他一声?静悄悄的,全无一点反应。
欧青谨翻了一歇没人理睬,越翻越气,越翻越冷,清鼻涕都被冻得流了出来,想跑出去另找其他屋子歇着,又想起他这锦绣园里很窄很小,多余的房子都腾出来住人了,还有两间屋子,还打通给夏瑞熙做了库房存了嫁妆。只有一间书房,里面倒是有被盖,可很多天没住过人了,不用想也是冷飕飕的,他不想去。跑去其他院子里?他可不想被人嘲笑。
欧青谨委委屈屈地抱了一件夏瑞熙的毛皮披风裹着坐着生闷气,转念一想,这也是他的屋子他的床,开始和夏瑞熙抢夺被子。
夏瑞熙也不是吃素的,早把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犹如一只大粽子,欧青谨去拉她的被子她就和他急,用牙齿咬,用手掐,用脚踹,揪头发,所有女人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欧青谨被她咬、掐、揪、踹,疼得不时闷哼一声,但他并不还手,只是一边按住她的手,一边使劲拽被子,二人闷不作声,你来我往地拉扯起来,力量的悬殊委实太大,最后当然是以夏瑞熙的惨败告终。
当她被欧青谨固定住手脚,牢牢压在身上,分去一半被子的时候,她哭了:“你这个坏蛋,仗着自己力气大,总是欺负我。”
欧青谨气喘吁吁,正在暗想没想到夏瑞熙这么娇小的一个人,力气这么大,还挺泼的。见夏瑞熙突然哭了,不由愣了,她先前还那么厉害,怎么现在突然就哭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