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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河南、真定各地严加巡防,以免成燎原之势。”
崇祯听得连连点头,这个周延儒每次说及实际问题,都有一番见解,让崇祯对他越发满意,温体仁则低着头,周延儒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光了,但温体仁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周延儒十一月已经升为内阁首辅,圣眷正隆,大权在握,对温体仁也不如原来那么客气。
下首的兵科给事中仇维祯站出来,对付流贼是兵部的事,正该他这个兵科给事中查漏补缺,他从容道:“秦中之寇原系饥民、聚伙成贼不过为求旦夕之命,滋蔓至晋,屠城掠堡,处处见告,若地方各官用心任事,又怎会成眼前之局。陜督杨大人言:剿抚皆有不易结之局,臣观其意,重归于抚,臣反复筹画。秦晋兵机微有不同,晋之贼原秦人也,起自秦而为乱于晋,近日抢掠之获厚赀以募,晋民始有起而应之者。今众兵旦夕已集河曲,枢臣又令尤世禄从平阳诸处逆剿,世禄骁将,贼闻其来必惧。乘其惧也抚之必易。况秦督既以抚自任,当并饥民之为乱晋中者亦广为招纳,使晋有难犯之兵以禠夺其胆。”
仇维祯所说,便是以武力为后盾,通过招抚一并根除山西的乱情,比周延儒的高屋建瓴又更细致一些,很符合他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崇祯赞道:“汝所说甚合朕意。”
刘嘉遇见皇帝快要认可杨鹤的招抚政策,赶紧加把力道:“杨大人曾言,钱粮用之于剿贼,金银一去不还,且斩首太多,上干和气。费之于抚,金钱去而民在,活一人即得一人性命,盗息民安,利莫大焉。”
崇祯叹口气道:“寇亦我赤子,宜抚之。”
众大臣都一起躬身道:“皇上圣明。”其实这些人都是说的剿抚并用,出了漏子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始终担责任的只能是杨鹤。
崇祯对他们道:“传朕旨意,陕西屡报饥荒,小民失业,甚至迫而从贼,自罹锋刃。谁非赤子,颠连若斯,谊切Н崳墒っ踱=裉胤⑹蚪穑非叭ィ帽辉种Γ蔚陉飧H韵陀廾瘢匆驯恍泊樱笕朐舻常艨瞎檎次济瘢斡胛拢惶迨招簟!薄
文登营的大校场上,骑兵队的三百名骑兵正在演练,陈新等军官站在将台上认真的观看。文登营的骑兵同样是十二人为一队,文登营以前的骑兵数量较少,在己巳之役中主要干些塘报和架梁等工作,与建奴有一些侦查和反侦查的小规模战斗,但远远不能与建奴堂堂对决,正好他们在己巳之战中缴获了数百匹战马,所以陈新决定加强的下一个部分就是骑兵。
陈新将骑兵分为两部分,骑兵队主要作为战阵对决,另外的则用于侦查和传讯,中军部直属了一个哨骑队,其他的分配到各千总部,现在的每个千总部各增设一个司,每千总下辖三个司,比原来增加了一个,人数近千人,以后每个千总部再附加一个炮队,这样每个千总部有各自的火力支援和侦查力量,都具有独立作战能力,可以让陈新的调派更加灵活。
现在校场上训练的是朱国斌的骑兵队,陈新把骑兵队的武器简化了,只用骑枪和戚家刀两种武器,三个局的骑兵排成三个宽宽的横排,第一排是旗枪,第二排是戚家刀,第三排也是戚家刀,这些并不熟练的骑手好不容易把队形排整齐,号声一响,前排百总军刀前指,全体开始加速,队形还算整齐,过了三十步就开始看出散乱,各兵速度不一,还有些马往旁边歪着跑,不到百步时成了一盘散沙,朱国斌打出旗号,带队训练的百总只得又吹集结号,骑兵纷纷重新开始列队。
朱国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陈新,陈新微笑着鼓励道:“国斌你放手去做,刚开始没有那么容易。”
代正刚看了那些骑兵一会,对陈新问道:“大人,这些骑兵如此练法,就跟咱们步队一样了,离合之兵岂不是成了骑马的步队。”
朱国斌用心准备听陈新怎么说,他按陈新的法子已经练过一段时间,与他一贯理解的骑兵作战很不相同,但他没有质疑陈新的决定,只是不断想办法达到要求。
陈新的声音响起,“就是骑马的步队,我对他们的要求首先就是队列,必须跟步兵一样保持紧密和严整,保证每个敌人冲上来时都是以少打多,第一排骑枪之后,是第二三排的马刀,国斌你要测试好每排之间的距离,最好要在敌人攻击后调整过来之前,他会马上面临第二排至少两把马刀的攻击,就算他命大,还有第三排。等你们训练好,哨骑也要合练,他们可以用松散阵型排成第四排,随意离合,攻击残余敌骑。”
虽然陈新讲得信心十足,朱国斌还是没有什么信心,毕竟从来没这么干过,他自己挑了些人试过,目前看起来效果不明显,或许练成之后会好一点,但未必有陈新说的那么好。
陈新看着那些骑兵身下骡子一般的蒙古马,让他觉得很无奈,他很希望能有欧洲的高头大马,用来训练一支真正强悍的近代骑兵,腓特烈既然能在两三年内把普鲁士骑兵从烂得掉渣练到傲视欧洲,他认为自己用相似的办法也是可以的,即便自己比不上腓特烈,总能拉近与满清在骑兵方面的距离,其实近代骑兵更类似于以步兵战术作战的骑兵,强调的是纪律和科学训练,说起来容易,其实训练也需要花费无数心思,包括马匹在内,都要经过细心挑选和培养,这些细节需要慢慢摸索。
一旦他们真正成熟之后,所有的传统骑兵都落伍了,包括以凶悍著称的北非骑兵在内,后金的满八旗实际上大多是步战,陈新更有把握能在数量相同的情况下占据优势。
朱国斌还是道:“大人,如此作战,全没有远距攻击,是否给前排每兵发一把燧发枪,把枪骑兵放在第二排。”
陈新有些犹豫,他也不太确定,骑兵肯定主要用冷兵器,若是先来一顿排枪当然效果更好,但那样的话,第一排就要换成马刀骑兵,冲击力就远不如骑枪,想了半天才道:“先给马刀骑兵装备燧发短枪,至于如何排队,你们要自己多测试,定下战术后,编制也要按战术进行调整,若是三排,每局便改为三个旗队,以利于指挥和布阵,总之一切要围绕战术调整。”
卢传宗大大咧咧的道:“就是没有对手,要是今年建奴再来,咱们就能试一下了,光在校场上面试不出来,俺现在最想试试那个三斤铁弹的大炮,摸着就舒坦,比火绳枪还快。”
卢传宗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搓搓手,代正刚也咧嘴笑了一下,他们这些步兵主官对四磅跑最为期待。
陈新微微笑道:“放心吧,每个司至少一门,以后骑兵也配几门,炮手也骑马,随时跟着骑兵行动,冲击前先轰几炮。也不要担心骑兵没有敌手,建奴自不用说,山陕乱局已起,若是流贼有突入中原的一天,咱们文登营必然会征调剿寇,大把练兵的机会。”
第三十九章 不可小视
到了一月底,文登营各系统都恢复了正规,大批的流民被组织起来在威海、文登、靖海、成山各地修路,刘民有仍然忙碌的来往于各地,他改组了民政系统,拆分了屯堡人事、屯田、商业、财物的职能,在手下组建了一个监察司,在各处屯堡明察暗访,以免出现徐元华那样的事情,随着监察司反馈的信息,徐元华和工坊的一些负责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最主要是在分田、商铺、采购等方面,工坊管采购的人甚至已经在登州有了外宅和小妾,都是供应铁料和硝磺的商家赠送的陈新曾跟他说过军队不需要二把手,他现在觉得民政也不能要二把手,只能是把职能拆分。他手下极度缺人,刘民有只是把这些人分别叫来训斥了一通,然后都还是留任原职。
刘民有到靖海检查了第一批生产好的卷烟,每包二十支定价是六文,五十支的定价十五文,这个价格他考虑了运河沿线的购买力,运河周围相对富庶,消费能力普遍高于其他地区,烟草在北地多有种植,现在的定价也有一半的利润。第一批里面没有添加丁香,刘民有打算在别人投入仿制的时候,再加入丁香,以此打败第一批出头鸟,站稳了中档消费市场后,再生产价格更低的售价两三文的卷烟。
刘民有检查完后便返回文登,他们清理出来二万多亩新的民田荒地,他需要请负责外事的宋闻贤去县衙办理一些手续,确定是否有缙绅的土地在内,去年黄功成等人让他不胜其烦,虽然最后黄功成被抓入牢中,但也定不了罪,知县也只是把案子拖着,两边他都不愿得罪,别人不知道陈新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越打听,越发现陈新背后的力量强大,竟然有阁老的影子,相对起来,黄功成那个布政司的哥哥不算什么,而且他手上有证据,有人弹劾也不怕,所以知县就拖着案子,吃了原告吃被告。
刘民有一路不停赶往文登营,路上见到的荒地无数,让他甚为可惜,从抱龙河上一座石桥经过时,又看到了衡王府设立的税卡,衡王府现在连王爷都没有,据说已经死了一年多,新的还没有立好,那个长子一直只是管府事,居然也能在文登到处设卡,他们这几处地方毕竟还是有货物往来,已经被这个王府收了几百两银子,其他商户就更多了。
刘民有看着他们就生气,那设卡的家仆见他们没有货物,也没有难为他们,任他们通过,刘民有到守备府的公事房时,宋闻贤正在与张大会商量事情,张大会去年回来后一直没走,陈新打算让他在京师成立情报站,以食铺或茶楼为掩护,他最近也在跟周世发他们学习情报的东西。
刘民有也不避着张大会,直接跟宋闻贤说了荒地的事情,宋闻贤满口答应,张大会在旁边笑道:“又是占地啊,上次来个黄功成,这次看来个什么人。”
宋闻贤给张大会打个眼色,情报局杀吏员的事情是瞒着刘民有的,他知道刘民有多少有些酸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民有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自顾对张大会吩咐道:“你回了京师,除了情报站的事情,商铺上也要多用些心思,商铺是属民政的,毕竟要赚银子,这边自然还有掌柜过来,你在京师路子多,要帮着多介绍些生意,若是赚得多,商社这边每年也会有所表示……”
张大会连声答应,刘民有现在养着几万人,随时都想着多赚银子,京师是天下消费能力最强的地方之一,他也非常重视。
等刘民有啰嗦完了,张大会点起一支烟,然后才问道:“刘大哥,这个烟倒是方便,我估摸着在京师能好销,一年能赚不少银子,养一两万人怕是可以的。”
刘民有叹气道:“人还会越来越多,现今每日都有人从登州等地过来投奔。还得多开财源。”他看着两人突然问道,“若是卖私盐,能不能赚银子?”
张大会也不太懂,看着宋闻贤,宋闻贤摇头道:“怕是难,山东遍地私盐,山东共十九个盐课司,各地盐课司自己也贩卖私盐,虽说文登没有盐课司,但咱们没有路子,销量不会大。”
刘民有满有把握,他在威海等地都是看人用煎法制盐,费时费力,对宋闻贤道:“宋先生若是认识盐商,只管介绍过来,我有个新法子,不用煮盐,售价会比私盐还便宜许多。”
宋闻贤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就疑惑的问道:“刘先生说的可是晒盐法?”
刘民有惊讶的问道:“陈大人跟你说过?”
宋闻贤莫名其妙的摇摇头,“陈大人早派在下打听,在下在登州专门找盐课司的人问过,山东和北直隶的盐场原本就惯用晒盐法,引海水入盐池,有时分为七到九层,每层变浓后流入下一层盐池,若是天气适当,三五天可成盐,最快的晒盐法,往盐池中加入石灰,只需两三个时辰便可出盐,且盐质上佳。”(注1)刘民有吞口口水,原来人家早就会,自己再怎么弄,成本也不会低多少,更何况自己没准还不如那些盐场专业,最多不过是把文登营自己的用盐解决,他想了好久的法子就此完蛋,心下不由有点失落,宋闻贤看看刘民有的脸色,试探道:“刘先生也不必担忧,这世道,只要有吃的,就能养着人,银子又算啥,陈大人老说人多了就赚了,啥都没人贵。”
刘民有只得点点头,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农业研究室早日拿出高产品种,明末流入中国的有玉米、红薯、土豆等等,其中的玉米在北地广泛种植,红薯和土豆相对较少,皆因产量太低,但刘民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至少这些农作物不需要肥田,原本一些未耕种的山地也能种植,那些是真正的荒地,自己开出来的土地,也免去了与当地人纠纷——
陈新的公事房内,周世发和张东正在他的桌案对面坐着,向他汇报情报局最近的情况。这两个人往屋里一坐,屋子中似乎都带着一股阴冷之气。
陈新缓缓看着手上一份简略的报告,看得非常细致,看了良久抬头对张东问道:“前面部分建奴的用间习惯写得不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