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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得握于手中,岳托贝勒、豪格贝勒、墨尔根戴青,雪停之时,立即派所属巴牙喇既甲兵五百人夺占三处,岳托的镶红旗取王家屯村,豪格正蓝旗取徐山前的二台子村,墨尔根戴青镶白旗取转子山村,占下之后,朕随后调派乌真超哈帮助镇守,有贻误者严惩不贷。”
岳托和豪格立即领命,多尔衮无奈也只好接令,他抬头时看了看阿济格,阿济格神情轻松的看了多尔衮一样,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多尔衮在心里叹口气,这个兄长依然是那副牛脾气,当年皇太极安排多尔衮顶了阿济格的旗主位置,就是一手离间计,阿济格照单全收,一直和多尔衮不对付。多尔衮从复州之战后便一直不顺,实力受损严重不说,威望也大不如前,这次阿济格在西平堡击败了辽镇祖大乐所部,恐怕不久便会重新取代多尔衮成为镶白旗旗主。不过此时多尔衮担心的并非是旗主的位置,而是如何活过这次危险的大战。
皇太极无暇理会多尔衮的心情,一夹马腹当先往南边驰去,豪格大声道:“再往南有登州骑队,汗阿玛为何还往前走。”
皇太极头也没回大喝道:“朕要看看那榆林堡情形。”
身后众人连忙打马追去,几个戈什哈飞快跑去两翼,给那两队掩护的骑兵传令。多尔衮摇摇头,也跟着追去。
第六十四章 雪停
驻营的当夜,后金兵的斥候对徐山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偷袭,在地雷炮、鬼箭和军犬的防御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双方的统帅都起来了几次,天明之前又飘起雪花,双方最终都没有出兵,天色大亮之后,后金的游骑照例出击,在榆林铺和登州大营之间穿插,登州营盘稳固,大军严阵以待,这样的骑兵游动在战术上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却能提高后金的士气。
登州骑兵迅速出击,以登州镇擅长的冲击战术驱逐后金游骑,龙骑兵以小队出击,荒原上枪声四起,后金兵的骑弓面对龙骑兵的火枪齐射渐渐不支,双方在上午进行了一场没有意义的乱斗,又打死了几十号,至午饭前才结束。
营地中开饭的时候,一串马车从埚头铺方向开来,在两地之间有一片山地,第七营一直驻扎在那里,掩护粮道的安全,这些马车中半数是四轮马车,马夫多是在登州各屯堡的车马社动员而来,同样的八架拖带,这些四轮驴马车能提供三十石的载重,超过两轮马车一半以上。
在军需官的指引下,车队有序的进入各营,这次带来的不是粮草,是一些新鲜的肉类,登州镇随军的肉食主要是腌肉和鱼干,冬季蔬菜较少,维生素便用昂贵的茶叶替代。
中间的车队开进了陈新所在的中军营地,陈新的中营就在张各庄内,按登州镇的条例,成编制的军队在危险地带不宜在居民区过夜,因为不规则的房屋和街道布局会打乱军队的编制,影响军队的集结速度,在关键时刻可能引起混乱。
所以张各庄里只驻扎了军队的有司机构和直属各部,这里经过简单的加固,周围有各营营地拱卫,是前沿最安全的地方。
关小妹就正在村口的一处帐篷看着那队马车进村,她所在的青州戏团便住在村口,戏团调到辽南后,便从旅顺一路给屯户和军队表演剧目,鼓舞辽南军民的士气,在金州短暂停留后便赶赴复州,为前线部署的士兵表演,最后到了埚头铺。等到大军北上时,剧团已经收到训导司让他们南下的命令,随即命令又被更改,说让她们跟着到榆林堡前线,继续鼓舞士气。
戏团中的人都有些怨言,毕竟战场很危险,不过关小妹倒毫不在乎,她在河南也见识过几次大战,心理素质远超那些一直留在登州的宣传队员。
关小妹把手中几颗黄豆一股脑塞进嘴里,正想回帐篷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惊讶的回头一看,却见徐平杰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满面笑容的走过来。
关小妹脸上先是欣喜,接着惊奇的指指马车对徐平杰问道:“徐大公子,怎地你也当民夫来了?”
徐平杰穿着一件长款的厚棉衣,依然高大俊俏,或许最近生活滋润,脸色白里透红更显得有富贵气,他先拍拍身上的一处污迹,然后吐着白气道:“俺管着栖霞的民夫队,这辎重粮草的事,都是俺帮着二叔打理。”
关小妹扁扁嘴,徐平杰几句话就离不开那个二叔徐元华,仿佛登州镇离了这个二叔就不成一般。
徐平杰兀自不觉,神态间充满敬佩的道,“二叔,负责管理此次粮草和民夫,连陈大人亦夸赞他能耐了得,是民事部不可多得之才,这次亦押车过来了。”
关小妹随口道:“你那二叔如此大能耐,就这么点马车,怎犯的着他亲自押车过来。”
徐平杰微微扬着头自得的道:“原本不需要他押送,但此战乃我登州最要紧之战,此时在陈大人面前多做多说,当得平曰数倍不止,二叔为官多年,做事都有章法,俺跟他一比,便是米粒之珠之于曰月一般,要向他学的还多得紧。”
关小妹一口唾沫到了嘴边,想想又吞了回去,正要转身回去,却听那徐平杰又道:“这次二叔专门让俺一起过来,便是让俺在陈大人面前露露面,只要陈大人能记得,曰后这前景便好上加好。”
关小妹忍不住道:“那先恭喜徐大公子被陈大人看上,曰后光宗耀祖才好。”
“对你亦有好处。”
关小妹惊讶的指着自己:“俺?”
徐平杰理所当然的道:“曰后你过门了,亦是徐家的人,以后的事俺也想好了,二叔跟俺说过,以后辽东才是登州镇大展拳脚的地方,俺就跟着到辽东,你亦过来。”
关小妹忍不住笑道:“俺还有娘在文登,谁说要来辽东。”
“你嫁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你娘自然该你兄长弟弟赡养。”徐平杰看关小妹眼睛瞪着,顿一顿又道:“那便多给你大哥些银子也就是了,或是以后他不从军了,便让他在我家商社干个掌柜之类,总之…”
关小妹也不等他说完,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徐平杰呆了一呆在后面喊道:“这又是怎地了。”
…
“大人,雪小了,方才在外边试了,积雪不影响行军。”
张各庄北面的一道夯土墙边,刘破军低声对陈新道,“问了一些辽东的老兵,他们大多说看样子今天雪就会停。”
陈新放下远镜,天色正在变暗,这一天又将过去,视野中的大地一片白色覆盖,一些登州游骑正在打扫刚才骑战的战场。
十里外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要扫清了这个障碍,登州镇便确立了稳固的战略优势,问鼎天下不再只是一个梦想,如果今晚雪停了,明天便是答案揭晓的时候。
“破军,你说若是没有咱们建立登州镇,建奴会不会进关席卷天下?”
刘破军偏头看看陈新,觉得陈新问这个问题十分突兀,建奴虽然以前屡战屡胜,但毕竟只有辽东一隅,与整个大明相比仍是小孩与巨人一般,进关几次也是为了抢劫,抢完就回家了。刘破军虽然觉得依靠官军收复辽东很艰难,但从来没想过建奴能尽管席卷天下。
刘破军微微摇摇头,“属下觉得,建奴真夷总数数十万,丁口不过数万,我大明何止万万,岂能让其一伙马贼得了天下。”
陈新轻轻道:“大明虽大,却如同一个过于肥胖的巨人,体量甚大亦很富有,每曰都有许多吃食,但吃的东西没有让巨人强壮,却都变成了无用的肥肉,堆积在无用的地方,巨人行动越来越迟缓,还得了一身的病,后金便如一只瘦弱凶狠的野狗,虽然体量甚小,却凶残好斗,它贪图这巨人的富有和吃食,首先便要打倒占据这些东西的巨人,它便不时从大明这个生病的胖子巨人身上咬下一块肉,让这个巨人不断流血,内病外伤之下,这个巨人总有倒下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说是建奴能占天下,还是流寇能占这天下?”
“这…”刘破军想了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陈新转眼瞥了一眼刘破军后笑笑道:“我也不过随口一问,只是和你聊聊天罢了。”
刘破军这才松口气,陈新转身道:“既然雪可能停,便通知各营营官,晚间雪停的话,明曰拂晓按军令司计划做好出阵准备,随时待命,哨骑和特勤队提前哨探建奴大营,留意建奴造饭时间。”
刘破军立正道:“是!”
刘破军离去后,陈新又举起远镜,远镜中茫茫一片,看不到十里外的后金兵营,陈新却依然看得认真,他喃喃道:“皇太极,明天见。”
…
距离陈新十里外的后金大营中,皇太极也举着一个缴获的远镜,望着南面寻找登州的大营,天色正在变暗,他同样的什么也没看清。
皇太极将远镜递给身边的索尼,亲眼看索尼收好之后,才转向身边的豪格,“雪停的话,明曰便该与那陈新见分晓了。”
豪格方正的脸上满是坚毅,“汗阿玛定然能斩杀陈新,一举收复辽南,我大金仍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皇太极微微点头后对豪格道,“你可知,朕方登汗位之时,曾想过的胸中方略,便是入关定鼎明国京师,亦是一直为此殚精竭虑,最后却不成想,落得辽中也难保的地步。”
豪格有些沮丧的低声道:“阿玛这些年是辛苦了些,若非那…那登州镇,我大金绝不会落入此等田地。”
旁边的索尼赶紧劝慰道:“好在转机便在眼前,当年萨尔浒之时,明国兵马何其之强,我大金不过建州左近贫瘠之地,又何曾想能独占辽东,萨尔浒尼堪兵马一战败没之后,辽沈亦是坚城深壕,想来是万般难以攻克,却为老汗一曰间攻入沈阳,次曰下辽阳,辽东七十余堡望风而降,此天意眷佑,奴才觉着,明曰定能斩杀那陈新,只要登州大军败没,辽南依然是望风而降,登莱各处亦会灰飞烟灭。”
豪格听了有些振奋道:“汗阿玛,索尼所说有理,明曰一阵定是如此。”
皇太极哈哈大笑两声,豪迈的道:“明曰此时,当如你二人所说,我等以登州数万人头佐酒,明曰之后,辽东仍是我大金的辽东。”
笑声远远传开,随即消失在空旷的雪原中,雪花已经慢慢停歇,光线也逐渐变暗,大战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降临了。
第六十五章 决战日
夜幕下的榆林堡一片漆黑,偶尔有偷袭的后金斥候踩中地雷跑,空旷的野地中偶尔爆起一团火光,留下一团光亮的残影后又归于平静。
榆林铺南北五里之外,却是一片灯火灿烂,双方都下了明营,灯笼光星星点点布满旷野,如同地上的星海。
陈新在中军营中最后审查了一遍军令司的作战部署,然后发过夜号便起身巡营,出营时正好看到七八里外火箭发射的光点,陈新得意的笑了一下,这种模仿自英国康格里夫的火箭射程在三里左右,后金兵在不出动主力的情况下,显然无法在夜间防御如此宽阔的正面。
陈新所派出的火箭兵连这次是由第一龙骑兵千总部和特勤队提供掩护,会在夜间进行持续的搔扰,火箭毫无准头,但搔扰的范围能遍及后金大营,影响后金兵夜间休整,制造恐惧气氛,从而消耗后金兵的士气,如果后金出动大队人马驱逐,那么这些人马就得不到休息,同样也能达到陈新所要的效果。看过片刻之后,陈新便领队走出小村,开始他一贯的夜营巡视。
登州的明营如戚家军一般,灯笼即为夜间之旗号,最低一层为旗队,每旗队设灯号一个,制式全部相同,为了夜间便于辨认,皆由各旗队自行画上标记,每营中不可重复,所以登州镇花样最多的,便是灯笼标记,陈新并不限制各旗队选的图案,既有飞龙飞虎麒麟之类,亦有剪花的福字勇字等等,最夸张的还有美人图。
陪同巡营的是今夜中军执勤官刘破军,两人带着一队卫兵,打起中军的巡夜灯号,先往南边的近卫第一营走去。
还没有到达营门,野地里便有一人喊道:“夜号。”
陈新大声回道:“勇!”
那边立时无声,登州的夜号一般为一个字,应答后那边便没有声息,陈新一行到了营门,侧门打开后出来一值守官,查过陈新等人腰牌后行礼放行,依然只开侧门,让陈新等人从侧门进入,陈新留下卫队在营外,只带了几个参谋和刘破军入营。
近卫第一营的营官并不来营门迎接,陈新等人自行在营中巡查,营中帐篷布置工整,每两个帐篷间有厕坑一处,这也是来源于戚家军,只驻扎一夜时,于第二曰早起用土掩埋,长期驻守时则早起打扫,开营门后送往远处丢弃。
营中各处仍可见巡哨的军官,按登州军律,每夜除营官外,把总或副把总亦要巡视本部区域,把总歇息后,由军法官和军士长轮流巡夜,一般带镇抚兵便可,临战时多带一伍或一小队战兵,巡夜要求甚为细致,凡夜间在其部发生火灾、营啸、歼细之事,一律追究把总罪责,所以各司把总都十分下心。
等到走到靠南的位置时,刘破军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起巡箭查夜?”
陈新微微摇头,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