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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仪儿哈哈哈的大笑声落在我耳内如针刺般刺痛耳膜,我哇的惨叫一声,疯了似的双手乱耙又痛又痒的头皮,俯下如瀑布的长发抓狂地摇,想把那恶心的东西从我美丽的秀发摇下。“我不要!!!不要养成那东西!!!啊——走开!走开!!!!”
几只虱子从头上掉下,在地下蹦上蹦下,它黑黑的、小小的、圆圆的……
曾仪儿喝了一声,“快给她裹上!”
手拿白绫的宫女扑上来往我头上裹来,另两名宫女抓住已陷疯狂的我:“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不要!!仪儿姑娘,我求你了,大家同是女人,你、何苦为难我?!求你——不要,求求你们——”
我声嘶力遏的哭喊落在曾仪儿耳内显得多么的美妙动听,“妹子啊,要是你不愿意帮姐姐这个忙,那好,白绫就不裹你的头,赏给你投胎吧!!”
我拼命地反抗,两条没被按住的腿用尽吃奶的力气踢开按住双手的人,两只被钳固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
又上来更多的宫女,把我按得更紧——
我张开嘴巴,用我最后的利器——牙齿狠狠地咬住裹我头的宫女的手——
啪——
不知谁掴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痛!
我还想用我的腿去踢——
但,腿被几只大手按得动不得半毫!
我还想挣脱被钳得疼痛的手——
但,有几双手钳住我动不了!
我还想用牙去咬——
又是谁紧紧捂住了我的口?
我还想再喊——
还想再求——
可我再也喊不出来!
我只能听到我痛苦的呜呜声闷闷地响!
见裹好了头,曾仪儿才喊一声:“放开她!”
手、脚、口,得到了自由,我乱七八糟地扯头上的白绫。
曾仪儿哼了一声:“你就扯吧!杨恋蝶,我告诉你,你头上一共有三十只虱,每天我会派人梳下来数,要是少了一只,我剁你的一只手指,少了两只,剁你的两只手指!不过,要是你给我养得好,养得它们肥肥胖胖的,让虱子在你的头上安居乐业、传宗接代,我也会好好打赏你的,就赏你每天能饱饭三餐。怎么样,该满足了吧?可别想着何飞来解救你,他自个都自身难保了!”
说完,曾仪儿见我还在死命地抓着头发,上来狠狠地踢一脚!我就像被她踢出去的足球,滚到墙角,撞得头麻麻的,晕晕的,好像有一道液体从额头流下,是什么?
我伸手摸了去,摸到的是满手的鲜血。这是谁的血?鲜红鲜红的,刺得我眼花。
是你注定的命苦 3
我彻底地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头是痛的还是麻的,或是痒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知是撞得眼花,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蒙蒙胧胧地望着曾仪儿呓语般问。
曾仪儿走到我面前三步的地方,冷道:“要怪就怪你的命吧!撞在我手上,是你注定的命苦!”
命?又是命!轰的一声,胸口的怨气炸了出来。
我不服!不服这该死的命!我最不服的就是我的命!
猛眨了几下眼睛,让我的视线清晰起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曾仪儿,那眼神像刀,一刀一刀地砍在她冰冷的脸上!那眼神又像锐利的冷箭,嗖地一箭一箭地射在她的心口!那眼神又似张牙舞爪的猛虎,扑上去狠狠地撕毁她——
曾仪儿骇得连连后退,捧着心口半晌说不出话,在我怨毒的睚眦下,她如只受惊的兔子战悚。屋里的宫女们也被我满腔的仇恨、满脸是血的狰狞震住,不由自主地颤抖、颤抖。
缓缓地,我开口了,说出的话比腊月的冰霜还冷:“你的宠物,我给你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全还给你,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
很小的时候听长辈说,以前没有洗头水,没什么洗涤用品专用来洗发,所以头发都是脏脏的,都是灰尘,还有,生了一头的虱子。
长辈们还说,虱子的繁殖力很强,一只幼小的虱子能在三、四天内就做了外婆。
虱子白天在头上咬,啃你的皮、肉、血,晚上睡觉时,有些跳到床上,钻到被里,又潜到身上,藏在你的贴身衣物里。于是,你的头又痒又痛,你的全身也是又痒又痛的。
我用那条白凌紧紧地裹住头和发,不让那些该死的东西有机会跳到床里,再爬到我身上。
左边脑袋抓了几下,右边脑袋又痒了,我双手都开工去抓。
虱子在我像丛林一样的头发下自由奔跑,在我肥沃的头皮茁壮成长。我头皮给了它源源不绝的可口的食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它们就有享不完的美食。就算我死了,我的尸体也能让它们传上N个祖宗十八代。
“姑娘,要不奴婢去找些杀虱子的药物——”
听雨站在我侧方的一边,看着我难受地抓,想帮忙又不敢过来,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了。
我冷冷地开口:“它们又不会跳到你头上,所以,你不用躲远远的。杀它们做什么?杀了它们就等于杀了我自己,我会好好地养着它们,把养得它们肥肥胖胖,这样,仪儿姑娘心一喜,说不定就少找我的麻烦。”
听雨眼眶一红,哽咽道:“姑娘,要不你去找三皇子,求他恩准你离开耸天宫。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曾仪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何苦……”
我又冷笑地打断她:“收拾她?要是每个算计过我的人我都去算计,哼,怕是收也收不完。”我意有所指着听雨。
听雨跪在我面前,泪水一串一串地哀求:“姑娘就离开耸天宫好不好,我怕,我真怕——听雨不想姑娘死在这里!死在这里恐怕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啊!”
我木然不语,离开这里,我又该去哪里?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叫我去哪?
“姑娘,奴婢已打听三皇子今天回宫,你去求他,三皇子一向胸怀宽广,一定会准了。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曾仪儿还不知有多少狠毒的招儿呢——”
求他?三皇子?那个我头脑一热盲目爱上的男人?那个让我找回爱情又是我最痛恨的男人?那个我想为他付出所有却始终冰冷对我的男人?那个把我推向曾仪儿任她处置的冷血男人?我应该去求他吗?
好,我去求他,求他放我走。
所有因他而来的都因他而结束吧!
陈舍,再见了!再见了我的幼稚!爱情这奢侈品也许真的不属于我——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的幼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当爱成恨
再次见到陈舍,我有种做梦的亦虚亦幻的感觉。
他还是那么的帅,像山一样的男人,符合我梦中所有想象的白马王子。我相信,此时的他如果,肯对我温柔一笑、深情一眼,我还是会像飞蛾一样扑到火焰里烧死!
这种爆发内心所有激情与缠绵的情感,竟会出自一个和我没说上几句话的男人身上,我,是不是疯了?一个男人的皮相竟让我痴醉如斯,我还是那个冷漠愤世的柳蝶儿吗?
他与曾仪儿正站在大树下,他的嘴唇轻扯了一下,似游戏人生的漫不经心,眉间一道淡淡的倦意皱到我心的最深处。是不是在前世的前世里,我们是恋人还是亲人,所以今生生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眷恋?
本来我很恨他的,他不但辜负了我的一片情意,还将我推到曾仪儿的火坑里,我以为我再见他时会厉声地指责他——
但,我没有。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痴痴地站在远处痴痴地看着他。
也许,他不是故意的——
也许,有太多想要他命的人,以致他做得绝情如斯——
也许、也许、
在我为他开解的许多也许中,我无条件地原谅了他。也许我们无缘吧,所以注定了错过。
我站在远处,仍是痴痴地望着树下英挺的男子,再深深地好好地看几眼吧。两人相恋是蜜,一个的独恋是毒,蚀骨的痛,他的绝情就是诱引毒发的因。
像是心有灵犀,陈舍转过了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我。他眉毛挑了一下,竟露出——厌恶的表情!我的心被他的厌恶重重捶了一下,把一颗已经很脆弱很脆弱的心捶得粉碎,只需一个不屑的眼神,碎成粉的心就像灰尘一样漫飞地飘……为什么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充满厌恶与不屑?为什么他对我没有心灵相通的感觉?是他还没有感觉到还是被什么蒙蔽了内心深处的触动?
看到他此时的神情,我恨不得就此死了罢!
曾仪儿扯了扯陈舍,并肩向我走来。
我有些惊慌,有些紧张,良久才想起我要行礼。没等我礼下,听到了他开口对我的一句话:“你怎么还没死?”
我愕然抬起头,他刚才说什么,我一定是听错了,请你重复一遍,你对我说了什么?我嚅了嚅嘴唇,问不出来,因为他越来越明显的厌恶之情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我怔怔地、怔怔地望着他……
曾仪儿一指我头上的白绫,俏笑一声,问陈舍:“皇子殿下,你可知她头上为何裹着那白绫?”
陈舍摇摇头,神情漠然,显然没有兴趣知道。曾仪儿还是好心地告诉他:“她啊,头上竟长了许多的虱子!我怕她的虱子跳到耸天宫到处是,所以赏了一条白绫给她。真是的,只听说路边的乞丐会长虱子,堂堂三品官员的千金小姐也会长那东西。啧啧——”
陈舍闻言,脸色变了变,连退几步,像看洪水猛兽一样畏惧着我。我的心又是痛痛地一揪,揪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曾仪儿唇上逸出的仍是那不变的得意的笑容,“妹子找三皇子有事吗?”
“我……”明明想着许多的话要对他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我是该求他的同情还是可怜?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不想,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的低微——
陈舍眉头一拧,仍是那毫无感情的冰冷,转头欲走。
“三皇子!”我唤了一声,跪倒在地下。泪水没有如常地流出来,而是流在心里,混着那累累伤痕涌出的血,“求你——求你放我走——”千不愿万不愿,还是求了他,在他面前,我早就抛弃了自尊。
他转回了头,毫无温度地说:“恋蝶姑娘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人,该不该走应该去求刘贵妃,而不是本皇子。况且,耸天宫是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急切地说:“贵妃娘娘只是遣奴婢来侍候皇子,既然皇子不需奴婢的侍候,那么皇子是可以遣奴婢走的!”
曾仪儿开口了:“贵妃娘娘遣来的人皇子岂能遣走?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娘娘的脸?妹子,你想挑拨皇子殿下与贵妃娘娘的关系吗,你还是真是居心叵测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连忙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离开这里。求你了,皇子殿下,求你放我走!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好不好?求你!”此时,我还要什么尊严,只要他肯让我走,让我彻底地一了百了。可怜我也好,同情我也罢,只要肯放我走,陈舍,我就会感激你的!
“真想走?”陈舍逸出冷冷的一句。
“是的!是的!”我忙不迭地点头。
陈舍又冷冷地道:“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敢来,为什么不敢再玩下去?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出去是死,在这里也是死,好歹你是三品官员的女儿,我不介意帮你收尸!仪儿姑娘,这女人就交给你了,还是那句,任凭处置!”
“是!”曾仪儿眉开眼笑地应道。
“陈舍——!!”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间,我绝望地喝了他一声!
“陈舍!为什么你会这样的铁石心肠?你明明知道曾仪儿会百般折磨我,却默认了她的行径,你安的什么心?!你告诉我!你说!你安的什么心?!难道我死了你会很快乐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与刘贵妃的恩怨为什么扯到我这个无辜的人身上?!我除了是刘贵妃派来的人外,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说啊!我对不起你什么了?!我只是求你放过我,我求你!我跪你!我给你磕头!我已经贱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说我别有用心,曾仪儿呢?何尝不是四皇子派来的奸细,你可纵容她却不肯饶了我?!就算、就算我是错了,但这些日子的所受所累,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你知道了就该知道我付出了代价,受到了悲惨的教训,这些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毫无尊严地死吗?既然如此,请赐我一条白绫,让我死得别那么难看,别让我死得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我一句句泣血的指责撕心裂肺地喊,直盯着陈舍,浑身发抖地悲喊。
曾仪儿瑟了一下,提心吊胆的偷看了陈舍一眼。
陈舍开口了,还是不曾变过的冰冷:“对我居心叵测的人,没有一个能死得瞑目的!你就好好地享受血肉模糊的滋味吧!”
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如一把匕首,一下又一下戳在我的心口,鲜血淋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时,又像把我的心脏活活地掏出来,扑通、扑通、扑通地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