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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伸出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我娇嫩的脸颊,喃道:“在你这样的注视下,我有总感觉,就是现在为你去死,也愿意的,只要对上你的眼睛,我很难自制,以前,我以为可以,所以曾狠心,然而再次相见,我已没有办法管住自己的心。”
轻轻拿下他的手,现在我已是有夫之妇,不能再与别的男人有亲昵的举止。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低垂着螓首。
何飞用另一只大手小心地拣起落在我头顶的一瓣花瓣,凑到鼻尖,轻闻着,仿佛花的香就是我香。
花瓣满天飞舞中,又飞来一瓣落在我乌黑的青丝。
皇宫生死十日 1
“我的蝶姐姐,本皇子要做皇帝了,你想我封你什么?”陈望手上的玉梳轻柔地在我如云的发丝一下接一下梳下。
我朝镜子里的他笑笑:“你爱封什么就封什么。”
“我最想封你为皇后,可、母妃不让的。”
“你呀,以后就是皇上了,可不能再说这么小孩子的话,要学会稳重!你啊,是学不会的了,教你一个法子——故作深沉!有事没事冷着一张脸,不到该开口时不要说话,这样,别人就会看不透你、猜忌你。有时候,不发一语比说了一长遍更显得有气势。”
陈望皱着脸说:“那、岂不把我闷死、憋死?”
我呵呵一笑:“是啊,身为皇帝不闷骚点怎么行?”
陈望从后面把我紧紧抱住,低声说:“真不愿做什么皇帝,勾心斗角,多累啊,还要处理国内外大事小事,以前父皇白天看奏折晚上也看,看得眼睛累得流泪……唉,以后怎么办,要上早朝,没得赖床了——”
前面听着还有点感动,后面,怎么又成了一个小屁孩?“人长大了自然不再事事如意,学着去面对,你是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任何困难都无法把你难倒。你行的!若是你不行了,这天下就没有行的人。”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自己像个男人,大男人,可以任性,可以耍赖,又可以豪情万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朝他撒娇:“那、我在你身边能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以啊!你想怎么就怎么!不但在我身边可以,在别人面前也可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是谁?我是皇帝!万事有我在背后撑你!记住,你是唯一一个我要保护的女人——”
回过头,对他柔柔地一笑:“好。”镜内,深情的他和幸福的我,真想这样一直到老,不放手不离开。
幸福却是那么的短暂,听雨叩门后进了来,对陈望行礼后禀说刘贵妃派人请他过去试龙袍。依依不舍目送着他离开,我好失落,以后,他做了皇帝更忙了,也,更多的女人了,不知还会花多少心思在我身上?
拿起台面那把还有他的温度的玉梳,执在手心,暖和暖和的。
……
天朝的规矩是皇帝大殡后;继位者为老皇帝守灵七天后才能继位;
在这个充满期待的日子,我又喜又忧地等着我的男人成帝的一天。执着玉梳,孤独地在镜前一下又一下梳着长发,他最爱这一头绸丝。
砰!如梦突然猛力推开房门,脸色红得异常,气喘得急促:“夫人……不好、不好了——”
我愠然道:“什么不好了?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太子造反了!”
叭的一声,玉梳掉在地上。
天国二十八年夏,四月中旬,太子联同左相曾对行在陈望登基前一天发动了政变。
此时,靖王府军队已退回边疆守卫国土,京中一片安详平静,文武百官轻轻松松地等待新皇帝的诞生。
阴谋,往往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掀起,突然就掀得波浪滔天。
太子发表了讨奸妃诏:
“贵妃刘氏,冒天下之大不敬,欺天下之大罪恶。狼子野心,逼先皇崩,人神共愤,此为灭九族之罪;只手遮天,残害皇子皇孙,此为一大歹毒之罪;勾结乱臣,颠覆朝野,置天下百姓于水火,此为三罪;未得圣诏,私自调动御敌守军,按律论为叛国通敌之罪;*太子,欲篡其位,共为五罪!
我为太子,皇室之正宗,当替天行道,清奸妃乱党,正纲纪,复我天国之凛然,还我百姓之安宁!”
曾对行与太子早有预谋,兵分两路,一路由太子指挥在皇宫爆乱,先夺四大宫门;来个瓮中捉鳖;一路由曾对行领军在宫外直捣靖王府,将靖王府满门抄杀,鸡犬不留。李鸣,就是此次阴谋中的第一个刀下鬼。
这次政变不同于陈舍发动的政变单从外向内而攻,而是外围内反,到处都是惊慌逃命的宫女太监,到处都是拿刀凶恶的反叛者。
这场政变,很难说清谁是叛贼。按理,皇帝死后当由太子即位,而刘贵妃囚禁太子欲废,她才是叛贼。 。。 。。
皇宫生死十日 2
相较于前一场政变的冷淡,现在的我就显得慌张多了,一是太过突然措手不及,二是敌人就在窝里,一不小心大刀咔一声脑袋没了。
听雨向我一打眼色,我朝惊慌失措的如梦如烟说:“快,你们先走!”
如梦哭道:“外面乱成一锅粥,去哪啊?奴婢们还是跟着夫人保护着夫人……”如烟也哭着说:“是啊,去哪都是死,还不如抱在这里一起死……”
听雨说,“咱们都得走,你们先去探探情况,我和夫人收拾了东西马上走,不走更是死路一条!”
如梦如烟应了声,哭哭啼啼往外走,我正想跟听雨说……“殿下、怎么来了?”外面如梦惊讶的问声。
我一惊,跑出门,正见陈望行色匆匆地带着太监小文子上来。他冲上前拉着我的手急切地说:“快走!”我反手抓着他生气地问:“太子要你的命,怎么还到处走,不想要小命了吗?”
“不管有没有命,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陈望,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不抛下我?不知是欣喜还是生气,我眼眶红了,“外面杀声震天,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陈望执着地说:“不管走不走得了,我想要的是和你生死与共!”
好个生死与共!陈望,为了你这句生死与共,我柳蝶儿愿与命给你!一咬牙,我对小文子说:“把你的衣服脱下!”又把陈望的衣服脱下,让他们交换衣服。陈望不知所以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回答,只噙着泪替他换了衣服。
回头朝听雨沉重地说:“听雨,七皇子就交给你了!”
听雨求道:“不!夫人你和七皇子留下,我与宫女们走!”
“听我的话!”若没我去做诱,怎么会有人相信身边的小文子是陈望,而且,曾对行,怕是恨我多过恨陈望,曾仪儿之死,我最逃不脱关系!当晚的事他不问我个究竟如何甘休?我向听雨深深望去,听雨涌出一腔的泪,她懂了。
陈望抓着我问:“你去哪?我们不要分开!”
我朝他笑笑:“傻瓜,他们抓的是你,我要跟你一起走走得了吗?你跟听雨跑,事后……我们到指定地点会合,地点……听雨知道的……”
我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不敢回头,怕回了头就再也舍不得走。
陈望愣愣地望着我离去——
听雨含泪拉着陈望说道:“殿下,咱们也走……也早点跟……夫人会合……”她带着陈望往后山逃去……
离开凌波楼,在楚宫门口见到李玉洁也跑到,她疑惑地看着陈望装扮的小文子。我说:“皇子已从另一个门走了,我带着他吸引敌兵的注意,以便皇子胜利逃走。”此时性命攸关,我与她哪还记得往日恩怨?两人一商量,决定逃向守卫众多的长青宫,与刘贵妃会合,或许,她有办法……
一路上,果然叛兵的箭向扮成陈望的小文子集中射去!“啊!”小文子惨叫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手臂已被射中……
九死一生逃来长青宫,却发现走错路了。刘贵妃这会如热锅上的蚂蚁,哪还有平时无惊无澜的镇静?猛一眼见着受伤的小文子,以为是她的皇儿,惊慌地冲上前,小文子向她一行礼,她愣住了。我把对李玉洁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刘贵妃又气又急说:“乱来!到处都是叛兵,你让皇儿逃到哪里?若是我皇儿有半个差池,杨恋蝶,本宫灭了你九族!”我暗哼:想灭杨恋蝶的九族也得等你刘贵妃的小命还在!我静静地回答:“娘娘请放心,皇子已经逃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只等事情平息,自会把皇子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刘贵妃乱得早失了主见,“事情平息?还可以平息吗?李大人已惨遭不幸,刘亲家也生死未明,叫本宫如何是好啊?谁来救救本宫啊?”耍计弄权刘媚儿确是玩得得心应手, 但面对生死顷刻,这个只会耍耍聪明的娇贵女人彻底地慌了。
一位带刀侍卫冲进来禀:“禀娘娘!叛军马上要杀到青湖回廊——”
“什么?”刘贵妃煞白着脸,“这么快杀到回廊了……那不是……不是快到长青宫了?”
青湖回廊是在湖面所建的回形长廊,通往几处的宫殿;其中包括湖对面的长青宫。我看看六神无主的刘贵妃和骇然失色的李玉洁,急声道:“快!马上叫人毁掉回廊!”
刘贵妃梦醒般叫道:“对!对!马上毁了通来长青宫的那段长廊!”侍卫领命出去后,刘贵妃又惊叫起来,“毁了长廊,还有四处的道路可通往长青宫……”
皇宫生死十日 3
我问长青宫的宫女:“有没有皇宫的地图?”
刘贵妃气急败坏地问:“你要地图做什么?想法子逃命才是啊!”我不客气地向刘贵妃厉声喝道:“给我闭嘴!来人啊,拿皇宫地图上来!”刘贵妃被我的气势所慑,竟乖乖地住口。
地图很快送上来。我猜长青宫必有皇宫的地图,是刘贵妃上次搞政变制作了以备不时之需。
略略扫了一眼地图,通往长青宫共有五条路,毁了回廊,还有四条,一条是楚宫向这里来的,就是我刚才走过的,此路不通,楚宫也是叛军的重点围剿之一;第二条是御花园来的,御花园在长青宫后面,叛军尚未到,暂时安全,但只是暂时性;第三条距离宫门很近,宫门此时已遭叛军把持。最后一条——水路,可由护城河的水路出宫……
“水边有船吗?”
刘贵妃欢喜叫道,“对!走水路,由水路出宫!”马上吩咐宫女太监准备船只。
一个太监跪回道:“娘娘,岸边只有、只有一艘小船……”
“多小的小船?”
“只、只能供五人乘……”
刘贵妃像无头苍蝇转来转去:“五人?带四人怎么够自保?”挑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带刀侍卫——我冷冷地问:“娘娘,奴婢呢?就不把奴婢带走?”李玉洁也求道:“是啊,母妃,把臣媳也带走啊!”
刘贵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玉洁,说:“李妃跟我走,杨恋蝶,你和小文子留在这里牵扯着叛军,别怪本宫无情,本宫总得带两个划船的、一个护卫的——”
我低着头,温顺地说:“一切全凭娘娘作主。”
“好、好!杨恋蝶,等本宫出宫召集了人马回来,再好好报答你。”说完,慌张地领着人走了。
望着她弃我而去的背影,我冷笑:你就走吧,看你能走多远,护城河的另一边怕是早已布满了兵马,你想的到,曾对行也会想的到!
长青宫留下的,只剩下我和一群手无寸铁的宫女太监,侍卫也让刘贵妃领着去开路了。
看着这个不尽奢华的长青宫,珠光宝气,然而,她的主人就这样毫不留恋地弃它而去。我又冷笑一声,被她丢弃的何尝只是这座宫殿呢?包括低微的我和尽心尽责侍候她多少年的奴才。
一位宫女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往御花园走吧,能逃一时是一时。”一个老太监说:“夫人先走,奴才带几个人引开叛贼……”到这种地步,还有如此忠心的奴才,刘贵妃啊,你掉了宝了!
我走到他面前,真挚地望着他,诚心地说:“要走大家一起走,我杨恋蝶不会把任何一个人丢在这里。在生死面前,我们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有的只是——好好地活!你们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经历多少磨难,都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你们可以做任何的事,包括——出卖我!我允许你们出卖我!你们可能不知,这次带头叛乱的曾对行十分痛恨我,因为他怀疑我害死了他唯一的女儿!”
我知道我不该对他们说这些话的,这么说不就等于把自己推向断头台?然而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生命何其无辜、何其脆弱,如果以我一个人的性命能换来这些鲜活的生命,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如果面对的是刘贵妃或李玉洁之流,死只能是他们,活的只能是我。但我现在面对的是下贱的奴才,比我还下贱的人。难道他们活来该下贱、该先死吗?对于他们,我从来恨不起来、讨厌不起来,还感到亲人般的亲切,因为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