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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勾心王妃-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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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突然意识到,她将要说的,充满了预见性,他如何相信?即使相信,他能不怀疑吗?于是,她坐起身,一本正经道,“你好好听我说,好吗?”

禺疆点点头。

她想了想,缓缓道:“我们匈奴都认为李牧怯懦,其实不是。李牧设置了烽火台警报,一旦匈奴入侵,严密的警报系统就会报警,将士就可以快速的退守营垒;同时,派出大量侦察员侦察敌情,获得最新情报;他训练赵国将士骑射,每天宰杀牛羊犒赏士卒,给守卫将士最好的待遇,如此,将士们奋勇当先,士气高涨。如今,赵国将士并不输于我们匈奴骑兵,而且我们的骑兵都认为李牧及赵国将士胆小、懦弱,骄兵必败,还未开战,我们已经输了一半。”

他深深地震撼,惊叹于她的分析。

不可否认,她的分析别开生面、鞭辟入里,李牧的做法确实奇怪,他却从未多加分析,只道是他怯懦。

如此看来,李牧很不简单,他的阏氏更不简单,一介弱女子竟然知晓这么多事。

禺疆沉思道:“前几日,须卜隆奇深入赵国边境,赵国将士战败而逃,这又是为何?”

杨娃娃言之凿凿,“这只是李牧的障眼法,故意战败而逃。”

禺疆不太相信,“李牧为什么这么做?你又如何知道?”

她知道,他怀疑她,可是,她又能怎么说?

她怅然叹气,“你不必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李牧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碰上他,你绝对占不到便宜。”

“你的意思是,与李牧交锋,我必败?”他艰涩地问。

“你应该记得,二十年前,你哥哥立脱也是败在李牧手下,威信受损,联盟也因此而松散了,我不想你也……”她实在说不出口:重蹈覆辙。

他冷峻地盯着她,“二十年前的事,你也知道?”

她知道,历史将会遵循既定的轨道前行,并不会因她一人之力而有所改变,她更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那么,就让她待在他身边吧。

杨娃娃搂着他的脖颈,柔情款款地凝视,“我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真的不能小看李牧,我随你去出征,好不好?”

禺疆更觉得怪异,她不止知道这么多事,还要随他出征,她究竟怎么了?

她的爱,她的情,她的付出,有目共睹,无需质疑,这两三年来,他有娇妻有儿女,有一个美满的家,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然而,他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劝阻他征伐赵国,假如仅仅是因为李牧英勇善战,他不能苟同,也不会改变决定。

他揽紧她,握着她的后颈,“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无常,我不能让你跟我冒险。再者,随军出征很辛苦,有时几日几夜不能休息,我担心你受不住。雪,你还是留在单于庭,等我凯旋归来,我会命人好好防守单于庭。”

“叫我娃娃,叫我娃娃。”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美眸中盛满了浓浓的情意,“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的小名儿叫做娃娃,我的家人都叫我娃娃,你也叫我娃娃,好不好?”

“娃娃?”禺疆失笑,玩味着这个幼稚的小名,“你不能随我出征。”

“我要去,即使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地去。”她倔强道,气呼呼地转头,冷哼一声。

“不许胡闹!你胆敢跟着来,我饶不了你!”他断然拒绝,脸上薄怒丛生。

杨娃娃撅起双唇,斜睨着他,不驯的神态明艳照人,“尊贵的大单于,你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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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身入异国

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妥协。此次她非要随他出征,一定是知晓李牧善用战术,想助他退敌。

让她随军出征也无不可,只是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禺疆捏着她尖俏的下颌,“我让你随军出征,不过你必须听我的。”

她郑重地颔首,开心地送上芳唇。

他狂热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腮,心头翻滚着亲昵的两个字——娃娃。

————

禺疆大单于统率十六万骑兵开赴赵国边境,以伦格尔为左大将、须卜隆奇为右大将,于赵国边境城邑五百里处扎营。休整一日后,整队大举进攻。

莽莽长空,朗朗苍穹,朝阳当照,万丈光芒穿透重重云层,直射辽阔的草原,气象雄浑。

一列列骑兵,铺展绵延,队列整齐,庄严肃穆;十六万铁骑,赫然军威,浩浩荡荡,浩渺如海,莽荡如空,望也望不到边。

战鼓擂响,震动大地,号角高亢,响彻云霄,旗幡高举,迎风飘扬。

大军前列,帅旗之下,一排将领跨坐在战马上,气势迫人。

正中为首之人,目光熠熠,让人无法逼视;横刀跨马,气度绝傲,高举宝刀前举天际,黑色大氅随风飘荡,挥洒出一股睥睨众生的磅礴气势。

森寒的刀光与金色阳光互相辉映,如冰如火,激情碰撞。

“报!”一骑兵高喊着驰骋而来,下马跪地,“赵国兵车一千,战马一万,士兵五万,射手十万。”

“看来,李牧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伦格尔脸色凝重,浅锁浓眉。

“且看我如何把李牧那老儿赶回老窝去。”须卜隆奇慷慨道,目光英锐。

帅旗下,号角吹响,传向四方,声震四野。

十六万铁骑齐声呼喊,惊天动地的啸声隆隆动地、声声震天,传向远方。

鼓点渐促,伦格尔和须卜隆奇一扯缰绳,疾驰而出,率先驰骋而去。

紧接着,禺疆的雄俊战马扬蹄跃出,黑色大氅飞扬如鹏,融进滚滚沙尘之中。

骑兵们紧随其后,依序奔驰而去。

旗帜翻飞,浓烟滚涌,铁蹄轰响,一声声地撞击在心坎上,豪壮气魄,震慑心肺。

杨娃娃远远地望着这雄伟、壮观的这一幕,内心激荡,滚如沸水。

直到最后一个骑兵消失于天际,她才重重地叹气:此次战役,真如历史所载,匈奴大败,北撤几百里吗?

她的身后,三千精锐骑兵,严阵以待,保护阏氏。

麦圣站在她的斜后方,目不转睛地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阏氏。

清澈而明媚的春光笼罩着她,一如神光笼罩,她仿佛神祉降临一般飘逸出尘。

他恭敬道:“阏氏,回帐等候吧。”

“吩咐下去,就地休息,时刻警惕!”杨娃娃遥望烟尘弥漫的天空。

“是!”麦圣沉着应答,转身离去。

他们士气如虹、热血沸腾,势要扫荡赵国边境;她恨自己无力阻止禺疆和将领们率兵攻赵,恨自己无力阻止这场战争;她恨自己不懂行军布阵,更不知李牧将会如何应战;她恨自己太渺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历史滚滚前行。

她执意随军出征,无非是想让他安心,让他不再忧心她会突然离去,而且可以在他有需要的时候,给他一点微薄的帮助。

此时此刻,她只能祈求上苍的怜悯,保佑他们平安无恙。

她站在一处低矮的山冈上,翘首远眺。

远方的远方,似有滚滚浓烟,弥漫了整个遥远的天际,遮天蔽日,苍穹变色。

正午过了……午后的阳光很温和……黄昏的春风乍暖还寒,冷意料峭。

远方没有丝毫动静,或许这场战役到明日才会结束。

等待是一种磨人的煎熬,很难受,很无奈,特别是等待前线的战况,忧心如焚,坐立难安。

战场上,生死悬之一线,胜败无法预料。

麦圣走近前,劝道:“阏氏,夜露深重,回帐歇息吧。”

她点点头,转身回帐,步履竟是那般沉重,而身子却是轻飘飘的。

许是站得久了。

次日凌晨时分,还在睡梦中的杨娃娃被激越的铁蹄声惊醒。

她弹身而起,披上外袍,恰时,帐外传来麦圣略显慌张的声音,“阏氏可醒了?有急报。”

杨娃娃立即出帐,急切地问:“什么情况?”

火焰熊熊,映衬得每个骑兵红光满面,面有惶恐。

一骑兵面有倦色,禀道:“大单于传话给阏氏,让阏氏传令下去,立即撤回单于庭;传大单于令,单于庭加强防守。”

果然!果然!战败了!战败了!

她心跳加速,手足骤冷,双臂隐隐发颤。

禺疆是否受伤了?是否安好?

杨娃娃勉力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镇定地问:“前方战况如何?伤亡如何?”

骑兵回道:“阏氏无需担心。麦圣大人,大单于传令,保护阏氏即刻撤回单于庭,不得有误。”

麦圣惊得一身冷汗,知道此道命令意味着什么,对身旁的下属下令道:“即刻拔营,撤回单于庭。”

接着,他转向阏氏,安慰道:“阏氏,大单于一定会平安归来。”

杨娃娃面白如雪,仿佛听见了麦圣的话,又仿佛没有听见。

麦圣唤了一声,她回神,清眸顿时明亮起来,凛然道:“麦圣,派一队骑兵,快马加鞭赶回单于庭,报塞南将军严防单于庭,同时做好北撤准备,妇女幼童,牛羊牲畜,财物辎重,北撤五百里。”

他心中一紧,难以置信她会下这样的命令。

然而,他深知阏氏聪慧无双、料事如神,她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必定是情势危急。

假如赵军乘胜追击,大举进攻,单于庭只怕无法保得周全。

他的脸色凝重如泼墨,转身部署去了。

众骑兵各自忙碌,急而不乱,拔营,装备,粮秣,箭囊,刀弓,战马……

天色大亮,长空叠垒着厚厚的云层,空气潮湿,阴郁的天色让人胸口闷沉。

营地一片狼藉,如秋风扫荡,惨淡的光景无比萧瑟。

一行大鸟低低地盘旋,凄厉的叫声让人觉得沉重,不一会儿,消失于阴沉的天际。

杨娃娃身穿天青色骑装,坐在马上,凝眸回望。

望穿天空,也望不到他。

深吸一口气,她一抖缰绳,战马跃蹄而起,疾驰而去。

她别无选择,如果不立即北撤,就会成为禺疆的负累。

三千骑兵驰骋在草原上,消失于茫茫的原野。

————

一个时辰后,麦圣心神一凛。

大地震动,地动山摇一般,震慑了每个骑兵,亦震住了杨娃娃。

东北方天际处,烟尘滚滚,一朵朵巨大的红黄云朵笼罩了整个天空。

那是大批骑兵疾速奔腾、扬掠而起的沙尘,浩瀚如海。

麦圣策马赶上来,沉声道:“阏氏,有骑兵,至少有上万之众。”

她骇然一跳,眉心紧蹙,“上万之众?这么多!不如避开吧!”

麦圣应了,抬手示意众骑兵,沉稳的声音传向后方,“绕道往西北方!”

然而,前行不远,那骑兵急速追上来,马踏大地,铁蹄声从后面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振聋发聩,直裂心脉,数量之众,悚动心潮。

即使他们快马加鞭,但是,很快的,疯狂追击的人马迅速赶超,将他们围困在中间,形成围剿之势。

战马惊乱,麦圣等三千骑兵不得不勒缰驻马,尖锐的马嘶此起彼伏。

早春的冷风呼呼掠过,裹挟着湿湿的潮气。

麦圣扬首望去,旗幡林立,数万人马仿似黑色潮水延展而去,浩荡如狂风骤雪,摄人心魄。

他收回目光,侧首低声道:“应该是月氏人,约有两三万人马。”

杨娃娃心中一悸,顿感冰寒。

月氏是匈奴的死对头,今日率领大军来到匈奴,肯定不仅仅是巧合。从他们行进的方向来看,难道他们的目标是单于庭?莫非他们已经知晓匈奴和赵国这场大战,匈奴战败?

帅旗扬风处,两列铁骑亲卫簇拥着一骑将领驰骋近前,那将领的姿态颇为倨傲。

她稳坐在战马上,冰寒的眸光横扫一圈,最终落在那将领身上。

那威风凛凛的将领跨坐在黑色战马上,身形伟岸挺拔,外披黑色绣金战袍,姿容俊美,俊目深陷,鹰钩鼻直挺,双唇薄削。

他的目光很冷,玩味地打量着她,她只觉阴风阵阵,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她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从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女子的秀美与男子的俊朗平分秋色,奇异地融合于一张脸上,完美呈现出他的美,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世间竟然有这种颠倒众生的男子。

轰隆一声,远处的天空滚过一记闷雷,天色更加阴沉。

那月氏将领身后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凑到他耳边,低声叽咕半晌,随即后退。

杨娃娃心中忐忑,也不知道那黑衣人说了什么,却预感不祥。

那黑衣人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有诈?

月氏将领浅浅一笑,语声轻柔如清风扑面,“尊贵的大阏氏,很高兴在此见到你。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月氏国王子未蓝天,月氏王是我父王。本想前往单于庭拜见大阏氏,神灵助我,本王子就无需千里迢迢走一趟了。”

杨娃娃不语,脑中思虑万千。

那黑衣人肯定认识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匈奴人,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说不定,这黑衣人还是相熟的人。

这月氏王子竟然会说匈奴语,不可思议。

他说本想到单于庭拜见自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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