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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到了酉时就不让人进了,除非是奉旨进宫,否则就是有腰牌也不管用。”
“原来如此,那我让店小二给你安排一间房。你先在这住下。”杜陵说着就要出去,被李绮筠一把拉住。“你好笨那,当我真的是跟你挤这一间房吗?我早要了房间,就在对面。”
杜陵听罢也是一笑,一改尴尬,爽快的坐了下来。聊起下午两人对剑,李绮筠尤其来精神,少不得二人又以手指代剑,互相切磋起来。直聊到烛火渐熄,李绮筠这才告辞离开。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快天明了,李绮筠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只听“蹬蹬”的脚步声上了楼梯,一个急切的声音喊道:“李煦!李煦!”
怎么是在叫我?还是这客栈里住着另一个人也叫李煦?管他的,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正要继续睡,声音又响起:“李煦!”。李绮筠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听出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是曹寅吗?想到这儿,忙穿衣下床,戴好帽子,这才开了房门。
只见曹寅一脸焦虑,正从楼梯处快步而来。“我在这儿。”不知为何,见到他,竟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李绮筠不忍见他一脸忧虑的样子,忙朝他招了招手。
“绮筠!你可急死我了。”曹寅见她完好无损,只是略显疲惫,稍稍放下心些。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关切之情不与言表。
李绮筠见他真情流露,不由得心中耸然动容,没想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如此关心自己,真不枉走这一遭。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么早找来这里,想是一家一家客栈寻来的,实在不容易,怎不令人感动?
这时,对面房门也“吱”的一声开了,杜陵从房里走了出来,和曹寅照了个对面。
曹寅只看了一眼他的装束,微皱了下眉头,即转向李绮筠说道:“随我回宫吧。”
李绮筠点了点头,跨出了房门,见杜陵正望向她,轻轻朝他笑了笑。刚要随曹寅一起走,却听杜陵说了句话:“绮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曹寅听了心头一颤,转头过来用目光冷冷的望向杜陵。杜陵含笑应对,眼神里的凌厉却毫不输人。窄小的楼道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李绮筠也感觉到了不对,忙应了杜陵的话,说:“决不会忘。”,又伸手拉了曹寅,催道:“咱们走吧。”
曹寅淡淡一笑,反手拉过李绮筠到他身后,说道:“不急,既然你认识这位仁兄,不妨介绍一下。”
第二卷 第十四章 回宫
曹寅这个大坏蛋!竟然关我禁闭?!李绮筠气得伸手把桌上茶杯举起,准备狠狠的往下摔。慢着,这杯子手感细腻,可是上等的宫窑官瓷啊!李绮筠抿了抿嘴唇,轻轻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我总不能成了文物的破坏者吧。唉!这个曹寅,真是害人不浅,回宫好几天了,还不放人自由!和杜陵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自己是彻底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了!
真是越想越气,李绮筠“砰”的推开门走了出来,说是禁闭,其实只是不让出宫而已,那我就在宫里好好转转吧,总比在屋里憋着生闷气强。这时,德忠见她出了屋,忙跑了过来,问道:“李大人可是要出去吗?曹大人说……”
“我不出去,我也没腰牌啊。”李绮筠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到咱院外逛逛,顺便巡查一下侍卫们的到班情况。”怎么说我也是四品,比那些成天站岗放哨的小侍卫品级大多了。说是去巡查总没错吧。哈哈!
果然,德忠一听这话,顿时没了主意,曹寅吩咐他看着李煦,可没说要他跟着李煦去巡查啊?正在犹豫的时候,李绮筠已经背手迈步出了院门,他忙跑了过去,在后面又问道:“那李大人可是去毓庆宫的布库房?”
布库?听着很耳熟,李绮筠停住脚步,回头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你还挺机灵的。”
“李大人夸奖了。”德忠心里很美,忙说道:“这些天纳兰大人和曹大人总陪着皇上练布库,所以我自然想到李大人您也是要去那的。”
“哦。”李绮筠心里明白了,康熙正是以布库游戏来麻痹鳌拜,最终被这些人抓住的。拍了拍德忠的肩,又问:“对了,这毓庆宫在什么位置,我还没去过呢。”
“不远,您出门向东走,出了景运门向北就是毓庆宫。”
“嗯。”李绮筠点了点,朝他说的方向走了过去。听到身后院门关了,这才回过身来,我没事去那儿凑什么热闹!布库不就是摔跤吗?穿得那么少,坦胸露背。她要是去了,康熙见了一高兴,再让她下场摔跤,那不彻底露馅!还是往西走吧。于是边走边瞎琢磨。难怪曹寅这些日子没安排她当值,想是也担心自己在布库房那儿出什么纰漏,他也是为自己好啊,心里对他的怨气,顿时小了许多。
又想起那日曹寅和杜陵见面的事,心中无限懊悔,虽然杜陵对自己的侍卫身份毫不介怀,但并不表示他与曹寅也能成为朋友。从当时他们的神情看来,那绝对是两个敌人在对峙。如果不是她挡在中间,相信这俩人早就打起来了。唉,想不到曹寅这家伙这么精明,一眼就能看出杜陵是个反清复明侠客。回宫狠狠批了自己一通,说什么算我命大,被他找到了,不然死在外面都没人给收尸。哼,吓唬谁呀!真是的,我不仅没事,还交了个好朋友呢。
好朋友,想到这儿,李绮筠紧闭的嘴唇,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杜陵帅气的英姿顿时浮现在脑海中,一种甜蜜的感觉慢慢浸透到心里。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想起杜陵射向曹寅的那道寒光,李绮筠突然打了个冷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难道再见就是敌人?
摇了摇头,李绮筠想甩掉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她停住了脚步,靠在墙上深呼吸。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烦请再通禀一声,说纳兰性德有事求见兰贵人。”
“都说了。这没有兰贵人,我们主子昨晚奉昭侍寝,今早已被封为兰嫔了。现在正在休息,您请回吧。”
“什么?”纳兰声音微颤,再也说不出话来。李绮筠听到这儿,忙借着旁边的桂花树遮挡,向他们看去。
只见纳兰容若眉头微拧,神色黯然,却仍未失礼,拱手向那宫女告辞,这才迈步离去。看着他清秀寂寞的背影,李绮筠的心一下子被他带走,忍不住轻声叹气。却见那宫女,刚才还硬气的拒绝纳兰,此时见他离去,也是眉头紧皱,神色哀叹,倚着门直望到纳兰消失了背影,才进了院门。
李绮筠默默的想,这兰嫔一定就是纳兰的表妹了,关于纳兰表妹的事情,她早问过曹寅,只是他不愿多说,还是她软磨硬泡才确定了这事,没少挨曹寅的白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自己很八卦呗。李绮筠撇了撇嘴,抬腿要走。这时,那个院门又开了。
“他走了?”一个急切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接着一头花饰先探了出来,一张清雅秀丽的侧脸朝着纳兰容若走的方向不断张望,一双纤细的小手抖出绣帕掩面而哭。
如此美艳娇滴的丽人,只这惊鸿一瞥顿时令李绮筠自惭形愧,她收回目光,呆呆的凝视着对面的红墙,红墙下一口乌黑硕大的漆缸正扭曲的映照出李绮筠的身姿。她吐了吐舌头,心中叹道:“也只有这样清丽的可人,才配得上纳兰。唉,可惜这对有情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不过,能得纳兰容若如此痴情,相信这位兰嫔也一定了无遗憾。”
正想着,却听刚才的宫女低声劝道:“主子,您别伤心了。事已至此,还是忘了的好。”
“相忘,何其难。”兰嫔说罢,手中的娟帕微微发颤。
“主子,回屋补妆吧,一会儿还得赶去御花园呢。”说着,宫女伸手将兰嫔扶进了门里。
李绮筠靠着墙,发了一会儿呆,听得兰嫔和宫女又出了门,这才缓步走了出来,路过兰嫔住的宫门,竟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气,下意识的寻着这清香,竟来到了御花园的西门。
“李煦!你怎么在这儿?”
李绮筠正低着头,恍惚的想着心事,被这声喝问吓了一跳,忙抬头寻声,却见对面站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正是康熙的随驾,说话的也是康熙。旁边的曹寅一脸担忧之色,而纳兰却是目光游离,仿佛心不在焉。
“秋茗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行了,起来吧。刚才朕还问起你呢。你还真不禁念叨,就出现了。哈哈。”康熙笑着,上前伸手托起李绮筠的双手,“随朕一起进去吧。”说罢,先一步迈了御花园的门,竟没再问她为何出现在这儿。
李绮筠走在后面,暗暗擦汗,心想康熙这人真不错,对下属宽容仁德,以他的聪明肯定看得出自己在瞎逛乱闯,不仅没有当众治罪,还一笑置之,果然有不凡的领袖魅力。若是换了常人,定会从此对他忠心的肝脑涂地,至于我嘛,忠心谈不上,欣赏到是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曹寅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袖,李绮筠这才注意到,康熙在前面已经撩起锦缎黄衫跪下,说:“给皇额奶请安。”忙跟着众人一起跪倒请安。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说道:“孙儿快起来,那日头照着,进亭子坐着说话。”
李绮筠没想到自己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史上的女强人——孝庄皇太后。心中不免暗暗欣喜,这趟大清旅游还真不枉此行,在看向孝庄的目光中不由的流露出难掩的钦佩和敬仰。
孝庄正拉着康熙的手,嘘寒问暖,眼光却锐利的感觉到了李绮筠的注视。仍不动声色的含笑问康熙:“玄烨,听说你最近招了些布库,整日里摔交玩闹,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皇额奶放心,孙儿只是强身健体,不会沉迷。”
“嗯,还是小心为好。朝中之事……”
“朝中之事,都由鳌中堂处理,孙儿很放心。”康熙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一一口,望了望一旁陪坐的皇后和几个妃子,眼光在兰嫔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即转移了朝廷的话题,笑着问孝庄:“皇额奶,今日心情不错,把几个小辈都叫来陪您赏花。她们伺候您老人家还顺心吧?”
“顺心。”孝庄环视了一旁的皇后嫔妃,笑道:“我这几个孙媳妇啊,都是可人又可心。就是曾孙添的少,玄烨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说罢,含有深意看了眼皇后赫舍里。
赫舍里面不改色依旧是端庄微笑,却在孝庄转过头去的时候,用眼角狠狠的瞪向了坐在下首的兰嫔。
康熙笑道:“皇额奶,孙儿和她们结为夫妻,还不都是您慧眼识人吗?”看了看一旁的纳兰又说道:“皇额奶,孙儿有件事想拜托您呢。”
“什么事?”
“纳兰性德长朕几岁,却至今未娶,所谓成家立业,孙儿希望他能定下心来,日后成为朝廷之栋梁。”
孝庄听罢笑道:“这事儿啊,不用你说,我早就给咱们这位满清大才子相好人选了。”
“哦?是哪家的女儿?”
第二卷 第十五章 赐婚
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李绮筠暗暗用眼神扫了扫在场的几个当事人。康熙神气闲,果有皇家风范,这一招出手,既断了纳兰的念想,也绝了兰嫔的幻想,又为自己的好兄弟找了门亲事,了结心愿,真是一举数得。而他却看不出丝毫的沾沾自喜,真令人佩服。
兰嫔看似含笑,实则紧抿双唇,眼睛只盯着地面。她双手交叉而放,端庄淑雅,实则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左手的掌心,却毫不知痛。只有纳兰面色阴郁,眉头紧皱,若不是曹寅一旁阻拦,恐怕不等孝庄说完,就冲出来拒绝这场婚事了。
那边,孝庄仍笑着说道:“就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闺名雨蝉。今年十八岁,原是大前年的秀女,不过那年生了场大病,错过了选秀。这不,今年本是补选的,她父亲也亲自带她来了京城,不过宗人府的说她年纪大了,不合规矩。我听说此女温婉淑美,德才兼备,就想把她留下,既然皇上不能要,那就给了咱们皇家叶赫氏的族亲不是也挺好吗?呵呵,汉人管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玄烨,你说好不好?”(作者按:史料纳兰家族正是叶赫那拉氏一脉。纳兰性德的曾祖父的妹妹是孝庄的姑姑。这关系确实复杂,总之纳兰性德是皇亲贵族无疑。)
“皇额奶说的是,既然这样,那就请您做主,成全了这门婚事。”
没等孝庄开口,纳兰甩开了曹寅箭步上前,跪倒在地,悲声道:“容若叩谢太皇太后的恩宠,只是,恳请太皇太后不要颁旨赐婚。容若只想一心一意辅佐皇上,尽忠职守,并无任何私心杂念。”话音一落,场内顿时寂静无声。
孝庄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却被康熙抢先说道:“皇额奶,容若脸皮儿薄,率真无遮,不会说话,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说罢站起身来,躬身又道:“孙儿还要去御书房批阅奏章,就不陪皇额奶了。”
曹寅上前拽起纳兰,拉着他跟在康熙后面,走出了御花园。
康熙也不坐龙辇,一路走到御书房,进了内堂,这才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