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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段天谌几乎能够感受到她逐渐变化的体温,心头暗喜的同时,那一条强健的手臂顺势揽住她柔若无骨的纤腰,有力地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再次往自己的胸膛中揽紧几分,突然产生了一种恨不得将她揉入身子里的渴望。
昏黄的烛火中,彼此的脸庞模糊而不真切,仿佛晕染上了一圈淡淡的光环。
可在一片迷离情动之中,顾惜若闭上眼睛,似乎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的双眸灿若星辰熠熠生辉,尤其是在鼻尖充斥着浓浓的阳刚气息时,他的存在愈发明显激烈。
顾惜若的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了他的腰,眼帘微阖,承受着他狂热的亲吻。
许久,久到顾惜若以为自己就要窒息之后,段天谌移开了她的嘴唇,她只觉肩头微微一沉,却发现他竟将下颚轻抵在她的肩头上。
她只觉一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男子精瘦结实的身体则紧贴在她的身前,让她动弹不得的同时又必须闻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子阳刚之气。
她微微喘了口气,环着他腰身的手臂又紧了紧,感受着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带起一股酥麻而无法名状的奇特之感,整个身子似乎又软了些许,无力承受肩头的重量,便往一旁歪去。
段天谌低声笑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个旋身就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捧着她的小脸,额头抵着她的,深深的锁住那双明眸,他那双漆黑的眸子能把人的精魂都吸进去一样。
顾惜若猛地低下头,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害怕受了他的蛊惑。
“若若!”段天谌勾起她的下巴,使她与自己对视着,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欣喜与满足。
“嗯。”她低低应了声,随即快速的垂下眼帘,玉颜上晕染着两朵红霞,明媚可人,看得段天谌又有些情不自禁,低头又是好一个绵长热烈的亲吻。
待凌乱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稳,顾惜若才仰头看着他,揪着眉头不解道:“段某人,你刚才怎么了?”
这些日子,跟在段天谌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她的粗神经已经有了小小的改善,虽称不上完全敏感,可对于他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些担心,生怕他想多了什么。
段天谌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只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若若,以后离那个小巴远一点。”
顾惜若挑眉,“理由呢?”
段天谌不答,双手轻柔的整理着她微乱的鬓发,神情却是她常常见到的温和无害。
“段某人,你是不是在怀疑他居心不良?”顾惜若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讲得通,便也急着解释道,“我跟你说,你可能误会他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儿,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倒是没发现他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你也没必要这么防着他!更何况,他连话都说不了,怎么可能对咱们有威胁?你肯定是跟我之前一样,想多了。”
段天谌抚了抚她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的脸颊,笑着道:“我一早就知道他没有做细作的本事,也不可能会伤害到你,所以,想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顾惜若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既然不是担忧这一方面,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这么大惊小怪防来防去的吗?
段天谌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语气有些奇怪,“若若,他是男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顾惜若怔愣了下,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张着微微红肿的菱唇,好不容易才蹦出一句话,“段某人,你在吃醋?”
段天谌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在对上她那“你居然吃醋,你怎么可能吃醋”的震撼神情时,再厚的脸皮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但见他屈起手指抵在唇边,佯装无意的轻咳了几声,别过脸,不敢对上那双黑亮的眸子,只是这一偏转,又恰巧将他微红的耳根暴露到了顾惜若的眼皮子底下。
顾惜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再看看他的耳根子,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段天谌心有不满,恼怒的回头瞪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嘴角越咧越大,到了最后,笑声穿过墙壁屋顶,飘洒到了院落里。
月亮似乎也被这样愉悦的笑声感染了起来,连忙从云朵后露出来,洒下一地的月色清辉,汤汤皎皎,很是美好。
段天谌眼里划过一丝无奈,也不知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哪个穴位,她顿时停了下来,涨红着小脸怔怔的看着他,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愉悦舒适。
“很好笑?”段天谌揉了揉她的发顶,梳好的发髻顿时散乱了下来,如绸似缎的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流泻在香肩手边,看得他眼里划过一丝惊艳,只觉此刻的她美都不似凡人,眉眼张扬着,却又柔化了几分这样的张扬棱角,温柔得恰到好处。
顾惜若浑然不知自己的形象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只满心沉浸在段天谌的反应中,颇有些无法自拔,此刻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忙不迭的点头,咧着嘴笑道:“嗯,很好笑。小巴充其量就是个孩子,你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更何况,你何时变得如此没自信了,居然还跟个孩子较劲起来了?”
段天谌埋首于她的颈窝处,轻声叹息了下。
她哪里知道,自从确认了对她的心思后,他的自信就日复一日的减少了。
而且,在感情里,尤其是遇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人,谁敢称自信?
不过也幸亏她的思维永远都慢一拍,否则以这样的性子,都不知道给他惹来多少狂蜂浪蝶了。
段天谌也不想隐瞒什么,索性直接点头,“若若,你说得对,我就是吃醋了。所以,你以后记得,但凡是男的,公的,都给我离得远远的,否则我要是心情不好,后果可就是很严重的。”
顾惜若觉得,她很有必要跟这个不自信的男人好好讨论一番,否则日后这日子可真是很难过了。
“段某人,我跟你说,”她敛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我该跟你好好谈谈。否则,这一切还真是不能无法继续下去了。你要知道,小巴可是个孩子。”
“可他是男的。”某人钻心眼儿道。
顾惜若龇牙,“那只小狗也是公的,你难道让我也要远离它?”
不想,段天谌却是用力的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是极。若若,以后你就该这样子,为着为夫好好考虑一下。”
顾惜若闻言,白眼狠狠的往上翻了翻,暗自感慨着,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可理喻。i
可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眼珠子狡黠一转,便转到了案上的折子上,“咦”了一声,好奇的拿到手里,自顾自的翻了起来。
这是一封来自苍京的急报,说的无非是朝廷里段天昊如何侍奉龙塌前尽显孝道,朝廷里官员的明争暗斗又是多么精彩,意料之中的事情,随便翻了几下,便失去了翻下去的兴趣。
“看这个。”段天谌知道她的小小心思,也不去拆穿,从一堆折子当中翻出一本青色的,眼里噙着一抹笑意,笑着道,“这本折子上的内容,估计你会很感兴趣的。”
顾惜若飘过去一个“知我者莫若你也”的眼神,随即伸手接了过来,甫一看到里面的内容,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居然是来自北部边境的她那年轻爹爹的信件。
她悠然的转了个身,侧靠在段天谌的胸膛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她这年轻爹爹也足够有趣,一封厚厚的信件,从苍朝最北的边境到最南的边境,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不说,只是聊起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比如说,他今天看了什么书,什么时候睡觉的,同时也让她休息好,别亏待了自己,还要记得安分点,不要给段天谌惹事儿,看得顾惜若连连皱眉,直以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段天谌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可就是没见过这么拐的。
她幽幽叹了声,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段天谌抚了抚她的娥眉,将她抱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拿起案上的折子,神情温柔的看了起来。
碧纱窗上,投下两道依偎的身影,显得这个夜晚格外温馨。
夜半之后,皎洁的月亮被乌云遮挡住,隐隐有股风雨欲来之势。
------题外话------
嗷嗷嗷,我捋捋,今天这章,好没感觉……
☆、018 提前动手
午夜时分,一阵哒哒马蹄声响过寂静的长街,落雨般飘入未眠之人的耳朵里。
岐城东郊三十里外的原野上,一个个帐子静静的伫立在黑色的天幕下,除了主帐之外,其他帐内皆是一片漆黑。
主帐内,晋海昀随手翻阅着呈阅上来的公文,颇是心不在焉。
自从谌王进城后,岐城的官场时不时就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原先他也不过是苏靳寅手下的一名副将,岐城诸多官员里敢于明目张胆对抗起明哲的一人,如今不过是数日的时间,他就坐在了本该属于苏靳寅的位置里,安然的批复着一叠叠的公文,做着之前羡慕的事情。
此前的渴望,于此时得以实现,可他却连丝毫的喜悦都没有。
城北瘟疫区里的亲人,等着他去解救;那一声声哭喊叫嚷的悲切之音,像警戒,又似指责,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如魔音穿耳般不停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尖重重压在公文上,不一会儿,墨汁竟濡染散开,字迹也慢慢模糊起来。
帐外由远而近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整齐有序,将他沉浸在沉郁里的思绪尽数拉扯了回来。
他猛地起身,刚回过神的眸光里还带着一丝迷茫,随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近,那抹迷茫也慢慢转变成锋利尖锐,恍若利剑欲要冲破黎明前的黑暗,驱散笼罩在头顶的乌云,重寻回那一片晴朗的日空。
帐内烛火噼啪作响,碎裂在沉寂的情绪里,也引起他突然而来的霍然动作,他走到帐内的兵器架前,利落的拿下横放着的长剑,又整理了下身上的银白战甲,快步的走了出去。
帐帘被高高甩起,猎猎作响,原野上微冷的夜风急促的灌入帐内,吹起案上胡乱摆放的公文折子,吹落一道墨色的痕迹,痕迹下,写着七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晋海昀穿过巡逻的侍卫,站到帐前的一处高地上,半眯着眼,看着几骑快马绝尘而来,搭在腰侧佩剑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眨眼间,那快马就到了他的面前。
许是没想到此处还有人等候,马上那几人皆是震惊了下,待看清楚等候的人是晋海昀时,脸上就划过浓浓的嘲讽。
当先一人振臂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就走上前,侧对着他,马背上趴伏着的几人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但见他们双手被粗绳捆绑着,反剪在了身后,嘴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在看到晋海昀时,狂喜顿时涌上了眼眸,双手双脚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欲要挣扎出如此屈辱难受的束缚。
那几人扬鞭一挥,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柔韧的弧度,伴随着“啪啪啪”的几声脆响,马背后几人的衣裳已经破绽出一道狰狞的鞭痕,身子也弯曲了起来,隐隐颤抖着,近乎痉挛。
“父亲,母亲,弟弟!”晋海昀见状,瞳孔猛地一缩,快走几步冲上去,就想要解开他们身上紧勒着的绳索。
不想,横空出现的一柄利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霍然抬头,冷冷的仰视着那个人,记起这是明哲的另一个贴身随从莫芹,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立即厉声叱道:“给我让开!”
“让开?”莫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屈起鞭子指着那几名脸色难看的人,端着下巴,神色格外得意,“晋副将,哦,不,晋将军,我看你脸色甚是难看,是否没休息好?还是你以为,你是在做梦呢?若是真能随便就放开,还要我等辛苦跑这一趟作何?”
晋海昀阴鹜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在看到押着亲人的那几人时,眸光猛地一紧,心里顿时凉了一截,残存的侥幸心理也被尽数摧毁。
之前,他接到消息,说是明哲要见他。
是以,在入夜之后,他特意等在了这里。
不成想,没等来明哲,却是等到了自己的亲人。
看着他们苍白里略显红润的脸色,想必是在城北瘟疫区里治好了瘟疫,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在察觉到那几个看守着亲人的人时,才猛然意识到,为了让他匍匐屈服,明哲是下了多大的狠心和血本,连押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要派上武功高强的暗卫。
好久后,他才冷冷说道:“莫芹,你别仗着你是总督大人的贴身随从,就可以不辨是非胡作非为。总有一日,你所做的恶事,都会得到报应的。”
莫芹为他这样的冷沉和阴鹜所惊,手中的鞭子又高高扬起,狠狠的甩了下去,鞭笞在*上传出的脆响,听得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满是痛苦之色。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冰冷的剑柄,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温度和力道,努力平息内心里翻滚腾掠的仇恨和勃然大怒。
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