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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的人了?”
顾惜若呼吸一滞,袖中的手紧紧掐着掌心,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
半晌后,顾惜若别过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若想去看明遥,直接告诉青冥一声。不过,也仅仅是看而已,她现在还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和明遥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可在大事面前,我不希望你会做出什么理智之外的事情。你走吧。”
话落,她就转过身,背对着玉子倾,不再多言。
玉子倾满眼失望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伸出脚,用力踢倒了面前的桌椅。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身后青冥探头走入,看着她脚下的一地狼藉,忽而道:“王妃……”
“出去!”她骤然一声大喝,直接把青冥惊到了,忙不迭的退到了门口,却不敢走远,满脸担忧的看着她那纤瘦的身影,看着她抬起袖子狠狠的抹眼角,看着她背着手仰起头,抖动着双肩,在满室斑驳光影中镂刻出一个悲戚的姿势……
……
玉子倾推门走入时,正好看到明遥倚窗而立的侧影,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柔和,大步走了上去,语带笑意,“明小姐,你可还好?”
明遥一怔,回头看着玉子倾时,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诧异,不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柳眉微蹙,“你刚醒过来吗?为何酒气如此重?”
玉子倾抬起袖子嗅了嗅,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昨日喝得多些,方才刚醒过来。这几日,委屈你了,你若是想去哪里,就只管出门,不必多想。”
明遥袖中的手蜷了蜷,眼里忽而带上了一丝希冀,刚想开口说要离开,却在启齿的瞬间,想到了将她关在此处的顾惜若,眸光不自觉的黯淡了下去。
玉子倾见状,忙不迭的安慰:“你不必担心。若若虽是谌王妃,却也是我的表妹,我说句话,她还能不听吗?更何况,将你困在此处,本就是她做得不对,你要离去,也是无可厚非。不过,你真要离开这里吗?”
他问得很小心,一开始说到有关于顾惜若的,也只是寥寥几句带过,并没有太大的顾忌,反而是对她的去向尤为关心。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尤其是在看到玉子倾小心翼翼的神色时,心中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玉公子的好意,明遥心领了。”她别过脸,继续看向窗外的景色,渐入秋季,草叶渐黄,映在她眼里,竟是格外的刺眼,“不过,谌王妃想必也与你说过,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你该知道,对于与她有关的人和事,我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玉子倾心头微微发涩,喉间似是梗着什么,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已无从辩驳。默了片刻,他眸光里忽而划过一抹坚定,字字铿然道:“明小姐,你可信我?”
明遥为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感到好奇,回头时,不经意撞见他眸色里的明亮色彩,心头微微一滞,有些艰涩的开口:“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你若是信我,我便能够让你达成心愿,”玉子倾绷起了一张脸,神色间难得的如此郑重,待看到明遥摇头欲笑的神情时,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对若若劈死你父亲的事实而心怀仇恨,可若若的立场就摆在那儿,有此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若是相信我,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帮你达成心愿。”
闻言,明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指着他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玉子倾眉心微皱,听着她这样满是嘲讽的笑声,仿佛是要把心里所隐藏着的委屈,身上所肩负过的艰难险阻尽数释放出来,心头像是藏了一只手,蓦地揪紧,难受得厉害。
好半晌后,明遥才止住了那样悲戚而嘲讽的笑声,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极尽讽刺,“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跟谌王妃有有杀父之仇,你难道不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玉子倾脸色一白,一股冷冷的颤栗自内心迅速的蔓延至全身,惊得他心头微跳,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他不是不知道明遥对此事的执着,可方才那么问的时候,心里还是潜藏着一丝侥幸的。
在他看来,明遥依旧是那日骑马纵横长街时,突然冲出来,从他马蹄下救下小孩儿的明媚少女,眉眼弯弯,隐带忧愁,理解他并非恶意纵马,而是另有急事。
正如他所说,顾惜若的立场就摆在那儿,说清楚这一点,她或许就能够理解若若的苦楚,从而试着去放下仇恨。
此刻听到她的话,他却觉得自己终究是太过异想天开。可一边是他自小疼爱的表妹,一边是他心仪的女子,除了劝解,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握了握拳,眉头也紧紧拧着,有些无力道:“明小姐,若若并非是有意的。你也许不是很了解她,她其实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你又为何不能放下这个执念,以后好好的……”
“够了。”明遥却不想再听,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在你看来,她做什么都是逼不得已的,为何就没想过其他人是否是无辜的?是否在你们眼里,用数十个人的性命去换取一块死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居然还想要劝她放下执念,可真是万分讽刺。
她的执念就来自于顾惜若,若他真希望她放下,为何不把顾惜若的人头交给她?
玉子倾被她这么一喝,心中有些烦乱起来,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可一看到她冷漠至极的神色,再多的话也无从说出,淡淡吩咐了几声后,便拂袖而去。
明遥从窗子看去,那俊朗的身影渐行渐远,脚步飞快略显慌乱,直让她冷笑不已,身子微微移开,啪的一声,便也关上了窗。
……
不远处,顾惜若隐在一棵绿树后,神色冷漠。
虽没仔细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可从窗子看进去,依旧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变化,尤其是最后明遥那唇角的冷笑,让她心中一凛,再看向那扇紧闭的窗子时,眼里划过一丝狠绝的光芒。
“见过谌王妃。”身后倏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顾惜若回头看去,却见许久不见的苏靳寅正静静伫立在面前,眉目平静的看着她,便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淡淡问道:“苏大人不去处理公事,到这里来做什么?”
回头她得跟青冥提提,既然住进来了,这院子里的守卫也得加强了。
苏靳寅抿唇一笑,直奔正题:“启禀王妃,苏某曾得王爷吩咐,在他没回苍京之前,岐、谟、颍三城的城驻军皆由苏某暗中管制,此次王妃重回岐城,苏某除了要处理公事,还多了随时保护王妃安全的任务。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某将会时不时的出现,还请王妃不要觉得惊讶。”
顾惜若拧眉,注意到了他的自称,忽然想起段天谌曾经跟她说过的事情。
在西跨院被烧之后,明哲就让苏晗去杀苏靳寅,可是最后被段天谌和她搅黄了,之后又在岐城内部官员里发出了通告,声称他以一城总督之权,罢免了苏靳寅的官职。
只是,这样的消息也仅仅是流传在岐城内部官员里,并没有上呈苍京。
一城城驻军的将军,罢免废黜也是需要苍帝的亲笔批准的,不过苏靳寅却改了自称,不得不让人诧异。
她偏了偏头,看着苏靳寅冷静的眉眼,想到西跨院被烧那晚,他和另外两人被段天谌特意指出来,遭了明哲的怀疑,也是冷静如斯,愈觉此人心性坚韧不凡。
“以你的能力,的确有这个能力,做到王爷所吩咐的事情。只是,我很好奇,你得到了什么好处?”连朝廷官职都可以不在乎的人,究竟在乎什么。
苏靳寅双眸微眯,看了看她,半晌后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好处?
看来,这个谌王妃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她知道,段天谌所给的好处便是他自己的命时,她是否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他和苏晗求生至此,又被段天谌和骆宇牵制着,除了想要为父母族人报仇,已经不做其他的想法。
但见他挑眉看她,神色复杂:“此刻,王妃不是该关心柳家公子的动静吗?怎么反倒对苏某好奇起来了?”
顾惜若眸光一紧,不由得逼上前,冷冷道:“我还没收到任何消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苏某如何知道的,王妃也不必理会。以谌王手下之人的能力,想必此刻也收到同样的消息了。”苏靳寅哂然一笑,心里却是为她突然的转变而微微诧异。
正这么说着,青冥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看到苏靳寅时微微诧异,而后便也快速的走到顾惜若面前,恭敬道:“王妃,刚刚传来的消息,柳屹瞑开始行动了。”
“哦,”顾惜若看着悠然自得的苏靳寅,淡淡道,“说说看,他都做了什么?”
青冥抬头看了苏靳寅一眼,又见她没有任何的顾忌,便也直接道:“回王妃,柳屹瞑收拾了行囊,似乎要离开岐城。所去往的方向,应该是东梁国边境的鹿城。”
鹿城?
他去鹿城做什么?
顾惜若狐疑的看向青冥,用眼神无声询问着其中的原因。
无奈的是,青冥也皱起了眉头,颇是不解:“启禀王妃,此次柳屹瞑带着的人,应该都是他的心腹,对于他此行的目的,更是守口如瓶。属下一时也查探不出。不过,手下之人传来消息,说是柳屹暝正带着人往岐城外的那片沼泽赶去,属下此刻也正派了人跟着,若是不被发现,或许能够查探到些许消息。”
可他们也都很清楚,这样一来,就已经太迟了。
顾惜若转而看向苏靳寅。
不想,苏靳寅也是摆摆手,很直接的回道:“王妃,你也不用看苏某。青侍卫查不出,苏某更是查不出了。”
这就奇怪了。
当初她看到地形图时,鹿城与岐城隔着一片沼泽相望,在离沼泽不远的地方,内有蛮荒之人居住于丛林深山之中,毒虫野兽,毒雾瘴气,自成一个封闭落后的地区,根本就没有让他前往的价值!
难道有哪个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她背着手,来回不停的踱步,默了片刻,她忽然问:“可有查到他带了什么东西?这几日是否和其他人接触过?”
青冥连忙摇头,“据说是带了那些密封的水桶,具体用处是什么,属下仍未查出。这几日,他不是出外闲逛,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居所里,直到今日才传出这个消息的。”
顾惜若拧了拧眉,忽然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如果连柳屹瞑去哪里都不知道,那事情发展起来,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
思及此,她连忙看向青冥,“吩咐下去,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把他给我拦住。我宁愿他死在岐城,也不能脱离此处的掌控。”
有时候,未知的危险会带来毁天灭地的后果。
她没有段天谌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做到什么“顺藤摸瓜”。
在她这里,永远都只有一条——与其让人脱离她所能掌控的范围,还不如直接将人就地解决了。
一着不慎,就会成为纵虎归山。
青冥讶异的看着她,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退下。
就连苏靳寅都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并做出这样果断的决定,这份坚韧的心性和果决的判断力,他自认也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做到。
他哪里知道,顾惜若不过是秉着她向来一根筋的想法而已——打不过,就跑;不知道你去哪里,那就不让你去了,省得还给自己添堵招惹祸端。
……
烈日当空,岐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而在岐城上空,柳屹暝在数十名顶尖高手的护送下,正往岐城南边的方向赶去。
身后跟着青冥一行人,彼此之间隔着不过三步的距离,可每次稍微拉近些距离,便又会被柳屹暝身边的高手阻挡,不仅损失严重,甚至还落下过很长的距离。
青冥看着被黑衣人扛在背上的密封水桶时,心头疑窦顿生,可一旦瞥过被护在众人当中的柳屹暝,心里却是无比焦灼不安。
就看他身边的那些高手,根本就不是柳府所能拥有的暗卫,出手狠辣,武功高强,算起来也只有龙鳞卫才能与之抗衡。
这一次,他失策了。
忽然,他双眸一眯,看着前方的情景时,暗道不好,冲着身边的暗卫厉声吩咐:“都给我上前拦住他们!不计任何代价,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入那片森林。”
他们赶到时,已经被柳屹暝出了城,只能是在对方没停下来前,全力以赴去阻止。此刻一看到前方那郁郁葱葱的森林,他便知道事情不妙。
森林之后,便是一大片的沼泽。
且不说进了沼泽会如何如何,便是眼前这片森林,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进得去的。
他话音落地,跟在身旁的暗卫立即一拥而上,刹那间,人影穿梭厮杀,争相不下,鲜血如雨般从半空中洒落,入目一片猩红。
厮杀越来越烈,不时有尸首急速从空中划下,青冥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带着剩余的人朝着柳屹暝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