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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痛快似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主子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完全是为了替谌王妃挡下的。你我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该清楚主子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反常,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灰袍人顿时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
------题外话------
其实我很想让他们相见的,可中途出了些意外,明天啊啊啊啊……明天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嗯嗯,握拳……
☆、053 你我谈谈
灰袍人顿时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才缓缓抬头,看向言畅,淡淡道:“言侍卫,主子是什么心思,我是不清楚,也不敢去窥探。但是,既然那个人是谌王妃,我觉得还是保证她的安全,才是最妥当的。你要知道,谌王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主子还昏迷不醒,若是因此再惹怒了谌王,恐怕会雪上加霜。”
“难道咱们还怕了他?”言畅冷冷反问,对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行径很是不悦。
灰袍人却也不恼,自顾自的分析道:“咱们自然是不需要怕。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东梁国,若是谌王发怒,誓要与主子一决高下,那又该怎么办?”
言畅闻言,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似乎真的在考虑他的话。
灰袍人见状,垂眸掩住眼里的复杂之色,继续道:“言侍卫,请恕我直言。若是谌王真要对咱们动手,情况便是大大不妙了。且不说跟在他身边的龙鳞卫,便是玉子倾手中握着的岐城城驻军,也是值得格外提防的。”
言畅冷哼了声,没有反驳他的话。
今夜,他本来去了岐城之外,想要会会玉子倾,可人还没到那里,半路却被谌王府的暗卫拦截了下来。
对方人多势众,几番较量之下,他只能是放弃了其他的想法,直接退了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完成主子的托付。
不是不觉得不甘。
可他也知道,谌王的确不是好惹的。
转念一想,主子身上的伤,皆是拜谌王妃那个女人所赐,他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灰袍人看出他的犹豫,轻叹了声,“言侍卫,我去看看谌王妃。就算不可以治愈,但是至少要给她吊着一口气。可千万别把人弄死了。”
语毕,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沉稳的脚步声飘荡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宛如远古的钟声,不知道是为谁奏响的悲悼之乐,还是为谁传颂的救赎之声。
言畅怔怔的看着那道背影走入银色皎洁的月色中,恍若走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所有心思浮沉漂游,找不到一处落脚点。
他回头,看着躺着的佘煜胥,眸光里划过一抹痛色。
……
灰袍人把完了脉象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顾惜若的嘴巴。
却在这时,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眼,晶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透着说不出的虚弱和空茫。
灰袍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醒了?”
顾惜若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双眸逐渐恢复了光彩。
她咬了咬牙,艰难的扭动着脖子,仔细环顾了下所处的环境。
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山洞里,四面皆是石壁,被打磨得光可鉴人。洞内没有任何的陈设,格外冷清凄凉。
她抿了抿唇,慢慢收回了视线,忽而问道:“你家主子死了没有?”
“还没有,倒是要让你失望了。”灰袍人掸了掸衣袍,在她旁边的石凳上落座,不冷不热道,“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从谌王妃身上倒是可以窥见一二。为了救你,我家主子好歹也受了重伤,难道你就不该感激一下?”
感激?
呵,她是该感激他,留下了这条命。
等到他日时机成熟,她定要狠狠的报了这今日之仇。
顾惜若欲要撑着身下的石床起身,奈何身子一动,痛感就如电流般快速袭遍全身,疼得她龇牙咧嘴,直起的上半身也猛地往后撞去,骨头似乎都要被撞碎了。
灰袍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等到她终于安分下来,放弃了挣扎之后,才讥诮道:“谌王妃,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若是哪根骨头碎裂了,你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躺着了。”
顾惜若冷哼了声,“惺惺作态。”
灰袍人讶异的看着她,半晌失笑,“谌王妃这一针见血的本事,还真是一如既往。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盼望着,你这双眼睛能够看事情看得模糊些?”
顾惜若紧抿起了双唇,浑身像是刺猬般竖起了尖刺,为他的言外之意而疑惑心惊,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亮晶晶的双眸止不住的审视着他。
普通的银色面具,遮住了所有的容颜,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一股清冷,偶有精光划过,彰显出此人的与众不同。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可以走了。”
丝毫不掩饰的喜怒哀乐,绝对的嚣张!
灰袍人微微讶异,只是洞内光线太暗,教人无从发觉。
面对着如此明显的排斥,他却是一改之前的冷漠,就连话音里也可以窥出些许的愉悦,“谌王妃,你我谈谈。”
“不谈。”她可不认为,跟佘煜胥那变态之人的手下有什么好谈的。
灰袍人扭过头,警惕的看了看洞口的方向,忽而凑到顾惜若身旁,神秘兮兮道:“如果我要和谈谈,如何离开这里,你也不想听吗?”
顾惜若霍然回首,明亮的双眸紧紧锁住他的,四目相对,忽而道:“你确定,你没在做白日梦?”
灰袍人挑眉,但笑不语。
顾惜若本就不是个沉得住气儿的人,若是以往,指不定就上前揪起他的衣襟,恶狠狠的逼他开口。
可也不知道是否累了,对于他这样的卖关子,心头没来由的起了烦躁之意,闭上眼就语气不善道:“既然你不说,那就走吧。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很烦。不想惹怒了我,就赶紧给我滚!”
“谌王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是一般的嚣张。”灰袍人忽然自喉咙间溢出一抹轻笑,仔细听来,却无一丝嘲讽之意。
顾惜若不语,半边脸颊贴在石床上,冰冷热粗糙的触觉触动着她的神经。
她紧握住双手,暗自苦笑不已。
如今的她,跟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有什么两样?
再提及这个“嚣张”,只会是莫大的讽刺。
“我家主子离开之后,救你的人也跟着到了。你或许还不知道,这次来救你的,并不是谌王安排的手下,而是他本人。”灰袍人掸了掸衣袍,姿态悠闲自得,待看到顾惜若霍然回首时,忽而顿了顿,双眸猛地一眯,下一刻,他就猛地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随意丢到了她的脸上,冷冷道,“谌王妃,若不是为着我家主子着想,不欲在这个时刻与谌王多加纠缠,我今日才不会好心救下你。你最好能够坚持活下来。否则死在了这里,也没有人会来给你收尸。”
顾惜若紧抿着唇,眼里迅猛涌起一抹愠色,刚想发怒,却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时,心中稍稍疑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自想着此人千万不要落到她手上,否则见一次就揍一次。
“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响起,她眼睁睁看着那小瓶子落下来,想要伸手挡住,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忍受着小瓶子砸落的痛感。
等待着想象中的那股痛感,却发现似乎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
她微微眯开眼睛,迎着光线紧紧的盯着灰袍人,眼角余光在看到那大步走进来的人时,神色一僵,连忙背过身子,拒绝见到佘煜胥的任何手下。
她唇角溢出一抹沉重而无奈的叹息,身子直挺挺的躺着。身下石床冷硬粗糙,稍微动一下,细微的疼痛都会被无形的扩大。
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想到上次被佘煜胥掳走,也是到了一处山洞里,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灰袍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直到身后那脚步声顿住,他才转过身,淡淡道:“言侍卫怎么来了?”
“主子醒过来了,要求见她。”言畅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不在焉道,“先生,你不是早就过来了吗?怎的如今还在?哦,对了,她的伤势如何?快死掉了吗?”
闻言,顾惜若忍不住愤恨咬牙。
泥煤的,你才快要死掉了。
你全家都快要死掉了。
灰袍人一脸为难的看他,低头斟酌了许久,方才缓缓道:“言侍卫,这恐怕不妥。谌王妃受了内伤,身子本来就很虚弱,此刻最需要做的,便是安心静养。若是四处移动,怕是会有危险。”
这话,半真半假,他说得倒也还算是自然。
言畅拧紧了眉头,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袍人以为他不信,连忙又道:“而且,主子刚醒过来,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根本就不宜操劳。依我看,这谌王妃根本就不是个好惹的,那张嘴更是刁钻蛮横,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岂不是你我的过错?”
言畅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脑中却是飞快的思量着个中轻重。
就他对这个谌王妃的理解,心情不好时,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他倒是不关心她的死活,可本来就不赞成主子此举的心思,也越发浓重。
他垂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闭着眼装睡的人,眼里划过一丝狠辣。
“既如此,那就让她休息着吧。”他要好好想想,这个女人的去留该如何决定。
说完,他就朝灰袍人颔首,一起走了出去。
顾惜若缓缓睁开眼,转过身,回想起方才灰袍人那别有意味的眼神,心思忽然开始活络起来。
眸光在地上的小瓶子上停留了会儿,她忽然艰难的撑着石床,挪下来,捡起那只小瓶子,慢慢的摩挲着,眸光微微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抿了抿唇,想起方才跌落在自己脸上的异常感觉,忽然拧开了那只小瓶子,试探性的朝着地上倒了倒,却是什么都没倒出来。
那人该不会是骗她吧?
可是没有理由!
她又用力的倒了倒,手中像是拿着一只空瓶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药,心下一恼,对着那石壁就狠狠砸了下去。
清脆的声响顿时响彻整个山洞,她泄气的跌坐在地上,不经意扫过那些碎片,双眸猛地一眯,慢腾腾的挪了过去,拨开那些碎片,将那纸条捡了起来。
许是里面的动静太大,洞口外守着的人连忙低喝了声,似乎要走进来查看一番。
顾惜若猛地起身,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磕到了石床的边缘,疼得整张脸都要扭曲起来,也顾不得太多,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快速的跑回到了石床上,背对着洞口的方向睡着。
那些守在洞口处的人走进来,做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乱丢东西来发泄闷气,倒是也没多想,转身又走了回去。
直到那脚步声在耳旁消失了,顾惜若才动了动,忍着全身的酸痛,打开那张纸条,这一看之下,双眸蓦地涌起近乎狂喜的光芒,苍白的脸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而焕发出无限的光彩。
她摸了摸方才被磕碰到的膝盖,蜷着身子,咬着唇,无声而委屈的掉下了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缓缓闭上了眼,慢慢的有些恍惚。
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童年时小顾惜若骑在顾硚的肩头,那种璀璨明媚的笑容,绚烂而夺目,几乎可以将初升朝阳比下去。
然后,顾硚出征,小顾惜若数十年如一日的孤独等候,朱门玉户,九曲环廊,都成了她最不愿踏足的地方。
画面再流转过来,满室红色,烛火摇曳,盖头下她欣喜的笑着,等到的却是一青一黑的蒙面人,目露凶狠,在满目的大红色中,倍显狰狞。
她的胸脯忽然剧烈的起伏,仿佛溺水之人拼命的挣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后,眼角忽然流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心中蓦地盛满了酸楚。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足够幸运的。有疼爱她的顾家爹爹和玉府诸人,还有不忍心她受任何委屈的段天谌。
她以为,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在这些人的宠爱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可到了这一刻,环顾着四周陌生而凄冷的环境,她才恍然大悟——
她所倚仗的,除了那些人的疼爱,并无其他。甚至,她连自己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遇到这些意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她想,她或许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不是无忧无虑,不是为所欲为,而是属于自己的强大,不源自任何人。
若说人生就像是未完待续的故事,每个人都希望在最艰难的时间里遇上最强大的人,窝在他身后默默的受宠,但故事的结局,女主往往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她希望她能做自己人生的掌舵者。
在未来的日子里。
……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洞口处照入一束亮光,将洞内的冷清驱散了许多。
顾惜若挣扎着起身,看着洞口射入的阳光,有片刻的晃神。
忽而,眼前一暗,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她迎着光线看过去,却是昨日刚来过的言畅。
她下意识的紧绷起身子,戒备的看着他走近。
言畅对她这副模样很是不悦,嘲弄的看着她,半晌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