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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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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靳寅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身子后仰,直接靠在了冷硬的床框上,闭上眼睛,略带疲惫道:“我累了。你们回去吧。以后没事儿,也不要来找我了。”
逐客令已下,苏靳寅和苏晗也不好多加打扰,可一想到悬挂在心头的疑问,苏靳寅顿觉满受煎熬,“二表兄,当年的事儿,你可清楚?当时,你可在府里?”
“知道。不在。”裘充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对这问题也没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道,“你无非就是想问,谌王是不是幕后黑手。如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至于我在哪里,又怎会得知这个真相,你就不必理会了。”
苏靳寅腾地站起身,神情里三分沮丧三分恼怒三分激动,多种情绪交织在脸上,竟让他的脸色显得格外难看,隐约还有些扭曲。
尽管早就猜想过,段天谌不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可真正听到裘充这么说,还是怒不可遏,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阴鸷,“二表兄,那是谁?是谁,杀死了那么多族人……”
“不知道。”裘充的回答依旧简洁。
他若是知道,这些年也不会沦落到被人当成猴儿来耍的境地。
苏靳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欲多问,却见裘充倏地抬起手,阻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就这样吧。你想要的,无非是个结果。如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到我面前晃悠了。”
苏靳寅抿了抿唇,正好对上苏晗诚恳的目光,心下一软,便也讪讪应是。
横竖还有时间,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临走前,他还问了苏紫烟的下落,裘充只道了句“不知道”,便不再言语。
苏靳寅见他不欲多谈,随之拉着苏晗,走了出去。
不想,刚转过屏风,迎面却与段天昊撞上……

☆、039 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苏靳寅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不久前,他才征询到段天昊的同意,将此事的处理权尽数交予他。此刻,段天昊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岂不是对他的不信任?
尽管,他也知道,这种信任听来可笑,可若是连这点颜面都不留给他,简直是太令人不齿了。
“苏大人,本王想了想,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自己亲自过问,比较妥当。”许是看出了苏靳寅的不满,段天昊难得解释了一番,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径自往里走去。
苏靳寅一脸为难,连声阻止道:“尧王爷,二表……裘充身子虚弱,已歇下了。您看,是否等来日再询问相关的事情?”
段天昊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笑道:“苏大人,你似乎很反感,本王去找你这位表兄?”
苏靳寅大惊失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有些气息不稳,“尧王爷,您说笑了。下官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您的做法持以反感的态度?下官只是觉得,既然裘充的身子不好,您纵然想要问什么,也是问不出什么的。与其因问不出结果而心中添堵,倒不如待来日双方情况好点,再问个水落石出。您觉得呢?”
语毕,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段天昊,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和恳请。
段天昊若有所思,目光似是注视着他,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说不出的飘忽。
过了许久,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引得屋内之人齐刷刷看过去。
却见季晓澜大步走进来,暗含精光的双眼在几人身上溜了一圈,忽然挥舞着双手,赶鸭子般将他们都往外赶,“走走走!都给老夫离开这里。里头病人还需要休息呢,你们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又算什么?”
冷不防他会如此彪悍,屋内几人皆有些无所适从,一时竟也被他赶到了门口。
“季先生,你这是作何?”青冥皱了皱眉,颇为不解。
不想,季晓澜脖子一梗,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还能作何?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懂不懂得病人需要静养的道理?既想要从病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是否该等对方养好身子再说?”
青冥一时语塞,却被他钻了空子,刚巧他又站在几人前面,冷不防被季晓澜大力一推,身子急急往后退去,那扇古朴房门便也紧紧关上。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段天昊先打破了此种沉默,“横竖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们都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其他人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当即朝他拱了拱手,大步离开。
段天昊驻足于台阶上,看着远处积雪压枝,碎了一地的霞光,心头蓦地沉甸甸起来。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才重新迈开步子,往谌王府的大门而去。本想回自己的王府,却在半路被段天谌派来的人叫住,说是有要事相商,不得已就随来人去见了段天谌。
最后,也不知段天谌跟他谈了什么,一炷香后,他自书房中走出,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据闻,他离开谌王府后,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段天谌无心理会这个七弟的种种举动,自从青冥将明遥带到王府后,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审问明遥,似乎就认定了这样一个事实——顾惜若之所以会重新陷入昏迷中,完全就是明遥从中作梗。
这番态度,摆明了就是不会善罢甘休。
可不管段天谌用了什么办法,明遥皆是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她说得有理有据,声情并茂,若无前事恩怨纠葛,或许段天谌也不会强加为难。
然而,经历过南下之行的凶险,段天谌又岂会轻易放过明遥,这个看似娇弱无害,实则暗藏祸心的人?
……
自从进入谌王府后,苏靳寅便同苏晗住在了一起,不管青擎和青冥如何规劝,依旧不改初衷。
索性,谌王府的客房足够大,能够容许他二人同进同出。只那情景落入青擎和青冥的眼中,怎么都觉得万分诡异。
从裘充处,回到共同的住处后,苏晗才得以梳洗,换下一身褴褛的衣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再重新出现在苏靳寅面前时,又成了以往清逸优雅的模样。
可看到他眸中不时闪过的阴鸷,苏靳寅却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永不再回来了。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所珍惜的,依旧仍在眼前,就算想要恢复回以往的模样,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可只要人还在,一切就有希望的。
一直以来,他都这么想;当然,他也只能这么想。
“表哥,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居然也没听见。”苏晗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此刻正拿着一块布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头发。
苏靳寅抬眸看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满脸满眼皆是掩饰不住的落寞,“表弟,终归是我不好,不能救你于樊笼之中,反倒是沾了这一身的血腥和烦扰。”
苏晗微怔,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那布巾在他手上抛上抛下,诠释着他此刻的漫不经心,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狠戾和阴暗,却让人瞬间推翻了此前“漫不经心”的想法。
终究还是无法释怀!
苏晗心中不忿,尤其想到方才青擎和青冥的举动,更是气得把布巾丢到地上,犹自不解恨般,恨恨踩了几脚。
“表哥,不是你不好,而是谌王太过狡猾。纵然你我联手,也未必就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他瞪圆了双目,死死的盯着虚空,仿佛虚空不远处就站着段天谌,能够任由他肆意怒视。
苏靳寅心下一惊,下意识就回头,警惕的环视了下四周,待察觉到身处于何处时,脸色骤然变了,攥了攥手,面色忿然,却也只能仰天长叹。
此处,便是谌王的地盘。
他真是糊涂了。
若是谌王想要听他二人的对话,肯定不需要这么多此一举,派人去监视他。他并没察觉到被人监视的异样,可以谌王的本事,想要在王府里安排好武功高强的暗卫,专司王府各种异常,还不是举手可为之事?
他暗暗叹气,弯腰将地上的布巾捡起来,低声道:“表弟,你也别恼。之前,你也犯下了错,如今谌王肯把你安排在王府里,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目前,你仍是安全的。所以,就少点抱怨吧。”
不想,苏晗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瞬间炸毛,大力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道:“表哥,你懂得什么?如今,我是安全的。可等到某日,我再无利用的价值,你以为我还能安然活下来么?”
不可否认,谌王将他掳到此处,的确阻挡了同党的残杀。
可这也仅仅限于他还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上。
万一,他对谌王没有了利用价值,那等待着他的,又将是什么?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苏靳寅默然。
苏晗的担忧,他又何曾不懂?
可他似乎听青冥提起,不久前,谌王已经将不安分的贼人擒拿住,从青冥的话语中,隐隐还透露着一股讯息——所擒拿的这些人,好像就是指使苏晗刺杀顾硚的幕后黑手。
若真如此,苏晗的存在,已然没有了意义。可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谌王的处置命令,莫不是此事还有转机?
越想下去,苏靳寅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原先糟乱的心情,也有些活络起来。但见他拍了拍苏晗的肩头,长舒一口气,道:“你也先别想那么多。我看,这件事儿,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只要谌王没有要处置你的意思,你就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做出任何违背谌王意思的举动来。或许,唯有如此,方可保住一命。”
苏晗有些不耐烦,可见他说得如此郑重,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关切心意,当即点点头,算作应答。
至于有没有将那些话听入耳中,或许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苏靳寅又与他谈起几句,忽然想起,已经许久不见明遥,抿了抿唇,倒也没有继续详谈,只道了句“日后再议”,便要出门。
苏晗没有阻止,反倒是听他提起明遥,脸上倏地浮现一丝古怪,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看着那匆忙而出的背影,一言不发。
……
明遥不记得自己晕了多少次。
上一次晕过去时,她仰躺在身下厚而粗糙的茅草上,看着微弱的亮光从小窗里透进来,稀稀落落洒满了整间房子,让人不由去猜想,外面又是如何一个好天气。
她本来躲在苏府里,无聊间,正与苏靳寅谈论起新帝登基的事儿。
谁成想,谌王身边那名唤“青冥”的侍卫,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闯入了苏府,不由分说的将他二人请到了谌王府。
态度之强硬,简直是前所未见。
难道说,谌王已经察觉了她的动作?
她艰难的挪动身子,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忙摇了摇头,暗道不可能。
她做的事儿,极其隐秘,纵然世人皆传谌王天纵英才睿智无双,也不会有如此通达洞察的本事。否则,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审问自己。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纵然段天谌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顾惜若会重现陷入昏迷一事与她有关。可如今,以段天谌的权利和威望,想要怎么做,何曾还需要一个理由,亦或是,借口?
又或者,段天谌早已认定了明遥的罪责,如今这般对待,并非想要她承认什么,而是意欲从她口中追查出能令顾惜若醒来的法子罢了。
可怜的是,明遥在受了那么多的刑罚后,依旧没有看清楚其中的因果。
明遥转了转脖子,双眼紧紧的盯着上方的小窗,神色冷淡。
自始至终,也只是过了几个时辰。
算起来,不是很长,可在接受层出不穷的刑罚时,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待晕过去,又重新醒过来,总是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是个封闭的牢房,四面皆是铁铸成的墙壁,触手冰冷,消音效果也极佳,纵然她在里头喊破了喉咙,估计也不会有人听得见。
一开始,受完刑罚后,那些人从她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便会将她扔到此处,不给水喝,也不给饭吃,试图借此来让她屈服。
她虽为弱女子,可自从遭逢巨变后,心智也比以往更冷硬坚定了些,在她看来,多少加诸于身体上的苦痛,都不能与那夜总督府中的血染满地相比拟。
横竖,她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在乎多这一件。
可说到底,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却仍不能为家人报仇雪恨,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害她一家被屠尽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所以,她费尽心思让苏靳寅带她过来,美其名曰为苏晗求情,实则想要令顾惜若中招。
曾经有人告诉她,顾惜若身上暗藏着一种奇异的花素,且并非什么毒素,一旦接触过某种药草,便会诱发此种花素,两相混合之下,便会产生异样的效果。
她早已恨透了顾惜若,在知道那是什么药草时,便以为苏晗求情为由,劝苏靳寅带着她来到了谌王府,想要试验一番,最好能让顾惜若当场中毒身亡。
可惜若会浑身冰冷陷入昏迷中,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忍不住嗞嗞磨牙,暗恨顾惜若怎么没有赶紧死掉。
正这么想着,忽听“哐啷”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之传入耳中。
她闭上眼,嗤笑一声,等待着每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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