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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当初给蒙面人的那一掌,还算是便宜他了。
这个女人,居然强撑了这么久都不哼一声,可是够倔强!
不过,说来说去,也是他自己不够关系她,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伸手抚上那陷入沉睡中的小脸,心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青擎,以最快的速度回府!”
“啪”的一声,掀起的车帘又瞬间放下。
青擎听了,虽心下好奇,却也丝毫不敢耽搁,二话不说就扬鞭策马,往谌王府飞奔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在了谌王府正门。
段天谌横抱起昏睡不醒的人儿,急匆匆的就往府里赶去。
府里下人看到他这副匆忙的模样,连忙快速的闪开,齐齐让出一条道来。
“青擎,去给本王叫骆御医过来。”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擎闻言,似乎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脚步一转就往正厅走去,不想还没踏入厅内,迎面却撞上了一个红衣人,心下顿时大喜,连忙低声道:“骆公子,王爷请您过去。”
本以为骆宇会追问一番,不想,他却是想也不想就说好,跑得比兔子还快。
青擎心下好奇,只是待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张公公时,心中顿时了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朝着张公公抱抱拳,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快步离开。
骆宇一路飞奔进了门,还没看到人影就高声嚷嚷道:“王爷,您可终于舍得回来了。您可知道,那张公公可真是太难缠了,属下是怎么轰也轰不走啊……王爷……额……王妃这是怎么了?”
他猛地刹住脚步,待看到床榻上闭着眼睛的顾惜若时,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步子都不会动了。
“你来得正好,去给王妃瞧瞧,情况到底严不严重。”段天谌轻轻的给顾惜若盖上软被,待回头看到正在发愣的骆宇时,眼里顿时划过一丝不耐,连忙催道。
“属下遵命。”感受到那两道极其森冷犀利的视线,骆宇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抿着唇走到床榻边,随之号了号脉,眉头顿时揪了起来。
“怎么样?”段天谌见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少有的着急道。
骆宇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再三斟酌后,才起身回答:“回王爷,王妃应该是受了一掌,后来又服下了丹药,再加上本身就累极,才会陷入昏迷当中的。只要休息够了,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段天谌闻言,点了点头,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床榻边坐下。
却见他将那只小手轻轻的塞到被子里,掖了掖被角,眸光幽深的看着那张小脸,一时间竟也无话。
骆宇却是在心里暗暗叹息了声。
从前觉得,王爷浅笑盈盈,喜怒不形于色,太过于凄凉孤单,并不是件好事儿;如今,见到王爷心有牵挂而满心愁绪,虽多了些人气,却也在遇到王妃的事情时,少了几分稳重。
还真是有利有弊啊!
他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暗自叹息了一声。
罢了,顺其自然吧。
他一做属下的,除了完成王爷吩咐的事情,并给予他绝对饱满的祝福之外,似乎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宫里的人还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天谌忽然起身,将帐幔放了下来,遮挡住内里的光线,忽然出声问道。
骆宇蓦地回神,面色也变得冷凝起来,点点头,道:“是。属下说,王妃一时贪玩,跑去了府外,王爷刚醒来就去找王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本以为张公公会提前回宫复命,不想他竟等到了现在。王爷,依属下看来,此事怕是不那么容易就可以揭过去的。”
“横竖都是那些事情,难道你还不习惯?”段天谌冷冷勾唇,回头看了沉睡中的顾惜若一眼,郑重嘱咐道,“你就留在这里,等王妃醒来,再给她看看。万不可出现什么意外。本王去去就来,若是王妃问起,就说本王有事出去了,不必说太多,也不可再让她四处乱跑了。”
骆宇闻言,连忙躬身领命,“是,王爷。”
段天谌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已经走到了正厅。
此时,张公公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走进来,连忙起身相迎道:“奴才见过谌王爷。”
“张公公请起。”段天谌虚扶了下,继而问道,“王妃贪玩出府,本王不放心,出去寻了下,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让公公久等了。只是,不知父皇有了什么旨意?”
张公公闻言,顿时垂首敛眉,恭敬道:“回王爷,皇上有旨,请您赶紧进宫一趟。您看是否……”
他抬起头,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将此话说了出来,可是在对上段天谌淡淡的一眼后,暗暗心惊起来,再不敢抬头。
“那就走吧。”段天谌说着,也不看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拂袖走了出去。
而他走后不久,顾惜若也醒了过来,只是记起之前的事情,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
她起身走出去,却在偏厅的圆桌前,看到了某个穿红衣的人,小眉头顿时揪了起来,不解道:“骆宇,你怎么在这里?王爷呢?”
骆宇猛地回神,兴奋得从椅子上挑起来,转身绕着她转了一圈,才笑眯眯道:“王妃,您可终于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属下估计就要从太医院里辞官了。”
顾惜若直接忽略掉他的怨念,环顾了下四周,直接问道:“怎么回事儿?王爷呢?”
“王爷啊,王爷说,他有事出去了,临走前让属下好好照顾您,不让您四处乱跑。”骆宇心里犹自担心着段天谌的处境,在看到顾惜若低着小脑袋思考的模样时,眼里划过一道精光,状若无意道,“哎,王妃,您刚醒过来,就先好好休息吧。属下去前头看看,宫里来传旨的张公公是否已经走了。就这么把人家晾在那里,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说着,他还真的转身,步子就要往外迈去。
顾惜若狐疑的看了看他,想也不想就拦到他面前,不解道:“什么宫里来人了?还有,你说的传旨,传什么旨?王爷所说的有事儿,就是进宫去了吗?”
骆宇顿时笑得花枝招展,想着您真是太聪明了,一点就透,希望您真的能够助王爷度过此次的难关啊!
“宫里的人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儿?”顾惜若心系段天谌的安危,也没注意他的表情,急急问道。
“有!”骆宇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此前,王妃不是查到了迷迭香的出处吗?就在您查出不久后,宫里就来人了。”
动作好快!
顾惜若暗忖着,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打了个响指,笑意盈盈道:“来人,给本妃备好马车,本妃要进宫觐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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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梧要道歉,今天右眼疼肿得厉害,去医院看了回来,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没精力码到多少字,好不容易才传了这些,亲们就将就着看吧。明天,偶尽量多更哈……么么……
☆、072 卖萌
在张公公的指引下,段天谌缓缓来到了上书房。
他并没有立即走入,而是停住脚步,仰起头,静静的看着上方金光闪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心头没来由的感到恍惚。
直到身旁张公公提醒,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收拾起心头纷乱复杂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紧紧的攥起袖中的手,抬起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朱红色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那道修长而挺拔的背影也挤压在狭窄的门缝里,落了一地细碎的阳光。
他的脚步很轻,可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是会在空气里产生一道道回荡交缠的跫音。
每迈出一小步,他袖中的手又紧了一分,仿佛那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甚至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明黄色的帐幔轻轻的拖曳在地,偶尔风吹过,还会拂到他的脸上、身上,他却恍若未觉,紧抿着唇慢慢的挪着步子。
越靠近这个王朝最至高无上的男人,心里却是越发的压抑难受;越靠近那个记忆里藏满屈辱的地方,那一年里的淋漓鲜血和森森白骨就越发得清晰。
待转过金龙腾云的屏风时,他才看清楚殿内的场景。
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苍帝正端坐在首位上,皇后着繁华宫装坐在右侧,待看到他走进来时,眼角微微上挑,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挑衅得意的神色。
而在苍帝的右下首,坐着的是神色莫测的段天昊和柳朔存,左下首则是一脸平静的顾硚,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担忧。
在看到这般严阵以待近乎三司会审的架势时,他眸光一冷,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先是回给顾硚一个安心的眼神,随之握了握拳,心里复杂的情绪,忽然于此刻消失无踪了。
原来,他的回忆是有洁疾,只适合在人少的场合下怀念。
如此刻这般糟乱的场景,只会脏污了回忆里美好温柔的母妃。
“王爷,王爷……”一阵轻唤声及时的唤回了他飘忽的神志。
他回过神的第一眼,就对上了前方那双熟悉而生冷的眼睛,心神顿时一凛,连忙敛起心头别样的思绪,撩起衣袍便直直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话音落地,却听空气中急促的破空之声,似是有什么破风而来,卷乱了平静如水的气流,投入了一颗炸弹。
“砰——”
价值不菲的白玉芙蓉盏稳稳砸在了段天谌的额头上,刹那间开出一朵血花,随之“哐啷”清脆的一声,白玉芙蓉盏碎成了一片片,和着鲜血、茶水一起滑落他的脸颊。
却见他唇角依旧勾着那抹浅笑,只是较之方才的柔和,此刻竟多了几分凛然和凌厉。
许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待遇”,他不躲闪,也不哼声,只是挺直了腰杆静静的跪着,额角污出一片血痕,粘稠的鲜血里还参杂了几片翠绿的茶叶,在这一红一绿的鲜明对比之下,那伤口却是格外的触目惊心。
柳国舅和皇后对看了一眼,眼里齐齐闪过一丝欣喜与得意。
苍帝的第一手,也算是摆明了他在此事上的态度,真是让他们省去了不少功夫。
顾硚嘴唇张合了几次,却在看到苍帝暗含警告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隐隐可以看见微微突起的青筋。
他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此事关系重大,就连他都不敢轻易干涉,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人心思各异,倒是段天昊猛地起身,撩起衣袍跪在了段天谌身边,郑重的磕了个头后,才缓缓道:“父皇息怒。此事关系重大,儿臣以为,六哥不会是不分轻重的人。倒不如先听听六哥的说法,以免中了奸诈小人的卑劣伎俩。”
段天谌闻言,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只是转瞬即逝,眼瞳里又恢复了一贯的深邃幽黑。
他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也不为自己辩解,如老僧入定了般,落在其他几人的眼里,倒是显得高深莫测,直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苍帝见到段天昊跪下求情,原本震怒的严峻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只是回头看着段天谌的眼神里依旧怒不可遏。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段天谌面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叱道:“好。那朕就给你个机会,看看你有什么说法。朕实话告诉你,今日若是不给出一个满意的说法,朕绝对会狠狠的办了你。”
说完,他又怒气腾腾的坐回龙椅上,双手紧紧的握着龙椅的把手,龙目通红,活脱脱就像个愤怒到了极点的狮子。
而在他转身的瞬间,龙袍一角狠狠的拍在段天谌的脸上,腾龙的巨爪锋利而尖锐,像利剑,又像数枚亮闪闪的钉子,仿佛要划破那俊美妖孽的脸颊,丝毫不留有一丝一毫的情面。
段天谌闻言,顿觉好笑无比。
这些人,把他叫来这里,却连个原因都不舍得告诉他,而是自顾自的导演着自己的戏份,真当他不敢跳出来反抗吗?
顾硚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眼见着他神色不对,暗道不好,刚想抢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开口为他辩解。
却不想,皇后的声音却比他的还快,瞬间将他刚刚吐出的话语掩盖了下去,“皇上息怒,可千万别为了一点小事儿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啊!臣妾听闻,谌王一早就出府寻找王妃,前不久刚回府就接到了您传召的旨意,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总得让谌王将情况了解清楚,才能为自己辩解啊!”
话音落地,顾硚第一时间看向苍帝,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后这话,看似是为段天谌说情,实则是将“藐视圣旨”的罪名狠狠的扣在他的头上。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顾硚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边暗恼着自己那惹事的女儿怎么不在场,边将担忧的视线投到段天谌的身上。
待看到对方依旧垂首恭听的模样时,愈发心急如焚,恨不得站出来替他狠狠的辩解一番。
果然,苍帝在听到皇后的话后,空等了一个早上的怒火顿时蹭蹭的窜上来,不停的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二话不说就上前,扬手就要对着那张脸狠狠的扇下去。
段天谌眼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