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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莉丽亚。字写得很急。
艾欧克?丹陛下亲启:
很抱歉意外的发生!悉料陛下皇妹贝尔贝伦公主尚在邓番。勿挂念,吾将尽力保其安危。
如需帮助,请直言。
A?席安若敬上
谢谢!他默默地说。他不能对她有什么更多的请求。只求她能保护好他的妹妹。其他的,他自己来做。一个国王,如果称职,就不会让自己的领土受到侵犯。哪怕是一寸土,也不行!
“安东,通知阿瑟殿下,我们立即带兵起程。让莱利和黛雅蒙留守。”
“往邓兰、邓番出发!”
**********
战争,难以挽回。一触即发。
邓兰变得空荡荡的。往昔那欢腾的场面不复存在。克丽丽堡传来乌鸦的哀鸣。
黑的夜,有月无星。天空稀朗,掠过低沉的阴云。
篝火燃着。无言的对视,只听见树枝爆裂的声响。
丽萃站起身:“我去找葛帝斯。他在哪儿?”
昊看看帕斯卡,摇摇头。
“他拿了我的小竖琴,往克丽丽堡那边去了。”斑迦罗低垂着眼睑,“你不要去,丽萃。”
她没有回答,向那边走了。
看她远去的身影,帕斯卡摇摇头,问妹妹:“为什么阻止她?“
“你忍心看他们道别?”她反问。
古琴的声音伴着流水淌到她的身边。茫茫地,她顺着琴音往前走。她决定了,不管这个决定会给她的人带来多大的损失。
林子的边缘是一个高峭的陡坡。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月晕在克丽丽堡的上面变得朦胧。
葛帝斯的琴没有停。她在他身边坐下,头靠在他的肩上。这情景,以前有过——就和丽萃与哥哥最后话别时一样——也是同一个地点。
他停下了。她从这琴音中醒来。
“我不知道你会弹琴呢。”她说。这琴声,和那晚阿莉丽亚指尖下淌出的一样:落寞而苦涩难言。
没有说话,只有心跳的声音。
然后,他出声了:“我可以帮忙的——出兵——帮助王军。”
她偏过头盯着他的眸子。但那已空洞,仿佛无神。
“你不是这样决定的吗?”他说,“不然,不会来找我。”
他太懂她,太了解她。惭愧的她不能。微微地点头,她有些心碎了。
“是。我早已想到了。”他握了握她胸前的十字架,“愿斯诺大人赐福给邓兰,也把力量赐给葛帝斯吧!”
她后悔了。想张口挽回却被他点住唇。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只问一次。你只回答是或不是。”
她点头。
深吸一口气,他问:
“如果我胜利归来,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愕然,没有许诺,也没有否定。她只说:“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回答你。”
他愣了一下,自嘲地笑笑。她的眼神已说明一切。现在他只有履行那个为了追随她而赌命的诺言,毫无牵挂:“算了吧!当我没问。”
他的手在琴上撩过,响起一串音阶。“不祝福我吗?邓兰高地的小少主?”
春天的晚风是暖热的。眸光眩人。月亮脱去月影,变得像夏日的日光一般灼人。只有唇是冷的,只有吻是冰的。
仿佛是诀别,仿佛他再也不会出现,仿佛他已不再属于她的这片邓兰高地。
看他远去的背影,她流泪了。
**********
好!好极了!
接过阿瑟的书信,他心头一阵高兴。邓番高地这边由于有了丽萃人马的支援,只要再坚持几天就一定能赢。
等等!这是什么?他的眉皱紧了。
——噩耗!
——丽萃那边的指挥官中,昨天有一人负伤后失踪了!如果遇难,怎么会连尸首也没有?是谁?
——葛……,黑头发的家伙!
他的心紧了。怎么会?!
丽萃!丽萃!这可怜的小家伙会怎么想?
“王……陛下。”安东小心地问,“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要!”他低嚷,“传阿瑟殿下!……不!通知他立即帮我召集一小队人马去邓兰!”葛帝斯守的那一方直通邓兰。
他要去!搞不好突袭葛帝斯的那一队人马今天去邓兰高地了。调虎离山!
黑旗!她折将了!丽萃深吸一口气,接受这莫大的打击。不管是谁,她都会十分伤心的。
昊好好的,帕斯卡也在。然而,葛帝斯的马空着!
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她呆呆地看他俩走来,身后跟着她的人。
“这是在清理战场时找到的。”昊把一把别致的腰刀连同一张纸条递到丽萃手里:“它插在陡坡的石缝里。可我们没有找到葛……”
“我们赢了?”她握住两样东西看也没看地问。
“邓番那边搞定了。但邓兰也许会麻烦。所以我们赶回来,和番族内部商议了一下。”帕斯卡说,“葛……”
“不要和我说!”她吼,“不要提他!我要一个人待着。谁也别来!”
风,向着克丽丽堡飞奔,背上载着它的主人。
她不管了。如果她不能使穆亚尔赢,就和他一样去死好了。瞧她这个穆亚尔的救世主都做了什么呀!她可是冠有斯诺的大名呀!
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城堡大门,她走进去。足音显得冷清。
靠在墙上,就着长明灯,她展开他的纸条。
丽萃:
出发前我写好它。因为我料到我的结局。死,不就是这样吗?原谅我。在胜局之后,不能再伴你左右,不能再侍奉你了。
葛帝斯
她摇摇头,泪已被风干。心碎了,片片如落花凋零。
原谅我!原谅我!她默念着。让我恨你就这样走,让我从此忘了你的存在吧!她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哦!神啊!请赐给我力量吧!”对葛帝斯,对邓兰高地负责!
**********
他不愧为一代奸雄。
腓克摄政王颇为自得地笑笑,死守住克丽丽堡,掀起殊死的抵抗。这里不是穆亚尔藏镇国宝剑的地方吗?那好,拿下它!要想得到这片地盘就用国王来换!姜,还是老的辣!艾欧克再年轻有为,还是硬不过他。
“别去!艾欧克!”阿瑟阻止,“我代你去。国不可无君。而没有人可以代替你。贝尔不能没有你这个哥哥。叔父不能没有你这个儿子。这个国家的臣民不可以没有你!”
“我去!”艾欧克头也不抬地回答。他要用他的性命换回克丽丽堡——因为,那是丽萃的家!
“别傻了!你以为那老狐狸会真把城堡还回来?”阿瑟气急败坏地吼。
“我又不是去送死!”他笑了笑,“带着这些人马是干什么的?”
是了,他想在交换中以时间差来突袭。但时间差太短。万一……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摘下。红色的宝石闪着暖人的光:“万一不行。请记得把这个给丽萃。”
他简直是在开玩笑。拿命开玩笑!阿瑟心里明白,凶多吉少。他接过十字架。
马已到了克丽丽堡。对方正得意地看着他们。
“我如约来了。”艾欧克跳下马。
阿瑟吸了口气,想把十字架收回衣袋里,一手已按在剑上。
一把木制的回旋飞镖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来,劫走了他手里的十字架。他险些惊叫出来。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笑脸。斑迦罗!阿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红色的飘忽身影在堡上闪过。他明白了。
沉浸在无比欢愉中的摄政王看着年轻的王向他走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已被包围。阿瑟的军队、帕斯卡及番族的人马,昊带着邓兰的义盗,还有斑迦罗、星奴威和绿眼睛的狼群。他不知道,只消艾欧克的一个眼神,他就完了。
然而他始终没有给阿瑟他们下令。
“堡是你的了。你的命是我的了!”摄政王奸笑着,挥剑向艾欧克砍去——他没带剑,当然无法自卫。
——当!
火星迸了出来。一柄银色的剑横在他面前,帮艾欧克挡住了这一击。
剑鞘上嵌着两个十字架,耀眼的银白色光泽比太阳光更加刺眼。持剑的少年,火红的短发,磊落而又傲然的神气。
“斯诺!”
“是!”她昂起头,一副轻视他的样子。
“丽萃,你的头发……”艾欧克惊愕地看着短发如假小子一般的她。
“我用来祭神了。”她不屑地说,“与一个国王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摄政王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气愤还是害怕,“没有人能拔出剑,更没有人能用它。这把剑,不是你这样的毛小子可以用的!”
“我当然知道。”丽萃朗声说,“是和平,还有爱的力量,拥有者才能用剑。你应该庆幸死在我的手里,死在这把剑下!“
神,如果可以,就在此时,此刻,此地,把一切做个了断吧!
剑从鞘里抽出。
然后
一切停止在这一刻。
“我们赢了!“她在他耳边喃喃。
“是的。是的。“他搂紧她,”你的头发会再长出来的。“
她抬头,迎着他的眸子时,她失声哭出来。剑落在地上。
他不说话,只低头吻着她的泪。
**********
战争结束得很快。用昊的口气说,就是:“还没过完瘾!”
疲倦、紧张、伤神,丽萃在艾欧克的怀中睡着了。
“她很难过。自从葛帝斯离开我们后的这四天来,她一直没有露面,守在堡里。”斑迦罗对艾欧克说。今天刚才的那一幕完全出于巧合,不然她就要猜测丽萃是不是心力交瘁地倒在堡里了。“她对葛帝斯很残酷!”
“也很自私!”艾欧克吻吻怀中的丽萃。熟睡中的她像个婴儿一般。
“回去吧!我们庆功!”
神,毕竟是钟爱这片土地的!
、第十三章 (3402字)
“这就是那把传说中的宝剑?”莱利不上相地坐在桌上挥着剑问。
“当然是!你快放下它!”雷朵因为没碰到它,不甘心地大叫却还又找借口:“小心弄坏!”
“特别吗?”柯林斯把剑从莱利手中拿下,“我不觉得。”
“很精致了,也很锋利。”菲说,“挺沉,丽萃这样能单手拿动很不简单了。莱利都得用两只手。”
“胡说!我只是怕失手。我一只手也行!”莱利大叫,要挽回他的面子。
“算了吧,莱利!”佐文抓住他的手腕,回头对艾欧克说,“对了,说到丽萃,她怎么样了?”
艾欧克看了朋友们一眼,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丽萃病了。理所当然地病着。她总紧握着葛帝斯的字条,陷在半昏迷的状态。她不要任何人去看她。她不要医生帮她治疗。她把房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上。整整两天,艾欧克只能睡在阿瑟的房里,她也不吃东西。
艾欧克看着剑,觉得即使用胜利后的一切去换丽萃的命都是不配的。剑躺在桌上,闪着耀眼的光。红色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彩。然而在他的眼里却渐渐暗淡下去。仿佛她的生命正耗尽在这上面一样。
“艾欧克,现在只有你能说服她了。你忍心看她这样吗?她在自残!你得救救她!救救她!”阿瑟摇着他的肩膀,朋友们都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艾欧克说。
“你说什么?”阿瑟突然揪住他的衣领,“醒一醒,艾欧克!你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噢,神!……我真想揍你!”管他妈的!他什么都不管了。不就是殴打国君吗?有什么大不了!他挥拳向艾欧克的左颊而去。
拳头在空中被艾欧克拦住:“你冷静点!”
阿瑟被佐文和菲拉住了。
“阿瑟,你冷静点。”黛雅蒙握住他的手,“艾欧克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听他说。”
“丽萃她,”他顿了顿,“她曾答应过我要好好的活。我相信她曾说过的话。所以,所以……”
艾欧克抓起桌上的剑,冲了出去。
“您去哪儿?”安东追出去问。
回答他的只有远去的足音。
在他的门口,他停住了。她睡着吗?
“开门好吗?丽萃。”
“谁?艾欧克?不!别进来!”声音虚弱无力。
“开门,丽萃。无论是恳求或是命令,我都会的。开门,丽萃。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不管你在想什么,你要信守你以前的诺言!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的。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他也许是哭着说的,声音令门内的丽萃干肠寸断。
“我……说过吗?”她似乎在喃喃自语。哦!是!她想起来了。那晚,艾欧克手腕受伤的那晚,她答应过的。但她不想开。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艾欧克。许久以前,我问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剑的事?为什么总让人家苦苦地一个人去想?为什么那一次我走时你不送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不然……我就不开!”
“丽萃,问题太多。你开门。我看见你还好好的,我就回答你。”他说。
“不要!”她不愿意,“你会耍赖!你在骗我。我等这个答案等了两年,不,三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你不说,我就不开门!”耍赖,她也会的,“并且,我还会恨你一辈子。葛帝斯的账,我会记在你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丽萃。”他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顿了顿,他说:“我知道你在听。你那么聪明,你会不知道答案?丽萃,剑在我手里。可作为国王,我拔不开它。因为我记得你说的话:是爱的力量。恩?”
门开了,她扑到他怀里。
“我怕,怕极了!艾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