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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自打瑞宗帝正式介绍倾言和国师玄清打过一次照面以后,不知玄清动了什么手脚,总之瑞宗帝渐渐的开始疏远倾言,疏远到最后到连她的样貌都不记得了。
倾言虽然知道问题所在,可惜在攻于心计方面她实在不是玄清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父爱就这么又没了。索性倾言是个乐观的人,瑞宗帝对她的宠爱时间又不算长,所以她失落了几天倒也调整回来了。
凡人有句话,叫即来之,则安之,她很受教。
倾言有些恍神的回忆起这段恩怨,竟忘了回答瑞宗帝方才那个问题,直到瑞宗帝又问了两次,她才回过神来。余光瞄到玄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露出标准官方的笑容,道:“自古以来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给儿臣定的婚事自然是再好不过,儿臣谢父皇恩典。”
倾言决定先把形势稳住,不管怎么样,尤其是在玄清面前,她不能自乱阵脚,冒失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决定。
倾言如今能这般喜形不于色,凡事三思后行,说话进退有度,完全是被玄清这个死对头一年来的针对行动给逼出来的。怜杏若在此,或许该感谢玄清,这一年的斗智斗勇,真的让倾言长大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没事时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小仙娥了。
倾言的答复让玄清微微眯起了眼睛,瑞宗帝对她识大体的回答表示很满意,心情大好,连连夸奖了她几番,还赏赐了她一柄珍贵的玉如意。
又一起闲话家常了几句,瑞宗帝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寝宫休息了,倾言忙站起来再次行了个大宫礼,“恭送父皇。”然后目送瑞宗帝带着玄清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倾言微微的叹了口气,提步也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回去。
回到寝宫,倾言宫中因为早上睡过头被倾言直接无视没带出门的忠心耿耿的大宫女琥珀立刻迎了上来,关切道:“九公主,您可回来了,皇上忽然召见您,不知所谓何事。”
白泽一族向来不重规矩,倾言更是不喜束缚,即便当公主一年多了,除了越发依来伸手饭来张口外,依然半点架子都没有。所以琥珀等一众宫人对她也不似其他宫人对主子一般拘谨,倾言宫中上下氛围比较活泼自在。这是倾言喜闻乐见的。
倾言听琥珀问话,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屁股坐到自己宫中的主位上,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父皇让我去寻奴国,与他们新任的王上和亲。”
倾言这和亲的话语说的无波无澜的,听在琥珀耳中却似一块巨石投入湖底,掀起惊涛骇浪,她惊呼:“什么,去寻奴国和亲?!”
倾言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是啊。”
“怎么可以?”琥珀的声音有些大,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稳了稳心神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才接着道:“皇上怎么那么狠心,九公主可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虽说遗落民间多年不若其他几位公主与皇上亲厚,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怎么可以这样……”
倾言故作疑惑的问道:“嫁去寻奴国有何不妥?其实左右都要嫁人,嫁哪不都一样。父皇给指的婚,不会差到哪。”
琥珀急道:“公主您不知道啊,这寻奴国地处蛮荒之地,那的人性格都十分野蛮,听说至今尚在生吃食物。他们动不动就动粗打闹闹出人命,别说有什么礼仪规矩,半点文化都没有。公主,您嫁过去,肯定吃罪遭殃的!”
琥珀是宫里出了名的百事通,不管是近在宫中还是远在边疆的事,只要不是朝堂正事,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她都了如指掌。
琥珀的话让倾言额上的青筋突了一突,但面上的表情却未有多大的变化,继续装无辜的说道:“可是我听父皇说,这新继任的寻奴族王上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我嫁与他再般配不过。”
琥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谁和皇上胡说八道啊,谁不知道,寻奴国的人长相全部粗俗丑陋,怎么可能会有相貌堂堂的人存在?我刚才说了,他们没什么文化,凡事都靠武力解决,这年轻有为,大约是指武力高超,以暴力手段诊治得底下人服服帖帖罢。”
这个瑞宗帝还真是够狠心的啊,倾言额上的青筋突了两突,深吸一口气,才不至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父皇让玄清国师去打探回来的消息,玄清国师总不至于匡我父皇吧。”
听倾言说是玄清打探来的消息,琥珀愣了一会,才皱着眉挣扎道:“若是国师所探的消息,琥珀想起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我收集来的这些消息是较早以前收集而来的,也许如今寻奴国因为这位新王上年轻有为,所以风貌文化大有改观有说不定。若是如此,九公主嫁过去,也许确实还不错吧。”
见琥珀态度一百二十度转变,倾言忽然有些明白一切不是瑞宗帝狠心,而是玄清蛊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强。就这方面而言,倾言佩服玄清。
玄清在琉璃王朝地位很是超然,威望十足,他说的话有时和皇帝的圣旨也差不离了。但又和皇帝的圣旨有所不同,皇帝的圣旨大家会那么听从有时纯粹是皇权镇压的结果,而玄清说的话却是绝对的权威,因为他确实本事高强,所以人们自然而然的会去信服。包括皇帝。
倾言总觉得,玄清这一年来苦苦针对,咄咄相逼,并不单纯与十八年前那段恩怨有关系。她总觉得,阴险的玄清会这么做,似乎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藏着什么目的,她想了一年了也没想明白。
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的事倾言通常不会过分纠结,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那就是……“琥珀,我饿了,传膳罢。”折腾了一个早晨,肚子这会正咕噜咕噜的在叫唤。
琥珀领命赶紧下去准备了起来。
第五章 跨族的爱情是没好结果的
看着琥珀领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想着今天唱的这出莫名出现的和亲戏码,倾言的思绪不知怎么的有些飘的远了,她忽然很有兴趣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当然,不管那个寻奴国的新王上是否真的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他都不可能是倾言的夫君。
人们都以为神仙不可以有感情,却不知,其实神仙是可以有感情的,但一定要是像倾言这种天生的仙胎神仙,才可以自由婚嫁。并且,这自由婚嫁的对象,必须也要是生来仙胎的神仙,否则,就是违背天规,不被认可,要受处罚的。
仙凡不可相恋,仙妖、仙魔这种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种族就更不可以相恋了。但是,自古以来,也总有许多神仙不怕死,一直一直在挑战这个禁忌,于是给世人留下了诸如牛郎织女、董永与七仙女、刘彦昌与三圣母这些凄美的爱情故事。凡人实在太弱小,随意一碰就惊天动地,生死相离。
但为凡人所知道的故事毕竟在少数,尤其是,神仙和妖和魔之间的纠葛,通常是默默的发生,默默的结束。没有世人将它们传诵的轰轰烈烈,却同样动人心弦。
白泽仙村的上一任大祭司银馨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银馨不像倾言,虽在凡间绝对可算得上倾城倾国的美,可在从不缺美女的神仙世界长得却不算突出,她可是地仙界远近驰名的大美人。想当年,不知有多少男神仙思慕于她,在她才刚满一百岁的那会,就大排长龙的前来白泽仙村求婚,不管是优秀的还是没本事的男神仙,统统不介意做白泽仙村的上门女婿。
是了,若是娶白泽仙村的其他女神仙,倒和凡间的规矩差不多,女神仙们是嫁到男神仙那一族去的。可要娶的是白泽一族的大祭司,因为大祭司肩负使命一生都不可以离开白泽仙村,所以大祭司的夫君必须愿意一起留在白泽仙村守护白泽一族。
像倾言如今这样离开白泽仙村并且一离开就可能是几十年其实是很不合规矩的,若非倾言临离开村子时特意用银馨留下的另一件法器降魔剑设置了新的血之仙障以确保白泽仙村的安全,若非为了报恩,是打死也没有这样的破例。
白泽一族的大祭司是世袭制度,跟皇帝的皇位将由皇帝的儿子继承的道理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现任大祭生下的孩子就已直接继承大祭司的神力,而且大祭司一生只会生一个孩子,所生的孩子只会是女儿,这个女儿便顺理成章在母亲羽化后肩负起保卫白泽一族白泽神墓的神圣使命。
但白泽一族出色美丽的前任大祭司银馨,却终身未嫁。初时族里的长辈都十分着急,只想赶紧为银馨促成一门好婚事,呃,最后他们觉得,坏婚事也没关系了,好歹生个继承人下来才是正经。但银馨很坚持,坚持不嫁,说什么也不肯妥协。她的法力可是阖族,甚至可以说是从古至今白泽一族里最高强的,她不肯做的事,谁也拿她没办法。
于是,倾言成了第一个由现任大祭司在白泽仙村众多幼仙中选出资质最好,与银馨最有仙缘,并在银馨羽化前承了她半生仙力以继承大祭司神力的白泽大祭司。那年才刚满六十岁的倾言被选为大祭司以后,曾跟着银馨修行了一大段时日,她唤银馨师傅。
倾言记得那时候,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银馨总爱对着一根通身翠绿却没半点花纹之类装饰的玉簪发呆。倾言曾好奇的问她:“师傅,这玉簪有何特别?值得您日日拿出来看?”她说着认真的盯着玉簪看了许久,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忍不住又问道:“若是特别,为何您只将它收着看着平日却不戴它?”
银馨因她的问题,绝世的容颜露出凄楚的笑容,那是倾言从未见过,银馨在人前从未有过的笑。那样的笑很美,很干净,就像白泽山上的白泽泉水一样清澈。但那笑容笑,不知怎的,竟让倾言心疼的想掉眼泪。倾言打小感情就有些丰富,颇多愁善感。
银馨对倾言道:“你还小,说了也不会明白。”顿了顿,她叹道:“我既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却又希望你能够明白其中滋味,那样,才算真正的在这世间活过一回。”
银馨的话听得倾言直皱眉头,但云里雾里的倾言还未来得及思考,银馨又轻飘飘的来了句:“倾言,我很好奇,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倾言瞪大了眼睛问银馨:“什么事?什么选择?”
倾言彼时不过凡间小孩十岁的模样很是可爱,银馨爱怜的摸了摸倾言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你会比我勇敢。或者说,我希望,你比我勇敢,勇敢的冲破这一切的束缚,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之后倾言与银馨再谈及这个话题,银馨从不再多说什么了,时间久了,倾言已习惯看着她对着玉簪发呆,不会再多问什么。
天上尊贵的神仙们并非轻易可以寿与天齐的,皆需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和七七四十九道业火的劫难,方能先飞升成上仙,再飞升成上神,成了上神的神仙才能够永生不灭。但历劫期间,若稍有差池,便可能就此魂飞魄散,羽化消亡于天地之间。
因为天雷业火太过凶猛激烈,这个稍有差池,是比较容易发生的现象。因此,天上能成为上神的神仙笼统也就十来位,而能在羽化后还继续转世让生命延续于天地间的神仙,就倾言所知不过自己一族的老祖宗白泽上神一位。
至于他们地仙,就更没这份寿与天齐的运气了,他们也会遇到劫难,却没有机会飞升成上仙,更没机会飞升为上神。他们的寿命最多上千岁,千岁后,劫难的日子将很快到来,届时他们将直接羽化。他们唯一可以做的是在千岁以后便能够推算出自己羽化的日子,好把身后的事情安排清楚。
倾言清楚的记得,银馨羽化的那一天,是倾言一百五十岁的生日当天。银馨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告诉倾言这个消息了,也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半生仙力承给了倾言。
那一天,虽已经一千多岁了但外貌看上去始终是少女模样的银馨忽然清丝变白发的迅速老去。而平日里几乎不施脂粉的她,在那一天的早晨竟起了个大早,悉心的为自己打扮,也是第一次,倾言看到她为自己戴上那根玉簪。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平静,仿佛眼前等待她的并非羽化消亡,而是和平时无两样的时光。
倒是倾言在一旁哭的惨了。
银馨握着倾言的手,慎重的交待:“以后白泽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你是个好孩子,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倾言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
银馨似是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倾言的脑袋,却是会心一笑。这笑容同银馨往日出现在众人面前千篇一律的官方笑容不同,同她夜里略显凄楚孤寂的笑容也不同。是真的从心里笑出来的感觉,连眼底都有笑意。银馨这样的笑,倾言第一次见,也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了。倾言只觉得此时的银馨,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