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似乎并不想跟我说话。
丢下这么个模棱两可的字眼,便作势要走。
我扭头对孔夏使了个眼色,他一愣,心领神会,却有些神色黯然地向我抱拳,默默地出去了。见孔夏离开,我便和气地对南宫韶和道:“还在为白天我没带你出去生我的气呢?”|Qī…shū…ωǎng|我扯出一张倍感压力的笑脸,继续好脾气道,“过些日子龙抬头,我带你到长安城里走走,如何?”
南宫韶和这时那冰封的脸才有些缓和的意味。
他嘴角浮上一抹弧度,轻声道:“那还差不多。一言为定啊?”
“君无戏言。”我拍拍他的后背,“赶紧洗洗去休息吧。”
宫韶和乖乖地点点头,从我身旁走过去,带起一阵清香的微风。
等下……这味道……有些不同于往日的月麟香,而好似夹杂了另外一种味道,准确地说,夹杂了以往苏幕焉经常用的那种苏合香。
于是我顺手拉住了南宫韶和垂下的袖子,迫使他停下步子,声音平静道:“韶和,实话告诉我,你今儿个白天……去哪儿了?”
一旁的高寺面上露出讽刺的微笑,他一身便装,干脆环起手臂斜倚在金丝楠木柱上,微微昂着尖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我与南宫韶和。
南宫韶和缓缓地回头望我,笑道:“去慈宁宫告皇上的状,说皇上就喜欢到处乱跑,不理朝政也就罢了,还不许韶和走走,真是不公平得紧……”他说着露出了顽皮的笑意,一双清澈而漆黑的眸子极有穿透力地望着我。
我迫使自己不要再相信他这种佯作孩童般的谎言,缓缓地逼近他的脸,笑着问:“你可是去太医院见苏大人了?”
南宫韶和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的神色,他缓缓吐出三个字:“不认识。”说话间,我只觉手中衣袖那丝滑的袖子狠狠地从我的手中抽出宫韶和面色冷戾地背过脸去,居然拂袖而走。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袭银色的深衣,勾勒出他瘦长的身段重而宽大的长袖垂下,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摆,渐渐远去,消失在转角,那一瞬间忽而熟悉了。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扭看高寺,讪讪笑道:“他……韶和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子,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不说,呵呵……”这种圆场,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高寺望着南宫韶和远去的方向我道:“郭小姐的失踪,和他并非没有关系。”我一惊,骇然道:“何出此言?”高寺似乎有些后悔自己那么说,他笑了笑:“只是猜测而已,顺口说说下又何必当真呢?时候不早,让奴才伺候陛下歇息吧。”
“嗯……”我将将地望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年,却打心眼儿里感到一种不安的情绪。
一整晚都睡得不是很安稳孔春他还在外头找寻郭如花,不知道有没有找出什么头绪来。翌日的早朝正常进行而时候临近,肃国公却迟迟未到。这多少有些蹊跷了或许是昨儿个孔夏说的话给了我心理暗示,我总觉得肃国公今日会有不同的动作。
文武百官齐齐地站在上,不一语。我瞥了一眼肃国公空出的位子,低声道:“罢了,时辰已到,咱们开始吧。”话音未落,只见三个人影浩浩荡荡地从金色大门步入,气势逼人。我定睛一看,为的正是肃国公,而他身后则跟了两个身着盔甲的侍卫。两个侍卫的装扮和御卫军有些相似,皆是铜甲护面,只露一双眼睛出来。
“肃国公大人,朕什么时候允许你佩上殿了?又什么时候允许你带卫上殿了?大的规矩你就这么不放在眼里?!”眼前的景象似乎验证了孔夏的话,我不由地怒道。
“启禀圣上,老臣这也是迫不得。”肃国公站定,不慌不忙道,“长安城今日动荡不已,业已波及皇城,老臣一路上颠沛而来,有些耽搁了,但若不是这两个衷心护住的侍卫,恐怕老臣今儿个就见不到圣上您了。”
长安城动乱?我在心底冷笑,昨晚从孔府回宫,一切都还好好的,城里怎样我虽不清楚,但皇城至少是安定的,肃国府在皇城里难不成还得绕到长安城再入宫?!
“那这广德殿里还能有动乱不成?”我冷声道,“让这两个侍卫退到一边儿去。”
“圣上说的极是。”肃国公冷着脸回头对那两个高个侍卫道,“听见没,皇上叫你们退下。”
其中一个侍卫抱拳便退至一旁,干脆利索,而另一个则是犹犹豫豫,半响不见动静。我本不在意,然而那投在我脸上的灼热目光让人极为不自在,于是不由地抬眼向下望去。那侍卫看上去似乎很年轻,盘起的头掩盖在盔甲中,仅露出的一双明亮的眼正死死地盯着我,满是难以置信,近乎要喷出火来。
尽管如此,那仍旧不失为一双极漂亮的眼。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仍旧遮挡不住那一眼的风光。
那目光好生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心头猛地一抽,我有些诧异自己的反应,果真还是不适应大场合,被一个侍卫瞪着都会心神不宁。
“大胆,竟敢当朝亵渎圣颜!”高寺也现了,站在我一旁厉声道。
肃国公立马瞪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只好乖乖地退至一旁,然而那灼人的目光却不曾移开半寸,看得直教人心慌。我有些不安地端起龙案上的茶盏,状似不在乎地用盖子轻轻地扶着水面上的沫儿,余光却瞥见那侍卫握着剑的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来。
冯家一个小小的侍卫,都这么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真是……悲剧啊。
上卷 第一五五话 梦,承诺
今日的早朝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潜伏在各卫军为我的心头平添了一分紧张,可肃国公终究是什么动作也没有。当然,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奇怪的侍卫就连退朝时也不忘恋恋不舍地用那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就假装没看到,直接走人。然而之前肃国公曾经想要暗中除掉我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新一轮的计划又开始了它最初的酝酿。长安令不多久便将城内动乱的始末如数呈上,无非是一些市井匪徒打劫财物一类,可由于此次的匪徒有些组织纪律,规模比较大,所以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我随口招呼了一声,那些负责贤樱布庄安全的警卫们便加强了防守。
原本是要回乾禧宫的,然而今日阳光不错,我转而一想,这几天比较忙一直没有去过玉坤宫,可魏如玠这家伙从来都没有自己主动来看过我。虽然我平日里经常把棘手的奏折丢在御书房不予理会,次日一看,那些奏章都由皇夫大人亲自批阅过了的,而且处理方式总是最大化的合适,我这么做多少有些偷懒的嫌,然而,阅历不足的我只好虚心向他讨教。可这也不能成为他“日理万机”的借口啊,不过事实的确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乾禧宫,这一连几天,我二人的交流都是通过奏折实现的。若不是奏章上他那秀而不失力道的字迹,我可能会不由地怀疑,玉坤宫是否当真住着那么一位绝代美少年。
我对高寺说今儿个阳光好想要一个人走走,顺途瞧瞧宫里的初春景致。眼尖的高寺看到我有向玉坤宫方向走去的趋势,便立马心领神会地笑笑,领着随行的一大帮人退下了。
玉坤宫的布置的确很是宏伟大气,一砖一瓦尽显皇家气势,较之乾禧宫,虽稍显温雅了些,却是别有一番气韵。然而我更喜欢和沁宫的感觉处可见的盎然花草以及地下的天然温泉,自然是多了一分生气与玲珑。
没有让宫女进去通报,我不声不响地入了玉坤宫的中殿,然而中殿里只是站了几个宫女太监,并没有魏如玠的影子。看来我对玉坤宫多少不够熟悉,只好恬着脸问一个年上宫女她家主子在哪儿。那宫女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不声不响地过来,先是一惊,而后带着我向左侧走去。
按照我的吩咐,老宫女只好乖乖地伸手叩门,低声道:“皇夫大人婢给您送点心来了。”
我喜滋滋地等在外头,只听魏如玠那熟悉的声线带着一丝细微的不耐烦道:“晌午不是用过了么,不用了。”
老宫女继按我的意思道:“呃,回大人的话,这是皇上吩咐奴婢送过来的。”
里面人稍稍顿了顿,继而语气好了很多,答道:“进来吧。”
我老宫女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盘子,老宫女恭恭敬敬地退下了。伸手将门轻轻推开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显然是用来读书写字的紫檀木案几,一个身着月白色华衣的少年正伏案写着什么,并未抬头看我。
究竟在写些什么呢?居然这般认真。
手中笔直地毛笔随着他动作顺着纸张微微移动。留下斑斑字迹。我缓缓地凑近。一面稳着手里地盘子。一面伸长脖子想要一看究竟。黑色地影子缓缓投靠过去。可眼前地少年依旧是头抬都没抬一下。冷着声音道:“就放这儿吧。”
真是……气死我了!难道我派人送点心过来给他。他都是做这样地反应地?实在是太冷淡了。跟我当初认识地他简直如出一辙啊!
这么想着顿时没有了游戏地心情。不由地加快了步子向桌案过去准备冷冷把盘子砸在他桌子上给他个下马威地。没想到自己地曳地裙子太长。根本容不得我把书院里地作风拿出来。刚没走一步便一脚踩着了自己地裙摆。于是在少年一脸严肃地抬起那高贵地头颅地同时我整个人便以极为优美地姿势向他。不他地桌子扑了过去。与此同时。我手中地盘子里那码得整整齐齐地几块精致地糕点由于惯性而脱离了盘子向前飞去。直接越过魏如玠地头顶稳地砸在了他身后地墙上。就如同我整张脸与他地脸来了个完美碰撞一般。准确无误。
如此高难度地接吻就这样发生了。我扑在他地桌子上。一手搭在他地肩膀上。另一只手直直地伸着。还死死地捏着一个可怜地盘子。
还一句话没说呢。就这样。实在是。太。太热情了呵呵……
近在咫尺的杏目错愕地长大,在他迅速撤离的瞬间,我也发挥了平日里不见长的反应能力以及平衡能力,稳当地从他的桌子上下来,双脚安全着地。
“啊……实在是……实在是太抱歉了……我……我……”我一面拍着前襟上的点点墨迹,一面不知所措地想要表达我原本的好意以及此刻的歉意。可当我再次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方才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
准确地说,并不是他方才写字的纸,而是一张看上去像是羊皮质地的,类似于一张洋画的东西。魏如玠微微蹙眉,佯作不慌不忙地将羊皮纸卷好,不着痕迹地放进一旁的柜子里,这才连忙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着我,关切道:“陛下,您怎么来了?也不叫下人通报一声?没伤着吧?”
我停下了手中拍衣服的动作,回头迎视他的目光,冷漠道:“就是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有些诧异,而后平静地笑道:“求之不得。”
“你刚刚那么认真在写什么呢?”我依旧面无表情地问。
“谋略之策,以及近日所得。”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哦……”我笑道,“原来如此。”一面说着,我恢复常态,在座榻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些日子的奏章,都有劳皇夫大人了。我今儿个就是过来谢你的。”
他也在我一旁坐下道:“陛下见外了。陛下来,是有话要说的吧?”
我思索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是啊,最近发生了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可我琢磨着,总觉得有些不稳妥,所以,想听听大人的意见。”
魏如玠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淡然道:“直接说便是。”
我四下望望,确定没有别的人把我心里关于肃国公的惑向魏如玠交代清楚了。
“他与秦楚源不,秦楚源本就大权在握,而他,除了手下一些自己培养出的兵力以外,职权之外的事情,倒是难以插手了。秦楚源是守,他是攻。守业比创业难的道理,书上写的清清楚楚,陛下应当明白。所以相比秦楚源国公乃至整个冯氏,自然是要难以对付得多。倘若要尽快采取行动,却不得不从长计议了。你我尚且年轻,这一点倒不怕。”魏如玠冷静地分析着。
“那是……”
“怕只怕肃国公不知道什时候忽地给咱们一刀子,让咱们束手无措。他越是早动手,就对他越有利。然而如今陛下已经识破了他们的狼子野心,难道他们还能看不出来么?”
“我今儿个朝看到他带着侍卫上殿,语气便忍不住很差了,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我有些担忧道。
“所以,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就如同赛跑。”
听这么一说,局势反倒似乎对我们极为不利起来。我不由地忧心忡忡道:“那该如何办?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难道就不担心?”
魏笑着望着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可用得着整日放在脸上么?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只要尽人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