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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忍不住去想,那个当初能让魏如玠动心,甚至立下婚约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我收回杂乱的目光,却瞥见对面的棋盘旁边,是一把檀木折扇。
原来魏如玠忘记带走了。
只是这折扇怎生瞧着,是那般的眼熟?
我有些犹豫地把折扇拿过来,展开一看,一副腊梅冬雪图映入我的眼帘——这把折扇,正是当晚我借给冯尚兮的那把!
我这才想起,当晚冯尚兮还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伸手去接,最后被那句“男宠”弄得怔忪不已,忘了带回来了。
这把折扇居然会出现在魏如玠的手里?!
第六十四话 秋水溢淑和
从慈宁宫出来,已是日晒三杆了。
太后脾气恢复得极好,好似根本不记得昨儿个那场不愉快的交锋。她乐呵地表示很开心能看到我与上卿大人一同来慈宁宫请安。还特地吩咐宫女们上了西域进贡的所谓奶茶还有薄皮包子。我倒还是头一回知道奶和茶还能放一块儿喝的。
至于下元节去白云山祈福的事情,太后说希望不会受任何事情的影响。还说希望我能劝劝南宫韶和,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随我们一道去白云山。我都一一欣然允诺了。
走出慈宁宫戒备森严的大门,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看身边一袭白衣的魏如玠,他依旧是一脸随和的笑意。我掩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那把折扇,犹豫着要不要问清楚魏如玠,或者干脆就装傻说不知道是谁的?
似乎在魏如玠这样有头脑的人面前都行不通呢。
算了算了,还是莫要提起此事了。想到这,我手指把折扇往上一顶,藏入袖里。
“陛下是要回乾禧宫还是四处走走?”魏如玠状似无心问道。
“说真的,整日在宫里待着,日子虽然过得滋润,心里却空虚得紧,倒还不如在书院里的日子。虽然整日须得听这样那样的讲学,忙忙碌碌也倒还充实。”我眯着眼打量着四周,秋深了,草木都有些萎靡凋零的趋势。尤其是这几日,若是起风,那肆意飞舞的落叶更是让心头平添了一份萧索之意。
“那臣不妨陪陛下去御花园走走,如何?”魏如玠低头笑着望着我。
我略显惊讶地望向他,心说此人是在讨好我吗。于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此甚好。”
我与魏如玠一路有说有笑地沿着赤色的宫墙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这后花园中有条盘旋着藤蔓的游廊,一路曲曲折折地延伸。过了石板桥又回头瞧着高挑的魏如玠低头钻入楼洞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就弯弯地从翠竹林一直蔓延到小巧的院落前。
好景致。
我喟叹一番,正要往前接着走,却在一个转角的位置,听见了那边的说话声。
“公主,公主饶命啊,公主您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不是公主所说的那样啊……公主饶命啊……”这声音听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带着浓浓的哭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哼,铁证如山,你要本公主怎么饶过你?笑话,难不成留着你这样的臭东西以后来碍本公主的事儿么?”这个声音并不柔弱,却夹杂着深深的怨恨。不过,即便是换了一个腔调,却依旧很容易听出来说话的正是南宫淑和。
我正要向前一步,手腕却被身旁的人捉住了。回头望向魏如玠,他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奴婢蒲柳之姿,哪里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只是这玉坠子是家母临终前留给奴婢的,奴婢一直保留至今,怎么会是从冯世子那里拿来的呢?公主明鉴啊公主……”
冯世子?怎么这事儿与冯尚兮也有关系么?
“明鉴?你这小贱人哪儿来的资格跟本公主说这样的话。”伴着南宫淑和尖细的声音,那宫女凄惨地叫了一声,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磕到身上,“还有,你这个出身低贱的小东西,莫要拿你娘这粗制滥造的东西来蒙蔽本公主,你若是想做冯世子的小妾,下辈子吧!!”
“呜呜……”宫女的哭声开始蔓延,南宫淑和声音一变,怒道:“叫你勾引冯世子,你这个狐媚子的贱丫头,我让你勾引冯世子!!”接着南宫淑和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那宫女的叫声更为凄惨了。
我与魏如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向前走去。既不叩门也由不得让人通报,魏如玠伸手抵着门让我先进去,身后几个宫女太监顺从地随我们走进来。
院子不大,倒还隐蔽。中庭有一个圆石台,环了几个小圆石墩。
本是雅致的庭院小景,却被那伏在地上的宫女身上扎的针破坏得殆尽。宫女身上是粉色的宫装,比莲香她们还是要低一等的那种。只是粉色被不均匀的血色侵染,单薄的布料随着宫女的呼吸而起伏。宫女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小小的脸上稚气未脱,抽泣地伏在地上。往她身上扎针的,恰是两个冷眼的大宫女,是我时常在南宫淑和身边瞧见的那两个,据说在宫里有些地位。
南宫淑和一脸傲慢地坐在石墩上,残忍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地上的孩子。
我咳嗽一声,南宫淑和立马转过脸来。厚厚的脂粉下面那张窄脸很蹩脚地收起傲慢的神色,却熟练地换上了以往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盈盈地站起来,幽幽道:“淑和见过……”
“免了。”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指着那可怜的宫女道,“这是怎么了?”
“这……”南宫淑和立马泪眼婆娑起来,哽咽着半天不说话。
“公主不便开口,奴婢替公主说!”往宫女身上扎针的两个大宫女之一站起来,愤愤地指着地上的人,喝道,“这东西仗着世子给了她点颜色,就当着我们公主的面儿拿一个跟世子送给公主的玉坠子一模一样的劣质玩意儿臭显摆。整日里不好好干活,小小年纪净想着勾引世子,胆敢排挤咱们公主,奴婢看着贱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女人这么一说,我大致情况也了解了:很显然,这小小年纪的宫女呢,是被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冯尚兮给调戏过的,当然冯尚兮自己根本没当回事儿,却不料恰好被南宫淑和给瞧见了。于是南宫淑和瞧不过去啊,心里憋屈啊,就想教训这个小宫女。世上巧合的事情还真多,恰好宫女的娘留给她的玉坠子跟冯尚兮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来讨好南宫淑和的那个是一样的,于是南宫淑和终于有了借口来好好地在小宫女身上发泄一番了,便出了我们见到的这一幕。
看来这南宫淑和莫不是对冯泼皮动了真心?悲哉!而且这女人的嫉妒心也太强了吧,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懂什么啊,就白白做了她南宫淑和的出气筒。还有那冯尚兮也真是的,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他也下得了手,严重鄙视。
“皇、皇上……”那小宫女虚弱地向我这边爬来,伸出带血的手抓住我衣服的下摆,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让人心生同情,“奴婢冤枉啊……求皇上……给奴婢……主持公道……”
我心下汗颜,求助地望向身旁的魏如玠,却吃惊地发现他的表情竟是出奇的冷漠。
“咳,这孩子叫什么。”我避重就轻,干脆忽略掉刚才那番话,问南宫淑和,“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吗?”
“这丫头哪有什么名字,若不是公主好心收留她,她能有今儿个么?”回答我的不是南宫淑和,却是那个大宫女,“平时大伙儿都叫她小狗。她就是小狗。”
她叫小狗。
一个无辜的可怜孩子居然被这些落井下石的人叫做小狗。
南宫淑和啊南宫淑和,看来你这个病美人还真是了不得呢。从那晚冯尚兮故意招惹你你的反应,我就有些怀疑了。今儿个我算是看透了你这披着羊皮的狼。平日里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想不到心里还挺狠的么!
我蹲下去,对小宫女道:“从今天起,你就到乾禧宫帮忙吧,告诉我,你小时候叫什么?”
“家父给奴婢……取名……秋水……”
秋水,真是人如其名。
“好,来人呐,把秋水带回乾禧宫,找太医替她疗伤。”
“陛下,你……”南宫淑和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多说无益,姐姐还是早些休息吧。”我简短地结束对话,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开了御花园。
“你为何一直一语不发?”我问魏如玠。
“无妨。”魏如玠摇摇头,扭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臣只是希望陛下,莫要后悔。”
第六十五话 他居然来了
“奴婢谢陛下救命之恩。”秋水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蟠桃在一旁欣慰地笑着。
“罢了罢了。来,到我这边来。”我友好地向秋水招手,这孩子却一副胆怯的样子,不敢过来。
我笑道:“咱们乾禧宫素来就是这么没上没下的,你也听说了吧,我以前是在民间长大的,和你们不都一样么,真是奇怪,有什么好怕的?”
秋水回头望了蟠桃一眼,蟠桃点点头,秋水才有些笨拙地起身,乖乖地走到我身边。
我心想蟠桃这家伙真是不简单呐,我刚挖回来的白纸宫女不知怎的又被这妮子给收服了,现在只看她的眼色行事?唉,看样子这蟠桃真是天生的女官的料啊,我要不要考虑考虑把她安排到内命府?
我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小女孩,细细地打理一番,倒真是个标致的丫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纯稚无邪,有些弱弱的胆怯,但又能看出是个聪慧的丫头。
“蟠桃,过几日下元节,我要陪老太婆……不,朕要陪太后去白云山祈福,你聪明能干,就留在乾禧宫帮我打理事情,如何?”
蟠桃一听我不带她去,迅速收回了一闪而过的沮丧神色,顺从道:“奴婢知道了,陛下请放心。”
“至于秋水,你就与莲香一起随咱们去祈福吧。”我冲秋水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
“陛下,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要带秋水一起去?”秋水一脸的受宠若惊。
“是啊,你小小年纪,怕也是久未出宫见见世面了吧?”
“不瞒陛下,奴婢五岁入宫,一直在公主身旁伺候着。其实公主待我不薄的,可惜后来公主身体恢复了,就变得越来越暴虐,时常大骂奴婢,还不让奴婢出门去。奴婢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长安城现在的模样了。”
“秋水十二了?”
秋水点点头:“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三了。”
我装大姐地拍拍她的脑袋,就在这时,高寺走了进来:“启禀陛下,有一位不知名的客人求见您,已经被御卫军给拦下了。他口口声声说和陛下您是好友,报上名号来奴才却并未听过。还请陛下亲自定夺。”
我的脑海瞬间闪过三个字:苏幕焉。
为什么会想到他?不知道。
只是我内心某个角落告诉我,若是苏幕焉便好。
只是他老家不是在建邺么?
“带我出去看看。”我慌忙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唷,陛下您慢点儿。”高寺快步跟在我身后。而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是谁。于是我加快了步子,及地的长裙很是拖沓,我提起裙摆往外走,却在迈过第二道门的高门槛儿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猛地摔倒在地上。
“嘶……”我的屁股硬生生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是一般的疼啊……关键是,我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当着冷面御卫军的面儿,摔了个狗吃屎……
“陛下!”
“陛下!”
几个守卫的御卫军立马上前,我面部表情纠结地对高寺说:“快、快来扶我……”
高寺大脑好似很罕见地慢了一拍,“哦”了一声连忙过来扶我。我借着高寺的力量站起身来,这一摔可摔得不轻,走起路来都不能自如了。我就这么被高寺搀着,一瘸一拐地朝外殿走,嘴里还嚷嚷着:“高寺,你立马派人把这门槛儿给锯了!可恶,摔疼死了!”
“可是,陛下这门槛儿是成祖……”
“叫你锯了你就锯了!”我不由地火大。
“是!”
入了外殿,我一手扶着后腰,高寺立马让人在座椅上加了厚厚的明黄色的坐垫,才放心地扶我坐下去。朝殿外望去,只见几个御卫军的长矛所向,乃是一个身着鸽灰色外衣的少年。那少年表情倔强,如墨的青丝在脑后束成马尾,双臂抱于身前,一柄青铜长剑负于身后,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狡黠的双目正在殿外四下打量着。
那人不是,孔夏么?!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更稀奇的是,他如何凭一人之力直接找到乾禧宫的?!我何时有告诉过他我的真实身份的?!
“孔夏?!”我惊呼一声,“快放他进来。”
少年不动声色地忘了那几个御卫军一眼,轻蔑地收回目光,大步向我走来。我尚未开口,他已经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没有丝毫礼节。
“大胆刁民,面圣竟然不跪!”高寺又摆出他那亘古不变的官方架势了。
孔夏不屑地回头望了一眼:“你又是谁?!”
高寺正要答话,却被我打断了:“高寺!孔公子的确是我的朋友,你先下去吧。”
“……”高寺欲言又止,“是。”
高寺和一众宫女太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