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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狭促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想身后魏如玠的模样,再想想面前这位孔春同志,心里不禁嗟叹道,同是在清河书院读书的人,外貌的差距咋这么大呢?看来老天的确是不公平的。
整堂课我都在被动地听孔春同学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地描述着他的价值理念以及对于他自己那详尽的介绍。比如,他其实是洛河王妃弟弟的表姐的长子,比如自从他来了清河书院就有很多女子部的贵族小姐接二连三地向他示好然而他却高洁孤傲不予理睬等等。当然,其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对于此人,我虽表面上唯唯诺诺,但心底却是嗤之以鼻的。——有这么在人前不切实际地褒扬自己的么?
多年后我回想到在清河书院那浑浑噩噩的一阵子,不禁叹惋,其实孔春的确给我的少年时期增添了不少揶揄之乐事。然而初来清河出于地理位置上的相近而造成的与他的偶然交集,加之我与魏如玠这般阳春白雪的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导致我毫不保留地被他人归入与孔春一样的山寨贵族行列了。
初次坐在这般清静有意蕴的教学斋内,我环视四周,他们皆身着与我身上相同的白色汉服,外罩蓝色纱织外套,而孔春的那套,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发挥了想象力做了些许改造。除了孔春同学,一个个看上去皆是饱读诗书的儒雅之士,却又不乏皇族的贵气。据说这是邺文帝亲自设计的清河书院院服,我身上的这件乃是太后吩咐别人替我量身定做的。可为什么我穿着就这么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呢?唉,这可能就是环境所决定的人的气质吧。
可能是我的格调与他们相去甚远,清河书院谋略部由于我的到来而流言四起,当天我随着魏如玠回校舍的路上便听到别人议论,说什么如玠公子这般纯净高雅之人为何会与那个什么樱的家伙那般熟悉呢?肯定是那个什么樱的故意缠着他罢了。还有人说什么那个南宫樱看上去没有半点咱们南宫氏的豪迈潇洒,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
人生地不熟的,我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乖乖地拖着行李,低着头,跟在魏如玠身后直奔校舍。
驻足于一座连绵的豪华楼社前,我不禁长大了嘴巴。
皇家书院不愧是皇家书院呐,这里雕梁画栋,假山泉水,飞石流瀑,绿树成荫,连校舍都堪比宫殿的架势了。
魏如玠停下脚步,回首低声道:“陛下住在桃园甲组戊字舍,就在臣的隔壁,如果找不到就直接随臣走便可。”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我已经来清河了,你就莫要称呼我陛下了,万一被别人听到……,所以就像别人一样叫我阿樱吧。还有你也不要自称臣了,我听着别扭得慌,呵呵……”看他微微点了头,我继续问道,“这里是每人单独一间校舍吧?”我幻想着一人独享一间豪华校舍,不用像以前那样与别人挤一间狭小的屋子,也不用像在皇宫里那般在一大帮宫女太监的监视下生活了。
然而魏如玠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我对于校舍所有的美好幻想:“不是。两人一间。”
“啥?……”我愣住了,“那……你方才说你就住在我的隔壁……意思就是……与我同住一间校舍的,不是你咯?!”
魏如玠一双清澈的凤目闪烁一下,仿佛我是个对他有不良企图的恶狼一般,他似有好笑地说:“自然不是我。”
我脑袋一瞬间两个大,我好像太依赖魏如玠了,人家兴许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儿呢。从他一直恭敬地称呼我为“陛下”就能看出他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当然至于个中缘由我就不做深究了,可能是我气质不佳他瞧不上,也可能是他早就心有所属,与我大婚乃是出于父亲的逼迫……
哎哎哎,想哪儿去了,我甩了甩头,笑道:“两个人,那也好,有个伴儿,呵呵。”说完只见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向校舍的入口走去,而我依旧紧随其后。
第十话 纨绔如斯夫
行至校舍入口,正要迈步,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猝不及防地撑在门框上,挡住了我与魏如玠的去路。
“如玠公子,哦不不不,该是魏上卿大人了,几日不见,你面色红润了不少啊,看来那女皇帝的功夫比咱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嘛~”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杂乱的哄笑。
这句突如其来的讥讽之言让我一个女子羞得面色绯红。我压下心头的怒气,抬头望向出言不逊者。出我意料地,来人约有六七个,为首的,也就是挡住我们去路的是人群中唯一没有身着院服的。他身材高挑,容貌气质皆与魏如玠不分伯仲,一身朱色的缎面深衣更是衬得他卓尔不凡,入鬓长眉下一双鹰一般桀骜魅邪的眸子散发出蔑视的光芒,柔软的斜分刘海细密地铺陈在白皙的额前,撑在门框上的手细长而有力,拇指上佩戴一枚紫玉扳指。他微微抬眉,以挑衅的姿态睥睨着魏如玠。
魏如玠精致的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如玠回来,还有劳尚兮兄台特地出来远迎?如玠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如果尚兮兄台没有什么事的话,还请让我们过去。”魏如玠说话的时候语速不算快,但话语中的隐忍与胁迫之意却是极为分明的。
被魏如玠称为“尚兮”的高挑少年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双目流露出不悦的神色,上前一步,逼近魏如玠,恶狠狠地说:“姓魏的,你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爷说话?!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那蛮夷子的爹不过是个战场上的粗野之人,仗着跟惠帝有几分交情混了个藩王罢了,想不到他儿子居然在爷面前嚣张成这个样子!哈,”他转身望向自己身后的一群跟班,讥讽道,“这男人不过是女皇帝的一个男妃罢了,还敢在我冯尚兮面前臭屁,你们说好笑不好笑?”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的哄笑。
我怒了,这个叫冯尚兮的人句句都是对魏如玠的羞辱,连同他的父亲镇北侯也一并给骂了,真的是有点过分了。我望了身旁的魏如玠一眼,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目已经浮上了一丝罕有的怒意,我替他抱不平,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步上前,抬手一把揪起那个冯尚兮的衣襟,魏如玠见状轻喝道:“南宫樱!莫要……”我根本不予理睬,昂起头艰难地凑近那个冯尚兮,压低声音道:“你可别欺人太甚了!我不知道魏如玠哪里得罪你了,可就凭你刚才那一番话,你就太过分了!”
冯尚兮显然是第一次有效地意识到我的存在。
他谨慎地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莫名地打量了一番,而后一脸嫌恶地拿折扇轻而易举地打掉我放在他前襟的手,固执地掸了掸衣服上方才被我揪过的地方,不悦道:“哪儿来的乡巴佬矮个子,弄脏了爷的衣服你赔得起么?!”
这个人,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倒吸一口气,欲反唇相讥,不料生来非伶牙俐齿之辈,且面对冯尚兮后面一帮人的虎视眈眈我更是张口结舌了。可能是我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冯尚兮继续将矛头指向魏如玠,他脸上浮上那轻佻的笑容,讥讽道:“想不到如玠公子成了身份地位显赫的魏上卿之后,交往的品味却大大降低,”他特地在“魏上卿”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斜睨了我一眼道,“竟和这般层次的人同流合污了。哦,你方才叫他什么来着?……南宫樱是不是?哈哈哈哈……瞧这名字,不阴不阳的,准是市井上的乡巴佬巴结上了皇室的贵人了才能来我们清河读书的吧?”
冯尚兮旁边一个长脸尖下巴的男子接着对冯尚兮一脸讨好地笑道:“爷,据说那新来的女皇帝以前也是个平民,我看哪,这小子指不定就是巴结上她了才能来清河的。”
“桂三,你说的有理,也不知道姑妈是怎么想的,居然让那个丫头当了皇帝,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冯尚兮依旧是口无遮拦,“这天底下还有让娘们儿当皇帝的道理,难不成就由她把我们这些堂堂男子汉都当马骑,当球踩着玩?”
面对这帮人的污言秽语,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望了一眼魏如玠,他的眼神表明他生气了,他似乎不想事情就这么解决,我正要开口说些难听的话,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冯尚兮一帮人的身后传来:“晌午时分大伙儿都休息了,你们还在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冯尚兮一行人转身,我才看见说话的原来是一个约莫不惑之年的男子,他身着襦衣,头戴冠帽,手持一把羽毛扇,我暗自思忖道,他莫不是刻意效仿那三国的诸葛军师?
“如玠见过莫堂主。”魏如玠拱手道。
原来他就是莫堂主?方才听魏如玠说,整个校舍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堂主统筹的。
那冯尚兮对他也有几分敬重,他竟不情愿地道了句:“尚兮有礼了。”
“罢了罢了,”莫堂主慢悠悠地挥了两下羽毛扇,云淡风清道,“午休时间马上到了,你们快快各自回自己的校舍,莫要在这堵着了。”
“既然堂主都这么说了,”冯尚兮扫了魏如玠一眼,冷哼一声,“那咱们回去吧。”说完带着身后六七个弟兄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校舍的大门。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却见莫堂主正望着我。我尴尬地笑笑,他却一副了然的样子道:“你便是太后娘娘举荐的那位南宫少爷吧?”
“嗯,在下南宫樱,见过莫堂主。堂主以后叫我阿樱便是。”我学着魏如玠的样子拱手行了个礼。
“好好好,”他笑笑,吩咐身边两个杂役将我的行李带走安置好,望了望我身旁的魏如玠道,“如玠是我们书院难得的优秀人才,阿樱既然与他是旧识,又是好友,那自然也是谦谦君子。”
“先生过讲了……”我心里郁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魏如玠那般高层次的人是好友了?
几句寒暄过后,我与魏如玠朝楼上的桃园走去。镂空花纹的红木双扇门前,挂着一方镶着华边的木牌,曰“桃园甲组丁字”,这便是魏如玠的校舍了。
“方才那冯尚兮不好惹,陛……你以后尽量莫要与他多啰嗦便是。你快回去早早做些整理罢,下午还要去琴斋上课。”魏如玠面无表情地交代着,仿佛在例行公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进去了。”
“那个……”我其实想问问那个冯尚兮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嚣张跋扈,然而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其实,我跟魏如玠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嗯?”他尽量温和地应着,停下了步子回头望着我。然而我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勉强,其实他一直都是很排斥跟我在一块儿的不是么?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没……算了……不打扰你了,我告辞了。”我说完就以龟速往隔壁的房间挪去,直到听见魏如玠轻柔的关门声。我转过身来,自顾自地小声嘀咕道:“那个冯尚兮那么嚣张,怎么你魏如玠也拿他没办法么?”
本来只当是自言自语,然而身后不出两尺的距离却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那冯尚兮本就是纨绔子弟,兄台又何必多做担忧?”
第十一话 漏网之游鱼
我转身的动作有些慢,可能是有点难以抑制的倦怠之意吧。
只是眼前的少年却着实让我眼前一亮。隔壁戊字舍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少年修长的身子斜倚在门边,千篇一律的院服穿在他身上就仿佛量身定做一般,他腰带的系法很别致,引出的莹润佩玉在走道上并不算太亮的光线下散发着别样幽然的光泽。视线停留在那张陌生的脸上,如果不是他高我一头的身高以及那眉宇间摄人的魄力,我可能会以为只有女子才会有这般秀美的容貌吧。他看上去比方才的冯尚兮稍显年少,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竟给那张精致的脸平添了一分媚气,绝美的容颜本就雌雄难辨,让我有意无意地想起秀贤来。
“呃……”我定了定神,“不知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他微笑着站直了身子,慵懒地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我确定这该是我的房间没错,难道与我同宿一舍的便是眼前这个少年?可是按说同宿的应是谋略部甲组的才对啊,可是今儿个上午我好像没有在教学斋看到这个人吧?……我渐渐地开始确定没有看到这个人,因为他的外形实在是太突出了。
他伸手关上了我身后的门,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懒洋洋地朝一边红木的案几走去,我瞧他端起紫砂壶,原来是要给我沏茶啊。既然如此,那他是戊字舍的另一位同仁无疑了。
我呵呵地笑着:“兄台你作何这么客气……”我嘴上推辞着,双手却不自觉地朝他倒好的那杯茶伸过去。出人意料地,他竟然悠然地端起茶,自顾自地呷了一口,徒留我一双“纤纤玉手”傻瓜一样悬在半空中,只好又尴尬地缩了回来。
他好像没有发现我方才的窘态,安然地坐在我一旁的藤椅上,抿一口茶,继续说道:“你既是刚来,那我也不瞒你。那冯尚兮是西洋部丙组的领导人,清河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