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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维斯。你真敢动手?!”冯尚兮面上轻佻地笑容忽地收敛了去。整个人就像一只即将咆哮地小狮子。如炬地双目恨不得将米斯特杨烧出两个窟窿来!
我忽然又有了麻木观看地心态。虽然此刻地筹码是我地性命。我忽地有些好奇。冯尚兮究竟会做出怎样地选择?是乖乖地交出那若兰玉。还是干脆大义凛然地不管我了。抑或是秉着他地暴脾气直接杀过来?
“交出来。”米斯特杨面不改色。“交出来。南宫樱就没事。而且什么都一笔勾销。”
“做。梦。”冯尚兮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么两个字。我地心便随之一沉。仿佛被浸入了冰窖里。就连脖子上地疼痛感。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古往今来。多少男人在利益地面前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地女人拱手让人。或是用女人地生命换来他们地所得。不论之前有多么地你侬我。多少海誓山盟。但最终留给女人地。不过是男人冷漠无情地背影。然而后世不仅看不到男人地冷漠。还会加以赞扬。而倘若此时男人作了首诗或者举杯独酌来缅怀那个炮灰女子地话。不得了。肯定立马变成一段炙人口地佳话。
历史的风光总是属于男人,而背后的伤痛却要女人来偿还。
这就是偏见。
米斯特杨左手一用力,我整个人便被他掐了起来,双脚悬空。呼吸骤然受阻,承载在脊柱上的重量忽地增加,我几乎感到下一瞬间身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原本在脑海中的戏谑的心态荡然无存。糟了,这回这米斯特杨玩真的了,我试图在掌心积聚内力,却发现四肢完全无力,本来在武学方面就没啥突破点的我,此刻突然有种遭遇绝境的惶恐感。
我用绝对凄凉的眼神艰难地望向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冯尚兮。他一双眸子已经微微泛红,除了憎恨,我还看到了挣扎与迟疑。
“冯尚兮,”米斯特杨高声道,“南宫樱他不是你最喜欢的宠侍吗?你就忍心这么看着他,恐怕不死也残啊?身为堂堂世子,难道说话做事儿就这么犹犹豫豫,左右摇摆?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来!”显然米斯特杨已经端出了激将法。我几乎绝望了,想当在山洞里初遇到采花贼的时候,是冯尚兮挺身而出救我的。可是如今,在另一头的,是高高在上的皇权,我又有何理由让他为了我而放弃呢?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想。我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冯尚兮眸子扫过米斯特杨手中的剑,又转而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极力保持冷静。他原本被怒火填充的双眼逐渐暗淡下来。他无力地一笑,对米斯特杨冷声道:“好,学生愿意将那样东西交出来,但您务必要放了阿樱,不得出尔反尔。”
米斯特杨满意地一笑,一股烟草味儿:“那是自然,为师说到做到。”
我……我没有听错?他愿意以若兰宝玉换我一命?这……这可能吗?
冯尚兮点点头,伸手探入自己的衣襟,而他的双眼,却始终将目光停留在米斯特杨的脸上。
就在冯尚兮将若兰宝玉掏出的那一瞬间,只见他忽地伸手向前,突兀地将手里的白色粉末撒向米斯特杨地眼睛。只听米斯特杨倒吸一口气,暗骂一声“中计了”,猛地一转身,将我推向前方,于是那把白色粉末便尽数撒在了我的脸上……顿时,又酸又辣的感觉袭上我的眼眸,我的眼眶立马湿润了,这倒不算,紧接而来的便是汹涌的泪水,我的眼泪如同不受控制一般,肆虐在我地面颊上……
“白痴啊!”我冲冯尚兮大骂一声,“这催泪粉会看清楚对象再撒啊……”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这辈子也没流泪流到这种程度,只听冯尚兮的声音一变,满是怜惜与不知所措:“阿樱……对不起,阿樱,我……他变了方向我没来得及收住……对不起……”
我根本没心思听他讲些什么,浑身瘫软,唯有泪如雨下啊……
两人又对峙了一番。显然冯尚兮根本就不想白白把若兰宝玉交出来,但又念及我们之前的“交情”,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在两者之间做出妥协。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终是稍稍恢复了些,勉强睁开眼,看到地,却是冯尚兮眼中的悲凉。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样看着我,跟你那催泪粉的效果,是差不多地。
“冯尚兮,”米斯特杨提着我后退一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听到这句话,冯尚兮抬眼正视着米斯特杨。
“你听好了。如果你再不交出来,我立马让南宫樱死在你面前,给美丽的芭娜妃子陪葬!”米斯特杨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墓室中,有种蚀骨地寒冷。
看着冯尚兮仍旧在拖延时间,米斯特杨怕是在担心他可能搬救兵或者在想些别的雕虫小技。于是米斯特杨继续道:“你何必要等着我杀了他,白白葬送一条人命呢?在你手上没有剑的时候,即便是一对一,你当真就敌得过我?我不过是替你将过程变得简单一些,只要你交出来,你还是肃国公的世子,他还是谋略部的好学生。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没有别人知道……”我泪眼模糊地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年。我不知道我此刻地眼神,是不是饱含凄婉与对于生命的祈求。可是我知道,我想活下去,哪怕一无所有,我也要活下去,冯尚兮,你拿什么来拯救我?
……
“好。成交。”一片可怕地沉默后,少年给出了答案。
朱唇轻启,清雅的声音仿佛悠扬地七弦琴,消散于这压抑的空气中,温暖了严寒。
修长地手指从优雅的脖子上解下银色的冰丝,剔透的若兰宝玉笼罩着紫色的光晕,被宽大的掌心包裹。冰丝被灵活地绕在中指上,手心向下,五指松开,那玉,便犹如一滴晶莹的天山泉水一般,随着他手中的动作下落,悬在半空中,轻轻摇曳,宁静安然。
我不由地闭眼,一滴泪水顺流而下。
米斯特杨吸取了方才的教训,他冷哼一声,手腕一转,将原本对着我的剑锋指向面前的少年道:“系在这剑锋上。”好一个阴险的法子。这么一来,倘若冯尚兮有诈,那么米斯特杨手中的剑就可以长驱直入地取其性命。
冯尚兮眼神微微黯然,他伸手正欲将玉坠系上,米斯特杨却忽地将剑锋下移了数寸。
“你不用弯腰。”米斯特杨的声音里透出了笑意。
冯尚兮不满的眼神中平添了一丝怒意与不解。
“跪下。”米斯特杨不紧不慢道,“我要你跪下来,将玉给我好好地系上去。”
正文 第一二八话 抉择
阴险。绝对阴险。
让心里比谁都骄傲的冯尚兮跪下,无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与此同时,倘若冯尚兮意图反击的话,米斯特杨还会争取到一些准备时间。
果真是,老奸巨猾。
我艰难地将眼神从冯尚兮的脸上挪开。我不忍看清他眼中那复杂而又令人伤痛的情绪。
等待答案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冯尚兮声音淡雅,仿佛没有任何波澜道:“好。”
“冯……尚……兮……”我猛地看向他,艰难地唤出他的名字,尽量用眼神传递我满心的不甘不愿,“你……”
他平静地望着我,琉璃般明亮的双眸染上一抹光彩,饱含笑意:“无妨,阿樱,我记得韩信的故事。”说罢一掀衣摆,艰难地屈膝而跪,斜长的刘海掩住了他惊为天人的容貌,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平静道:“米斯特杨,这一跪,只当是我报答你的启蒙之恩,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随着耳边一声沙哑而满意的笑声,我蓦地阖上满是伤痛的双眼,微微将头扭向一边。这一跪,何止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更多的,是一种艰难的抉择。
就在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冲入我的脑海……倘若若兰宝玉当真落入了米斯特杨的手中,我并不知他的底细,那么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出来,以此为筹码而弹劾我的皇位。
不论这宝玉在冯氏手中还是米斯特杨手中,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威胁!所以,出于大局的考虑,我必须以尽快的速度将这真正的玉收入囊中,而此刻,无疑是我距离这宝玉最近的时候,也是天赐良机。
眼看着冯尚兮正用漂亮地手指仔细地将玉坠系上那剑锋。我心下迟疑一番。便故意将面上痛苦地表情无限放大。一面扑腾着双脚。一面做上吊濒死状道:“快……放我……下来……我快……快不行了……”话说至此。我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费利维斯。你!……”我听见冯尚兮地声音因为已极地愤怒而开始颤抖。
“别动!他不会死。”米斯特杨地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仿佛听见了剑锋向里伸出一寸地声音。米斯特杨害怕我真地一命呜呼。故而我渐渐感到加在脖子上地力道有了变化。呼吸逐渐顺畅。双脚也触及了久违已久地亲爱大地。
缓缓地运功。我惊喜万分地发觉我此刻地手上已经继积蓄了少许内力。当然。在别人看来我依旧继续挺尸。然而。我不着痕迹地将眼睛眯起一个小缝。看着冯尚兮满眼不甘地将玉坠系好。就在米斯特杨准备抽回西洋剑地时候。我瞅准了他手腕上地横纹。缓缓运动手中地内力。对着他大拇指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击两下。只见他手那么一哆嗦。原本握着我脖子地那只手也不由地撒开。那柄系着若兰宝玉地西洋剑就随着我手中地动作稳稳地落入了我地掌心。刹那间。我弓身向后一却。在将若兰宝玉收入袖中地同时。顺势扬起右脚猛地袭向米斯特杨地腰腹。一身黑色长袍地男人立马应声倒地。未及他有所反应。我立马将手中地剑指向他那张蜡黄地脸。冷声道:“别动。否则莫要怪学生不懂得尊师重道!”
米斯特杨原本平静地眸子精光一闪。随即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你方才那一招……”
“哈哈……”我朗笑几声道。“告诉你。我方才袭击地是你地太渊穴。这叫中医。是你们西洋地肤浅医术所不能比拟地!”
“太渊穴……”米斯特杨暗自思索,“你是如何明白这些道理的?”
“哼,您难道忘了,灸法史书可就在地上头地架子上摆着呢!”我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随即便是满手黑红地淤血,粘粘的,我望着嘴角已经溢血的米斯特杨,恨恨道,“史书有云,太渊穴,肺之原穴,百脉之会。击中后,阴止百脉,内伤气机,明白了么?”
“你……”米斯特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时间动弹不得。
“阿樱,你真是急中生智。”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扭头,却发现冯尚兮正向我这边走来,他面色有些疲惫,但嘴角却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瞥见他伸出右手,我不由地往后却步,猛地将剑锋递上他的喉间,冷地望着他。
冯尚兮猛地停下步子,琥珀色的瞳仁里划过一丝伤痛,沉声道:“你这是……你受伤了……”
我一愣,方才居然本能地以为他要伸手夺我的若兰玉。
迟疑一番,终是没有立即将西洋剑放下,而是紧逼他修长的天鹅脖,冷着声音道:“若兰宝玉是我的。”
面前的少年显然没有料想到我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激,不是怜惜,居然是满满的功利与残忍。他望着我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精致的面容抹上一丝自嘲的笑。少年目光流转,扫过我直指他要害的剑,继而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他张口欲言,然而稍加踟蹰,喉结动了动,终是未发一语。
冯尚兮,对不起,情势所逼,我不得不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亲自得到真正的若兰宝玉,东窗事发之时,又会有多少人,包括我,因此而流离失所,甚至丧命呢?
所以,冯尚兮,请原谅我的残忍,因为这命运如此,上天对我残忍,我难以决择。
谢谢你,冯尚兮,谢谢你为我忍辱负重,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可以给你所有,唯独这父辈留下的锦绣河山,不可以。你可以笑我的自私,你可以讽刺我的天真,你可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摇得晕头转向。可是,我即便是泪流不止也要笑着说,我要替惠帝守护他那仁慈的江山。
身后的米斯特杨似乎有了些动静。我猛地向后连退数步,疯狂地用长剑在两人面前挥舞,厉声道:“都别过来!!”
冯尚兮一怔,却只是麻木地望着我。
我一面用西洋剑护着自己,一面背对着出口的方向向后疾步退去,因为我担心他们当中地任何一个会立马追上来抢走我的若兰宝玉。我临行前深深地忘了那少年一眼,目光扫过他流光溢彩的亚麻色长发,扫过他额前妖冶的刺青,然后机敏地找寻背后的光芒,冲破地下的寒冷,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地。这次的行为让我追悔莫及,此去经年,我时常在想,我究竟还是不是当年那个长安街上游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