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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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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孙福珩流露出苦恼难解的样子来,“王叫我把那些百姓安排在军帐之外,然后听他的命令,一个个送进去,再一个个送走,还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不惊动别人?”

  “因为在路上,王故意弄污了衣裳,到军营中就说要沐浴。那十几个百姓装的小兵,不断提热水进帐篷,虽然每次人都不同,有点怪异,但不会有人注意这些小事的。再说,我们把赵知信的人隔在外围了。”

  “怎么我感觉像王是要审问事情?”石中玉按了按眉心,“你就没听到什么?”

  “王叫我守在帐外五丈之地。”孙福珩正色道,“但就算我就在附近,也不会偷听什么。他是我的王,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心愿。”

  又是这愚忠啊!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她和慕容恪五年的分别也许可以避免。可是,能说这是孙福珩的错吗?只能说,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献给主上,没有了自我人格。

  “那然后呢?”她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受了内伤?”

  “并不比左左右右早。”孙福珩叹了口气,“快回府时,我去帐篷内接王,就见他歪在毡子上,通体都让冷汗浸透了,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我在想,那些百姓走后,王独自在军帐里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练功走火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吃元宵了吗?

  话说我不知道元宵和汤园有什么区别,大家知道否?

  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好事

  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军营练功?还练到走火?

  石中玉暗中摇头,否定这个猜测。她本想问孙福珩,有没有问问那些抓来的普通百姓,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孙福珩既然不肯违背慕容恪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多这个事。另一方面,慕容恪既然放了那些人走,肯定也会威胁什么“不能说出去,不然杀全家,灭九族”之类的话。鉴于慕容恪在明镜的绝对权威,那些百姓恐怕打死也不会说出实情。

  怎么回事呢?慕容恪到底做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猜不到。想了想,干脆不管了。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慕容恪对她们母子是最没有威胁的,他的举动虽然古怪,但他只是迷了心,却并不糊涂,所以不用她来多管闲事。

  或者,是慕容恪犯了心疾?在他的身体状况下,在没有动武的可能性下,除了他那因蛊而形成的心疾,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折腾成那样。

  孙福珩离开后,石中玉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可为什么呢?他那心疾,只有在提到他的往事之时才会诱发呀!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并且着手调查了?

  话说回来,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为什么会对曾经深信的、曾经厌倦的、曾经不想回顾的过去产生了怀疑?又采用了什么办法解疑?难道因为断情蛊的作用,除了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今又对那两个**的说法有了疑问,结果在找不到可信之人的情况下,就随机找几个普通路人来询问他的来历和身世?

  这样说是说得通的。

  他是明镜的扫北王,威胁大燕的唯一力量,他的情况就算普通人知道得不详尽,大概总有个了解。既然身边没有信任的人,那么从普通人的话,就更能接近真相。甚至,为了防止坊间的传言太过偏离本来面目,他连找了十几个人,分别审问,听取各种可能。

  而只要提及过去,慕容恪就会心痛得死去活来。这事,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孙福珩等人宁愿被误会、被贬到低等家丁的地位,被威胁到生命,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可是普通百姓不知道,当这些人毫无顾忌的讲起扫北王殿下的过去,说明他就是裕王殿下的时候,慕容恪怎么会不经历极大的痛苦?

  他这样默默的折磨自己,忍受非人的痛楚,就是终于怀疑过去,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吗?

  石中玉理解他这么秘密行事的原由,说到底他是一个病人,病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大脑。他谁也不信,记忆一片空白,只能凡事靠自己。但是,这不能阻止她心疼。他采取那么激烈的办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只有他自己才狠得下心。换做是爱他的任何人,也做不出来。

  重要的一点是,假如他听信了百姓的话,怀疑他就是裕王,那么他就应该明白,左左和右右极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把孩子掳来的!那么,他会对孩子采取什么态度?

  当然,她还是梅小芳,慕容恪还推测不到那么多事。再者,就算他恢复记忆,也不会认出她这变了的模样。改颜蛊和断情蛊一样,蛊不破,她就恢复不了以往的真实面目。而她最最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要记起,他们曾经多么的相爱。如果没有那部分回忆,一切都是浮云。

  就算是古代,就算在异时空,她要什么都能自己争取来。她要他的,不过是爱情而已。

  不行!无论如何,她要弄清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慕容恪有没有怀疑什么!

  想通这一点,她立即强行平息心中的波涛,镇静的回到厨房,打算先把菜做出来。

  慕容恪发疯,用自虐的方式寻求真相,孩子们却不能为此挨饿呀。其实她不太赞成这种方式,一来慕容恪本身会像受刑一般痛苦,二来那蛊才是关键,不然他就算打听到所有细节,有断情蛊阻隔在那儿,令他心中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苦也是白受。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她知道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等于向真相迈进了一步。

  “小芳姐姐回来得正好。”才一进厨房,银盘就说,“王刚起来了,喝了茶,这会要摆饭呢。”

  石中玉一愣,来不及分析慕容恪的心理状态,连忙进入煎炒烹炸的事业中。很快,六菜一汤一甜品摆上了桌。比菜还早到的,是一大两小三个男人。

  “都下去,留她在这儿侍候就成了。”慕容恪指了指石中玉说。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看起来是强撑着起来吃饭的。照说他不用如此,除非他今时今刻特别在意左左和右右。

  “是。”银盘和素裹依言下去了。今天,是她们两个当值。

  石中玉低着头在一边站着,瞅准机会偷瞄慕容恪,却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两下里目光接触,吓了她一大跳,连忙错开。

  慕容恪心头微颤。

  正如石中玉的推测,他今天确实抓了好多普通百姓,询问关于他的真实来历。在他强大的威压下,没有人敢撒谎,说的自然都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事实。每一次提及太府都,提及裕王慕容恪,他的胸口就疼到恨不能拿刀把心挖出来。

  他忍受着那恨不得死去的痛苦,连续十几回,就像经历人间地狱一样,最后折腾到吐血不止,疼得晕过去,却终于听到了另一种说法、不同于赵碧凡告诉他的、他从前所深信的说法。

  裕王并不是那个同他一样反叛了大燕,结果却不知所踪的,害得老婆儿子被朝廷当了人质的倒霉蛋儿、窝囊废。他,也不是扫北王。而是这两个名号重叠了。扫北王就是裕王,他就是那个他曾深深看不起的人。

  这么说来,他去太府都的裕王府,劫持了裕王的两个世子左左和右右。其实,掳来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裕王妃没有大张旗鼓的找孩子,而是由慕容楚帮助在暗中进行。

  他并不知道,所谓暗中寻找也是做做样子。因为孩子的娘,就在孩子身边。

  但他不是没有怀疑石中玉的,因为他怀疑自己的身世,就是从与女先生的肢体接触,就会产生强烈的感应和痛苦所起。只是亲王正妃自行冒险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因而他把石中玉定位为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

  而且,他现在内心很混乱。坚信赵碧凡的话,是那只神奇的蛊所造成。而他自己调查的结果有如一片阴影,笼罩在“事实”之上。他半信半疑,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他真的就是裕王吗?左左和右右是他的亲子吗?那个名为叶明玉的、他的正妃又是什么样的人?那些百姓说,是他反出大燕后,那女人才被封了妃,这是不是朝廷的阴谋?至于他为什么举起反旗,抓来的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毫无逻辑。毕竟,那属于高层的秘密,民间只是猜测,确实是不可信的。

  从前的记忆没了,但就这五年的时光来看,他从没有这样无助和无措过,不知道要怎么将调查继续下去。他无法相信别人,目前只能再找机会试探。不过奇怪的是,自从知道左左和右右可能是他的亲生子,他觉得这两个小子长得很像他小时候,而之前并没有发觉。

  那让他心里总是涌动着莫名的温柔和狂喜,还有宠溺,刚才竟然怕他们饿着了,拖着像打了许久的仗,身上遍布重伤的身体,要求立即摆饭。

  两个大人各自转着心思,两个小的可不管那一套,生怕娘亲亲手做的好饭被抢光,吃得那叫一个投入专注,连带着畅快淋漓。不过毕竟人小,胃口没那么大,到最后慕容恪还是吃了不少,而且很满意。

  “明镜五年,没吃过这等美味。”临了,他难得的夸奖。

  这让来收拾碗筷的银盘心里不是滋味。梅小芳做得并不是山珍海味,不过是些家常菜,不可否认搭配得很好,也颇费了心思,但王这么喜欢,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依她看,这根本不是菜的问题,是王喜欢梅小芳,于是爱屋及乌而已。

  而石中玉听了夸奖,略有些尴尬,只得嗫嚅着道了谢,然后带着两个孩子退出了房间。先是坐在屋里念了会儿书,又带他们在院子里消食散步,讲了讲秋天的花木和草虫,最后带他们去洗澡,然后哄着睡觉。自然,还是得讲睡前故事。

  在房间内时她不知道,但在院子中散步时,慕容恪的目光似乎一直透过窗子追随着。这让她忽然有点不自在,也更加相信,慕容恪真的怀疑左左右右是他的亲生子了。这样也不错,说明他离真相又进了一步,实质性的一大步。

  “好了,今天讲了五个故事了。睡觉!”石中玉哄了半天,可两个宝宝今天不知为什么那么兴奋,一直不肯闭上眼睛。

  “再讲最后一个。”右右恳求道。

  “不行,你从第三个故事时就这么说了。”石中玉站起来,把两个宝宝的被角掖紧。

  对孩子,要知道说不。否则他们会没完没了的要求,对他们的性格形成也不利。

  左左和右右无奈,只得安静下来。他们这一天其实很累的,心思又单纯,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石中玉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突然看到慕容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第二十四章 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他身上有夜的气息。

  凉如水,又带着几分清爽和神秘。

  有那么一瞬间,石中玉有些恍惚,仿如又看到那片花丛,那个玄衣散发的妖孽男子,赤着脚,戏谑的笑容,眼神里纯粹的邪恶。可是,那么动人的心。

  然后,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半截手臂和脚腕,连同随意套在绣鞋里的双足都暴露在外,实在算得上是衣冠不整。

  再看慕容恪,也是着中衣,上衣的纽襻只系了腰间一个,光着脚,连鞋子也没穿,头发半散着,就是没束冠,但头顶上扎了起来,其余发丝倾泻垂下,绝色的脸因为神色随意,透露出一种无形的诱惑来。

  喵滴,这是来引人犯那不道德的罪吗?话说半夜三更,他怎么穿成这样,闯到女人的房间里来?他不是不好女色吗?是的,以前他闯她的房间从来不敲门,还轻轻松松飞过墙,但她现在是梅小芳,不是石中玉好不好?

  联想到此处是西厢,难道他要上演大燕版《西厢记》?可若是唱这一出,不是应该她自荐枕席才是吗?好好的两夫妻,弄得像偷情,造化也太弄人了。

  “王……”她嗓子眼发痒,因为从心底认为慕容恪就是她的,属于她,两人连孩子都生下了,还长那么大了,自然也没什么道德约束感,此时多想了点,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可是,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她心思转得向来很快,刚才还在有色思想上转,这会儿又严重怀疑起来。岂不知在慕容恪的眼里,她的态度一会儿热烈,一会儿又迷惑,编织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令他根本无法自持。

  五年来,他的那些女人和不是他女人,但想成为他女人的女人,想尽各种办法诱惑他,甚至还有人下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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