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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儿,你今日刚到怎么就和黄口小儿纠缠上。”君若望坐在书案旁问着,没抬头,仍旧专注于笔上的水墨山水。
偏厅的坐儿上,坐了个黄脸儿的中年男人,饮着茶,对祖孙俩的话似听非听。
“爷爷,然儿实在是……”君然立与案前面有难色,他素来极爱洁净,一想到今日里胸前被拍了个大饼,就直想一头栽进地缝里。
“爷爷带着你过来丰郡住,你可知因由?”君若望打断了孙儿的话。
“孙儿不知。”
“想我君府世代荣华,树大招风啊。现正是皇上考虑立太子的时候,若爷爷不离开京城,有人会寝食难安啊。”
“爷爷还会怕什么人吗?”君然疑惑的问。
“小少爷你记住,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你去怕的。但同样,也没什么事情是万无一失的。做人低调并不是怕了谁,反而是高调之人,心许是虚的。”黄脸儿男人终于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的说着。
君然略点了头,并没答话。
君若望手腕一抖,了结了最后,也是点睛之笔。端详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说道:“然儿要记下严伯伯的话,回去仔细想个透彻。”
那黄脸男人自然就是严伯伯。
“然儿,还有一事爷爷要告诉你。的确,除了京城的宅子之外,君府在各地都有落脚的地方,选择丰郡却是别有缘由的。”君若望继续说着。
“嗯,然儿也猜爷爷并不是贪图这里凉爽,定是有深意的。”君然点点头。
“三十爷,爷爷寻了三十年了……那往生石的下落终于有了些线索。”
“何谓往生石?”君然不解。
“传说中,往生石有两块,一块在天界,一块在地府。凡人如能得此石,逝后肉身不腐,灵魂可赴极乐世界永享太平。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宝贝。天界上的那块,由于保管它的小仙失职,掉下凡间很多年了。”
“这……爷爷又如何得知?”君然惊讶的问。
君若望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孙儿,面皮上虽老态尽现,眼神却仍旧精光。
君然犹豫了下,看向严伯伯:“可是伯伯推断而来?”
“正是。”君若望点头笑答。
君然口中的严伯伯,名严已。是君老爷还是君少爷的时候,出门游历遇到的修道高人,据说此人修真境界已颇高深,能与仙人对话,进入地界自如。当然,他的传说仅限于君府的嫡系继承人知晓而已,旁人只道严已是个普通的食客而已。
严已借助君若望的财力势力,搜寻往生石已很久,一直没摸清头絮。直到今年才推算出往生石大概的方位应是在丰郡一带,所以,君老爷便“低调”的来了丰郡,一来避朝廷政治上的风潮,二来搜寻往生石。
严已的确是高人。往生石的确在丰郡附近有了生息,这也是秋婆为什么带着三朵花搬到这里来的原因了。只不过这往生石本是神物,若真被凡人寻了去,却不知是好是坏。
“爷爷,然儿住在丰郡是不打紧的,可教课业的师傅还在京城。”君然问道。
“课业不打紧,爷爷早有安排。然儿,爷爷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君若望拉过孙儿,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
“爷爷只管吩咐。”
“爷爷打听过了,大明有一对游学授课的夫妇已到了丰郡,听说授的课业甚好,爷爷会安排你进入他们的学堂。”
“即是好的,为何不安排他们直接进府教然儿?然儿不喜欢同不相识的人一起学课。”
“往日当然行了,今时却不同。爷爷还会安排三个孩子也进那个学堂,你要设法接近她们。”
“哪三个?”
“就是今日里与你在府门口起了争执那三个小叫花子。”
“什么?”君然大惊,着实没有想到爷爷安排的竟是那三个人:“为什么?”
严已淡笑了声:“小少爷不妨细想一下,老爷如此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那三个小叫花子自然不算什么,可是照顾她们的秋婆却是大有来历。我虽断不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她与往生石绝对有着关系,也许,顺着她就能找到往生石。”
“所以才让我接近那三个叫花子。”君然一想到她们黑乎乎的小手,不禁皱了皱眉:“那个什么石头就那么重要吗?什么样子的?”
“没人知道,也许就只是一块石头。找到它,要修缘了。”严已笑了笑,垂首向君若望施了礼,也不再等他说什么,转身离去。
“爷爷,我并不喜欢严伯伯。”君然见严已走远了,沉声说着。
“爷爷并不是要你喜欢他,然儿,这世上的人你不需要一一喜欢,你只需分得清哪些是可以使用,哪些可以利用。”
“除了使用和利用,可还有其他?”君然疑惑的问。
“自然是有,不过,爷爷希望你永远不要遇到,也不要体会,会伤了你自己。”君若望赞许的抚了抚孙儿的头顶,这孩子悟性极高,总能举一反三。
“为什么?”君然追问。
君若望摇了摇头:“长大了,自然明白。”说着,从案上拿出一个小册子交给君然:“拿去,背熟了。”
君然听话的点点头,拿着册子向爷爷告辞。
仆人伺候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燃亮了灯,君然打开册子,蝇头小楷书写着的就是他要去做的事。
他虽对这件事的意义不甚了解,可即是爷爷吩咐的,照做就是没错的。
定了定心神,仔细看下去,原来,白天遇到的那三个小叫花子却是这样的身世……
黄衣服的叫小菊花,白衣服的叫小泪花,绿衣服的叫小葱花。她们三个都是被秋婆捡来养大的。
至于秋婆的来历却极少极少。
看明白了,记牢了,君然不以为然的合上册子。原来就是要跟这三个小屁孩儿打交道,那还不简单……
阴雨之后,好一个艳阳天!
为了“安慰”三朵小花儿昨天受了刺激的小心灵,秋婆一大早就起来煮饭了,这次不是饼,而是香喷喷的大包子!
“哇,秋婆……”小泪花儿第一个起床,自己洗漱了,凑过头,瞧着冒着热气的大蒸锅,眼圈儿又红了。
“你这孩子能不能不红眼睛啊。”秋婆啼笑皆非。
“她不红眼睛就不叫泪花儿了!”小菊花也跟了进来,伸手想掀锅盖子,烫的“嗷”一声,忙捏住了耳垂。
“秋婆,你去君府做工的这些日子就不能给人家做媒了,那咱们有银子吃包子吗?”小泪花儿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君府还算是讲道理,要给些例钱的。秋婆饿不着你们的!”秋婆笑着在灶里又加了把柴。
“小葱花呢?”加了柴,忽意识到还少了一朵花,秋婆问着。
“她在叠被子!”小菊花脆着嗓子回答。
“呃?她转性了?”秋婆惊讶的问,小葱花平日最烦做这些事。
“嘻嘻……”小菊花儿斜着眼睛偷笑。
秋婆疑惑的擦净了手,掀了帘子进了卧房,小葱花儿正红了一张小脸认认真真的叠被子。
“葱花儿,你病了?”秋婆走上前来手按了按小葱花儿的额头,凉丝丝的,不烫啊。
小葱花讪笑着摇了摇头:“秋婆,我饿了,快吃饭吧。”
秋婆越发的奇怪了,想了想,摊开小葱花儿的被子一瞧……中间一摊水迹……
“不怨我!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梦里一直找茅房,起先找不着,我就一直找一直找,后来……”
“后来找着了就乐开怀的尿了!都七岁了还尿床!小葱花儿你可是要了命了!”秋婆脸上的皱纹堆到了一起,一手叉着腰,一手拧着小葱花儿的耳朵吼道:“还不去晾被子!!”
“啊……”小葱花儿咧着嘴惨叫,一手扯了被子,一手护着耳朵:“秋婆饶命啊……”
厨房里,蒸锅早被支开了盖,另两个小花儿一个拿了个热包子,边偷笑边大口吃,一脸一手的油汪汪,不亦乐乎……
第 4 章
君府,秋婆拿着把大扫帚在地上胡乱扑腾着,路过的小厮和丫环纷纷侧目、捂鼻、皱眉……
“哪儿请的啊,啥活儿都干不好。”
“谁知道啊,听说是硬插进来的!”
两丫环窃窃私语。
“嚼什么舌根!”大厨,也就是那天抓鸡的中年妇女:莆姑,大声吼着。
两丫环慌里慌张红着脸闪人。
“哼!”莆姑朝她两背影翻了个白眼,又瞅瞅还在院里扑腾的秋婆,扭着腰继续朝厨房走。边走边郁闷,其实那两丫环说的没错,这老太婆除了会倒帮忙,啥活儿也干不好。也不知道王管家错了哪根筋,非安排个鸡逃跑的局把她钓进府来,真是白瞎了她那只黄珠大公鸡……
说王喜,王喜就到。
“莆姑!”王喜扯脖子喊。
“啥事儿?”莆姑回身问。
“小少爷明儿入学,老爷吩咐多做些补脑的东西给小少爷。”
“入学?入啥学?不请师傅进府来教吗?”
“不请,听说丰郡来了两游学的师傅,大明过来的,很有名气,学问一流,老爷给小少爷报了名。”
“哦,晓得了,大明来的一定是不错的。”
“不旦不错,人品还一流,也不计较银子,听说对家境不好的弟子是免了银子的!” 王喜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秋婆一听免银子,竖了耳朵听。
“嘁,咱君府还在乎那几个银子!”莆姑不以为然的扭过了身子朝厨房走:“我这就去准备,不能亏了小少爷。”
王喜笑了笑,眼光扫过当院儿发愣的秋婆,满意的走了。
入夜,小院儿。
“秋婆,你在缝啥?”小泪花儿粘着秋婆,好奇的问。
“那啥,秋婆明儿个带你们去学堂报名,缝布给你们裹书用。”秋婆凑近了烛火,眼睛有些花了,这凡间的女红她还是不大会做。
“秋婆……”小泪花儿搂住秋婆的脖子,红润润的嘴亲了上去:“我们最爱秋婆了。”
正说着,门“嘭”的一声被推开,小葱花儿抹着汗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脸红红的小菊花。
“怎么了这是?”秋婆诧异的问。
“汪汪他个太阳!”小葱花扯过凳子用力坐下去:“我说我们要去上学了,鲁如花那死小子还笑话我们!”
“就是,不过让我们揍了!”小菊花挥了挥小胳膊,也跟着拉了个凳子。
“又打架!”秋婆黑了脸。
“他先骂我们的!”小葱花扯着脖子委屈的说。
“谁先动的手?”秋婆再问。
“是鲁如花!”小菊花委屈的凑过脸让秋婆看:“他拿扇柄拍我脖子上了。”
“啥!”秋婆腾的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打他一个还会吃亏?你们为什么不先动手!那死小子软绵绵的还能打得过你们?”
“就是!我没饶了他,把他骗到后巷打哭了,后来跟着他的狗腿子找了过来,我和小菊花就溜了!”小葱花得意洋洋的说着。
“那还差不多!”秋婆又坐了回来,脸色恢复了些,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又补充:“那啥,孩子们,打架是不好的……”
三朵小花儿异口同声的答:“是,打架是不好的,不过被打就更差。”
“嘿嘿……也对,也对。”秋婆擦了把汗,这年头,孩子真难教育。
要说这鲁如花今年也是七岁,是丰郡鲁大财主的儿子。当年他出生的时候鲁宅来了个游方道士,说是一定要给小少爷取个姑娘名儿,不然养不活,于是就取了个如花……
“秋婆,你在缝啥?”小菊花问了泪花儿一样的问题。
“缝给咱们裹书的。”小泪花儿得意洋洋的回答。
“好啊好啊,秋婆,帮我绣菊花在上面”
“帮我绣大葱!”
“呃……泪不好绣吧……”
秋婆笑眯眯的看着这三孩子,心中软软的酸了一下:“秋婆没银子给你们缝书袋,只能用布裹着书了,你们不会怪秋婆吧?”
“嘁!书袋有什么好的,挂在身上多沉啊!”小菊花摇了摇头。
“是啊,书是宝贝嘛,捧着更宝贝!”小泪花儿点了点头说。
“秋婆做的我都嗷嗷的喜欢!”小葱花站在凳子上,高声吼着。
“你们三……”秋婆笑了起来,皱纹更多了,眼睛却亮晶晶的,闪着泪光。
清早,四人吃饱喝足了就往学堂赶,昨儿秋婆打听好了,学堂离小院子不算远,就在丰郡城东一个颇大的宅子,听说那宅子还是君府租给游学老师的。
“秋婆,你今儿个不用去君府上工吗?”小菊花好奇的问。
“今儿秋婆我请了假。”
“秋婆,这个先生会收我们吗?以前的先生都不喜欢我们。”小泪花儿扯着秋婆的衣襟,仰头问。
“会的,当然会,先生听说是从大明来的,学问好,人品也好,授课都不收银子!”秋婆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先生会打我们手心吗?”小葱花儿又问。
“你怎么总想着调皮啊,不调皮就不打先生了!”小菊花瞪着眼睛回答。
“是不调皮就不被先生打了!”泪花儿扭过头纠正她的错误。
“呃……”小菊花仔细的想着……
“唉”秋婆犯愁的看着小菊花,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习惯,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