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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烛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就凭老爷子一人是如何控制整个神堂所有杀手的?”他的笑容很淡,声音很轻,离使却忍不住心头一阵恶寒。
“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当年太过单纯,轻易的相信了老爷子的话,将巫音笛给了他,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神堂。”诡烛叹息的声音很轻很浅,离使却听出了许多的后悔。
会将巫音笛那样的东西随意交给别人,当年的诡烛还真的单纯得可以。离使在心里暗暗道。
“却不知为什么江老爷子会就这么甘心将那巫音笛还给你?”离使好奇到。
诡烛笑笑:“越是能力强大的东西越是有灵性的,巫音笛只认我一个主人,当年我将东西给他的时候就告诉他了,五年之后,若得不到我的血解开禁制,巫音笛就会变得和普通笛子一样,无法再操纵蛊虫。
诡烛又道:“我将这件事告诉你,其实也是有求于你,离使。”
离使闻言,却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早就猜到诡烛的打算了。其实也实在是太好猜了,要是没他离使的事,诡烛干嘛非要他也跟着过来?
“有什么事,诡烛先生尽管吩咐,看看在下是不是能一尽绵薄之力。”离使觉得很有趣,能够看出来这个诡烛是打算和神堂对着干了,自己若帮助这个诡烛削弱神堂,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自己这次红叶斋失误的事也许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诡烛看着离使变幻的脸色,很不理解他到底是在笑什么,他轻声道:“等一下你就这样……”
江霍取了巫音笛回来并未花太长时间,可是进入亭中他却诡异的发现离使与诡烛突然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般正在热烈的眉来眼去。
轻咳一声,江霍向着离使道:“离使,神堂内部有些事情要处理,红叶斋的事神堂一定会给个交待的,可否请你先等老夫将这事解决了再说?”
离使眯着眼笑:“请。”
言罢,他往后退了一步,向二人点点头。
诡烛挑眉道:“老爷子,我的笛子呢?”
江霍缓缓伸出手,掌中是一支精致小巧的翠绿笛子,太阳之下发着淡淡的荧光,看的旁边的离使也忍不住眉毛一挑,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眼见江霍并没有归还的意思,诡烛脸色微变:“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霍开口道:“阿烛,虽然神堂有今天还得多亏了你,而我也承认,你曾经是我最器重的手下,不过,神堂的规矩你没有忘记吧?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拿了东西就走的地方,要取走东西可以,在那之前,你必须先打败他们。”
他含着笑向身后一指,那里,九道身影自梅林之外行来。
一眼看去,诡烛的脸色终于变了,冷笑道:“老爷子还真是为我费心了,神堂前十的杀手,除我之外都来了,是准备让我丧命在此吗?”
“区区几个人,还入不了天下第一杀手的眼。”江霍呵呵笑到,“若你赢了他们,我便将巫音笛还给你,并且此后你只用再帮我杀一个人我就放你离开神堂,但你若输了,就用你的血解开巫音笛的禁制,服下我的蛊,回到神堂受我的控制,你敢赌吗?”
诡烛面色并不好看,冷冷道:“我凭什么答应你打这场赌?巫音笛本就是我的东西,此刻我若掉头便走,巫音笛在这里放着,从此也是毫无用处了。”
江霍胸有成竹:“阿烛,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你此刻若是走了,那么许多无辜的家伙,就要遭殃了。”
诡烛双拳骤然握紧,声音中是极力压制的怒火:“老爷子,原本我以为你不过是单纯的追求实力,还算是个说话算话有血有肉的人,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看不透你这样的老狐狸。”
“谬赞了。”江霍面不改色。
诡烛冷哼一声:“好,我答应你,你可要记好你说的条件。”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离使:“还请离使代表乌衣教为我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老爷子又翻脸不认人。”
离使很有看戏的兴趣,点头道:“放心吧,我相信江老爷子还是会给我乌衣教面子的,对吧,老爷子?
江霍眯着双眼,缓缓点头。
得到两边的保证,诡烛这才缓缓走出凉亭,来到那棵最为粗壮的梅树下,向那沉默无言的九大杀手道:“很好,出手吧。”说话的同时,他自树上折下一根梅枝在手,随意的挥了挥。
九大杀手依旧无言,也没有任何人动作。
杀手是个死亡率很高的职业,如今的九大杀手已经只有两个人还是当年见过诡烛的老杀手了,而其他的人几乎都是最近几年才进入神堂的,每个人进入神堂都曾听说过诡烛的事迹,也听说过杀手榜都换了好几批人了,可是第一的位置仍然为他留着,因为没有人能超越他。
他们面前的是神堂一直以来的神话,天下第一的杀手,即使他看起来像个毫无江湖经验的世家大少爷,可是神话就是神话,没有人敢第一个去试他的实力。
江霍有些恼怒这些手下的无能,沉声道:“动手。”
话音未落,九大杀手终于动了。
只见一片光影闪烁,几种不同的武器同时向着诡烛呼啸而来,周身要害全部被锁死,九大杀手出手便是不留余地的杀招,诡烛曾经也是杀手,自然知道,杀手需要的不是多么高明的招式,真正的杀手,只用一招,便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诡烛眼神微凛,手中梅枝看似轻巧的格挡下向他胸口刺来的长剑,脚下步法诡异,身影竟似突然消失一般,只一霎那,待众杀手察觉的时候,他已点住了持剑的那名杀手的穴道。只是点他穴道的同时其他杀手也反映了过来,纷纷向他出手,诡烛不愿伤人,闪身急退,手臂仍是被人砍伤,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紫色的外衣。
诡烛紧抿双唇,脸色微微发白,却是笑得云淡风轻:“很好,神堂的人身手越来越好了,继续……还有八个人。”
那一瞬间,不论是九大杀手还是一旁看着的江霍离使都忍不住心惊,战斗中的诡烛,才是真正让人胆寒的天下第一杀手。
举世无双的诡烛。
相公,静待重逢
梅林一战,可说是离使有生以来见过最精彩的一战。
这场战斗,平日里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们全部拿出了真正的实力,一招一式凌厉而狠辣,那是玉石俱焚的攻击,不为顾全自身,只为取走对方性命。反观诡烛的招数却大不相同,虽为天下第一杀手,诡烛出手却处处留有余地,不在杀人,只为制住对方,却因为八大杀手拼命一般的打法而显得力不从心。
轻松点住第一个人的穴道,一是因为九大杀手刚刚动手还未消除对他的恐惧,而是因为他舍了自身防御突破众人。而现在,剩下的八大杀手在打斗之中以浑然忘我,对天下第一杀手的恐惧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恐怕是对于杀掉诡烛的渴望。
面对配合默契的杀手们,诡烛连连退让,身上已经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干净的紫衣如今已变得斑驳一片。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却明亮而清澈,灼灼注视着面前的八大杀手,似乎身上的伤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然而,若不伤人,此局便难以突破。
诡烛心中了然,暗叹一声,终于转退为进,手中梅枝疾扫,在众杀手为他的突然变招而忙于招架的同时,拼着硬受了一刀冲出了众人的包围,也在他冲出战团的同时,他的身影再次从众人眼中消失。
惊恐,八个杀手心中的惊恐都是难以言喻的。
在厮杀中失去对手的行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而他们也曾经听说过,诡烛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不单是因为他武功高强,也因为他善于隐匿,被他所杀的人,在被杀死的那一刻,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失去诡烛的行踪,对于这群杀手来说,是致命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攻击你的什么地方。
离使细长的双目此刻瞪得老大,连他也没有看清,诡烛究竟是怎样消失的。
这才是天下第一呵,还好路上没有得罪他,暗暗感叹一声,离使心道。
也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只听一声惨呼,林中一名杀手腹部猛然爆起一串血花。也在同时,数名杀手同时动了,兵器传来的尖啸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一抹紫色的身影瞬间自那受伤的人身后弹出,手中寒光一闪,几枚暗器射向众人,众人连连闪躲,却在堪堪避开的同时,第二次攻击已至,紫色的身影迅如闪电,在场中来去穿梭,离使只听得风声连番呼啸,血花溅开洒落在梅林浅黄的落叶上,竟有如梅花开落一般炫目却又凄婉。
最后一声闷响,来自诡烛手中的梅枝,那梅枝似是不堪忍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在诡烛的手中化为
尘埃。
而那些杀手,全部都被定在了当场
除了方才一个杀手被他伤了腹部之外,其他人都只是被点住了穴道,却没有受伤。而地上那么多
的鲜血,几乎全是他一个人的。
诡烛倚在那棵最大的梅树上,一身的紫色已经转为暗褐色,满身的鲜血,那些伤口绽开着,血腥而唯美,他的脸色仍是苍白得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可他只是轻咳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他也不管,只向江霍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我的巫音笛……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江霍觉得嘴里有些苦涩,诡烛曾是他最器重的手下,他自认没有轻视诡烛,他却没有想到,他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
眼角扫了一眼看戏看得不亦乐乎的离使,江霍咬牙,运劲将巫音笛向诡烛扔去。
诡烛原本便伤得不轻,明知笛上挟了真气,仍然伸手接住,气劲震得他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却淡淡笑道:“多谢老爷子……现在,我只要再帮你杀一个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对吧?”
江霍点头,声音里夹杂着恼怒:“诡烛,你别高兴的太早。”
“不敢。”诡烛有些费力的笑了笑,“老爷子,你真以为没有把握我会答应你打这个赌?”
江霍身形一颤,指着诡烛苍白的笑脸:“你方才的愤怒都是装给我看的?”
“若我一口便答应,按老爷子的性格,怕是没这么容易就让我拿回巫音笛了。”顿了片刻,诡烛又道,“老爷子这么聪明的人,本不该忘记的,杀手杀人都是隐藏在暗地里动手,这一次却让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对战,他们输得真的很冤,任我再怎么厉害,本也敌不过他们的。”
“你……”江霍本也是个善于强辩之人,如今也已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离使眯着一双眼睛缓缓走到江霍身前,“江老爷子,现在你们神堂的事处理完了,不
如来说说我们乌衣教的事吧。”
江霍一怔,强笑道:“离使,这次的事是神堂的疏忽,不过也是诡烛的问题,你看……”
“很好。”离使点头笑道,“既然是诡烛的问题,那就好办了,他不是还欠你一条人命吗?不如让他再帮乌衣教杀一个人,我们乌衣教和神堂之间的帐就这么清了,如何?”
他笑得很是无辜,江霍却想咬牙,他终于知道方才诡烛趁他去取巫音笛的时候和离使说了什么了,原来他早已想好了退路,竟然将乌衣教作为挡箭牌,他早算准了失去巫音笛的神堂无法与乌
衣教为敌。
诡烛啊诡烛,五年的成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好,我答应你。”江霍沉声道,“不过从现在开始诡烛就是神堂的敌人了,还请离使现在就带着他离开这里,再让我见到他,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有伤在身。”
他的眼神变得冷厉无比,似乎要将诡烛洞穿。
诡烛握住巫音笛的手一紧,知道江霍打的什么主意。
以他现在的伤势,本就只是凭一口气撑着,江霍这么急着赶人,分明就是想让他的伤势在路上加重却无处可医,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不过显然江霍还不够了解他。
诡烛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来到两人面前,身上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渗入地面,血色的脚印延伸过来,江霍看着眼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人,想起方才的战斗,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滑下。
“老爷子,再向你要个人。”诡烛轻轻说完这句话,呛咳了一声。
他的话很轻,语气很柔,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
江霍清清嗓子道:“谁?”
“重生。”
淮水之上,一架轻舟随波向东而去,一人静立舟头,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渺远的晚霞,向躺在舟中动弹不得的某人说话,话语之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