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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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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则“哦”一声恍然惊觉,说:“你还想不想保命?”说出了口,他才有少许犹豫:该不该呢?素盈分明要把这宫女的性命赔进去,该不该坏了素盈的事呢?
  令柔悚然变色,身子扑簌簌地颤抖起来。她瞪大眼睛,可是总觉得看不清雪花那边的信则的脸。他突然来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她与东宫妃来往的事情被素盈知道了?还是……
  信则在这刹那拿定主意,飞快地说:“你若是还想保命,我教你个办法——这一两天去北宫门,找北禁军统领谢将军。将军名震,原是平王养子,与娘娘交情匪浅。”
  令柔含含糊糊地问:“我与谢将军素不相识,找他做什么?”让一个宫女去找禁军,这其中该不会有另一个阴谋吧?
  “谢将军年纪二十有四,仪表堂堂,待人宽厚,不易认错。要是你运气好,见到他苦苦相求,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信则说罢已觉得自己多言,长喟一声:“娘娘那时虽说恕你的罪,可是被人毒害怎么会轻易忘记呢?罪可恕,恨难消。偏生你……实在不识好歹。今日你的劫数也来了。”
  令柔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动也不动的愣了好一阵儿才轻飘飘地问:“你为什么帮我?”
  信则怔了一怔。“你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看着一个无足轻重的你,让日后会了不起的人,染上污点。”
  他说完之后再无留恋,阔步离开。而令柔听了这席话更加不知所措。过了不知多久,来取炭的宫女们看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头顶已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她们吃惊地说了些什么。令柔睁大眼睛看着,却没有听见。
  忽然,停顿的时间开始转动。令柔猛然察觉自己的手脚冰冷,仿佛生命已经从中流失。她猛地从宫女们中间冲了出去。有人被她撞倒,尖叫了一声。
  “令柔!”她们大呼,可是令柔的身影骤的被风雪吞没。她们只得惊疑不定地抱怨几句,各自散去。
  雪飘飘洒洒下得越来越紧。
  之惠小心翼翼地将炉中灰渣提出门外,正欲拢些积雪灭去火星,就看见一个人影摇摇晃晃走过来。之惠吓了一跳,低喝一声:“什么人?”
  “姐姐……”令柔的声音直哆嗦:“娘娘在哪儿?”
  之惠见她神态异常,失声问:“哪个娘娘?”
  “当然是东宫妃。我要见她,立刻要见。”令柔抱着双臂不住跺脚,像是太冷,又像太急。之惠静下心缓缓地问:“已经这么晚了。再说你这样子怎么能见娘娘呢?”令柔低头看看自己半是雪水半是泥的裙子,苦笑:“命也要没了,还能管这许多吗?”
  之惠愕然问:“谁的命要没了?”令柔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好像之惠知道些什么似的。她一步迈上前抓住之惠的手。她手上的冰凉和眼中的慌张让之惠顿感紧张,但还是坚决地说:“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不会带你去冒犯东宫妃。”
  “白信则来找我。他说皇后要我死。只有谢将军能救我。”令柔抓疼了之惠的手,可疼痛远远比不上她的震惊:这三人没有一个可称等闲。“你做了什么事,惊动了这些人……”
  “是啊。我有什么了不得?哪里犯得着让他们这样!一定是要出什么事了。”令柔颤颤地说:“一定要告诉东宫妃。”
  “告诉她什么?”之惠紧逼着问。令柔却紧闭上嘴不回答。
  一霎之间,不知是风雪突然大增,还是旁的一切都变安静,之惠似乎听到了凛风灌入胸腔撞击心脏的声音。“你别慌。”她听到自己镇定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娘娘今日一定已经休息。你对我说话尚且语无伦次,怎么能让娘娘郑重对待?再说你所说的全是猜测,如此贸然搅闹岂不荒唐?有话明日一早禀明也不迟——今晚把事情来龙去脉、蛛丝马迹都想仔细,到时把话说圆了,就算娘娘怪你鲁莽,至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也不会责罚。”
  她的态度安稳,让令柔觉得自己举止的确太过激动,静静地想了想才点头,一步一挪地隐入黑夜,像她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东边。之惠向她的去处望了好一阵儿,默默地抛了手里炭斗,走向西。
  第二日睿洵起个大早,唤素璃一同去玉屑宫晨省。
  可是找遍东宫不见素璃踪影。他不悦地问宫娥:“她去哪儿了?”她们面面相觑不敢回答。之惠抱着哭个不停的歆儿,见睿洵冷冰冰的目光扫向自己,忙低下头,心虚地瞥向南边。
  睿洵一见就明白了八成,不由得暗暗恼火,冷哼一声找去那处不受外界打扰的书房——素璃果然在那里,被一群女官和宫女环绕着,显是彻夜未眠与她的爪牙们密议。
  素璃像是想事情想得深了,托腮蹙眉凝神望着尚未熄灭的烛火。女官们看见睿洵进来,纷纷拜倒。睿洵厌恶地打量她们一遭——其中大多自他母亲还在后座上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偶有一二生面孔,想必是新笼络来的。他寒着脸转身要走,听到妻子说:“殿下来到,难道不是想一同商量?”
  一阵衣衫婆娑,跪倒在地的女官们纷纷为她的脚步让开道路。素璃盯着睿洵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缓缓道:“这样的时候,殿下不是应该与我们在一起吗?”
  “我们”……这个亲切的字眼,说的是她与她身后那一群贵妇。她们才是一体。
  短短的一瞬间内,睿洵忽然觉得透不过气: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全部是母亲和素璃的死党。密闭的窗户透入微弱天光,借着光,睿洵依稀在她们身后看见她们夫婿、儿子、兄弟的影子。这些阴影仿佛散发出千丝万缕看不见的线,要把他团团缠住。她们在向他示威——没有素璃,没有太安素氏,没有这些女人的父子兄弟,睿洵还剩多少资本?一刹,睿洵心底某个地方忽然产生微妙的怨恨。
  看到他的表情,素璃用一个眼色打发了那些女官和宫女。她站在他面前,直直地注视着他。睿洵的嘴唇动了动,说:“和我一起去见父皇。”
  素璃点点头,抚摸自己的脸庞,似乎对一夜未睡的憔悴毫不介意,而且对这副尊容博取父皇的同情很有信心。她的举动让睿洵嫌恶,而她像是明知如此却故意考验他的忍耐。
  他们一前一后走入玉屑宫。皇帝果然对素璃有些不满,责问她怎样卷入了兰陵郡王遇刺事件。睿洵冷眼看着妻子委屈的样子,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听见。
  父亲的声音像是从迢迢千里外传来:“二郎,你怎么想?”
  睿洵一惊,眼里的光彩骤敛,漠然地说:“儿臣对此一无所知。”一句话引来父亲玩味的目光,也引出妻子的沉默。睿洵忽然觉得疲惫不堪,轻轻地抬了抬手,想要挥去缠身的困倦,可是四肢却加倍沉重,只得满怀歉意告退。
  素璃紧紧跟了出来。夫妻二人一语不发走到一条清静的甬巷中,素璃停下了脚步。睿洵起初没有察觉,又走出老远才感到耳中缺了她钗履之声。他也停下脚,没有转身也知道她正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
  她尖锐的声音挟着回音刺入他内心深处:“殿下,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这时候把我一脚踢开吧?”她呼了口气,毫不慌张:“我也读过史书,知道确有一些太子妃为了自己的丈夫陷入困境,却被贪图自保的储君毫不留情地抛弃。不过,殿下不会那么做,对不对?”她一步步走上前,恻恻地在他耳边提醒:“殿下难道忘了你我阵前击掌盟誓?我答应殿下——扫清你与御座之间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需你在宫里多费心力。殿下答应与我同心协力,从此对太安素氏不离不弃。” 她伸手抓住睿洵的手,扳开他的手掌,对比他们手心相同位置的刀疤,“离开刀光剑影的战场,殿下就忘了歃血时的痛与坚决?”
  睿洵垂眼看着泛白的伤痕,那一股空虚又向周身漫延。他默默地继续走路,素璃依然跟在他身后等一个回答。不知不觉,两人走回东宫书房。
  睿洵记得素璃在手上割出伤口的时候,比他坚决。“有些女人一生见识不到郎情妾意,可日子还是要过的。我知道这种日子该怎么过。”她手上流着鲜血,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这样说。从那以后,东宫里连虚情假意的夫妻也没了,只有一对盟友,皇座是他们共同的目标,拦在这条路上的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他怎么接受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接受了她的邀请呢?也许因为,母亲留下的一切,是留给这个女人,而不是留给他……母亲对这个侄女太好了,好得让自己的儿子无法割舍太安素氏。她们,是可恶还是可怕?
  “阿璃,我们的约定,你做到了么?”他向这位盟友摇了摇头:“你没有。现在,连你自己也陷入泥潭。”他心中知道:如果惹上麻烦的人是他,素璃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她一定会不离不弃。然而那只是因为,没有太子,就没有太子妃。
  他的口气让素璃的脸色变得十分阴冷。他的意思分明是:也许他该考虑换一个没有瑕疵的助手。“衣服弄脏了,可以随手丢掉。可我不是你的衣服。睿洵,我是你的皮肤,你的血肉——扯开我,你也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说出这句话,两人陷入久久的静默。
  素璃威严地看着睿洵,而睿洵的眼光变得怜悯:“阿璃,你从小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很可贵,以为别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离不开你……其实你不过和所有的素氏一样。”
  素璃的眼睑轻颤,反驳道:“我本来就是素氏。也是你唯一可以得到的一种女人。” 她凝望着他,无奈地说:“看来,我明白了如同盟友的夫妻该怎么过,你却不明白呢。”
  睿洵俯视她的眼睛。即使相距如此近,他们却在彼此之间藏了太多不信任,谁也读不懂对方眼里的真意,最后只能用一个转身掩饰失望的叹息。
  “听说皇后的消寒图是步天歌。当年懿静皇后的步天歌上面,到处是白花。全染红了,一定很可怕。”大约是看到了书案上的消寒图,素璃冒出一个新话题。
  睿洵从指尖到眉梢散发出寒意,连口齿也冰封了似的。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动。
  “我们这两张图,恐怕注定有一张染不完呢。今日的花还没有点上——殿下也来染一朵。”她边说边冷漠地笑了笑,拈起笔递到睿洵手边。“我可不希望落空的是我们这一张。殿下也是这么想吧?”
  睿洵看着她手中的画笔,半晌才接过来将笔锋在图当中的梅花上碾了一圈。那朵花蔫蔫地破碎,成了一个鲜红的缺口。素璃看着不住摇头,握住他的手叹道:“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女人。”
  睿洵的嘴唇嚅动:“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功夫跟她纠缠?”他说话时安静地看着妻子,发觉她嘴角一勾,不经意地露出模糊的微笑。
  “琚含玄想对付的不是我。可她鼓动钦妃落井下石。我自然不能让这块石头落下来,否则就没有机会考虑怎样从井里爬出去。” 素璃冷冷地说罢扫了睿洵一眼:“你答应过,不会因一念之仁坏了我们的事。”
  没错。这是他们盟誓时约法三章之一。那时睿洵就明白地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个“我们”当中,依然没有他。
  皇后若要威胁太安素氏,他绝不能心慈手软横加干涉。
  睿洵默了片刻,说:“我记得。”

  申时

  素盈的生辰将近,陆陆续续有人献殷勤,连带丹茜宫中位高得势的女官与宦官们也有机会收些馈赠。信则闻知弟弟们也要略表心意,委实觉得意外。他正等候,却见谢震托着一只木匣大步走来。谢震神情欣然,全无一丝为难之色,信则便明白令柔尚未找到他。
  谢震向来待人和气,唯独与白家兄弟很不投缘,与信则也无深交,此时略一致意就要别过。信则迟疑一阵儿,没有将封令柔之事说与他听。然而谢震比他想像中更善于察言观色,走出几步之后回头问道:“白公公是否有话要对我说?”信则忽然醒觉:封令柔是不会去找他的。能否抓住最后一点机会令事情的发展有所不同,全在他自己。于是他将心中推测和猜疑和盘托出。谢震越听越是惊异,轻松的神色果然消失殆尽。当素盈宣他进去,看到的是一张凝重的脸。
  他来,应该是奉送一件生辰贺礼,素盈不知道他怎么会不高兴。她不动声色打开礼匣,一见其中的无骨琉璃灯就惊喜地叫声“哎呀”。旁人看她的表情就知:这不稀罕的灯已经盖过了方才南安郡王托人送来的九色夜明珠。到底是谢将军出手,一下子就落在皇后心坎上。女官们交口称赞,手快的宫女添枝花蜡,灯外层的镂花琉璃顿时朦朦胧胧地亮了。
  恰好这日天色阴晦,大略看得出七彩琉璃的绚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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