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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打开了,程郁和展颜进去,见无尘道长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程珏依旧睡在床上未醒,但面色红润,神态安好。
程郁过来向师傅道谢,无尘道长说:“你我师徒,不用这些虚礼。程珏暂无性命之忧,过一会儿自会醒来,但他余毒未清,一年之内,随时都可能发作。”
程郁问:“那怎么办?”
无尘道长说:“为师是世外之人,不便在此久留,要想保他性命,可让他随我上山。你可与你父母商量一下,如果程珏愿跟我上山,三日之内送他到城北紫霞观找我。”说完往外就走。
程郁大惊,说:“师傅为何这么快就走?请师傅在这里小住几日,后边已经准备好了斋饭。”
无尘道长说:“不用了。三日之内,城北紫霞观,记住了。”说完出门上马,绝尘而去。
无尘道长如此来去匆匆,让程郁相当奇怪,虽然师傅为人孤傲了些,但对徒弟们一直都很和蔼,今天这样太反常了,于是程郁就问展颜:“师傅这是怎么了,连茶也不肯喝一杯就走,你们在途中可曾听过什么话,以至于师傅嫌弃我了?”
展颜摇头说:“不会呀,我们十万火急的赶路,那有功夫听人闲话。再说你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师傅生气呀。你想多了,如果师傅真生了你的气,就不会大老远的跑来给程珏治病了。不过,师傅近来是有点怪,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不愿说话。”
程郁想不通师傅为何变得如此,只得转身回府,程珏此时已经醒了,但还十分虚弱,胡氏虽为无尘道长走了有点惋惜,但更多精力又放在儿子身上了。一家人都围在程珏身边,胡氏将进宝下毒了事粗略的给他说了一遍,程珏大骂进宝。
程郁进来,把无尘道长的话说了一遍,程珏立即说:“你搞错了吧,让我上山,我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上山吃那种苦。”
展颜骂道:“你可真不知好歹,我师傅那是什么人呀,多少人跪着,想给我师傅当徒弟,他老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现在能让你上山,真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怕苦不去,那好,你等死吧。”
胡氏说:“无尘道长确是好意,但珏儿从小身子就弱,山上挨饿受冻的日子,他真是过不了,不如这样,我们多捐些香火钱给紫霞观,请无尘道长在那里住上一年,帮珏儿除了这毒根。”
程郁说:“我师傅向来不受拘束,慢说是一年,就是一个月也留不住他。”
路氏夫人说:“我看让老四随师傅去也好,无尘道长是个高人,跟着他学些本事,将来也许用得着。小孩子吃点苦没什么。”
胡氏立即吼道:“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说得轻松,珏儿那里吃得了那种苦,这是要他的命呀。老爷,你道是说句话呀。”
程元威冷冷的说:“大夫人说得有道理,自古慈母多败儿。珏儿长这么大了,文不成,武不就,有什么好。你只知道一味的宠着他。该让他吃些苦了。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说完转身就出来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
程郁送展颜、马谦出来时,看见马谦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就问他还有什么事,马谦说:“论理无尘道长是大家,他说的话应该是没错的,可我刚才给程珏把脉,觉得他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
展颜说:“那是你小子道行不够,许多东西看得不透彻。他若没有余毒,我师傅要他上山做什么?就那个少爷坯子,砍柴烧水都得比别人慢。”
马谦想想也是,不再多言,三人别过。
当晚下了一场大雪,皇帝没有宿在长春宫,程郁早晨起来,只见一个粉白琉璃世界。心中却想到,师傅每逢下雪,就会闷闷乐,就想约展颜去看师傅,哪知展颜早就去了,只得只身前往。
一路上寒风凛冽,加之年关将近,商旅们都早已回家过年了,原来繁华的大道上冷冷清清,出了城就更看不见人影了。程郁顶着寒风策马狂奔,突然看见前边有辆小马车,陷在雪坑之中,车把式是个老头,远远看见程郁就迎过来,点头哈腰的说:“这位大爷,老汉的车掉进了雪窟窿,这位大爷帮把手,帮我把它拉出来。”
程郁翻身下马,说:“好说,这么大的雪,您老人家这是去哪里呀?”
老人说:“我家老婆子得了急病,送她进城看大夫。”又转身向车内说:“老婆子,我先扶你下来吧。”
车帘掀开,一个老妇人扶着老头的手,吃力的往外挪动,老头又对程郁说:“这位爷受累给搭把手,放心,她这病不过人。”
程郁走过来,搀着老妇的手臂,扶她下车,突然那老妇似身体不稳,摇晃着倒向程郁怀中,快贴近他时,寒光一闪,三支飞刀直奔程郁面门,同时那个老头也从怀中抽也钢刀,向程郁背后偷袭。那料程郁早有准备,瞬间轻轻一转,躲过飞刀,将老妇推向老头,自己飘出几尺开外,冷笑道:“你们扮老人的功夫还差了点,真拿程某当初入江湖的雏儿了?”
那个老妇狞笑道:“淫贼,果然有两用人才下子,不过今日撞在我们中原双侠手中,算你倒霉,我们今日也不要你性命,只想给你留个记号,你若乖乖的让我们爷们在你脸上划两刀,我们决在再难为你。”声音粗哑,一听便知是个男人假扮的。
程郁奇道:“什么淫贼!你们有本事只管来划。”
三人打在一处,那两个人功夫并不算高强,不过仗着人多,又有兵器在手,勉强占了上风,时间若长了,决对讨不到便宜。程郁也不着急,稳稳的与他们打着。三人斗得正酣,不料车上窗帘微动,几个铁莲子突然飞出,直奔程郁面门,程郁没想到车内还有人,躲过四颗,眼见一粒躲不开了,危急时刻,从远处飞来一根银针,将铁莲子打飞,程郁抬头一看,师傅、展颜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向他们走来。
那车上之人见一击不中,就逃出车外,展开轻功跑了,看她的身影却是个女人。展颜才想去追,无尘道长却叫住他说:“此人轻功不错,穷寇莫追,且由她去吧。”
47
那中原双侠苦战程郁不下,见他又来这么多硬茬的帮手,早无斗志,急攻几招,想趁机溜走,被程郁看出破绽,夺了钢刀,踢翻在雪地里。
两人也不是什么好汉,马上就跪地求饶,突然看见那个白胡子老道,就喊:“紫霞真人,我们是孔家庄的孔氏兄弟,年年都去您的观里求平安符的,真人还记得我们吗?”说着急急在自己脸上乱摸,去了装扮,却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紫霞真人用力去看,果然认出了他们,说:“不错,你们是孔强孔志两兄弟,贫道记得你们在龙威镖局做事,因何到此来打劫?”
孔强说:“我们不是抢劫,我们是替天行道。”
孔志止住他说:“事情是这样的,临近年关,镖局里没有生意做,我们全都放假回家了,我们兄弟闲来无事,就做点私活,讨几个小钱好过年。昨日我们家中来了一个女子,说自己被一个叫程七的人骗财骗色,让我们兄弟出头帮他报复一下,在程七的脸上留个记号,并给了五十两银子做定钱,说好完事后再给一百两的,我们兄弟觉得这活挺肥,干得过,就应了她。那女子又说程七武功很好,为了万无一失,才定下此计。她早晨就带我俩在此等候了,谁知她也是有功夫的,打不过她先跑了。早知这位爷这么利害,打死我们也不敢来呀。”
孔强醒过味来,就抖机灵说:“这位大爷相貌堂堂,武义高强,原是那个女人配不上大爷的,不怪大爷不要她了。”
程郁说:“你胡说些什么,那个女子,我以前从没见过她。你们也不问清楚些,得了银子就为别人胡乱杀人,还配称什么双侠。”
展颜笑道:“是英雄好汉就要明刀明枪的干,施这种阴毒诡计的当然是奸佞小人了,杀了你们才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孔氏兄弟一听,吓得又磕头说:“大侠饶命,我们兄弟不过是小打小闹,从没害过人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位大侠就饶了我们吧。”
程郁看着这两个糊涂东西,就笑了,展颜严肃的教训了他们一会儿,也就把他们放了。
程郁见过师傅,陪他回紫霞观,无尘道长就问:“暗害你的人是什么事路,我看她武功不弱,为何要假借人手?”
程郁说:“我真的不认识她,不过这几年我结怨不少,想要我死的人很多。”
无尘道长却笑道:“寻仇不要你的命,不卸胳膊卸腿,只要在你脸上划几刀,毁了你的容貌,倒真有几分像风流债。”
程郁顿时面红过耳,心想着这事和风流还真沾边,不过他自己不是淫贼,而是给淫贼淫了。正不知如何解释,却听师傅又说:“你们师兄弟几个,数展颜的性子最为张狂任性,为师最不放心。数程郁的性子最为沉稳持重,为师本最放心的就是你,谁知你总是风波不断。”
展颜说:“以前都怪师傅偏心,总看着小七好,其实这叫蔫人出豹子,小七平日里是不言不语,中规中矩的,可一旦性子上来了,比谁不玩命。”
无尘道长笑了,说:“郁儿确是个有主见的。转眼间你们都长大了。你们的私事为师也不便细问,以后遇事都别钻牛角尖,只好问心无愧就好了。还有,郁儿呀,你也别什么事都自己扛,你师傅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用处的。”
程郁见师傅不再深问,顿时松了一口气,就把程珏愿随师傅上山的事说了,无尘道长也没再说什么,大约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师徒们闲话着回了紫霞观。
到了晚上,皇帝临幸了长春宫,程郁就把今日遇险的事说了,皇帝说:“朕早就让你带几个护卫,你偏不肯,差点吃亏了吧。”
程郁说:“我平日里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府中,那里都是成堆成堆的人,再有个贴身跟着的就更不自在了。我以后小心些也就是了。”
皇帝捧着程郁的脸,说:“这可是国宝级的艺术品,朕百看不厌,你得给朕保管好,千万别给朕弄坏了。”
程郁就此表忠心,说:“陛下放心吧,若我把它弄坏了,陛下只管杀了我抵罪。”
皇帝说:“小七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总是脉脉无言的,真委屈了你,这张脸是好,身上也不错,叫朕怎么舍得杀你。新年将至,又要斋戒、祭祀,又有的忙了,趁着今夜有空,朕要好好弄弄你。”
程郁忙道:“我师傅还在京中,两天后就走,陛下先饶我两天吧。”
皇帝不同意,振振有辞的说:“你少拿你师傅来压朕。论国法,朕是君,他是子民;论家法,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朕是你的男人,你的身子是朕的,朕凭什么要顾及他的感受不要你?”
程郁也恼了,说:“陛下真拿我当女人了,还跟我讲三从四德?”
皇帝说:“朕每次来,你都想少做点,借各种因由,分明是怕疼怕累,还枉称什么男子汉?”
程郁说:“那为什么陛下每次来都得多做点,真是笑话,难到我张开双腿让陛下干到明天都下不了床,才是男子汉。”
皇帝理屈词穷,口中争不过就直接动手,程郁虽不满,也只能在嘴里说说,权势压人,不敢反抗,毕竟由着皇帝折腾到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次日早朝已毕,皇帝留下的卫英,并在养心殿传召了侍卫总领张厚泽,命他亲自带人去杀掉孔氏兄弟。
张厚泽领旨,但又说:“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名气,本是些小角色,杀他们本用不着动大内侍卫。”
皇帝说:“不行,你亲自带人去办。朕知道那是两个小人物,她这做,明摆着是投石问路,朕若不做些反应,反辜负了她的苦心。”
张厚泽领旨走了。
卫英笑着说:“陛下为了汇泽侯,真是用心良苦。”
皇帝也笑了,说:“连你也以为朕这么做,是为了心疼小七?”
卫英说:“臣明白,陛下是想太后把精力都集中在汇泽侯身上。第二批外放官员名单臣已拟好,请陛下过目。”
皇帝仔细看了看,提朱笔圈了,说:“准奏。”
卫英说:“那新年过后,臣就让吏部下发,令他们上任。”
皇帝点点头说:“很好,再过半年,就该动他们王家的人了。开春后,朕准备重新修建西郊的万春园,好请太后去那里散散心,颐养天年。”
卫英说:“吾皇仁孝,当为万世楷模。”君臣相视而笑。
过了两天,无尘道长带着程珏回山上了。程郁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师傅,他觉得师傅此次来去匆匆,心不在焉,全无往日的潇洒随性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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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这个新年过得沉闷而压抑,所有的新春庆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