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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他向着自家的大门走去,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来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摁在了墙上,一阵恶臭之气扑面而来,他惊恐的看着眼前披着麻布的黑影,那一双寒眸就像恶鬼似的盯着他,“玉郎去哪了?”嘶哑如拉锯似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感觉脖子上的禁锢松了一些,应该是在示意他开口回答,他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沈……沈家主?”
“玉郎在哪儿?”那声音执着的问道,好似除了玉郎就吐不出别的字眼。
兰叔本来打算说不知道,可转念一想后,他突然回道:“小公子说,她要离开北辰远走他乡,应该是去边境了吧……”
他胡说八道了一通,暗自念叨着,可千万不要误打误撞上,见那黑色的身影,带着腐烂的臭气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他闭上眼祈求上苍,“神明有灵,就让阿曦逃过这一劫吧!”
☆、第七十六章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到了这会儿也没了睡觉的;清晨的寒气连帐篷也挡不住;顾曦披散着青丝坐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
“你打算怎么办?”张楚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面对面的两人才能听到;可谁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凝重。
顾曦淡淡回道:“回了京城再说……”她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不想提前让旁人知道,吕云已经好几日没传消息过来;此时在她脑中,京中的局势就是一片空白;让她不敢这么早下结论。
张楚见她脸色很差,伸手将棉被笼在她身上,温声道:“若是我说有办法脱身,你会离开吗?”
顾曦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吃惊的道:“什么办法?”此时脱身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刘怀瑾不在了,圣上也不会放人,更别提如今还多了个轩辕帝卿,那句话说得没错,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捏在手上的把柄未必就不是致命的毒药。
帐篷里没有点灯,张楚低垂着眼睫,神色看起来有些阴鹜,“圣上中了毒,迷失心智是早晚的事,我有把握让他不受轩辕洛霄的控制,等安国侯的事了结后,整顿朝廷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就趁机脱身,逃到塞外去。”
“下毒是什么时候的事?”顾曦蹙眉问道。
“去南禹之前…”
顾曦默然无语,竟然在这么早之前,她还以为,只要了结了幽州的事,一切都会有所好转。
“是否会危及到太女?”
圣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确定是个皇女,离产期只有两个月了,这孩子会是北辰的太女,未来的新帝。
张楚沉吟了片刻,才回道:“会平安生下来……”
顾曦听了这句模凌两可的话,不禁苦笑了一声,如今谁还会关心这种事,反正生出来也不过是个傀儡,是疯是傻,在她背后掌权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若是连圣上都不在了,她又生得有几分聪慧,反而死得更早,毕竟是她自己的亲骨肉,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难受。
张楚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轻叹了口气道:“皇权争斗本来就十分残酷,孩子会因为弱小而不能自保,与其丧生于宗室权贵之手,还不如避开风头,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你说的没错……”顾曦疲倦的闭了闭眼,脸上的神色有些颓然。
张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凡事都难两全其美,别忘了你还有要保护的人,等事情了结后,就带着家人离开吧。”
话音缓缓流过耳畔,顾曦沉默了片刻,失神道:“离开?能去哪儿……”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想要她命的人何其之多,一旦她失去了权势,就只能沦为任人鱼肉的下场。
张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有些时候说出来的话未必真实,可沉默一定代表着否认,“这里还有什么是你舍不得的?权势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尖刀,它不会让你越来越安全,只会让你离死亡更进一步!留在这里你也斗不过轩辕洛霄,他能给你多少,就会让你失去的更多!”她握紧了双拳,神色少有的激动,她太了解顾曦的性子,她擅于忍耐又睚眦必报,此时心里一定在酝酿着什么危险的计划!
顾曦的神色阴冷了下来,紧蹙眉心咬牙道:“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个男子,能在背后掌权,却不能在人前称帝,不等这朵菟丝花吸尽了养分,我就有办法废了他!”她绝没那么容易认输,她手上还有筹码,只要输赢尚无定论,她随时会有翻身的机会,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学到了,就是没学会放弃!
张楚深吸了一口气,把气喘匀了,苦叹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她早该知道,她的倔性是深入骨子里的,哪会是几句话就能改变,更何况她就是靠着这副倔脾气,一路坎坷的走了过来,自然把不服输当做人生最根本的信念。
顾曦略带歉意的看着她,心里怎会不知道她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伸臂虚搂了她一下,温声道:“人情转瞬即逝,知己难寻,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了你,若是他日有缘再见,定同你纵马驰骋、快意江湖!”
张楚抱住她的手臂,苦涩的笑道:“士为知己者死,我又怎会丢下你一人远走高飞,人生起伏未有定数,两个人的努力总好过一个人的挣扎。”
顾曦拉开两人的距离,沉下语气道:“日后我说不定会害了你,更说不定到死都不能回应什么,假若如此你还想留下来吗?”
张楚释然笑道:“有缘未必有情,有情未必有果,不求长随相伴,但求此生无憾……”
顾曦静静与她对视,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天将明亮的时候,张楚的脸在晨光中慢慢清晰,她眼中没有缠绵的伤感,只有满含深情又悠然洒脱的笑意,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待到天光大亮,帐中只剩下顾曦一人在打坐调息,柳思颜端着水盆撩帘走了进来,他站定后一时不敢出声,昨夜听了她以前的事后,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磨灭的错误,她现在一定认为,他跟那些污辱她的人一样下流无耻。
自从跟随了她之后,他已经尽量学着那些公子们温婉的做派,可骨子里江湖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血性还存在,正是这根深蒂固的念头毁了他的姻缘,此时他连个道歉的话头都不敢提起。
“大人,该洗漱了……”
顾曦缓缓睁开了双眼,脸色不辨喜怒,淡淡道:“小柳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柳思颜心头狂跳了下,忙应了一声,带着几分惴惴不安向她走去,在她身前半跪于地垂首道:“大人有何吩咐?”
顾曦伸手钳起他的下巴,慢条斯理的道:“帝卿让我给你个名分,你说,我该给你什么才好?” 她微眯起双眼,神情似笑非笑。
柳思颜紧张得整颗心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道:“思颜……不敢妄想……”
顾曦冷哼了一声,沉声道:“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姐弟相称,我就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还让你像以前那样跟着我,做我的下属……”
见他神色失落,她话音一转,语气有些轻佻的道:“这二嘛,就是做我的侍君……”
柳思颜一听眼中猛然有了光亮,顾曦暗自冷笑,适才还说不敢妄想,其实就是等着她把话说出来,她勾了勾唇角,讪笑道:“我这人最讨厌家里的男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你若是入了我的后院,就不能再以这副样子,整日里跟在我身边……”
她故作嫌弃的打量了他一眼,又道:“瞧你不男不女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就算嫁进来,也别想让我踏进你的院子!我对男子可向来挑三拣四的,别以为我对正夫好,就会对你好,像你这种身份,就算进了门,也一样可以把你扫出去!”
柳思颜被她的话激得浑身颤抖,咬了咬唇哽咽道:“思颜……愿意与大人姐弟相称……”
顾曦佯装惊讶,语气不悦的道:“这么快就放弃了?看来你对我的感情也不过尔尔,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想跟我作对长久妻夫?!既然是你自愿放弃的,此事以后就不能再提,就算帝卿问起来,你也不能怨天尤人,毕竟我是给过你机会的……”说罢,她松开了手,让他瘫软在地,柳思颜这会儿才知道,她不过是在话里设了个圈套,让他无力反驳,心头顿时绝望不已,伏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颜弟,别做出这副样子,让旁人觉得是我欺负了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若是耽误了正事,你对帝卿可不好交代……”顾曦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眼底藏着鄙夷,语气森冷如冰。
柳思颜一把抱住她的腿,哭泣道:“大人,我不是细作,你相信我!……”
顾曦俯□来抚摸着他的脸,阴笑道:“你是我的义弟,我又怎会不相信你,难道大人我的语气不够温柔,吓到你了?”
“不是的……”柳思颜泪流满面的摇着头,眼前这张脸美如妖孽,却让他心胆俱寒,在她面前,他百口莫辩,每说一句话,反而更招惹她的憎恶,她认定了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几句话就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顾曦见他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将他从地上拉起,温声道:“去好好收拾一下,你这个样子让人见了,我怎么解释得清楚?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只要你好好应付帝卿,别让他找我的麻烦,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懂了吗?”
柳思颜连忙点了点头,顾曦摸着他的发顶,压低声音道:“头脑放清醒点,别总是动不动就哭,你这个样子更不值得被人怜惜,不管是谁,爱得如此卑微,都只能落得被人践踏的地步……”
话音散去,她人已到了帐门口,柳思颜忍住了眼泪,怔怔看着她撩帘而出,寒风吹起那未束起的青丝四散飞扬,她黑色的身影映着阴沉的天色,像刻入他眼中的一笔浓墨重彩。
大军继续向着京城进发,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状况,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涌动着诡异的暗流,每到深夜就会撕扯下虚伪的外皮,露出狰狞不堪的面孔。
又过了数日,距离皇城已不过十里之遥,轩辕帝卿却推说身子不适,让全军在秦门关又停留了一夜。
夜里,那华丽的床帐中不断飘出淫∕靡的呻吟声,四更已过,激烈的欢爱已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轩辕洛霄玉体横陈□,浑身上下泛着情∕欲的潮红,迷离着双眼口涎直流,床榻上满是他泄身留下的痕迹,压住他上下耸动身体的女子,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女子揪住他胸前充血的粉珠狠力一拧,他变调的高吟一声,被逼的眼泪直流,“嗯啊……我不行了!……”他猛地抱住那女子的腰狠狠顶了几下,顿时浑身一阵痉挛,瘫软的倒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侧眼笑道:“脚都软了,我明日若是在朝臣面前失仪,就全都怪你!”
女子嘁了一声,背靠着床头仰坐下来,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顾曦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邪气,她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讥笑道:“你专门在皇城门口停了一夜,不就是想试试一夜十次的滋味儿,还差两次就软了脚,怪得了谁!”
轩辕洛霄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薄红,咳嗽了声道:“本宫做事向来别有深意,哪会为了这点浅薄的理由?”他身子一扭,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身,伏在她胸前道:“我若是昨日进城,就得再做几天皇贵君,若是今日进城,就直接等着封后大典了!”
“为什么?”顾曦侧头看着他,蹙眉问道。
轩辕洛霄唇角一勾,冷笑道:“楚凤后早在七天前就薨了,可那时楚商容还未回京论罪,圣上大概是怕有人会说闲话,凤后一死就办了楚商容摆明了就是翻脸无情,先秘不发丧瞒个几日,待楚商容的案子已成定局之后,再公布死讯,到时只要说凤后是忧伤过度暴毙而亡,自然可堵悠悠众口。”
他抬头瞧了眼顾曦紧绷的神色,调笑道:“是不是心疼你那一无所知的夫郎?他要是收到消息,一定会伤心欲绝……”见她毫无反应,他玩着她的发梢笑道:“这宫里就是个人吃人的地儿,害你的说不定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那娇花一样的夫郎可要保护好了,日后你若是封王进爵位高权重了,他一人霸着主夫位,不愿意分摊雨露,看他不顺眼的人,恐怕可以从东街排到西华门去了,就算是再有几条命也不够他用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曦一把推开他,伸出手冷冷道:“我要的东西拿来!”
轩辕洛霄本是两手空空,手上突然多出本册子来,他晃着那本太玄阴阳录轻笑道:“想要就来抢啊!”
顾曦一出手擒住他的欲根,狠声道:“给不给?不给我让你一次也做不了!”她手下一用力,让他疼得嗷嗷直叫,连忙将册子丢了过来,“我给!我给!你快松手啊!”
他疼得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