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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入手,就觉一股寒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头。
叶子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正欲随手放下,低头一看,那玄剑的剑鞘上雕满了各色花纹,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含义,不免就寻思了一阵。苏明睿却又转过身去收拾了,虽未瞧见叶子衿的神色,可还是笑道:“这些花纹,我揣摩了十五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十五年?”叶子衿的手,从冰冷的剑鞘上一路摩挲下去,“原来你只得十五岁,还以为你……”“还以为我怎么?”苏明睿再次转身,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还以为我一把年纪了?”
“这倒也不是。”叶子衿将剑放在身旁的茶几上,双臂抱在胸前,“不过你老气横秋的,任是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你只得十五岁。”苏明睿不怒反笑,“我的确不是十五岁。”叶子衿一怔。
苏明睿已朝紫苏几个丫鬟说道:“你们暂且先出去,我和你们小姐说说话。”紫苏犹犹豫豫的看了叶子衿一眼,没有动弹。直到见叶子衿微微颔首,才一溜烟下去了。叶子衿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扶着额头,“说什么?”
“自然是告诉你我的岁数。”苏明睿一撩衣袍,坐在了她对面,捞起另一盏茶盅,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悠悠说道:“庐山云雾,果然是好茶叶。”见着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了,叶子衿立时就横眉冷竖,“你到底来做什么?”
一语正中靶心。
而苏明睿脸上仍旧是温醇的笑,如夏日的荷花,“自然是来陪叶子衿过年。”叶子衿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苏明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手中的茶盏,随着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子衿,你告诉我,为何我不该来?”苏明睿低头,望着晃动的茶水,眉头微蹙。
叶子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不停飘下的大雪,久久没有答话。
而苏明睿也随之站起身来,“我今年十八岁了。”
叶子衿放在身前的手,冷的毫无知觉。抿了抿唇,眼里有微光闪烁。
而她身后的那个人说:“我有自己的主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来,更知道自己是值得的,这样就足够了”叶子衿猛的回头看向他,目光里参杂了一丝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苏明睿回避了她的目光,语气蓦地柔和了下来,“子衿,我想和你一起过年。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庄子上,一定很寂寞。”也不待叶子衿说话,上前一步,骤然盯着她的眼睛,“即便是你有千种借口让我离开,我也有万种理由留下,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叶子衿眼眶微湿,她慌忙转开投去,望着窗棂上雕刻的花鸟发呆,“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声音轻似云烟。苏明睿轻声笑了,“我回燕京处置了一些事情,我母亲也大好了,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你打算呆到何时?”叶子衿叹息了一声,“你在这头过年,你父母该如何?”“我若是没有说服他们,如何能安安稳稳上路?”苏明睿静静的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子衿,你太小看我了。”
叶子衿心里猛地一颤。
自苏明睿出现开始,这个人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容,可是此刻,却用这样的口气,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此刻,叶子衿只觉得这个人如同深潭一般,看不清他的心。这一刹那,叶子衿觉得自己和他,有些许的相似。
“子衿——”苏明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你能不能再叫我的名字?”叶子衿一愣,没有说话。苏明睿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苦笑:“难不成当真是这些日子没见,生分了?”叶子衿从来不是傻子,苏明睿的话,字里行间,她都明白了几层意思,可是此刻,她的心乱成一团,让她根本无法在冷静的情况下思考。
于是她只能保持沉默。
苏明睿却伸手拿起桌上的剑,“呐,子衿,我舞剑给你看,你叫我的名字,如何?”说着,缓缓拔出了长剑。一股寒气自背后升起,叶子衿忙转过身来:“别——”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苏明睿握着寒光凛冽的长剑,似乎随时可能一跃而出。
“文昊。”叶子衿终于无力妥协。
苏明睿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子衿”叶子衿揉了揉眉头,再次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敲击着桌面,“明天是腊八,正好尝尝腊八粥。”“好啊。”苏明睿永远的云淡风轻,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要钱吧?”
叶子衿顿时语凝。
方才提起借住要收钱一说,不过是她一时气恼之下随口说说罢了,哪知这人反倒是借机取笑起她来了。于是她索性一眼斜了过去,“就算收钱,你这柄剑已经抵押给我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
明天考试,心情无与伦比的郁结,想到了张三丰教张无忌武功的桥段……
经过一个寒假,某子夜早就忘光了……
还差两更,今天下午才得知明天要考试,好吧,其实是补考。所以今晚上通宵看会书,明天子夜再继续奋斗,欠债真是伤不起~~o(》_《)o ~~
第九十三章 茫茫(一)
第九十三章 茫茫(一)
苏明睿轻声的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如同落日的余晖,倒影着绮丽的光芒。
璀璨而不耀眼。
“还有我这个人……”苏明睿嘴角微勾,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揶揄:“如何?”这话语,落在叶子衿耳中,未免有些暧昧。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们庄子上,最不缺的,可就是人。”
苏明睿明知她在东拉西扯,也不挑破,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可你们庄子上,可有人能对抗那宵小?”他这么一说,叶子衿就想到了遇到强盗的事情。说起来,也的确是这样,平日里看着都是好好的护院,到了关键时刻,却没一个管用的。若不是苏明睿,叶子衿还不知今朝在何处。
想到那日他带的人也并不多,可照样将那群强盗打得落花流水,心念微动。
“难不成,你会武艺?”叶子衿将他从上打量到下,“身子骨看起来十分单薄,不大像啊……”苏明睿眼中噙满了笑意,“要不我露一手与你看看?”“不用了。”叶子衿想也没有就拒绝了:“若是舞剑,那便算了,这天寒地冻的,经不起你玄剑的寒意。”
苏明睿当真将玄剑拿得远了一些,轻声问:“怕冷?”叶子衿点点头,抿着嘴笑:“不止怕冷,还怕热,小时候曾在花园里见着蚂蚁搬家,那时候还曾经肖想过,若是能变成蚂蚁,不怕寒冬不怕酷暑该多好……”
哪一个人没有幼年,又有哪一个人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遐想翩翩?
苏明睿自己也有过,不免心有戚戚焉,笑意渐渐聚拢,“你倒是想得有趣,我小时候见着蚂蚁,调皮捣蛋,总要用指头碾死或是将它放入水中……”叶子衿暗暗摇头,果然,男子同女子之间,哪怕是见着一样的物事,所想所做的,也有天壤之别。
忍不住打趣道:“那得亏我是没有变成蚂蚁,即便是当真变成了蚂蚁,也万万不可去你家花园子里托生的。”“若是你当真托生在我家,我定然金盆洗手,不杀生灵。”苏明睿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如何?”
叶子衿这时才想起自己话中的弦外之音,脸上变得滚烫滚烫,只强装作无事人一般的笑:“做人虽苦,焉知做蚂蚁又不苦?也不过是少年人的心性罢了。”叶子衿说着,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苏明睿并不强留,亲自送着她出门,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门口,又静静立了一会儿,才折转回了屋子。方才的一席话,犹自在叶子衿耳边回响,此刻出了门,风雪料峭,让她混沌的心一点点变得宁静下来。
总觉得这次苏明睿回来,有什么未做之事。
叶子衿几乎不敢深想下去。
在这庄子上,乡野之地,她学会了洒脱。可她骨子里,十三年来大家闺秀的骄傲和矜持,却是根深蒂固。
“小姐……”紫苏看了她一眼,轻声唤道。
叶子衿这时才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问:“何事?”紫苏咬着下唇,望着她,欲言又止。对于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叶子衿心知肚明,暗暗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腕,“回屋里再说。”紫苏默默点头。
内室的座椅都被铺上了厚厚的坐褥,叶子衿慢悠悠坐了下去,疲惫的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众人都屈膝行礼,随着一阵窸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屋子里蓦地安静了下来。叶子衿撑着额头,叹道:“有什么话,说罢。”
紫苏脸色有些发白,尚有些迟疑。叶子衿也不急,要说的话,不管怎样,总是要说出来的。只是侧耳倾听外头北风吹的正紧,心里也一阵紧过一阵。许久,终于听见紫苏略带几分担忧的声音:“小姐,奴婢觉得苏公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几年前紫苏在叶子衿房中从每个月拿五百文钱的二等丫鬟升为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大丫鬟开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在叶子衿面前自称过奴婢了。叶子衿叹息不已,携了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淡淡的寂寥,“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奴婢窃以为,苏公子此次再次拜访,似乎是对小姐有别样情怀……”紫苏说完这句,深埋着头,不敢再抬眼看叶子衿一眼。出乎她的意料,叶子衿表现的十分平静,“这么说,不光是你,就是旁的丫鬟,也都这么觉得了?”
“没有。”紫苏急急否决:“这不过是奴婢的小意思……”
叶子衿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悠然长叹:“紫苏啊,我也不知是怎么了……”
“小姐——”紫苏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臂弯,“小姐,都是奴婢冒犯了。”“你没有做错。”叶子衿略显苍白的脸色,在雪光的浮光中,更是一片雪白,“谁也没有做错。”紫苏怔怔的望着她,忽的跪了下来:“恕奴婢说句轻狂话,苏公子和那陈文比起来,可是好上了一千倍,不光是相貌人品,还有这待人和气的性子……”
叶子衿心中猛地一颤,身子晃了晃,又坐了下来,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捂在手心,却感受不到一丝热度。“紫苏,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提起了。”紫苏低低应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姐可还冷?要不让人再生几个火盆?”
“不必了。”叶子衿摇摇头,“火盆太多,这屋子里满是烟尘,呛人得慌。”横竖百无聊赖,叶子衿想了想,说道:“我们去厨房看看腊八粥准备的如何了。”似乎方才什么也没有谈及的淡然。紫苏暗暗松了一口气,慢悠悠扶着她到了厨房,“小姐当心这台阶太滑。”
她话音刚落,叶子衿就滑了一脚,朝后倒去。好在紫苏和紫苑齐齐伸出手扶住了她,饶是如此,脚踝还是传来一阵刺痛。叫叶子衿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的盈满了眼眶。
飞速眨了眨眼,将泪意逼了回去。紫苏见着她脸色难看,一连声吩咐小丫鬟:“快去抬软轿来”又焦急的问:“小姐,您怎么样?”经过了方才的剧痛,现在叶子衿也算能咬牙忍受了,闻言只低低说道:“似乎是扭伤了脚。”
紫苏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快去找楚大夫”木莲急急忙忙奔出去了,连伞也顾不上拿。
叶子衿揉了揉眉心,暗自嘀咕,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秋菊听见外头的动静,穿着一身暗灰色衣裳探出头来,“这是怎么了?”紫苏也顾不上与她说话,只粗粗将叶子衿扭伤脚的事情说了一遭。秋菊手里还拿着锅铲,闻言二话不说就转身将锅铲扔回了灶台上,半蹲下了身子,“小姐,这里风大雪大,您先在厨房里坐坐,避避寒气。”
就这么站着,也的确不是个事。
叶子衿任由秋菊背着,几个丫鬟簇拥着,坐到了厨房的高脚椅子上,每动一下,脚踝就是钻心的痛楚。叶子衿咬着牙苦撑着,只盼着楚大夫能快些到来,好解了自己的苦楚。偏偏木莲一去不复返,而去抬软轿的人,也迟迟不至。
紫苑气得直跺脚,“那群小蹄子哪去了?这老半天的也不见人影,难不成是去哪厮混了?”紫苏按住了她的肩头,“稍安勿躁,小姐从来不曾用软轿,就是立刻让人去找,也得费些时候呢。”
紫苑犹自不解气,只是也不好发作,只掏出帕子替叶子衿弹落身上飘落的雪花。
叶子衿不由打量了这厨房一眼。
以前也进来过几次,只是每次都是走个过场,来也匆匆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