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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出了灵棚,在门口回首看了最后一眼。这一世,便和国公爷,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一条不受任何人左右的路。
才将将出了灵棚,迎面便落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叶子衿暗暗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轻声唤:“宁墨……”宋宁默微微颔首,也不顾旁人的眼光,携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声音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都过去了。”
叶子衿点点头,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往后我们两个人,可要好好过日子才是。”宋宁默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在心里微笑,不语。在生死面前,似乎一切都微不足道。叶子衿对于国公爷虽说没有多少感情,可心情到底是有些沉重。
只觉得呆在这地方,无比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们四处走走吧。”宋宁默率先开口,牵着她的走,绕上了回廊,“虽说早前曾来这府上拜访过国公爷,可那时也不曾仔细瞧过。”叶子衿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更何况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叫她开心些。
两个人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走了下去,不问归处,不问去路,只想这样,携手一直走下去。时光仿佛静止,而叶子衿刹那间,便觉得了永恒。从前她从来不去想那遥远的将来,可现在,她想了。
她想要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个似锦的未来。
其实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可有些人,哪怕是一面之缘,也足以叫人铭记一世。
这么多年,叶子衿一直以为自己乐观,豁达,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将这漫长的路走下去。可是现在,她终于发觉,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从心底深处,便盼着会有那么一个人,为她遮风挡雨,会抚摸着她的头,微笑着对她说一切有他。
她的愿望,如此卑微又如此遥远。
也不知怎的,宋宁默竟给了她这种感觉,让她相信,她命中的那个人,已经到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宋宁默停下了脚步。叶子衿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不曾注意周遭的景象,只任由宋宁默牵着她的手,慢悠悠的走着。见他蓦然停下,愣了一愣,从思绪里抽出身来,茫然的看了一眼。
这地方,这地方……
叶子衿心中微动。
那日秋风中,她和黄氏在此放风筝,便遇见了从此经过的宋宁默。
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日后两个人竟会有了牵连。
“在想什么?”叶子衿明知顾问,偏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细碎的阳光撒了他满身,令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这是我初见你的地方。”宋宁默低声说了一句,遥望着那片草地,“那时候你自己撞到我怀里的。”是否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昭示了天意?
叶子衿微微的笑,“你当时嫌恶的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宋宁默从身后将她拥住,“那时候是我不好……”叶子衿倒也没有气恼,毕竟自己那时候遇见的,是过去的宋宁默。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宋宁默,是在意她的,这便足够了。
他的手,放在她腰间,两个人吹拂着暖风,大有岁月静好之意。
叶子衿心中漾开了一层层春水,看着那水榭上满目的繁花,蓦地从他怀中脱身,一路小跑,采撷了几枝茶花。宋宁默双手负在身后,踏过她走过的路,紧随其后。“真好看。”他轻声赞叹。
叶子衿捧着茶花,笑靥如花,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是这花映衬了容颜,还是这颜色染红了茶花。“当然好看。”叶子衿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这可是我大哥亲手所种,有好些都是千里迢迢从异乡运过来的。”
宋宁默含笑不语,细细凝视了她半晌,眼中一黯,倾身上前,带着淡淡茶香的吻,就落在了她唇上。叶子衿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合上了眼。宋宁默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中,轻柔的吻到最后,有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激烈。
一直到叶子衿喘不过气来,面上浮起了一抹潮红,才终于被他松开。宋宁默却意犹未尽的将额头贴在她的,低低的喘息。片刻之后,呼吸渐渐平缓,才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脸颊,温软的呼吸就吹拂在她面上,“子衿……”
叶子衿垂下了眼。
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哪知他只是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她,不发一言。叶子衿被他盯得颇有些不自在,眼睫不住颤动。却又被他拉入怀中,耳边是他低低的调笑声:“为什么这是在国公府?”
叶子衿尚未体会出其中的意思,就见他头痛的松开了她,揉了揉眉心,望了她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一年是不是忒长了些”叶子衿细细体会他话中的意思,双靥飞起了两片绯红,垂眉无语。
宋宁默复又携了她的手,“要不我们以后留意些,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还能……”话未说完,就被叶子衿踩了一脚,于是及时的打住了话头。叶子衿实在羞愤的抬不起头来,她实在想象不到,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和宋宁默这厮三番两次的做出这等旖旎之事来。
更令她抬不起头的是,她似乎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动情。
若不是这时机,地点不对,宋宁默哪里会有如此多的顾忌,想到此处,又是一阵烦躁。二人并肩走了一阵,宋宁默唯恐她精力不济,想到她昨晚一夜不曾好眠,忙拖着她回到了院子,又问:“要不要你暂且歇一歇?我看时候还早,你去睡会,待会我叫你。”
“不必了。”叶子衿摇头,回望着他,“你昨晚回来的那么晚,累不累?”“习惯了。”宋宁默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一向如此,你不必担忧。”叶子衿叹了一口气,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你现在是有妻室的人了,不为别的,就是为着我,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现在年轻不觉得如何,等以后老了,有你好受的”
宋宁默目光微闪,默然看了她片刻,也不顾丫鬟们在场,隔着炕桌就揽住了她。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有些喑哑,“有人关心真好。”叶子衿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拍了拍他的背,温声细语:“你若是不嫌我唠叨,我以后每天都絮叨一回好了。”
宋宁默不住点头,“我不嫌。”叶子衿只觉得此刻恍若面对的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子,心里沁满了浓浓的温柔。也顾不得炕桌磕的她腰疼,任由宋宁默这样抱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紫苏几个见机,忙退了下去。
叶子衿眼角余光见着,面上一热。
半晌之后,宋宁默终于松开了她,垂着眼,似乎在沉思什么。叶子衿凑了过去,托着下巴问:“想什么?”“没什么。”宋宁默下意识的回答,但见着叶子衿一张俏生生的脸离他如此至今,呼吸霎时一乱,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我在想皇上那头如何了。”
“皇上?”叶子衿甚少关注政事,也从不主动问起,但听着从宋宁默口中说出,意义便不同了。也就追问道:“皇上身子还是不好么?”“嗯。”宋宁默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叶子衿叹了一口气,“那夕暮……”宋宁默面上笼上了一层寒意,“不成功,便成仁,不外乎如此了。”叶子衿握着他的手,身子一颤。宋宁默低下头,便见着她发白的小脸,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就算是失败了,天涯海角,我带着你走。”
有他这句话,她便安心了。
哪怕明知夺嫡之事,一旦失败,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更是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逃到哪里,那免不了被人发觉。可只要他肯说,她便肯信。她只要相信这一刻,眼前的男人,是真心的,就心满意足。
人生有那么多变故,哪能强求一成不变的永远。
“不过,不会失败的。”宋宁默低低加了一句,陷入了沉默。叶子衿双臂合十,仰起头打量了他半晌。沉静的宋宁默,冷峻的宋宁默,自信的宋宁默,还有开心的宋宁默,吃醋的宋宁默,每一个,都深深印在了她的眼中。
“在看什么?”宋宁默追寻着她的目光,柔声问。
“在看我的男人。”叶子衿嘴角微翘。
宋宁默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要吻她。哪知尚未靠近,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二小姐——”
其实本来打算写的收敛一些的,可是谁让这是国公爷的丧日呢?咱就是要让他看看子衿和宋宁默的幸福生活,气活他
算了,还是死着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变(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变(一)
宋宁默身子一僵,挑起眉头看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
叶子衿对于这声音的来源毫不熟悉,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却听见紫苏略带三分怒气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是我们小姐的院子,你即便是有事要寻我们小姐,好歹也要顺口气说说缘故,这样急火火的冲进去,岂不是不恭?”
叶子衿听着有些疑惑,挑开了窗子的一角,朝外望了一眼。隔着树影,有些看不真切。只隐隐能窥见在院子中央,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妇人在和紫苏说话,双手在胸前挥舞,似乎有些激动。
她油亮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圆髻,看上去很有几分精神头。未等她看个分明,头就被宋宁默挤到了一边,“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胡闹?”叶子衿愕然的看了宋宁默一眼,顿时无言。
她的手挑开了窗子,却为他开了方便之门……
于是叶子衿揉了揉眉心,无力说道:“我还没看清楚……”宋宁默不动声色,坦坦然拍了拍窗棂,“来,凑过来一起看。”叶子衿再次无力,将窗户开口掀得大了一些。两张脸就这样贴在了一块。
这让叶子衿暗暗以为,宋宁默不是为了看外头的光景,而是单纯的,想要戏弄自己……
初时看着宋宁默那样端庄肃穆的人,谁能想到彼此相熟以后会变成这样……
果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宋宁默似乎看得不亦乐乎,勾着她的脖颈,将她拉的更近了些,一直到看见紫苏踏着轻快的小碎步走了过来,才松开了她。叶子衿慌忙放下了窗屉,正襟危坐的坐在绣墩上。紫苏撩开帘子,轻声说道:“小姐,外头有个婆子,说是玲珑那院子里头的,想要见您。”
叶子衿眉头微蹙了蹙,“怎么回事?”紫苏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这婆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扯着喉咙就乱喊,我叫人将她拦下来了。”叶子衿沉默了片刻,手中的茶盏飘起一缕缕茶烟,她绝色的面容便在这冉冉升起的水雾里模糊了。
“玲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叶子衿低声问。
紫苏看了宋宁默一眼,欲言又止。叶子衿恍若没有看见一般,将茶盏搁在了茶几上,“不妨直说。”紫苏深深叹了一口气:“玲珑的那孩子,前几日高热,一直不见好,前天没了,这事情我也是将将才听说的,怕您伤心,也就没有提起。”
不光光是她,就连叶夫人,也没有露出半点口风。
虽说和玲珑之间已没有半点恩情,可此时此刻,也有三分动容。之前还打算将那孩子送出去,给普通人家教养的,看样子,那孩子也是个薄福的。叶子衿托着额头,思绪纷飞,颇有些复杂。
“玲珑是谁?”一旁的宋宁默见着她眉宇间都是怏怏之色,不由出声。“是我的陪嫁丫鬟。”想到当时的那一幕,叶子衿唏嘘不已:“后来和陈文搅在一块了,我心里怄气,许多事情参杂在一块,就和陈文和离了。”再次说起和离之事,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陈家已经满门抄斩,陈氏族人,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当真应了那句话,一将将成万古枯。叶子衿对于此事,没有发表议论的权利。可也深深知道,有当日的因,便会有现在的果。当日若不是陈文逼死了李贵妃的弟弟和父亲,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一个女人若是发起疯来,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她想要见你?”宋宁默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
“嗯。”叶子衿颔首,叹息道:“我也犯难的紧,不知该见还是不该见。”“去见见吧。”宋宁默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是你的过去,见这一面,也从此和过去划清界限。”她的过去,不是从玲珑开始,可却是从玲珑结束。
也是,见一见,也了却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
叶子衿自然没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大度,可也没有斤斤计较的小气性。玲珑的人生,不用她踩上一脚,也已经完了。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出人头地,享受那呼风唤雨的滋味,只是到头来,男人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
或许陈文,从来就不是她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