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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锦瑟让他看好无忧城的众人,他一直怀疑渺音会忍不住动手,却没想到动手的竟然会是陪了阿锦最久的紫陌。
阿锦现在的伤,他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现在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谁再有异动,他萧慎的三尺青锋必候之!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觉得一章一章的字数越来越少了呢……三千字……回去反省反省……
☆、敛你一世殇
王夙派人大张旗鼓地从宫中搬走蒸笼的时候,萧恪显然没有打算制止他,所以他倒也懒得派人去知会他。
谁人不知朝中最会捣鼓,最能找事,最目无皇帝的人就是他。
不过,其实他倒也不是不想给萧恪再添些麻烦,在他忙着安抚安柔的时候再掺和一脚,只是锦瑟的病情延误不得,他也没必要在这上面与萧恪添堵。
那边搬蒸笼的队伍浩浩荡荡明目张胆地搬蒸笼,这方萧恪显然没有让王夙打成如意算盘,他的身边没有安柔,偌大的凤姿殿中只有他一人静坐在案前的榻上。
书案上檀香袅袅,萧恪清俊的脸庞在这腾起的白烟中显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一手握拳抵在唇下轻咳,一手握着朱笔搁在案上。
他身前摊开的一本折子上,猩红的血色似红梅一般朵朵喷溅开去,凄艳,斑驳。
这时,凤姿殿的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人来。
来人一身水蓝色宫装素洁淡雅,凤头钗在殿内的烛火中微微晃动,熠熠生辉。
这女子也不近前,只在殿中站定,似是瞧不见萧恪的病态一般,仍旧掩唇巧笑,“萧陛下如今这般样子,如果让秦瑟看到,不知道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
萧恪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染血的折子收起,有些虚弱地一笑,道:“那宇文公主现在是高兴还是伤心呢?你想要的东西如今一样都没有得到。”
宇文馨脸色微僵,随即却又豪爽一笑,字字铿锵道:“我草原儿女爱恨分明,王夙既然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我,我宇文馨倒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只是这凤翎珠,我宇文馨,志在,必得!”
“你以为,你可以?”萧恪依旧笑得温和,眼神淡淡地看着女子,“还是你弟弟可以?”
宇文馨终于变了脸色,狠狠地瞪向萧恪,冷声道:“你原先为何不告诉我,凤翎珠早已不在王夙手中?萧恪,你竟然为了她,对别人心狠至此。”
“宇文公主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大殷皇朝和呼卓王庭交好,你也没有资格直呼朕的名讳。还有,朕对谁好,对谁不好,似乎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那真是冒犯陛下了。”宇文馨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冷笑道:“你一心为她,而今,自己也活不长了,她却要与他人成婚,你难道就不恨?”
萧恪眼底泛起柔和的神色,手指缓缓抚上袖中的瓷瓶,淡淡道:“我说恨,你可信?”
“你……”宇文馨愕然,他说……我?
指下的温润触感蔓至心间,萧恪再次开口,语气中已带了一丝骄傲的色彩,“不求共她一世情长,但求挡她一世风霜。”
宇文馨终于无奈地笑了起来,摇头叹道:“痴儿……你和王夙皆是痴儿……唯独我,唯独我如此清醒,如此进退两难。”
萧恪忍不住低咳了几声,缓了口气才道:“那么,你现在打算与朕为敌?还是与大殷未来的帝王为敌?”
“未来的帝王……”宇文馨愕然出声,“难道你是想——”
萧恪看着她,握紧手中的瓷瓶,淡笑道:“我只想护她,一世静好,无虞匮乏。”
给她安排好最好的路,没有萧恪,走她该走的路。
上次他舍弃了她,那这次便再舍弃一次,又有何妨?
他说过,这条帝王路上,总会有人被舍弃,她,只是太不幸成了那人而已。
那阿鼻地狱就让他先行,便留她在这九霄宝座之上。
几度春秋后,她身边还有护她,爱她的王夙,她终会忘了他。
他说,这蛊,终须她来解。
予他解脱,予她长生。
没等宇文馨走多久,凤姿殿又迎来了今晚的第二位客人。萧恪坐在榻上,淡淡地看着来人,显然早就猜到这人要来。
见那人一脸沉怒,萧恪如墨般浓厚的眼眸里面微微荡漾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好像是挑衅,又好像是嘲弄。
“怎么,沉拂道长怎么又回来了?”
“师尊您竟然诈我!”沉拂面色青黑,双目赤红,显然已经怒到极点,“什么护安柔一世?到头来,原来你终还是为着她!”
萧恪笑了笑,表情依旧清雅从容,“那你便没有诈朕?你假意要离开,想让朕放松警惕,暗中却潜入无忧城给安柔与安洛传递消息,想要说服安洛对付阿瑟。你以为朕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被萧恪一语点破,沉拂也不做反驳,反倒是大方承认,“不错,这是我干的。能够潜入无忧城而且不被发现的,世间上本就没几人。既然她想夺凤翎珠,我便借这个机会,借安柔的手杀了她。”
萧恪终于敛下笑容,冷了脸色,语气依旧清润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那九霄凤舞的死门可也是你告知安柔的?”
沉拂心中沉怒至极,索性也不辩解,恨声道:“是又怎样!她不死,三界何以为安!恨只恨师尊您贪恋凡尘,为了一个妖孽,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您说过要护安柔一世,却只是为了引她出去为您取锦瑟的心头血,好让锦瑟取得凤翎珠。您一早就知道她要动手,却不插手干预,我还以为您真的是要……哼,到头来,红颜白发,您用安柔的一头白发终于换来了红颜的一条命,多好!好得很!当时您隐在树后看着安柔生生被她吸出凤翎珠,难道就没有一丝动容?当年,是谁与您生死相依?!是谁给您献血止渴?!您可对得起她?!”
“朕说过护她一世,定然是真的。”萧恪冷冷地睇着沉拂,语气冰寒,“她要动阿瑟,朕说护她,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拂尘讥诮一笑,“您早已经打算囚禁她一世,这也叫护她?”
“以后她落到阿瑟手中,那便是死!我百年之后,给她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难道不好么?”萧恪答得不紧不慢,似乎对于这个安排早就下了定论,无人可以改变。
“师尊,您不是无情,只是心中只有秦瑟一人,所以才显得对所有人皆无情。当初我以防秦瑟得到凤翎珠,便要毁了它,您却说要将它赠给安柔。现在想来,您不过是给她疗伤的灵药找了个最安全的地方存放起来。只待哪一日——”沉拂身子微颤,没有再说下去。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萧恪,才又咬牙道:“如不是当初秦瑟突然被人劫走,音讯全无,您当时的计划又是什么?”
萧恪将袖中的瓷瓶放好,神色散漫,满不在乎地笑道:“那还重要么?”
是啊,那还重要么?
不重要了……
她终于回来了……
这时,拂尘却笑了起来,这笑容苍凉又悲戚,“不重要么?您现在的打算又是什么?死或许简单,可您身死之后呢?您是涅盘镜的尊者,三界中,您永远不死不老!他日等到那妖孽重返天界,到时候,你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萧恪脸上的笑有些落寞,只是那眼中的流光依旧璀璨,“那我就守着她。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能在那处再护她平安喜乐。”
“师尊,您会后悔的!”沉拂冷冷一笑,笃定道:“等您回了天界,发现一切都将不再是您所想的那般单纯,到时候,您一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一定!
“朕,不悔!”
萧恪掩唇轻咳了几声,有嫣红的液体自指缝间蜿蜒而下,可那玄黑的凤眸中射出的光芒,那般执着,那般坚定。
一如他说过的话!
他,真的从未后悔!
阿瑟,是他甘愿托付给王夙的。
至少要找一个最好的人选,在他死后可以好好照顾她。
就让他,在红尘之外,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阿恪多不易啊,宁负如来不负卿。所以撒花吧,评论吧,支持色色吧!!
☆、谁步步皆殇
确切地说锦瑟是被热醒的。
她自己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都是以往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森黑的迷林,那抵住她后心的那一掌,那金陛丹阶上的血色,还有,那人清浅却温柔的笑……
周围的空气都是湿热的,带着浓重的药草味,令她难以呼吸。她感到十分痛苦,却有无法开口,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热气逐渐凝聚起来,压着她的胸口,似乎要找一个突破口。
身体越来越烫,就在她感觉那热气将要冲破她身体的时候,那股气流却忽然分散开去,缓缓漫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整个身体也在那一瞬仿佛冲开了所有阻塞一般,通畅了不少。
锦瑟嘤咛一声,终于慢慢睁开眼。
眼前是水雾的氤氲,水汽中带着浓郁的药草味。
这是……在哪?
不等她来得及细想,便听见有人在外面欣喜地叫喊。
“阿锦,阿锦,你醒了么?”
是王夙。
锦瑟被水汽熏得咳了两声,哑着声迷惑道:“这是哪?”
外面王夙的声音闷闷传来,尾音却微微拔高,“阿锦,你这是在个大蒸笼里呦。”
按凤无殇的意思锦瑟如果能醒来,那她的病也就好了大半,王夙心喜,自然又开始对她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
“蒸笼?”锦瑟微微透过水汽朝四周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愕与笃定。
自己确实在蒸笼里无疑!
想到这,她一个激灵,浑身起了一层疙瘩,心中的疑虑也脱口而出,“这个不会是大殷皇宫中的那个?”
外面的一阵沉默,验证了她的想法。
锦瑟微微撑起身子,想要离身下的蒸笼远些,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不着寸缕。
“媚色!”她咬牙呵斥一声,怒道:“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我要沐浴!”
宫中这个蒸笼的用途她还是知道的,甚至曾经亲眼目睹过自己的母皇将犯错的宫婢放在里面活活蒸熟。一想到这,难免令她有作呕的冲动。
凤无殇与竹意相视一笑,知道锦瑟真的是受不了了,也没在多留,转身便出去了。唯独王夙笑得开怀,“原来阿锦也有恶心的东西,啧啧,想当年你那些个杀人的手段……哈哈,是要好好洗洗,好好洗洗。”
锦瑟恼怒,“你给我出去!”
王夙心中欢快,一脸笑意地摸了摸鼻子。
“阿锦,夙把聘礼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洗得白白净净——”
尾音暧昧地扬高!遐想不断!
“滚!”
锦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打断某人那些不健康的联想,“你再说一句,我不介意当寡妇!”
王夙心头一甜,看了眼前巨型的蒸笼,宠溺地一笑,才转身出门。
锦瑟在换了三次水之后,终于满意地从芙蓉阁的浴池里爬出来了。
当她身上只裹了件月白色中衣,外面围了貂裘披风出现在王夙面前的时候,王夙将刚饮的一口茶立刻喷了出来。
他的脸有那么一刹的微红,放下茶杯不自然道:“阿锦,你这身衣服……咳,煞是惹人犯罪。”
锦瑟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夙的脸看,“夙郎不是连聘礼都准备好了么?怎么,现在害羞了?”
见女子眼底暗转的流光,温雅从容的浅笑,王夙心中一动,目光紧紧攫住女子美好的容颜,有些痴了,呐呐道:“阿锦……你真美。”
锦瑟走到王夙对面安置的软榻上坐下,又将披风解下,把榻上的毯子往身上揽了揽,才朝王夙温柔一笑,清亮的目光细细打量着王夙,好整以暇道:“哦,哪里美了?”
王夙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却不能从锦瑟被毯子半掩着的身子上移开。橘色的暮光微染上她有些薄透的中衣,透出一层美好的粉嫩色泽,女子的脸庞不再是以往苍白的病态,在那微光下晕出微淡的光晕,水润诱人。
见王夙只盯着自己看,锦瑟忽然想起了什么,含笑道:“当年夙三次拒绝做我的陪读,可是怕我抢了你?”
王夙浑身几不可见地一颤,顿觉身上似有一条冷蛇滑过,敏锐地嗅到了锦瑟这笑里别样的味道。他迅速敛下眼睑,漫不经心地举起杯子,又漫不经心道:“谣传,谣传而已,不可当真。阿锦,你这茶,真不错。”说着,作势要喝茶。
锦瑟冷笑,立刻揭穿某人转移话题的拙劣手法,“空了,你还要喝?”
王夙拿杯的手在半空僵了僵,转瞬已经面不改色地将杯子放下。他这动作做得倒是一派镇定,心中却暗骂自己竟然